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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慧哼了一声,道:“谁有功夫跟你斗气——”
她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却还是喝了一口楚留香倒的茶,脸色也随之好看多了。
忽听楚留香仿佛喃喃说道:“茶果然是可以去火清毒的……”
宇文慧几乎将刚喝进肚子里的一口茶都吐出来:“谁有火?!谁有毒?!——你才满身是火满身是毒!”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的脸忽然有些红了。
玉姗儿竟也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就算楚留香满身是火满身是毒,相信也有许多人心甘情愿被他烧死被他毒死。
——她们是不是都着了楚留香的火、中了楚留香的毒?
楚留香一只手摸着鼻子——他头痛的时候要摸鼻子,思考的时候也要摸一摸鼻子的,头痛加思考的时候,更要摸着鼻子不放了。
“你们找我莫非有什么事?”
宇文慧道:“我没有,她有。”
楚留香的目光移向玉姗儿。
玉姗儿微微垂下螓首,面颊上带着三分羞涩,咬着嘴唇道:“首先我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若非香帅你多次相救,只怕我已根本见不到我父亲他老人家的面了——!”
楚留香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只是你父亲是……”
宇文慧道:“姗姐的父亲就是我大伯宇文啸天!”
楚留香不禁怔了怔,忽然明白为什么那次玉姗儿夜闯藏剑山庄,骤听到宇文啸天的死询时,竟然如遭重击般晕厥倒地的原因了——原来宇文啸天竟是她的亲生父亲,父死女哀,这本是极自然的事。
但楚留香仔细一想,忽然又发现这里面有许多值得疑问的事。
宇文啸天岂非十几年前就已经因病去逝了,玉姗儿却为何说如果不是楚留香,她根本就见不到她父亲的面?
楚留香纵然神通广大,也不可能令死人复活的!
莫非宇文啸天根本就没死?
他若真的没死,又为何藏剑山庄里的人都说他已经死了,甚至连南宫斩也这么认为?
这中间难道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她既是武林中三大禁地之一碧玉宫宫主的女儿,却又是名震天下藏剑山庄一代剑豪宇文啸天的千金,那么她父亲宇文啸天和她母亲碧玉宫宫主之间,莫非也有一段缠绵悱恻、曲折离奇的故事?!
只听玉姗儿'现在开始改名为宇文玉姗,女随父姓嘛,谁敢不满,老老老祖宗的家法伺候^+^'道:“我知道香帅一定奇怪我说的话,其实我本也以为我父亲他老人家真的已经病故了的,但是——”
楚留香道:“他还活着,是不是?”
宇文玉姗点了点头,道:“第二件事情,是我希望香帅你能原谅我父亲。”
楚留香皱眉道:“为什么要我原谅他?”
宇文玉姗正要回答,宇文慧已抢着道:“你先答应了再说。”
楚留香笑了笑,道:“我能选择不答应么?”
宇文慧瞪眼道:“不能!”
楚留香显出无可奈何的样子来,道:“既然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你又何必再征求我的意见?”
宇文慧娇声一笑,就像刚打了胜战的女将军女英雄。
宇文玉姗道:“现在我总可以说了吧,女大侠?”
宇文慧的架势刚有点像女将军女英雄了,这时却又忍不住咯咯一笑,道:“说吧,珊姐!”
宇文玉姗轻轻道:“其实我父亲本不愿与香帅交手的,更不想伤害香帅,都是为了我——”
她神色一片黯然,接着道:“因为当时俞怨风在我身上下了毒,他以此来要挟我父亲,逼我父亲做他不想做的事——我父亲一辈子也没有被人要挟过,但这次为了我,却不得不忍气吞声,被俞怨风利用为对付你的工具!”
宇文慧咬着牙,恨恨道:“好一个恶毒的俞怨风!年纪轻轻,却是满肚子坏水,上帝保佑他千万莫要撞到我手里,否则看我怎么修理他!”
