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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怕了?”杨飞激讽道。
“不错!我就是怕,谁不知道你武功盖世,凭我这点修为,怎么跟你斗?”顾长嵩冷笑道。
杨飞心想,这家伙绝非草莽匹夫之流,果真不好骗,若是换做陈信义在此把关,恐怕早已沉不住气,上来与他对拼十来招了。
“好,那‘我们’就杀出去!”
杨飞突然奸诈地笑了笑,随即提起蝉翼剑,冲向顾长嵩。
这一举动,大大出乎顾长嵩之意料,尤其是听到杨飞刻意地强调了“我们”二字,这表示苏花语并没有往马厩去,而是就在这附近。
顾长嵩原本料想,杨飞在此叫嚣,肯定是为了争取时间,能让苏花语去马厩夺马,所以,他才将步弓手全数调到马厩那儿去,却没想到马厩那儿半天没有动静,杨飞这里却已独自一人杀了过来。
如今已不容顾长嵩再多想,于是他即刻亮出双刀,准备迎敌,便在此时,令他更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着火啦!”
顾长嵩背后营帐突然火起,传来阵阵喊叫声。
“该死!上当了!”顾长嵩惊呼的同时,杨飞之剑已刺至胸前,间不容发之下,顾长嵩只得挥动双刀,与之对撼。
“你一定以为,我会叫我老婆去夺马,对吧!”
杨飞兴奋地一笑,眼神中闪现犀利的精芒。
原来,方才杨飞在交代苏花语时,转念想到顾长嵩为人谨慎,凡事多做两面考量,像顾长嵩这类的人,多半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于是杨飞改变主意,不让苏花语去夺马,而是让她潜入敌后放火,引发大乱,彻底地设计了一场多角度的调虎离山。
顾长嵩见后营火光四起,惨叫连天,顿时方寸大乱,突然一个僚将倒飞过来,让他和杨飞同时收招闪过。
回过身来,顾长嵩这才看清,一个手持银枪的白衣女子,正在人群中施展着绝妙枪法,如入无人之境。
“苏花语。。。。。。”顾长嵩咬牙切齿道。
“叫我老婆做甚啊?顾大人!”杨飞一剑劈来,“噗”的一声,在顾长嵩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殷红伤口。
“啊!”顾长嵩捂住伤及之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顾大人,你可服输?”杨飞睥睨地,用剑指着倒在地下顾长嵩的眉心。
“哼!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顾长嵩故作不屑道。
“得了吧,顾大人,你和我无冤无仇,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的。”杨飞一面说着,一面收起剑来。
顾长嵩顿时松了口气,这才笃定自己性命无虞,暗暗想道:“果然让我赌对了。。。。。。”
这时,苏花语走到杨飞身边,说道:“都摆平了,我们走吧。”
杨飞点了点头,正要跟苏花语离开,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对顾长嵩说:“等你见到了陈大人,麻烦转告他一声,时至今日,我还是很敬重他。
“姚大人被我连累,确实是我不好,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所以我不能被处死在朝廷里。我不求他谅解,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向他致意。”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顾长嵩缓缓站起身来,呸道:“谁理你!”
十数日之后,杨飞和苏花语已来到太原近郊。
这一天,正午时分,他们两人在一座小茶棚,要了些茶点果腹,稍事休息之后,两人便准备进城。
然而,他们才刚到太原城门口附近,就发现城门口戒备森严,凡是要入城之人,无论男女老幼、清贫富贵,一律得接受盘查,没有例外。
经过苏花语向出城的行旅商贾打探之后,他们得知,城门之所以有如此阵仗,果然是针对“钦犯杨飞”所设下的。
“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路上,怎么我们的行踪,好像总是会被人预先得知似的。”杨飞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搔着脑袋疑惑道。
“你也有这种感觉?”苏花语问道。
“是啊!你也是吗?”
