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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就是朱烈尊上？！
那么……当初淙殇所谓的为了保护奻儿殉职……
一瞬间，她有种掉入了一个巨大陷阱的感觉。
“呵呵，其实我们很熟悉呢，司尘仙子。”淙殇笑了笑，伸出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不仅如此哦，我还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呢，奻儿杀了雁冷，可是你知道么，这是我让她做的。”
司尘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起来了。
“闭嘴！淙殇！”宿寂想要阻止他开口，可是没有用，淙殇冷冷的一瞥宿寂，自顾的说道：
“不仅如此哦，你想不想知道，你最宝贝的十四姐姐去哪儿了？”
他笑的花枝乱颤，仿佛在说着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
可是在瞳孔的深处，司尘却看到了点闪的水光，这让她一时怔然。
“她死了呢，掉入崆峒山麒麟火里。烧的渣都不剩了，你说……惨不惨……你说……惨不惨……？”淙殇问着，又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十四姐姐不在了？！司尘的心瞬间狠狠的一沉，她一把抓起挑着自己下巴的素手，飞速的咬了上去，狠狠的咬着，直到满手鲜血。
可是淙殇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他没有抽回手，而是继续说着：
“恨吧，我就是让要你恨我，你要记住，你恨得认识我，要杀掉我，这样才可以排解你心中的愤怒。”他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
“从这里下手，千万不能迟疑……”
看着他这副摸样，司尘反而愣住了，嘴角划出一个冷冷的笑意。吐出他的手掌，这一刻，她没有感觉到报复，只是感觉到肮脏。
“你够了！”宿寂一把拉过淙殇。
“我是让你来治伤的，不是发疯的！”宿寂愤怒的说着，司尘瞬间抬头，治伤……难道说……
“寞儿……”宿寂转头看想司尘，满目温柔，带着宠溺。
“你想不想，开口说话？”
想不想开口说话？当然想！做梦都想！当初，在仙界，她失去了为自己辩白的能力，眼睁睁的看着逢缘代替自己，倒在师父的剑下。
这样的绝望，这样的无力，她再也不想经历。
可是……她望着眼前对着自己笑的无比温柔的宿寂，摇了摇头……
她再也不愿意，和这个魔鬼做交易，上一个交易害死了逢缘，而下一个交易，不知道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宿寂，我再也不会相信你！
看着司尘眼中怀疑的神情，宿寂心中猛的一阵钝痛，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寞儿开始如此不信任他了？千年之前，她牵着自己的手，开心的唤着寂哥哥……
是什么，把这一切，彻底的改变了，彻底的毁灭了……
老天么？！
还是那些所谓的，自诩清高自命不凡的神？！仙？！
宿寂抓着司尘的手用力的收紧，他突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顿时一股晕眩感袭上司尘的大脑，她挣扎了一下，还是难以自持的昏睡过去。
“开始吧，她准备好了。”宿寂自顾的说着，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你真的决定好了？”淙殇嘲讽的忘了宿寂一眼，这小子还是和当年一样，做事情从来不会考虑后果。
“那是自然，放心，失了舌头，我仍旧有办法开口。”
“呵呵，失去了神力的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就算是开口，恐怕也要忍受五脏六腑的阵痛用腹部发声吧？”淙殇盯着宿寂仿佛想要将他看穿。
宿寂不满的盯了淙殇一眼，幽幽开口道：“恩，的确，五脏六腑的阵痛怕是也比不上妖王大人的心痛吧。”
他毫不留情的说了这一句，淙殇去拿器具的手狠狠的一抖，他盛怒的转身，望着宿寂吼道：
“宿寂，你不要以为你是宿刃的儿子，我就不敢将你如何！你不要逾越我的底线！”
“呵呵，是谁逾越了谁的底线，我告诉你，寞儿是我的妹妹！像你这种没有亲人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感受！”
