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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纵是有人说过此等恶言恶语,却从未当面道出,杨飞生平最恨别人揭他短处,心中大怒,恨不能立时将她卖到软香居千人骑,万人嫖,面上却不动声色赔笑道:“在下即使是牛粪,也是一堆配得起鲜花的牛粪。”
梅云清见他脸皮如此之厚,不觉哑然失言。
苏花语啐骂道:“无赖!”
这已不知是第几个女子骂杨飞这称呼了,梅云清看不过眼,冷哼一声,道:“少宫主若是有意抢剑,便先过了本庄主这关再说。”她见今日之局难以善了,语气之间亦不再客气。
杨飞正欲再言,却见梅云清狠狠瞪了他一眼,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苏花语冷冷道:“梅庄主,请出剑吧。”
梅云清淡然一笑道:“既然无招,何须有剑。”在刹那间,她的人便似变成一支利剑,娇躯一晃,向苏花语电射而去。
苏花语轻“咦”一声,梅云清幻化剑气既宽且大,将她气机锁定,使她退避不得。
杨飞见梅云清身形一闪,已至苏花语面前,手中似多了一柄无形气剑向苏花语攻去。而苏花语手中却多了两支长剑,难道剑痕是由两支长剑合成。
短短数息间,二女交手已有数十招之多,身形飘忽,杨飞连招式都看不清,只得暗叹自己武功太低,连半点忙都帮不上。
梅云清芳心讶然,这苏花语武功之高,较之李梦柔亦不遑多让,传闻中的天香宫中人个个武功绝顶,果真名不殊传,眼见双剑疾刺而来,她无暇多思,玉指疾弹,每一下都弹到苏花语剑痕所化的双剑之上,发出一声声轻响。
弹到第八十一下时,苏花语剑势再难坚持,双剑一错,又变回剑痕,还作右手,向梅云清一剑刺来。
这一剑飘忽不定,虽是一剑,其间却蕴含无数变化,让人虽明知它是去攻梅云清,却捉摸不住它的剑势所在。
梅云清一声娇叱,玉手一握,手中已多了一柄无形气剑,反手向剑痕格住。
“轰”的一声巨响,二女交手以来,皆未发出多大声响,尤以此次为最,气劲四溢间,二女双双退避开去,只见梅云清俏脸一片苍白,毫无血色,显然受了内伤。
梅云清调运内息,俏脸泛起一丝血色,伤势片刻之间已然好了大半,再叱一声,亦未见她有何异动,周遭寒意忽起,连灯火也飘忽不定起来,右手握拳一拳挥出。
苏花语亦同她一般的惊愕,她本自忖武功天下无双,方如此托大独自一人来觅蝉翼剑,未想甫入江湖便遇到梅云清,打得不分上下,而自己还凭了剑痕之利,若梅云清手持兵刃,自己哪还会是对手?
梅云清自从内功步入先天之后,内功转为至阴至寒,故而每出一招,必寒意大作,先前她为免波及杨飞,尚有意克制,此刻心知若再留手,迟早不敌这苏花语,故而每出一招,必用足十层内力。
她这一拳劈去,有剑气隐隐透出,难道梅云清竟是以拳代剑?苏花语芳心虽疑,却无暇多思,亦未见她有何动作,剑痕消失不见,眨眼之间,她手中竟又多出一刀一盾,那盾在急速晃动间,将梅云清拳剑尽皆接下,而苏花语另一手中的单刀反向梅云清疾辟而来,刀势精妙,丝毫不输当代刀法名家。
梅云清闻过剑痕之名,知道此剑是前朝一无名工匠耗费毕生精力所铸,剑身由三百六十种不同的碎片组合而成,据说可变成世上所有的奇门兵刃,说起来虽然简单,然而使用之人却极是烦索,每一式拆解之间都极耗心智,若非武功极高,又精通天下各种兵刃之人,谁敢使用,可若是练成这种剑法,对敌之时临战变化,定可收到奇效。
梅云清尚未变招,苏花语刀盾敛去,手中又多了一个流星锤,“呼呼”的舞了起来。
