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万贵妃仍旧那般要死不活的模样,朱见深坐了片刻,便即离去。
杨飞本欲悄悄追去,可被那些太监宫女拥在了正中,又有彩霞盯着,怎能脱身?
好不容易众人散尽,杨飞追到门外,皇帝一行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飞暗自着恼,思来想去,只等静待明日再说,看来仍需假扮太监,只不过那个宋德顺该如何处置?
悄悄来到掩藏宋德顺的花丛间,拖出一看,这死太监气息全无,早已死得透了。
杨飞大吃一惊,梅云清明明只点了昏穴,为何一个时辰不到,便变成一具死尸?他心中一阵内疚,他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杨飞细细察看宋德顺的尸体,上面并无伤痕,乃被一股十分歹毒的阴柔内劲活活震毙,与万贵妃所用内功有几分相似。
不过万贵妃一直待在安喜宫,未离半步,此事决计不是她所为。
难道是云清回来灭的口?杨飞刚刚泛起这个念头,不禁大感惭愧,她并非心狠手辣之人,何况这种内劲与她所修玄功大不相同,自己怎能怀疑到她头上?
看来只好等她返转,问她可知凶手是谁。
“什么人?”杨飞神色一变,身形暴起,如鬼魅般出现在来人面前,与那人无声无息的对了一掌。
来人正是刚刚一别的梁芳,借势立定,低喝道:“好武功!”
“梁公公!”杨飞本能的向后疾退,他一掌便试出梁芳是杀害宋德顺的凶手,还不逃之夭夭?
梁芳高喝道:“壮士请留步。”他一眼便认出杨飞绝非太监。
杨飞心知只要梁芳大喝一声,惊动宫中大内高手,自己恐难讨得便宜,回首问道:“公公有何吩咐?”
“壮士夜闯皇宫,假扮太监潜入安喜宫,想必是想见皇上,此事本公倒也帮得上忙。”
杨飞才知自己一举一动,早在这死太监掌控之中,苦笑之下,揖手道:“公公想要在下如何效劳?”
“壮士快言快语,咱家也不兜圈子了!”梁芳道:“此非说话之地,壮士且随本公来。”
杨飞犹豫道:“那这具尸体如何处置?”
“咱家自会派人前来清理,壮士不必担心。”
随梁芳转了几转,来到一间瓦舍前,此处颇为偏僻,与那些宫殿相比,实在太过寒碜。
“此处本是宋德顺的居处,壮士这几日暂时住在这里。”
杨飞沉声道:“梁公公到底要在下做什么?何不明言?”
“壮士可是姓梅名云飞,乃前山西副总兵姚昭武之婿?”
杨飞心中惊疑不定,故作哈哈大笑道:“公公神通广大,竟知在下的来历?”既已被人道破,索性一口承认,看这梁芳耍何花样。
“本公执掌东厂,对令岳之事自是查得一清二楚。”顿了一顿,又道:“壮士这几日拜会京城大小官员,惊动朝野,本公又岂会不闻不问?”
杨飞还道自己送礼送得神不知鬼不觉,原来已是全城皆知,就差一个皇帝老儿了,他索性摆明车马道:“在下听闻梁公公甚得皇上倚重,随侍左右,不知公公可否在皇上面前替家岳美言几句,在下定当重重酬谢。”
梁芳眯起双眼道:“听说你的靠山是江南南宫世家,南宫世家富可敌国,也难怪你出手如此豪阔,不过……”
杨飞心中一紧,赔笑道:“不知公公有何要求,尽管道来。”
“本公看中的并非你的财力,而是你的武功,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公公的事,亦即在下的事,只要公公吩咐一声,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去帮本公杀一个人,本公便在皇上面前尽力周旋,为令岳一雪沉冤。”
杨飞不动声色道:“不知公公要在下杀的是何人?”
