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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连忙拜伏在地,垂首恭声道:“正是!”暗忖这老太婆内功厉害,还是小心为上。
过了良久,方闻老祖宗道:“抬起头来说话。”
杨飞跪了半天,双膝已然发麻,闻得此言,暗中大骂:好歹老子也算你这老太婆的孙女婿,干嘛这么不给面子罚老子跪?他心中虽恼,却是不敢声张,老老实实跪在那里,应声抬首,只见老祖宗锐利的目光望来,如再见李万剑一般,自觉心中所思,无不被其所知,令他不寒而栗。
老祖宗缓缓道:“众多儿孙之中,老身最为疼爱燕儿,她天真浪漫,不谙世事,容易受人蒙骗,你当有自知之明,江湖中人对你风评甚差,老身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令燕儿对你死心塌地,但燕儿既已委身于你,你须好好待她,否则老身第一个不放过你。”
杨飞忙道:“老前辈既将燕儿托付于我,晚辈一定善待于她,此志不渝。”
老祖宗道:“既是如此,你不能让燕儿这般不明不白的从了你,首先你须给燕儿一个名份,待她身子痊愈之后,名正言顺的迎娶她。”
杨飞道:“晚辈一定遵办。”
老祖宗又道:“南宫慕容,并着江湖,慕容平娶媳妇,老身嫁孙女,都是一般的大事,虽然老身不会期待似今日慕容世家这般大的排场,但也希望你到时不要辱没她的身份。”
杨飞为难道:“这个,这个,晚辈一定尽力而为。”
老祖宗目光陡寒,反问道:“尽力而为?”
杨飞骇了一跳,忙道:“晚辈一定办到。”
“那就好!”老祖宗轻哼一声,道:“你先下去吧,让燕儿进来。”
“那晚辈先行告退了!”杨飞如释重负,叩首之后,起身离房。
在门外早就候得不耐烦的南宫燕见到无精打彩,垂头丧气的杨飞,将他拉到拐角,问道:“怎么啦?被祖奶奶训斥了吗?”
杨飞摇头道:“没有。”
南宫燕道:“看你这副模样,还说没有?”
杨飞不置可否道:“你祖母让你进去。”
南宫燕笑道:“祖奶奶最喜欢训斥人了,越亲近的人就训斥得越厉害,大哥和二哥就常被她老人家训得狗血淋头,她平时最疼我,你如果未被训斥,那才叫奇怪呢。”
这是什么歪理?杨飞愁眉苦脸道:“可你祖母不仅是训斥,还要为夫风风光光的将你娶入杨家,你也知道为夫现在东躲西藏,身无立锥之地,焉能办成此事?”
南宫燕娇哼道:“你好没志气,以为人家跟着你图的是虚荣吗?”
杨飞道:“你不图,可是你奶奶图,这一时之间,为夫哪去弄银子?”暗想将白玉霜那柄蝉翼剑偷偷卖了,定可换得不少银两,可是此法能想不能干。
南宫燕眨眨眼睛,笑咪咪道:“我倒有法子,你听也不听?”
杨飞精神一振道:“愿闻其详。”
南宫燕附耳低声道:“我大哥不是给过你一面金牌吗?那是本府的金符信物,你拿到扬州去,随便找家本府的铺子,便可提取不少银子,买地购屋,绰绰有余。”
杨飞惊道:“这怎么成?怎可用你家的银子来娶你,若被人知道了,为夫还不被天下人笑话死?”
南宫燕道:“人家话还没说完呢,那些银两只是暂借,到时还上便是。”
杨飞奇道:“可为夫到时哪来的银两还债?”
南宫燕没好气道:“你以为你老婆就这般不值钱,祖奶奶嫁我当然要置办丰盛的嫁妆,到时咱们将之变卖,不就还上了吗?”
杨飞苦笑道:“说来说去,还是在用你家的银子。”心想你这小丫头只想现在,不顾将来,连嫁妆都卖了,又无生计,守着个空宅子,难道喝西北风去?
南宫燕嗔道:“人家都是你老婆了,还分什么你啊我的。”
杨飞呐呐道:“可那是你的嫁妆,为夫怎可还未等你娶过来,便打它的主意?”