那流星锤范围极大,不知苏花语是存心还是无意,不时自杨飞头掠过,杨飞只得伏在地上,暂避其锋。
梅云清芳心不觉暗骂苏花语此招卑鄙,自己不但要与她缠斗,还得顾忌杨飞安危。
苏花语只是一时兴起,并无此意,流星锤舞得几下,又化作一根长枪,一连几枪向梅云清刺来,枪势又疾又快,让人避无可避。
此招出乎梅云清意料之外,她猝不及防,左支右拙,方才将枪势格住,可有数道锐利无比的枪劲入体,当真是说不出的难受。
她默运内功,不适之情立时顿减,一声娇喝,曲掌成爪,罩向苏化语全身上下三十六外穴道。
二女激斗正酣,杨飞却越避越远,免得她们一个错手,伤了自己,那可真是大大的划不来。
“飞扬!飞扬!”杨飞退到门边之时,只闻得门外佟青的声音道:“里面情况如何?”原来外面之人早知房中情况不妥,却苦于打之不过,而白向天又不知到了何方,闻得房内打斗之声大作,方才趁机传些讯息。
杨飞道:“有两个女人,一个是蒙着脸面的白衣女子,据说是天香宫的苏花语,另一个你们也曾见过,便是梅花山庄庄主梅云清。”
佟青有些疑惑道:“梅庄主为何会到此处来?”
杨飞脑中一连闪过几个理由,都觉太过牵强,只得道:“她知道今晚会有人前来捣乱,故而前来帮我。”顿了一顿,反问道:“总镖头和我叔叔回来了没有?”
佟青摇头道:“没有,不过总镖头吩咐下来,若非万不得已,不管房中发生何事,一概不准入内。”
“这是什么意思?”杨飞心想莫非要自己血溅当场,外面之人才会进来帮忙?
佟青见杨飞不再说话,亦不多问,轻声道:“飞扬,火势快烧过来了,你自己保重吧。”
杨飞尚未会过意来,佟青已然去远,不由心中暗骂这些师兄没意气。
转眼已过半个时辰,而房中二女仍斗个半斤八两,不分上下,杨飞心知若让她们这么打下去,不知要打到猴年马月,若让白向天回来瞧见,那可真是糟糕之极,望着窗外冲天的火光,心生一计,大声喝道:“住手!”
第五集(离魂之珠)第一章云清之危
二女果真依言停手,尽皆愕然望着他,齐声道:“有什么事?”
杨飞满脸堆笑道:“你们二位武功半斤八两,相差不多,要分出胜负不知要比到猴年马月,耽搁下去,前来抢剑之人只怕越来越多,你们谁也拿不到。”
梅云清微笑道:“我早就不想打了,不知少宫主意下如何?”
苏花语呆了一呆,沉吟道:“可这蝉翼剑该当如何是好,你们难道肯送给我?”
梅云清道:“少宫主这不是多此一言吗?”
杨飞笑道:“不如先让在下保管,等找个时间你们分出胜负再说?”
他此言方出,二女便齐声道:“不行!”
杨飞满脸诧愕的瞧着梅云清,苏花语说不行还情有可原,她为何也说不行,难道她也信不过自己?
梅云清缓声道:“你武功太差,蝉翼剑若是放在你手上,无异害了你。”
苏花语道:“你们本是一伙,蝉翼剑交给你跟交给她有什么差别?”
杨飞闻得梅云清之言,心中升起一阵暖意,心想我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蝉翼剑弄给你,他心念急转,对苏花语道:“那可不同,你别忘了,我亦是护剑之人。”
苏花语似笑非笑道:“原来你们两个也不是一条心。”
梅云清与杨飞互视一眼,尽皆瞧出各自的心意,杨飞微微点头,梅云清忽缓步行向那木箱,苏花语娇躯一晃,先她一步而至,冷冷道:“你想干什么?”
梅云清道:“开箱啊,我们现在连蝉翼剑的影子都没看到,还在这抢得不亦乐乎,万一蝉翼剑不在这里面我们岂非空欢喜一场?”
杨飞忙附和道:“不错,不错!”他亲眼看着白向天将蝉翼剑放入锦盒之中,哪会有假。
苏花语狠狠瞪了杨飞一眼道:“谁知道你们夫妇二人玩的什么花招?”