“你先假冒太监在此住几日,熟悉宫中路径之后,本公自会告诉你。”
杨飞佯作沉思,方道:“在下谨遵公公之命,还望公公莫要食言。”暗道你这狗太监要老子杀的多半是你的死对头,老子若帮你杀了他,不但没好处,多半还要给你灭口,不过老子也不是吃素的,正好藉此机会在皇宫找人,至于杀人的事,那是万万不干的。
“本公说的话,何时反悔过?”取了一方腰牌,递给杨飞道:“你持此牌在宫中行走,只要说是咱家的人,便没人为难你,不过你可不要到底乱闯,惊了宫内各位娘娘的鸾驾,咱家也保不了你。”
杨飞心中大喜,小心将腰牌收好,方道:“在下一定将公公的话牢记心中,永不敢忘。”
梁芳又道:“还有,宫中宫女你也不能碰,难保不生出事端。”
杨飞连忙应了,心想你这死太监也知道男人好色?
梁芳最后道:“这几日宋德顺的差事就交给你做,莫要干砸了,时候不早了,你先歇着吧,明日一大清早你还要到万娘娘那侍候着,千万别误了,本公告辞。”
“公公慢走。”
送走梁芳,杨飞打躬作揖,拜祭了宋德顺的亡魂,才将舍内仔细打量一遍,内有里外两间,日常用物一应俱全,陈设十分简单。
杨飞倒在榻上,吹灭油灯,闭上双目,却难入眠。
若在昨日有人说他今日会住在皇宫之内,恐怕打死他也不信。
一阵阴风吹过,窗格呼呼作响,杨飞大着胆子,蹑手蹑脚的将门窗关好,猛一回头,忽觉那里站有一人,顿时吓了一跳,不假思索,劈掌轰去。
那人轻描淡写的化去掌势,轻声道:“是我!”
“云清?”杨飞凝神瞧去,果是梅云清,不禁苦笑道:
“差点被你吓死了。”
“谁叫你仍是如此胆小?”梅云清低声道:“此屋四周有高手暗中监视,说话不要太过大声。”
杨飞本想点灯,闻得此言,自是免了,牵着梅云清玉手,坐到榻旁,轻问道:“云清,你刚刚去了何处?我四处找你。”
梅云清白了他一眼,道:“自你出了安喜宫,我便远远跟在你身后,不过那梁公公也派人跟着你,我自是不好露面。”
杨飞心知她肯定瞧见自己和彩霞亲热,老脸一红,哪好再问彩霞的穴道是不是她点的!改口问道:“梁公公说的话你可听见?”
梅云清颔首道:“他想借刀杀人,然后再杀你灭口,你为何要应允他?”
“傻瓜才会去帮他杀人,我只是藉此留在宫中,见机行事。”
“你的把柄在他手上,恐怕由不得你。”
杨飞讶道:“我的把柄?”
“就是你的那位岳父大人,梁公公提督东厂,要落姚大人的罪,易如反掌,到时他拿姚大人要挟你去为他杀人,你杀是不杀?”
杨飞顿时傻了眼,心急如焚道:“那该怎么办?”
“事至如此,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你最好尽早找到皇帝,将梁公公的阴谋据实以告,不过前提须得当今皇上是位明君。”
杨飞轻轻叹了口气,只看当今朝政腐败,贪官横行,朱见深这个皇帝就算明也明不到哪去。
梅云清柔声道:“不要气馁,这几日我留在宫中助你一臂之力。”
杨飞精神一振,豪气大增道:“区区一个太监,哪难得倒为夫,大不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那死太监杀了灭口。”
梅云清见他不再颓丧,暗自赞许道:“这法子倒也可行,那梁公公虽是一等一的高手,合你我二人之力,却也不难将他一举击杀,不过此乃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实行。”
“一切都听你的。”抱住梅云清,嘻皮笑脸道:“云清,你看时候不早了,不如咱们就寝吧,哎哟。”最后那声却是被梅云清在大腿用力一掐,剧痛之下,又不能大声惨叫,神情夸张之极。
梅云清推开他道:“你睡床上,我打坐。”
杨飞也只是占占手脚便宜,要让他此刻与梅云清欢好,恐怕有此贼心无此贼胆。
他今日奔波劳累,疲惫已极,有玉人在侧,心中大安,不知不觉,熟睡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作。
杨飞举目四望,在房中不见梅云清的踪影,无精打采的呆坐半晌,突然一拍脑门,大叫惨了,原来他想起梁芳叮嘱自己今日一大清早便去安喜宫做事,现在只怕早迟了。
杨飞顾不得洗漱,匆匆整理一下衣襟,直奔安喜宫。
还好他记性不错,在这有如迷宫的皇宫之内,东拐西弯,寻到安喜宫的所在。
彩霞见到是他,怒道:“小飞子,怎么死到现在才来,不想活了?”