南宫燕跺足道:“那你还想不想过祖奶奶那关?”
杨飞犹豫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就这么办了?”南宫燕娇媚的横了他一眼道:“人家现在就去见祖奶奶。”
杨飞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苦笑摇头。
身后忽然传来慕容平爽朗的声音道:“飞扬!”
杨飞连忙回头,见慕容平含笑而来,只道方才密语被他听见,立时惊道:“姐夫,今日大婚,你接待贵宾,不是应该忙得昏天黑地吗?为何有闲暇来此?”
慕容平笑道:“本府现在最大的贵宾便在此处,为兄岂可不来拜见?”顿了一顿,又道:“听你和弟妹在说什么银两和嫁妆?怎么回事?”
杨飞不知他是否听得周全,心念电转间,信口胡诌道:“此次大婚,虽说慕容世家什么都有,可玉霜姐两手空空地嫁给姐夫,我这做兄弟如何说得过去,所以小弟便和小燕子合计,想替玉霜姐置办一份嫁妆,虽然微不足道,但也不能失了礼数。”
慕容平连忙道:“飞扬,你们的好意,为兄心领了,此事为兄和霜儿已然商议好了,你们就不必操心了。”
杨飞说得好听,他穷光蛋一个,哪能为白玉霜办什么嫁妆,就算真想置,也不会如此混帐,拖到现在才说。他闻得此言,佯作犹豫道:“那有劳姐夫了。”
慕容平沉默半晌,有些犹豫道:“今日婚礼,飞扬你还是不宜公然出席为好。”
杨飞微微一愕,随即省悟道:“小弟现在臭名昭著,本就不想露面,免得给姐夫惹麻烦。”
慕容平道:“谈不上什么麻烦?我们相处这些日子,你的为人,为兄难道不知,只是来宾中有不少是你的仇家,若被他们瞧见,难保不暗生枝节。”
杨飞道:“多谢姐夫关照。”
慕容平摇了摇头,又道:“另外,来宾之中也有你的旧识。”
杨飞精神大振,问道:“是谁?”
慕容平道:“名单在二总管那里,你自己去要来看看。”
杨飞应道:“小弟现在就去。”他兴冲冲行了两步,忽又闻慕容平喊道:“飞扬。”
杨飞回首问道:“姐夫,还有何事?”
慕容平道:“你和弟妹成亲,为兄也未道贺,本府在苏州有所旧宅权充贺礼,送你作苏州的落脚之处,。”
杨飞推辞道:“此等厚礼,小弟如何敢当?姐夫万万不可。”他颇感尴尬,慕容平想是听见刚才他和南宫燕的谈话,否则怎会平白无故,送所宅子给他?
慕容平笑道:“只是所旧宅,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就不必推辞了。”
杨飞道:“要是玉霜姐得知此事,一定骂死我。”
慕容平道:“此事为兄也早已与霜儿商议过,她说你住苏州,万一与我不和,也好回娘家。”
杨飞哑然失笑道:“既是如此,小弟恭敬不如从命了。”
慕容平道:“不用客气。”
杨飞揖手道:“那小弟先行告退了。”
※※※
慕容世家有两位总管,职司各有不同,大总管名为慕容廷,乃慕容家的旁系血亲,而二总管名为倪昆,只是祖上与慕容世家稍有些沾亲带故。
这倪二总管年过三旬,乃慕容平的亡父慕容天一手提拔,他年纪轻轻,能以外姓人的身份,出任慕容世家最有权势的职位之一,自有其过人之处,给杨飞的第一印象是他精明过人。
杨飞接过倪昆递过的来宾名单,大致翻了一遍,其中果有不少老熟人,比如华山派四大弟子,明水山庄明孤鸿,南海幻剑派冷恨,梅花山庄梅莲等等,最出他意料之外的是唐芸竟然也来了。
死妖女,老子不找你,你竟然送上门来了,老子不整治整治你,也太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小月了!杨飞正在思忖如何寻唐芸晦气,一名府中知客匆匆奔进,附在倪昆耳畔低语数句,倪昆夷然色变。
杨飞瞧在眼中,不禁问道:“倪总管,有要紧事吗?在下这就告辞。”
倪昆命那知客退下,方道:“并非什么要紧事,只是事出突然,倪某难拿主意。”
杨飞好奇道:“到底是何事,可否告知在下?”