闻言，淙殇的身子也狠狠的一抖。
没有亲人么？
呵呵……的确，在他洗血猎神族，为母亲报仇的时候，就真的没有亲人了呢。
不对……
还有一个。
凝歌，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你如今在圣垣，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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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春花秋落只恨迟
药香肆意，司尘躺在烟雾缭绕的温泉中，香甜酣睡。
而在温泉池旁，一个纤弱高挑的身影，无力的靠在鹅卵石壁上。
他乌黑的墨发被泉水浸湿，妖娆的盘踞着额角和后背，精瘦的胸膛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珠剧烈的起伏着。
淙殇妩媚的蹲坐在池旁，纤纤素手扶上宿寂棱角分明的脸侧，挑衅的说道：
“怎么样，痛吧……”
“是不是，痛的想要死掉了？”他讷讷的问着，又仿佛在说自己。
宿寂倔强的甩头，避开他的手，眉头因为忍着舌头处伤口的疼痛而紧皱。努力运足真气，他终于用腹部怒吼一声：
“滚！”
淙殇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斜睨了宿寂一眼。
“魔主大人还真是狠心，用完了本王就弃如敝履，不过没关系，这是本王欠你的，若是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还会帮你夺回神力。”
说完，绯色倾城的衣裳就这样消失在了温泉的尽头。
望着淙殇离去的背影，宿寂无力的转身靠在温泉池壁上，慢慢滑落，让自己全部没入水中。
自己纵使痛，又哪抵得上当年的万分之一。
他抬起灿若星辰的眼眸，看向不远处在水中瘦小的人影，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寞儿，我的寞儿，你终是，能开口说话了……
万魔城外，阳光明朗，淙殇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恍惚间，一个黑色的人影从自己的身旁擦过。
“谁？！”他警觉的凝神闭起，想要让周边的声音呢更加清楚。
果然，在自己的斜后方一股强大的掌风狠厉的袭来。
条件反射的转身，淙殇毫不犹豫的就挥剑而出，足足运满了三成的功力，结果，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身后的人影也一转，向着茂密的丛林深处遁去。
淙殇皱起眉毛，这人不像是要杀他，倒是想要引得他自己出手，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股凌厉的剑气震慑的他五脏六腑都要癫狂，他暴戾的抬眸，在盛怒的目光里，渐渐看到从天而降一袭遗世独立的白衣。
“莫、冷、离……”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这几个字，看来那个黑衣人的出现果然只是试探一下自己，让自己的方位准确无疑的暴露在莫冷离的面前。
莫冷离并未接话，而是提着手中的残垣，毫不客气的挥剑相向，残垣剑刃上的冷光打在淙殇的脸上，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淙殇……我是该叫你妖王，还是称呼你一句……八师弟？”莫冷离冷冷的说着，死死的望着淙殇，眸中千愁万绪。
淙殇微微一笑，这抹笑意却不抵眼底，他幽幽开口：“你是如何知道的？看来我终究还是低估了圣主大人的实力。”
“朱烈是鼎鼎大名的圣手神医，普天之下能杀得了他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又突然多出托孤神女，这一切，让我不得不疑。”
“可惜……你怀疑的已经晚了，女娲石已经掉入麒麟火，烧的渣滓都不剩，你想要借住女娲石之力让人界太平根本没有可能。”淙殇眯着狐狸眼睛，似笑非笑的说着。
“是么……”莫冷离提起剑，指向淙殇，狠狠的说道：“原来毁掉女娲石，就是你的目的？”
“我不明白，既然石灵已失，你为何非要同一块没用的石头做计较？”莫冷离疑惑的问道。
