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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愈发妖娆,曼声道:“不过小小的麒麟之术。”说着斜睨一眼饼道长,手掌合拢,再张开,碧光便已消散不见。而两人十指交缠之处,却被一团光晕包裹住。昭云用力往后挣,也不见那女子如何用力,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此时夜景趁着饼道长不备,已经挪到了地洞之旁。饼道长本性疏懒,虽然最初几日都在她的身上下了禁制,但见她十分乖顺,从来不给找麻烦,渐渐也就不当那么一回事了,平时都只用绳子缚住双手了事,哪知此时却让她遇到了这等良机。
但昭云已在敌人之手,饼道长又岂能容她轻易离去?一个错步,袭到近前,一把拉住了夜景的斗篷。
他心中一喜,对那女子道:“你将我徒儿放了,否则我就将这小姑娘……”他却不是那凶恶之人,要将一个小姑娘剥骨抽筋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然而他这略一犹豫,气势立顿。
那女子并不理会他的威胁,悠悠道:“你且看看。”
饼道长尚不明了她意,只觉手中猛地一松。原来夜景的斗篷一直没有缝补,附在上面的法力早就消散了,哪里扛得住他那样大力的拉扯,立刻碎成数片。夜景早就收起了翅膀,也不管无用的斗篷,紧走几步移到了那女子身侧,饼道长的手中只剩下一块破布。
饼道长再欲追赶,那女子将拉着昭云的那只手一紧,包裹着十指交缠之处的光晕又亮了几分,昭云痛得闷哼一声。女子轻笑道:“老道若是再动手,你徒儿这双手就别想要了。”
饼道长无奈,只得停下脚步,嘴上却不肯讨饶,道:“妖女,休得放肆,小心老道的手段!”
可惜他声音虽响,也只是虚张声势,旁人却并不理会。
夜景看到女子朝自己点点头,转身向地洞走了两步,跳了下去。那女子待夜景从落地的位置闪开之后,伸手轻轻一带,便将昭云硬生生推到了洞中。
饼道长大急,连呼昭云的名字,双手不断地放出法术,却被那女子一一挡回,终归无法可施,眼睁睁地看着昭云被拖到洞中,消失不见。
昭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手足渐渐无力,身子仿佛沉入了寂寂的黑暗之中,头上被不知名的物什钝钝地一击,旁边传来女子的惊呼。
他终于失去了知觉。
这一番打斗不过转瞬之间便决出了胜负,饼道长兀自有些不敢相信,刚刚拜师不足一个月的徒弟,已经被人掳走了。大变不过发生在顷刻之间,烤鱼的香味还在屋内飘散,那烹调烤鱼的人已经失了踪影,只有饼道长一个人站在屋子中央。
饼道长虽然只和昭云相处了十余天,却是真心将他当做自己徒弟的。见他和两个女子都跌到了地洞之内,便想要跟着跃入,以便相机解救昭云。但他刚刚走到地洞之上,那洞口却忽地消失了。饼道长俯下身子用手细细摸过,连洞口的接缝都寻不到。
饼道长脚踏、拳捣、催动法力……百般手段用尽,地面之上一点儿痕迹都没有留下。他身上并无特异法器,只得从村中找来一只锈迹斑斑的铁锚,高高举起,重重落下,火堆被震出无数火花,可是地面依旧毫无变化,显然是被刚刚那女子下了法咒。饼道长再不愿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也是不成的了。
他颓然放下铁锚,心中升起无数念头:若是在从前,自己即便打不过这女子,却也不会让她从手中讨了好去,更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徒弟被带走。这等法力,若在数千年前,也自平常。若是在万年之前,不过凤凰一挥翅之力。但现在的苍雾灵洲,又有几人能施展如此高强的法力?
