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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素(凤吃牡丹)
申明:本书由【霸】}。。自。
PART1
一开篇
萧家很有种。
不是说别的,从老祖宗的老祖宗开始,萧家就没有过女丁,统统都是男丁,一代一代,到了萧老爷这里,已经是第十五代了。
祖宗有训,为了有个女娃娃,萧家每代子孙都必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生到憔悴,不许罢手。
终于,在萧老爷五十岁这年,喜获女仔。
全家皆喜,萧老爷甚至办了场体面的金盆洗手仪式,以代表自己从今往后不再辛劳播种。
金盆洗手的仪式上,萧老爷意气风发的替女娃取名……萧五十娘,以纪念自己光辉的种马一生。
所有的姨太太皆泪流满面,喜极而泣。
至此,流水宴不断,足足宴请了十天。
整个扬州城万巷皆空。
很多年后,都还会有人感慨地回忆:为什么萧老爷生完第五十个男娃就收手了呢。明明还有那么多姨太太可以再努力的嘛,反正萧家家大业大。
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郎与娘之间,大家选择记得的始终是五十郎。
因为萧老爷一直在生男孩,大家都忘记了他可以生女孩这个事实。
所以在外人的眼里,萧老爷是有五十个儿子的。
最小的那个叫……萧五十郎。
PART1
“五十郎,你在想什么?”
“唔,想美人儿。”
微风拂过,将柳絮吹满整个扬州城,漫天飞舞,像下了初春的第一场雪。一品香的二楼,坐着两个小小的少年,凭窗远眺。
“是在想段家的小少爷?”
“唔……他也算是个美人儿……”兴致乏乏,说话的简直整个身子都摊在了椅子上,抛起花生,然后用口接住,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五十郎,为什么伯父会许个男人给你……”说话的是个弱质少年,说两句话就咳嗽一声 ,眉头皱成了山,“可是你才刚刚十五,听说你家的四十郎都没有相亲,为什么跳过你的哥哥,直接给你定了亲。”
“嗯,因为我长的俊。”大眼睛骨碌碌一转,萧五十郎的唇边就笑出两个小小的梨窝,小而翘的鼻子随即皱成一团。
实在是个面团一样粉嫩的孩子。
“可是,五十郎,你爹爹给你许的是个男人。”
“啊……嗯。”五十郎的眼低低的垂下,睫毛扇啊扇,不知道想些什么:“大概是个男人吧。”
当然是个男人。
段家的水仙花少爷,整个扬州城都知道的。
照镜子能照的昏过去,半夜三更对着水池梳头发,每天躲在绣房里描草绣花。
这样的男人,居然要作自己的夫君。
太可怕了。
“五十郎,你是嫁过去吗?”哪壶不开提哪壶,显然这话题戳痛了五十郎心理最隐晦的伤痕。
“不嫁。”小手握成了拳头,五十郎的牙咯吱咯吱的磨动:“让那个水仙花嫁过来。”
开玩笑,萧家家大,业大,没有理由嫁去次一等的段府。
听说那里池塘里连水也没有,整个府中连面像样子的镜子也没有。
真是落魄阿!