其实这句话后面应该是——“上帝保佑我千万莫要遇见他,否则我也只有赶紧溜之大吉了。”
——小孩子乱说话,上帝千万莫当真,就算要当真,也请等到俞怨风老得连豆腐也咬不动时,再让他们碰见吧。
楚留香脑海中立刻想到昨天在藏剑山庄后山禁地里碰到的那个老人,想到那柄举世无双的烈血剑……
现在他虽然明白了老人当时的苦衷,但他却再也想不到,这老人竟然就是藏剑山庄庄主宇文松清的大哥宇文啸天!
但这老人却明明又是二十年前威震江湖的“黑龙神剑”!
——莫非黑龙神剑和宇文啸天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当然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江湖中若论剑术之强,没有任何门派及得上藏剑山庄,就在藏剑山庄以剑术冠绝武林之时,却凭空突然冒出一个行踪诡秘、身份莫测的黑龙神剑来,其剑术之精,几乎已可直追藏剑山庄的锋芒,所以这自然不能不让人有几分起疑。
可他若真是藏剑山庄的人,却又为何不大大方方的在江湖中抛头露面,反而要隐姓埋名,好像生怕被人知道呢?
这或许只因为上一代的藏剑山庄主人,并不是那种喜欢争强好胜,乱出风头的人。
他自己不愿出风头,也希望自己的儿女不要出风头。
只不过当时宇文啸天正年少,正是热血沸腾,敢冲敢撞的年纪——哪怕撞得灰头土脸,伤痕累累,他也要证明自己至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
他苦练了一身的本事,正想乘机在这个莽莽江湖中一展头角,可这个时候你却告诉他不能发挥出来,告诉他只能韬光养晦,平淡一生,这实在要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但宇文啸天却又不敢违抗父命,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才会以“黑龙神剑”的身份,闯荡江湖。
——唉,若换成古龙,这里必然会有一番精彩绝伦的对白,可惜古龙已逝,在我手里也只有东拼西凑、平铺直叙了,大家也就将就着看吧。
——根据“将就”两个字,突发奇想一句话,大家看看能不能成立:“四十岁的光棍娶老婆,不是喜出望外,而是将就着过吧。”
以宇文啸天剑术之精湛,“黑龙神剑”当然立刻就没有了敌手,于是他忽然觉得说不出的空虚和寂寞。
于是他就突发奇想到武林三大禁地之一的碧玉宫去闯一闯。
填补空虚和寂寞最好的法子之一,也许就是让自己不断地去接受挑战——生命的光辉,或许也只有在不断的挑战中才能发挥!
这一去虽然危 3ǔ。cōm险,但一个人若是对自己的武功有着极度的自信,再陡峭的山峰在他眼中也如履平地。
他自然万万不会想到他这一去,竟然会遇到他生命中的最重要的那个人!
他和碧玉宫宫主也许是不打不相识,也许是一见倾心,两个同样风华正荗的人,自然很容易就被对方所吸引,于是,一夜缠绵,终身已定,海枯石烂,此情不变……
就当宇文啸天满心欢喜的向他父亲说要娶碧玉宫宫主时,他父亲的脸色却变了——!
藏剑山庄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而碧玉宫在别人心里却多多少少带着些邪气,在他父亲心中,宇文啸天的妻子应该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带着点“邪气”的碧玉宫宫主。
于是,一对本该是天作之合的情侣,就被这老人的固执和偏见活活拆散……
于是,一段本该美好的情缘,忽然就变成了悲剧……
两个人虽然还是一心恋着对方,但在他父亲一番阻隔之下,也只有被迫分离,再也无法见上一面,天南地北,各居一方,却同样相思漫漫,凄凉一生……
——藏剑山庄为何会对外宣称,一代剑豪宇文啸天已死,为何宇文啸天甘为剑奴,宁愿在禁地里孤独一生?