苍雾灵洲西南的密林中,白昼尚且无光,暗夜中却有幽幽的光影在四周流散,将那重重的树林照得更加诡异。
铜鼎之中的液体还在慢慢沸腾,表面上不时冒出一两个小泡。袅袅升起的雾气却不是那日现出昭月身影时的白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妖艳的红色,倏忽之间聚散成人型,正是千鸟之森海滨突然出现的女子。
黑暗中的声音长长叹息:“她终于出现了。”
隔了半晌,另一个略略沙哑的声音低低答道:“你当初派夜景去找凰女,不久是为了这一刻吗?”这声音的主人仿佛十分不屑,语调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那先一个声音的主人却并不在意,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唏嘘中:“夕缘,你终究是要回来的。”
夜间多风,呼啸着穿过林间,这密林中俄树木却不曾微动,那叹息声反复响起,渐渐只听得到末尾的几个字回荡:回来……回来……
第十六章 叶兽
天还是阴着。
苍雾灵洲西北方的海域,水色沉沉如墨,不时划过的闪电像一道巨大的火链,纵贯了整个天际。因为天气太冷,雨水打在脸上,都毫无知觉。
昭云低头看,波涛汹涌的风暴洋正在脚下翻滚,间或有长相奇异的齿鱼游过,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脚,等他稍有松懈,就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猛然咬上来。
对面十几丈之处,浑身散发着幽光的巨灵鬼魂结队站在浪尖,手中的骨杖已经生长出密密麻麻的刺手来,只待中间的首领一声令下,便要扑过来。
但那首领始终站在原处不发一言,似是在静静等待什么。
闪电将昭云手中的宝剑照得寒光凛凛,可他依旧无法看清那首领的模样。
偌大的海面上,只有他和这队巨灵鬼魂对峙,其他人都已经不知去向,身后隐隐传来妇人孩童的哭声,每一个巨浪打来,都有人死去。
苍雾灵洲的浩劫之日真的到来了吗?
忽然,远处传来飘渺的乐声,婉转如林雀欢歌,却能穿透暴风骤雨,传到所有人耳中。
昭云握紧了手中的剑,慢慢转回头去看。风雨中,被无数飞鸟环绕着的白衣仙子踏浪而来,倏忽间行到近前,伸手按住破水剑,向他哀道:“哥哥,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他艰难地摇头。
白衣仙子左手一翻,已经赤手抓住破水剑,右手却急向他心口处点来——
“啊——”昭云惊呼一声,从噩梦中醒来,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头疼得像要裂开一样。白衣仙子的面孔一直模模糊糊,但是他清清楚楚听到了“哥哥”两字。
是昭月。
他心中忽感惶恐,这梦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有一天,兄妹两人会兵戎相见?越想,头便越加疼痛,昭云攥紧两手,还是忍不住闷闷哼了一声。
旁边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问道:“你怎么了?”
他想要转头,却发现脖子转动不了,腿和胳膊都直挺挺地伸着,只有拳头能握起来。这才想起,自己方才被那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挟持,然后推到了地洞中。现在显然不是在地洞之中,无法转头,他只能盯着前方,发现那里都是一截一截的枯木,枯枝上长满了紫红色的叶子,再往远处,只看得见一重一重的黑影。
原来此时身在密林之中,如果不是手足受制,这情景倒和往常与炎歌露宿千鸟之森十分相似。
只是这林间的浓重的雾气,让人身上一阵一阵地发寒。禽鸟的夜鸣声,被风裹夹着穿过枯木的缝隙,转为幽幽的呜咽声,哀婉凄绝,仿佛伤心女子的哭声。昭云牢牢盯了那紫红色的叶子一会儿,发现那些叶子竟是一直在动着,叶片从上到下依次曲卷,有时还会打个转儿。叶片的紫色仿佛能够流动,深浅时而会有变化。
昭云猛地醒悟过来,这是叶兽!只有迷雾森林中才有的叶兽!他们竟已到达了传说中无人敢入的迷雾森林!