“可是,五十郎,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因为……这个阉人,居然派人上门,要求退了这门亲。”
太丢人了,居然被这么个阉人退亲。
退亲的理由更加荒唐,段水仙遣人送来一副自画像,叫嚣道:如果萧五十娘的容貌能美过自己,便无条件的接受这门亲,如果逊色于自己,那么,就此将两家的姻亲给了断。
最让人闷气的是,画像上的人,飘逸若仙,脱凡脱俗,的确有洛神之姿。
不要说萧五十娘,就算萧老爷五十个姨娘里,也没有一个能抵得上段水仙的一个汗毛。
“那个阉人,如果叫我碰上,我先揍他一顿,让他知道妇纲何在?!”萧五十郎的拳头高高举起,一拳砸在桌面上。
惊得隔壁桌上的青年人扑哧喷出好大的一块水渍。
本来喷出来水渍也没有关系,偏偏他还带着个薄薄的面纱,这下,面纱都喷湿了,贴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个柔和的轮廓。
虽然看不真切,却的的确确是个很俊美的男子。
眼眸漆黑若星,眼波微微流转,鼻梁高高,薄沙下的嘴唇薄薄的,因为湿了面纱,纱和唇紧紧地贴在一起,显得更加性感。长长的头发,仅仅挑起一小绺束在玉冠中,其他的,如绸缎般滑落在肩膀处,肩膀细细的抖动,带着如绸的发丝亮闪闪的微颤。
他就这么一身白衣,旁若无人的坐在那里。
“丑人多作怪。”五十郎的眸转过白纱男的脸,低低的嘀咕。
白纱男并不懊恼,转过杯子,眼眸流转,璀璨带彩,也跟着轻轻哼了一声,突然慢慢站起,姿态优雅,五十郎半躺着,头向后面仰去,倒着从椅子的缝隙里看过去,只见他的腰际并排扣着两把镶金戴银的白玉剑,微微一动,叮当作响,清脆悦耳。
“你原来就是五十娘?”
他的声音很悦耳,低低的,像暖风拂过的感觉,那个娘子咬的异常的清晰,“就是那个被退了亲的五十娘。”
没有人敢在自己提那个娘字。更何况是这么一种提起。
他的语气淡淡的,却让五十郎的牙忍不住上下挫动起来。
加上他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淡淡的讽刺意味,五十郎再也忍不住,扔掉手里的花生就扑了过去。
她学的不多,学来学去,跟护院的就学了一招。
名字叫做猴偷桃。
看五十郎扑了过来,白纱男惊了一惊,闪身躲她,先前五十郎就注意到,这个白纱男有强烈的洁癖症状,抖衣坐下之前,要在凳子上铺上厚厚的一叠布料。
吃食的时候,筷子是从自己的行李里掏出的,却仍然擦了又擦。
所以,自己扑过去的时候,事先吐了口痰,直直的横擦过去,果然白纱男厌恶的躲开了这口痰。
就是要这一刻。
五十郎的手堪堪伸了出去,一招猴偷桃使得风云变色……
白纱男的脸瞬间红到了脖颈,仓皇之间,两声清脆的碰击声,双手已经握上了腰间的两把白玉剑。就算这样,五十郎的手已经擦过脆桃,顺带捏了一把。
“五十娘,你不要脸。”
语气气急败坏的,白纱男的脸由红再变白,气得混身直颤。
自己在江湖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地痞流氓的女人,光天化日的,居然耍流氓!
“切,那么个小桃,也出来放肆。”五十郎笑得恣意,伸手比划了一下。白纱男的脸立刻由白再变成了青。
“好,五十郎,我段水仙今天立誓,一定要以你的血来雪耻!”怒极反笑,白纱男已经气到极致。
哎?段水仙?
没有来的及诧异,那双白玉剑就已经挥到了眼前。
“范成,我对不住你,你家老小,我会帮你扛着……”五十郎悲怆万分,一副兄弟诀别状,一挥手,嗖,横飞出去的是一同吃饭的病弱青年,满脸泪花的呈抛物线状砸向段水仙。
带着白纱的段水仙只停顿了零点零三秒,顺手接过空中袭来的第一暗器。就这几秒的光阴,只得眼睁睁的看见萧家的五十娘手忙脚乱的攀上窗格,澎的好一声巨响,以狗吃屎之态,摔下了二楼。
等追到窗口的时候,五十郎已经手忙脚乱的站起,抬头看来。
扶在二楼的窗格,段水仙嘴角忍不住抽搐。
楼下的五十郎,怀抱猪仔,头插鸡毛,见到自己仰望,竟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咧开摔成香肠的大嘴,一边大笑,一边喊道:“水仙宝贝儿,你相公我先走一步,下次继续切磋武艺。”
嘴里说着,手里比出个桃状,脚却丝毫不带含糊,一路发足狂奔,不多时,连影都瞧不见了。
驻立在窗口的段水仙,面无波澜,星眸远眺,好半天,从面纱的下面,缓缓地微微的扯起一边的嘴角。
“少爷,要不要把萧五十娘追回来?”身后是青衣的侍卫。
段水仙缓缓抬起一只手,微微摆了摆,然后转身,心情愉悦道:“不用,我自己来追。”
萧五十娘,倒真是个很好的玩具呢!