杨飞被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灰头土脸道:“娘娘起来了吗?”
“算你运气,这药早晚一次,要是娘娘起来了,有你的好果子吃!还不快去拿药?”
杨飞暗暗叫苦,他人生地不熟,哪知去何处拿药?
他离开安喜宫,只想逃出皇宫,再也不想什么皇帝、许子吟、姚柳青。
前面忽有人来,杨飞低头故作匆匆赶路,欲待错过,那人身形一闪,拦在他面前,杨飞定睛一瞧,眼前之人却是一名姿色平庸的老宫女。
那宫女不待杨飞喝问,压低声音道:“跟我走!”
杨飞跟在她身后,见左右无人,问道:“你是梁公公派来的吗?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那宫女却是不答,一语不发的在前引路。
一路七弯八折,杨飞拼上老命,总算记住路径。
远远高高的额匾上书“御药房”三个大字,想来是领药的地方,杨飞连声向那老宫女称谢,兴冲冲的进了里面。
里面的掌药太监见他来晚了,早就自作主张,将药熬好,倒省他一番功夫。
杨飞费了一番口舌,如愿取到汤药,等他赶回安喜宫,已是日上三竿。
万贵妃见到他,已是见怪不怪,喝过药,下床走动了一会,朱见深依时大驾光临,她连忙躺回榻上,仍是那副有气无力的病容。
杨飞侍立一旁,直饿得头昏眼花,却不敢擅动,心中大骂朱见深的十八代祖宗,连二人说些什么也未在意。
不知过了多久,他衣袖一紧,被彩霞硬拽着离开寝殿,隔着厚厚的宫门,仍可听见朱见深与万贵妃争吵的声音。
彩霞笑道:“小飞子,你站着也能睡觉,真是厉害。”
杨飞尴尬一笑,心道老子是发呆,不是睡觉,忍不住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彩霞旁顾左右无人,方低声道:“还不是为了太子的事。”
“太子?”杨飞奇道:“关太子殿下什么事?”
“小声一点。”彩霞神秘兮兮道:“姐姐是看在咱俩要好的分上才告诉你的,你可不许到处瞎说。”
杨飞自是连连点头。
“太子殿下不知从哪听到一个消息,他的亲母乃娘娘暗中害死,再加上他自幼由王皇后抚养长大,皇后遭皇上冷落,与娘娘亦不无干系,太子殿下对娘娘自是恨之入骨,娘娘深恐皇上百年之后,太子继位,族人遭灾,便游说皇上改立兴王为太子,还找人四处宣扬太子殿下的不是。”
“那皇上可曾有此打算?”
“皇上向来对娘娘言听计从,还应承过,可是在准备宣布的那日,宫中落雷,劈倒了一座假山,皇上以为上天示警,改立太子乃大凶之兆,便一直拖着,为了此事,娘娘还与皇上吵过好几次,姐姐一直待在娘娘身边,故而晓得。”
杨飞故意打了个哈欠,道:“这些宫帏之变也不干我们这些宫女太监们的事,听来也没用。”
“谁说不关,万一太子殿下登基,第一个为难的恐怕就是娘娘,我们这些娘娘的近侍恐怕一个都跑不了。”
杨飞佯作骇然道:“那该如何是好?”
“反正咱们也帮不上忙,只有祈求皇上改立太子。”
二人正说话间,朱见深已自寝殿踱出,行色匆匆,脸上仍有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