二人究竟不是货真价实的夫妇,梅云清闻言不觉俏脸一红,轻笑道:“不如少宫主自己打开这个箱子,取出蝉翼剑再作计较?”
杨飞见梅云清语中带羞,心中大乐,连声道:“正是,正是!”
苏花语瞧了二人半晌,见他们神色并无不妥,那木箱的铁锁已被梅云清打开,也不见什么机关,就算有,凭自己的武功,还怕它不成,她既有此念,便不再犹豫,持起剑痕在木箱之上轻轻一挥,方道:“我来便我来。”
杨飞瞪大双眼,不知她刚才在木箱之上做了什么手脚,待苏花语提着箱盖缓缓揭开,梅云清忽然飘身行近,传音入密道:“摒住气息,其他的我帮你挡着。”
杨飞心中大奇,梅云清刚才开得无惊无险,难不成并未破去其中机关,他正疑惑间,蓦地嗅到一阵香味,这种香味跟苏花语身上那种花香大是不同,懒洋洋的令人舒服之极。
杨飞身子一晃,差点昏倒在地,幸而梅云清早有提防,伸手将他搂住,方不至让他当场出糗。
梅云清扶住他的右手缓缓渡入一股内息,忍不住轻嗔道:“人家让你摒住气息,你却不听,还好只是迷香,并无毒性。”
杨飞心中大安,他此刻倒在梅云清怀中,枕在她酥胸之上,当真比做皇帝还要舒服!
梅云清有些害羞道:“你干什么?快起来!”
杨飞呻吟道:“我中毒了,起不来了。”别说周身酸软,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道,便是有万斤力气,也不会站直身体。
梅云清无奈只得白了他一眼,由他靠在怀中。
苏花语内力精湛,方才迷香对她毫无效用,她面色凝重的望着那木箱,若杨飞所言非虚,木箱之中有十八道机关,这迷香只是第一道,仅作警示之用,接下来的十七道必定厉害非常。
苏花语好不容易将箱盖完全打开,只见木箱之内铺着红绸,除了一只狭长的锦盒别无长物,亦无任何机关发动,杨飞看得心中大奇,难道白向天只是吓唬他而已?
苏花语心头狂喜,只要拿到这只锦盒便无异得到蝉翼剑,她无暇多思,正欲探手箱内,取出锦盒,异变陡生。
“铛”数声轻响,苏花语剑痕突变长钩,眨眼之间连格一十六下,挡住身后来袭四支形式各异的兵刃,她应变极快,不但守住门户,还连消带打,反击回去。
偷袭四人显是早伏四周,看到蝉翼剑即将见光,方才出手,然而苏花语武功着实厉害,四人合力偷袭不但奈何不了她,反被她缠住,脱身不得。
梅云清神色惊疑不定,偷袭四人她却认得,乃是前些日子在长安伙同葛天雄偷袭自己那帮黑衣人,他们一行本有十二人,被梅云清当场击毙四人,其余八人尽皆逃脱。
这些人尽是关外一等一的江湖好手,武功不弱,在有关外第一高手之称的“阴阳老怪”葛天雄的率领下前来中原,本欲一展宏图,谁知甫入中原,便遭梅云清重创,不断折损四人,老大葛天雄更是惨死当场。
苏花语武功之高,不下梅云清,何况还持着天下奇兵剑痕,在四人围攻之下,游刃有余,丝毫不落下风,这四人组成一个颇为奇妙的阵式,合力大增,苏花语一时片刻倒也收拾不了四人。
梅云清心中思忖,既有四人在此,那另四人必伏于不远,她轻轻推开迷香已去,却仍赖着不肯离开她怀抱的杨飞,趁着苏花语无暇他顾之时,快步掠向那口木箱。
梅云清到了箱畔,探手箱内,刚刚施展凌空摄物的功夫取出锦盒,忽觉一股大力自箱口传来,竟将她迫得生生退了三步。
“嫁体神功!”梅云清心中暗惊,跟一般将真力附于物体上的方法不同,这种功夫据说是一位江湖高人所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