那么说,退婚的事的确可以缓上一缓。
五十郎一溜风的跑回萧府,府前站着面色铁青的萧老爷,正提着木棍,目光如炬的扫来,看见倒插鸡毛的五十郎,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段家少爷已经在前厅了,你看看你,什么样子!”
妈的,五十郎凌空翻了个白眼,这个死阉人居然跑的比兔子还快,自己这么一路抄着小路赶回来,居然还是落在这么个人妖后面。
“你还傻愣,”萧老爷的棍一下子落过来,惊得萧五十郎蹦了老远,“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快去换衣服,接客!”
接客!?萧老爷估计气疯了心,连老鸨的台词也一并抢来了用。
“我不去,”五十郎的嘴撅的高高,“他来退亲,难道还要我站在前厅,鼓掌表示欢迎么?”
自家老子估计老糊涂了,前任准女婿,也要这么重视。
“谁说他来退亲?”萧老爷的胡子一翘一翘,怒容满面地脸上突然露出一朵大大的笑容,像朵大波斯菊一样,从嘴边蔓延出去,“恰恰相反,他是来送文定的。”
转手一伸,一块上好的白玉,雕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猴子,眯着眼睛正在饶背。
五十郎想起茶楼上,段家小少爷面色铁青的护住下体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就笑出来,大笑道:“好好好,我去会会他。”
这块玉应该是早就刻好,经过早上的那一遭,现在拿出来,真不知道段水仙怎么想的。
真是个古怪的少爷。
还没有推开闺门,就听见自己房间里一派打斗声。
四十九姨娘扯着三十姨娘的头发,二十姨娘扯住十姨娘的头发,落败的其他几位来送衣服的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哭。
满屋子的锦罗绸缎,一屋子的珠光宝气。
看见五十郎进来,都宝贝儿,宝贝儿的围了过来。
“我的小五十,你穿紫色最好看……”
“不对,鹅黄的适合你!”
“哪有的事,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知道,当然是艳红的最美!”
不消片刻,一屋子的姨太太又争斗起来。
吵得五十郎头都要炸掉。
大叫:“好了,紫色的穿最里面,大红的套作中衣,最后来个鹅黄的披纱。”满脸的怒容,五十郎面临崩溃的边缘。
几个姨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说什么。
在萧家,五十娘就是宝,一尊会活动的小祖宗。
平时是不大发脾气的,如果发了脾气,那肯定是惊天动地,所以,大家立刻七手八脚的按照五十郎的提议,将衣服一层一层的套了上去。
像个堆的高高的宝塔菜。
“那么珠钗……”
“全部插上!”五十郎一掌拍在梳妆台上,将铜镜震得滚落下来,乒玲乓琅的,惊得几个姨太太一拥而上,将满匣子的珠宝挂满了五十郎的一头。
沉甸甸的,宝气十足。
“那么胭脂?”
“浓浓的涂一遍。”管他香的臭的,都厚厚来一叠,最好让那个段水仙看不到最好。
最后定妆完,几个姨太太都没有声音了。
实在是震撼的效果。
就像一尊宝塔,刷满了白粉,魏颤颤的顶上一宝塔尖的珠宝。实在诡异的很。
“怎么,不好看阿?”五十郎一开口,粉刷刷的掉。
众位姨娘都捂住嘴,不忍心开口。
当然更不敢提意见,明显的小祖宗已经很不耐烦了,如果再从头梳妆,估计立刻要掀桌子爆走。
“好!好的很。”难得几位姨娘异口同声,间歇嘴角抽搐。
“嗯,走,去会会段水仙。”宝塔菜般的五十郎,一路走过,头上乒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