“没用的石头？圣主大人此言差矣，既然今日你已看穿我身份，我便不需再隐瞒，很简单，女娲石灵虽失，但是早晚会被找回，而我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可能发生。”
瞬间，有些东西像是电光火石一般的窜过莫冷离的脑海，冥冥中，有一个低沉慈祥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旁：
“冷离，为师用尽毕生，却参悟不出这七星八阵图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玄机，或许是机缘契合，我们找不到开图之引，自然对它束手无策，为师元气已尽，此生唯有遗憾便是没能参悟此图，待圆寂之后，愿你将我的魂魄放入其中……”
找不到开图之引……
莫冷离豁然睁大了眼睛，凝视着淙殇道：“你真正的目的不是女娲石，而是七星八阵图，你找不到创神之图，便将它的密钥女娲石毁去？”
当年师父虽然因女娲是创神的爱人，用女娲石来尝试破七星八阵图，可是当时石灵已失，自然不得要领……
淙殇微微一笑，挑着眉梢道：“圣主大人不愧是圣主大人，聪慧真真是常人能及，虽然你说的并不完全正确，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果真如此……莫冷离低垂眉眼，涩涩的开口道：
“石灵因何而失？”若是师父猜得不错，这七星八阵图中所藏着的秘密，可以颠覆五界，当年创神被害，匆匆留下此图，便成了千古之谜。
“若是我说，源自一个母亲，对孩子伟大的爱，你信也不信？”淙殇故弄玄虚。
莫冷离一扫剑锋，毫不客气的横在他的脖颈旁，冷冷的说道：“你别无选择。”
淙殇弯了弯嘴角，眯起狐狸眼睛：“要知道，这世上，能封神力的，除了女娲石灵，没有更好的选择。”
能封神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蓦地，莫冷离皱紧眉头，对着淙殇吼道：“尘儿……是尘儿对不对！尘儿才是真正的神女，你送出林奻儿，无疑是在混淆视听，你们为了找回神力，所以带走尘儿？！”他极尽咆哮的说着，青丝凌乱的狂舞在风中。
淙殇死死的抿着嘴角，一语不发，眼眸的神色竟是深深的怜悯。
“你为何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莫冷离怒道。
“我是在笑，普天之下，又多了一个看不懂自己心的傻瓜。”淙殇说完，便嫣然一笑，倾国倾城，煞是妩媚。
“此话怎讲？”莫冷离的脸色冷了下来。
突然，淙殇伸手撇开莫冷离的剑尖，近身到他耳旁，邪魅的开口道：“七师兄，你的情，都写在脸上了，何必要装糊涂？”
说完这句，莫冷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皱着眉头，默念着：不可能的，早在五百年前，这种多余的情感就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不可能！
他越想越烦乱，素手一挥，剑毫不犹豫的向着淙殇刺去。
淙殇不躲，只等着它的剑不偏不倚的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莫冷离看着他不解的摇头：“你为何不躲开？”
淙殇又露出一个让天地失色的妖娆笑容，有些吃力的开口道：“我欠一个人一条命，是到了还的时候了。”说完，支撑不住身体慢慢的到了下去。
血水，渲染了一地，带着腥味的凄迷。
莫冷离提剑，回头望了一眼倒在地上了无生息的淙殇，看了一眼前方的万魔城，毫不犹豫的走向前去。
树林里，寂静无声，唯有杜鹃鸟鸣，凄凄厉厉。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躺在地上原本了无生息的人，蓦地张开了眼睛。
仍旧是那双狐狸眼，瞳孔中却染尽了哀伤。
他失神的抚摸上自己的心口，虚弱又自嘲的笑了笑：“还是死不了么？”
就在他正出神的时候，突然，带着风声的长鞭呼啸着向他劈来，淙殇警觉的转头，一个漂亮的飞身完美的躲了过去。
“你是……”他开口问道，可是，就在他回眸看清楚身后之人的摸样时，竟将接下的话语全部哽咽在喉咙之中。
只见烈风撩起黑衣人脸上的面纱，而在面纱之下的，是一张被大火全部舔舐毁掉的伤痕累累的脸，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焦黑中泛着斑驳的黄色，还没有结痂的伤疤皮肉翻拧着，分外的骇人，那张已经被烧的变形了的容颜上，唯一能够看得清楚的，就是一双明若秋水的明眸，瞳仁中，泛着自己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