这也许只因为他父亲认为他们的爱情,会给藏剑山庄带来耻辱,而他绝不愿意藏剑山庄在自己的手里蒙辱的。
这或许也因为宇文啸天明知自己已不能与爱人白头到老,终身相守,其情已灭,其心若死,生无可恋,便有了远离红尘的念头。
只是宇文啸天大概再也不会想到,那一夜缠绵之后,他竟然就有了一个女儿。
而十几年后的今天,碧玉宫突然发生内变,碧玉宫主无力应敌,只有令女儿到藏剑山庄来找宇文啸天,因为这个世上大概也只有宇文啸天那柄举世无双的烈火剑才能保护得了她,而且宇文啸天也一定会保护自己的女儿。
碧玉宫二宫主显然早已知道她和宇文啸天的关系,所以才会令弟子陆眼媚带人到藏剑山庄守候宇文玉姗。只因她无论如何也要拿到那块据说记载了某种神秘武功的碧玉令!
但谁也想不到一代名侠楚留香竟然会横插一手……
任何事情好像只要楚留香插上了一手,都难免变得棘手。
楚留香沉吟了半晌,忽然问道:“你父亲呢?”
宇文玉姗道:“他一大早就去了碧玉宫。”
楚留香神情一变,道:“他一个人去了碧玉宫?”
宇文玉姗轻轻点了点头,咬着嘴唇道:“他说,他一定要为母亲报仇,一定要用凶手的头颅,来祭母亲的在天之灵!”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令心如死水的人,再次拔剑江湖?!
宇文啸天的心也许已经死了,他的情也许已经灭了,但他的爱却未改——青山会枯,绿水会尽,但他的爱却永远也不会长存天地!
可是,随着爱人的死亡,他的爱已全化成了仇恨。
他的爱一发不可收拾,他的恨也如东流江水,汹涌奔腾,谁也休想阻止得了!
可是,若没有极深的爱,又怎会有如此深的恨?!
是的,只有仇恨。只有仇恨才能令他重新踏入江湖,拔出他那柄可以令天下人胆怯的烈血剑!
——不诛仇人头,誓不收回!
宇文玉姗面上忽然露出忧虑之色,忍不住问道:“香帅,你说我父亲这次能不能够平安的回来?”
楚留香笑了笑,道:“他当然能够平安的回来,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江湖中还有什么龙潭虎穴能够困得住他!”
宇文慧笑道:“所以珊姐你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就算你不相信别人,但楚香帅的话,你总该相信的吧!”
宇文玉姗面一红,暗暗瞪了她一眼,又忍不住咬了咬嘴唇,道:“可是,那俞怨风的武功实在太可怕——连我母亲竟也只能和他打成平手,而我母亲那时已经练成了碧玉宫绝技‘碧玉双仙’!”
楚留香目光闪动,沉吟道:“据说,任何人只要练成了‘碧玉双仙’,立刻就可以无敌天下,但俞怨风却还是能够和你母亲打成平手,如此看来,俞怨风的武功实在不容低估!”
宇文玉姗道:“听我母亲说,俞怨风好像学会了碧玉宫久已失传的绝学‘破玉大法’,这门功夫本是碧玉宫创使人萧碧空和袁玉人所创,乃是专门用来对付碧玉宫中的叛徒的,但却不知俞怨风竟是从哪里学到了这门功夫,这破玉大法对别的武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却是碧玉宫武功的克星,所以我母亲才始终胜他不得。”
她似乎又想起了当时惊心动魄的情形,接着道:“但俞怨风也胜不了我母亲,若非当时我母亲做梦也想不到一向对她比谁都忠心的二宫主突然对她反目成仇,突施暗算,我母亲也不会死……”
楚留香皱了皱眉,道:“那二宫主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宇文玉姗道:“她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她虽然有着这世上最美的容貌,却也有着这个世上最狠毒的心肠!”
她目光中充满了愤恨的表情,又道:“她在江湖中有个外号,叫做‘蚀骨夫人’,香帅想必一定有所耳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