苏花语点了点头,说道:“这一路上,我总有种被人不断监视的感觉。”
杨飞“喔”了一声,随即说道:“欸!那你怎么不早说?”
“说了也没用,况且那种感觉一直若有似无,甚至不留一丝痕迹,和官府那样的直接露骨截然不同,一时半刻的,你也拿他没辙。”
“嗯。。。。。。依我看,这八成是梅兰搞的鬼,想必一定是她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泄漏我们的踪迹给官府,来个借刀杀人。”
“恐怕事情没有这么单纯,你想想,就凭梅兰一个江湖上打混的女子,她要如何取信于朝廷?就算她真的掌握了我们的行踪,官府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相信她?要知道,无论是锦衣卫还是东厂,这些大内高手,个个是老奸巨猾。。。。。。”
“就是因为他们老奸巨猾,才懂得和江湖中人互通有无的道理啊。。。。。。等一下,你该不是认为,梅兰后面还有帮手?”杨飞有些心急地问道。
“究竟是不是梅兰在背后泄漏我们的行踪,还不知道呢!”
杨飞听了,沉吟半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花语见杨飞还在这个问题上打转,觉得如此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于是便出言提醒道:“好了,先不要想这些了,我先问你,你打算怎么进到城里去?”
“这还不简单,就凭我们两个人现在的功力,那些门口的守卫,算得了什么嘛。。。。。。”
苏花语一愣,说道:“你不是想要硬闯吧!”
“当然是趁入夜之后,再潜进去啰!”杨飞摸着下巴笑道。
“贫嘴!不正经!”苏花语白了杨飞一眼,笑骂道。
“我可是认真的啊,入夜后再潜进去,是唯一的办法了。。。。。。嗯?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杨飞见苏花语似笑非笑,不禁问道。
苏花语往城门的方向看去,突然露出一丝慧黠的微笑,说道:“不错,我有更省力的方法。”
第六章双飞对决
当天夜里,杨飞和苏花语,在软香阁的上房里,换上了夜行衣,准备一探梅园。
原来正午时,苏花语所提到那更省力的方法,便是透过软香阁在此建立的军政暗盘关系,买通了太原城巡官,获得直接放行的特权。
当然,这巡官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钦犯给放进城里,更何况他的顶头上司,还是才刚刚接过圣旨,奉命活捉钦犯的山西布政司呢。
所以,软香阁自然是以进货的名义,让杨飞和苏花语躲在货车里,不必通过盘查,而轻轻松松地进了太原。
现下,软香阁的上房里,杨飞一边绑着黑靴子,一边说道:“要不是你提起,我还真忘了你们天香宫在太原还开了家软香阁呢!
“不过,我说你那进城的方法可真是铺张啊,还不如我们直接飞进来呢,你瞧,这不是白花了银子吗?”
苏花语反讽道:“你现在轻功了得了,飞上飞下很好玩是吗?”
杨飞不正经地笑道:“呵呵,咱们这叫双宿双飞,还不赖吧!”
“得了吧你!待会儿有得你飞了!”苏花语白了他一眼。
在杨飞的带领下,两人熟门熟路地穿街引巷,来到了梅园,只见眼前大宅门上,贴上了交叉两张封条,原来是山西布政司查封了阮家。
杨飞看到了那封条,摇了摇头,心想当时阮家的人都逃了个精光,估计值钱的东西也都应该拿走了,这个事后的查封,恐怕一滴油水也捞不到。
“进去看看。”说完,苏花语便上前推门。
“等一下!”
杨飞拉住了苏花语。
“怎么?”