位于千鸟之森东南的迷雾森林多奇花神木,据说其中一些颇有治病奇效,食之甚至能够提升灵力,但因为林中路途难辨,这些奇花神木又多有毒性,兼且林中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怪兽,所以很少有人敢于入内。这叶兽却是因为喜食人肉,渐渐都转移到林边生长。路过迷雾森林边缘的人,常有被吃掉的。迷雾森林愈发成了禁地,人们都只敢绕着走,远远看到那雾气,心中便先发寒了。
再看时间,也不过月上中天,也不知道那神秘女子有什么神通,竟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迅速穿过千鸟之森来到迷雾森林。
昭云心下一片冰凉,这样子饼道长想要找到自己,恐怕是难于登天了。
忽然脸上的冷汗被一只手温柔地擦去,他愕然收回落在叶兽之上的目光,那法术尤胜饼道长的神秘女子依旧穿着艳丽的玫瑰红斗篷,正言笑晏晏地看着他,一只手还拿着一块软帕,见他终于回过神来,轻声道:“怎么?”她声音本就娇媚,也少了方才打斗之时的戾气,听来只觉心中一畅,却不是刚刚那个声音。
她神态十分温柔,和海边渔村中大不相同,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昭云正觉疑惑,一个黑色的影子投到了他身上,原先那个声音问道:“夕缘,他是怎么了?身上全是冷汗?”
昭云认出原来是之前被饼道长擒获的夜鹂族少女,他一直不知道她的名字,直到这被唤为“夕缘”的神秘女子出现,隐约只记得她称这黑衣少女为“小景”。
夕缘朝着昭云轻轻一笑,脸上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却向黑衣少女道:“小景,你去取一片叶兽来。”
原来真的是“小景”。昭云从来没有听说过夜鹂族的事情,但是从饼道长的言语中,也能够推测出一些。圣凰部落就在迷雾森林深处的苍竹海中,难道她们是想偷偷潜入?
夜景却不知昭云心中正在思量什么,又看了一眼昭云,抽出短枪,转身向一株叶兽走了过去。那叶兽若不仔细看,也就和寻常灌木无甚区别,不过半人来高,枝叶繁茂了些,谁能想到这普普通通的植物,却是以人肉为食的呢?夜景不敢走得太近,隔着一步远站定,扬手劈出一道掌风,短枪一转,已经将一片从茎上脱落的叶子挑在了枪尖。
夕缘亦曾是夜鹂族中的女杀手,见状不禁叹道:“你如今技艺纯熟,可是灵术一途却并无进展,单靠着蛮力终归不是长远之计。”
夜景摇摇头,却不回答,只把短枪递给夕缘。枪尖上的叶片犹自扭转卷曲,仿佛还不肯放弃,夕缘伸手去取,叶片甚至从枪尖上跳了起来,直直朝她手指扑去。夕缘神色不变,轻轻吹了一口气,那叶子在空中一僵,乖乖落到夕缘的掌心上,慢慢舒展了开来,紫色也渐渐褪去,转为绿色,变成了一片寻常无奇的叶子。
第十七章 巧舌
那片叶兽静静地躺在夕缘的掌心,一副温良无害的样子。夕缘将另一只手上软帕覆在上面,催动法术,绯光一闪,软帕被抛了起来,掌中的叶兽不知去向。
昭云僵硬的身子却渐渐松活,不一会儿手脚皆可活动,只是脖子转向的时候,还有些异样的感觉
夕缘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细长的瓶子,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浅青色的瓶身光洁剔透,被火光一照,隐隐透出淡淡的荧光。
她手指在瓶口轻轻一点,那瓶中的荧光流动起来,渐渐聚集到瓶口,不一刻便凝结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再微微一抖,水珠便滴下来,正落到昭云的嘴里。一时间,昭云只觉苦涩、辛辣、甘甜、种种味道混合在一起,他剧烈地咳嗽,这难道是毒药?
他愤愤盯着夕缘的笑容,舌头渐渐麻木起来,倏忽之间,又恢复了知觉,继而头脑脖颈均可灵活转动,这才放下心来。
一旁的夜景却知道那瓶中所盛之物,大是非凡,问道:“夕缘,你给他喝九忧露做什么?”
夕缘笑道:“没什么,我方才下手太重,他昏迷太久,只好用些灵药才能恢复。”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