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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轻人显然也并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至少不想让别人看清楚他的脸。
但每一个人都看清楚了他的眼睛。
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带着一种奇异的魅力,也带着豹子般的精悍、兀鹰般的冷酷、毒蛇般的冷静!
看见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每个人都忽然忘了灯光的存在,本来想出手教训他为楚留香出气的人,此刻也愣在那里。
这人不屑而轻蔑的冷笑一声,突然一转身,就像古墓中的幽灵一般,眨眼之间便已消失 在远方神秘而诡异的黑暗中。
这年轻人岂非也正如这黑暗一样,神秘而诡异!
谁也不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头,可是看这年轻人刚才所露的轻功,竟似乎一点也不在名动天下、老幼皆闻的楚香帅之下!
可是他为什么要恨楚留香……
今宵无月。
但不管有月无月,明月堤还是明月堤。
想到也不知有多少情侣曾在盛夏的夜晚,星光月色之下,这凉风轻拂的明月堤上手牵着手,轻言笑语,互诉心肠;而此刻自己却只能在这荒凉无人的长堤上来接受入冬之夜的冷风的考验和爱抚,楚留香只有苦笑。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只能令他苦笑。
@炫@他本不想来的。
@书@虽然说楚留香从来都不会令女人失望,但楚留香若真是从来都令女人满意,那么楚留香现在大概连块骨头都不剩了。
@网@“今天晚上,你在城外的明月堤等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一定要来,不见不散!”
经过了刚才的事,又想起宇文慧对他说过的话,楚留香就觉得很有来的必要。
他实在想听听宇文慧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是不是那把寒冰玄铁剑被盗的秘密?
如果是的话,自己此刻在这长堤上吹冷风也是值得的;如果不是……
楚留香只有叹了口气。
他没有令宇文慧失望,他也希望宇文慧莫要令他失望。
可是,这个时候,夜已渐深,她为什么还没有来?
——她会不会不来了?
能够骗楚留香这样的聪明人上当,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何况像宇文慧这种年纪的小姑娘,好象有不少都喜欢骗人。
楚留香自己就亲身遇到过几次。
就在他这样想时,冷风中忽然传来车磷马嘶声,由远而近。
楚留香松了口气,脸上忍不住露出微笑——在事情未明之前,永远也不要将一个人想得太坏,因为这样你会冤枉好人的。
被冤枉的人心里必定会难受,而冤枉了别人的人心里也绝不会好受的,如果这个人还算是一个人的话。
很华丽的一辆马车,在楚留香面前停了下来。
赶车的是一个全身黑衣,身材瘦瘦的人,楚留香还没有看清楚他的脸,甚至还没有有分清他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就已钻进了后面的车厢,楚留香走到车厢后,谁知“簌”的一声,他竟将车厢上的车幔也拉了下来。
他好象根本就不打算要与楚留香见面,或者说是根本不打算让楚留香看见他。
但如果他真的不想见楚留香,又为什么要来?
楚留香当然觉得很奇怪。
车幔是黑色的,却还是掩不住车厢里的灯光。
灯光将一条细细的人影,淡淡地投在车幔上,体态苗条,袅娜多姿。
楚留香虽然还没有看见这个人,可是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她是个女人了,而且必定是一个身材还很不错的女人。
是不是宇文慧?
楚留香忍不住轻轻咳嗽两声,道:“宇文姑娘——”
没有回应。
车厢里却忽然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好像是穿衣服的声音。
楚留香就算耳朵听错了,他也自信眼睛没有看错——看车幔上人的投影的动作,里面的人的确是在穿衣服。
楚留香忍不住习惯的用左手摸了摸鼻子。
等到这动作停下来,他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宇文姑娘现在可以出来见在下了么?”
车厢里的人终于开口了,曼声而吟:“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楚香帅呀楚香帅,这次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宇文姑娘。”
这声音听来的确没有宇文慧的娇脆,却更温柔,任何人只要听了一次,都很难再忘记的,也不愿忘记。
楚留香没有失望,却真的吃了一惊。
他吃惊并不是因为他知道车厢里面的人不是宇文慧,而是因为他听过这个声音。
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听到这个声音。
车幔终于掀起,明亮的灯光下,摆着小小的一桌酒菜,一个衣饰华丽的绝色丽人正坐在桌旁,右手拿着酒壶,正往一个白玉杯中倒酒。
她的手比白玉杯更白。
她一双美丽的眼睛却深深地凝视着楚留香,带着说不出的喜悦,也带着说不出的幽怨。
灯光也因她的美丽而失去了光彩。
楚留香看见她,不禁怔住。
他也见过这个人。不但见过,而且认得。。
江湖上的人都叫她“兰花仙子”。
这当然不是她的真名,据说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但是楚留香却知道。
她的真名叫做秋水清。
美丽的名字,美丽的人,但只怕很少有人会想到她竟会是江湖中最可怕也最令人头痛的难得的十位女高手之一。
男人们都想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
因为大多数见过她的男人们身上都少了一样东西。
一样男人绝对不能少的东西。
若是少了这样东西,就算对女人还有歹心,也只能看着干瞪眼了。
据说遇见过她的男人,已经有一半再也忍受不了,自己找根绳子上吊早死早投胎去了。
但她当然也不会见着男人就下手。
据说,她生平最恨的就是风流薄情的男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会成为她下手的对像。
——你是不是?