“从上面走。”
杨飞向上指了指围墙的屋檐。
苏花语心想,这回还真的是自己太贸然了,谁知道里头有没有埋伏?于是便跟着杨飞上了围墙屋檐。
杨飞往里一瞧,只见内庭里杂草丛生,脏乱不堪,主宅外廊梁上挂着的灯笼全都又脏又破,顶上的红屋瓦也黯然失色,墙壁斑白、窗户破损,宅门一边半掩不闭,另一边更是干脆,整个倒在地上。
整座梅园,俨然一副荒废已久的模样。
就在他们两人准备跃下屋檐,进入梅园的时候,突然感到有光影闪烁,仔细一瞧,才发现大宅两边的巷子里有人影晃动,同时,一阵悉悉索索地脚步声此起彼落,不一会儿,大批的人马便围拢了上来。
“奸贼!哪里走!”来人中有人这么喊着。
苏花语看到底下的人戴着官帽,惊道:“是官府的人!”
“这边走!”
杨飞见状,即刻作势往梅园里跳。
“外面给人包围了,我们往里面去做甚?岂不是更糟?”
杨飞拽紧了苏花语的衣袖,说道:“梅园有密道,我知道路。”
说着,杨飞已拉着苏花语,跃入梅园中。
“追!不要让他们跑了!”
外边人马杂踏,呼声震天,一大群提着灯笼与长刀的官兵,冲破了梅园大门,直接闯将进去。
这时,大队人马后面,出现了一名锦袍男子,披着一身黑色大斗篷,面目极其阴沉,一阵阴风袭来,男子的斗篷随风飘荡,仔细一看,随之飘动的,还包括一条空荡荡的右手袖子。。。。。。
锦衣男子忽然冷笑了一声,对身边四名护卫说道:“施鸿、庄豪、雷远、张齐,你们四个随我来!”
杨飞凭着当年柳荷带着他逃命的记忆,带着苏花语在梅园里绕来绕去,虽然没有被追兵发现,却也因为印象模糊而迷了路。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苏花语低声道。
杨飞东张西望一番,说道:“密道啊。。。。。。这里荒废很久了,我有点记不太清楚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想起来的。。。。。。”
这话才一说完,长廊转角处便出现了两名官兵,两人一看到杨飞,还没来得及呼叫,苏花语已经一个纵身抢到他们近前,右手点出一记天香指,左腿跟着翻身飞出一脚,一前一后将两人击昏。
“快走!不要惊动其他人!”杨飞急促道。
经过一番穿厅过户后,总算让杨飞找到了那间屋子,推开了墙上的机关,进了密道。
密道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时之间,杨飞也寻不着可以点火的东西,只好紧紧地拉着苏花语的手,摸索着两边墙壁,缓缓地向前行。
苏花语问道:“这密道通往何处?”
杨飞道:“城外二、三里处的一个小河畔。”
两人就这么摸索着,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来到出口。
杨飞找到机关,移开铁门,门外依旧满是枯藤,往前走了几步,映入两人眼前的,果然是一条河,和杨飞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然而,这次跟杨飞上次来最大的不同,就是河畔没有任何的船只,等着接应他们。
“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怎么过河?”苏花语问道。
“这个。。。。。。你轻功还行吧。。。。。。”
“开什么玩笑!这可不是山间小溪这么简单,轻功再好,也撑不到对岸的。”
“那。。。。。。只好游过去了。。。。。。”杨飞刚一说到这里,便见到河面上出现点点星火,再定睛一瞧,竟是一艘小船。
小船不疾不徐地往杨飞这儿驶来,不禁令杨飞和苏花语起了疑心,这大半夜的,怎会有船来此?
船渐渐驶到近处,杨飞见到船上有一人,身披褐色长褂,头戴斗笠,手拄木桨撑着船。
这情景越看越令人狐疑,杨飞和苏花语彼此有了默契,纷纷暗中握住兵刃,严阵以待,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先发制人。
就在船几乎要靠岸的那一刻,船上那人自己掀开了斗笠,杨飞一看,不一会儿便认出了那人的身分。
“莲儿?”
杨飞带着三分不确定地叫唤道。
然而,杨飞并没有认错,来人正是梅云清的贴身侍女梅莲。
“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