倪昆低声道:“振威镖局也遣人来贺,正在外庄驿站候着。”
杨飞闻言色变道:“是谁?”
倪昆道:“听说是总镖头付无忌的独子,叫……”
杨飞沉声道:“付俊。”
振威镖局白向天护送蝉翼剑北上失镖一事江湖之中已然传得沸沸扬扬,白玉霜眼下与杨飞一起出现在慕容世家,付无忌诬陷杨飞之事不攻自破,正是贼喊捉贼,真正的元凶是谁,不言而喻。慕容平既娶白玉霜为妻,同振威镖局总镖头付无忌自是势同水火,此番付无忌命白玉霜以前的未婚夫付俊来贺,怕是别有用心。
倪昆道:“付俊以送嫁妆为由前来道贺,以刻下情势,拒之门外,反显得本府没有气度。”
杨飞想不到自己方才随口说说,付俊倒真来送嫁妆了,附和道:“不能拒之门外,那可如何是好?”
倪昆道:“这个倪某不敢作主,只好禀告宗主,让他定夺。”
杨飞略加思索,沉吟道:“付俊本是我表兄,在下知他甚深,不如让在下前去相迎,看他有何图谋。”
倪昆道:“可是宗主吩咐让我等保护公子周全,让公子不可随便露面,若是出庄的话……”
杨飞笑道:“慕容世家易容术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倪总管何不略施小技,替在下改头换面。”
倪昆本身便是易容高手,寻来道具,在杨飞脸上涂涂抹抹,片刻之间,便将他变成一名略显沧桑,壮志受挫的二旬青年,又取一块好似核桃的硬物让杨飞压在舌下,说起话来,果然声线大变,判若两人。
杨飞叹道:“总管神乎其技,在下佩服,在下改日一定向您讨教,到时总管可不要藏私。”
倪昆微笑道:“公子太过奖了,此等雕虫小技,公子想学,倪某自当倾囊相授。”压低声音,又道:“其实宗主的易容术传自老宗主,那才称得上神乎其技,公子若是想学,不如去请教宗主。”
杨飞道:“这种府藏秘技,还不知他肯不肯传授于我,总管既然肯教,在下先向您请教。”
倪昆道:“公子客气了!”
杨飞随那知客来到外庄驿站,陡见风尘仆仆的付俊,心中一时激动,几乎叫出声来。
他凝定心神,清清嗓门,迎将上去,抱拳道:“原来是振威镖局少总镖头,久仰,久仰,不知少总镖头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付俊只觉此人眼神好生熟悉,可声音容貌,又陌生之极,闻言指指驿站外停着的三辆马车,答道:“此次慕容宗主大婚,新夫人又是敝局前任总镖头之女,敝局无以为贺,便送来新夫人昔日用过的日常之物,权充嫁妆。”
杨飞道:“阁下既是一片好意,东西在下代夫人收下,不过我家夫人不想见阁下,也不想让阁下观礼。”
付俊似是早料他有此一说,忙道:“想必新夫人对敝局有何误会,可否让付某见她一面。”
杨飞道:“此事于礼不合,阁下请回吧!”
付俊仍不死心道:“既是如此,不如在下明日前来拜会。”
杨飞正欲婉拒,忽见付俊神情一震,身后白玉霜冷冷的声音响起:“不必了。”
付俊连忙迎上,激动的道:“霜儿,我早知你不会不肯见我。”
杨飞回首望去,却见白玉霜一身霞帔,想必她正在梳妆,闻付俊来此的消息,匆匆赶出,未曾更衣。
杨飞不禁失声问:“玉霜姐,这个时候,你为何出来了?”
白玉霜与付俊擦身而过,来到杨飞身畔,训斥道:“你见到他,不提剑将他赶走,还罗嗦什么?”
杨飞嗫嚅道:“怎么说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