楚留香当然绝不是那种薄情寡意的人,想不到的是,他居然还是成为了兰花仙子心中想要下手的对象。
兰花仙子也的确有这样的机会。
但这个机会她却白白放过了。
她并没有下手,并不是因为楚留香武功太高,事实上,当时的楚留香简直和一个普通的江湖人没有什么两样,她当时若是下了手,楚留香现在就算并不想做太监|书|网|,也只有跑去吃斋念佛了。
因为当时楚留香已经中了毒。
兰花仙子的心肠并不软,一个女人的心若是太软,那么在这个险恶的江湖 上根本就无法立足。
她若想要对一个人下手,就很少有什么事能令她改变主意。
可是,她好不能忘记楚留香是怎么中毒的——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楚留香根本就不会中毒,如果不是为了救人,这世上又有谁能伤得了楚留香!
楚留香若真是薄情寡意的人,又怎会舍身救人?!
只不过他中的毒却太古怪。
“魔鬼邪神”的毒不古怪,那才是怪事。
据说,魔鬼邪神身上最少也有一千多种稀奇古怪的毒,每一种都可以让人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留香中的那种还是轻的,因为当时魔鬼邪神为了对付楚留香,已经把身上所有的毒都用完了,只剩最后一把“销魂针”。
他自知再对楚留香出手也无济于事,于是这把“销魂针”的目标就对准了兰花仙子。
兰花仙子的武功虽然不弱,但这针却来得实在太快。
所以楚留香为了救人,自己就倒了霉。
幸好他倒下去时,最后一掌已将魔鬼邪神打成重伤,不然他们也不会活到现在。
中了“销魂针”的人,全身筋松骨软,而且还会陷入极度亢奋的状态,如若此时不能与女子交合,必定会万针砭骨,痛不欲生。
兰花仙子本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楚留香是为了她才中的毒,这个时候她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要命的是,偏偏这时楚留香身边除了她,就再也没有别的女人。看见楚留香那么痛苦的样子,她的心也不能不软了。
就在她准备用自己来减轻楚留香的痛苦时,楚留香却拒绝了她。
楚留香宁可自己痛苦,也绝不会随便伤害任何一个女人。
这已是几年前的事了,但奇怪的是,有些事情无论隔多久,也不会淡忘,而人的情感却反而因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发浓厚了,就像大多数酒都需要时间的积累才能酝酿出它的芳香一样。每一次品尝,都可以令人回味无穷,沉醉其间。
楚留香本是个多情的人,他又怎么能忘记?!
绝色丽人明眸流波,看着他,嫣然道:“怎么,是不认得我了么?”
楚留香终于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只是——我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你。”
兰花仙子轻咬红唇,道:“你当然不想见到我,你想要见的本是那个宇文姑娘。”
她的语气中好像挟着一些醋意。
楚留香只有苦笑。
他发现有些话其实很平常,可是从女人的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他只有不说话了。
兰花仙子瞪了他一眼,美丽的脸上已露出鲜花般的笑容,瞎子也看得出她并没有嗔怪的意思,忽然用一根纤细如葱的手指,指了指对面,柔声道:“快上来坐吧,这里至少不用吹冷风。”
车厢里舒适而芳香,除了她,就再也没有别人。
刚才那个黑衣人呢?
车厢一角摆放着一堆黑衣服,刚才那个黑衣人,莫非就是兰花仙子假扮的?
明明是宇文慧约楚留香来的,可是为什么来的人是她,宇文慧反而没有来?她又怎么会知道楚留香在这里?
杯中的酒已满。
兰花仙子双手捧杯,放到楚留香的面前,悠然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许多疑问想要问我,可是不管你有什么问题要问,都不妨先喝下这杯酒再说。”
于是这杯酒很快就没有了。
楚留香一向是个很讲效率的人。
“现在我是不是可以问了?”
兰花仙子幽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楚留香道:“你知道我在等宇文慧?”
兰花仙子又点了点头。
楚留香道:“我的行踪一向很少有人知道,可是你也知道我在这明月堤。”
兰花仙子道:“我知道。”
楚留香凝视着她,道:“你还知道什么?”
兰花仙子道:“我还知道你要等的人已经来不了了!”
楚留香道:“你是说,宇文慧已经来不了了?”
兰花仙子道:“嗯。”
楚留香道:“她为什么来不了?”
兰花仙子道:“因为自从你去过藏剑山庄之后,她父亲也不知为什么,忽然下令不许她离开山庄半步,还派了许多人跟着她,这位宇文大小姐武功虽然不错,可是要从这么多的人眼皮子底下逃脱,又谈何容易,所以她纵然想来,也有心无力。”
楚留香皱了皱眉,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兰花仙子道:“有些是别人告诉我的,有些是我自己看见的,一个人要在江湖上活得长久些,就得多听多看,这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从未忘记。”
她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奇异的情感。
楚留香又怎会听不出?!
面对佳人,楚留香又怎能不动情?!
兰花仙子忽然嫣然一笑,道:“你为什么不问那个告诉 我的人是谁?”
楚留香笑了笑,道:“我还用问么?”
兰花仙子眨了眨眼,道:“莫非你已经知道?”
楚留香道:“知道这个约会的,就只有我和宇文姑娘两个人,告诉你的人既然不是我,自然就是那位宇文大小姐。”
兰花仙子道:“那你可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楚留香道:“因为她一定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