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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好不容易自地上爬起,见众人都呆呆看着自己,个个活象吞了个生鸡蛋,心道难道我真有那么差吗?他却不知在旁人看来,他不是有那么差,而是差无可差。
梅云清笃定道:“不错。”
二人的未婚夫都是如此,李梦柔芳心忽升起同病相怜之感,缓缓垂下紫剑道:“姐姐只要能挡下小妹这最后一招,今日我便不找他麻烦。”
梅云清淡然一笑道:“那就请妹妹出招了。”
李梦柔一声娇喝,七支彩剑宛若孔雀开屏尽数插到她背后,只见她玉手剑诀一引,红剑径自腾空飞向梅云清。
红剑来势虽又疾又快,却又怎能奈何梅云清分毫,只见她宝剑轻轻一挥,两剑尚未相格,那红剑却已缓了下来,铛的一声,红剑虽已被梅云清格住,却并未落在地下,反滴溜溜一转,折回李梦柔处。
李梦柔剑诀再引,黄剑再度出鞘,凌空与折回红剑相击,两剑一起向梅云清攻去。
梅云清微微一笑,宝剑再挥,剑尖不分先后的同时击中红黄两剑,将其荡了开去。
李梦柔娇叱一声,最后竟同时发出剩下五只彩剑,和红黄两剑分作不同方向直袭梅云清,一时间,红黄橙绿青蓝紫七支彩剑,宛若七条彩凤,凌空飞击梅云清。
梅云清心知若是光凭眼力,必顾此失彼,便轻轻闭上美目,纯凭气机牵引,手中宝剑信手挥出,只闻得叮叮铛铛之声不绝于耳,那七色彩剑虽被她格开,却又折回攻击,七剑绕着她凌空飞舞,那场面颇是壮观。
在场之人却皆知此刻情形最是凶险,一不留神,漏过一剑,便会送了性命。
李梦柔如此凌空御剑威力虽大,却颇费内力,见伤不了梅云清分毫,只得一声轻吟,七色彩剑回到她玉手之中,竟化作一剑,那剑非常奇特,剑身分作七色,更为怪异之处竟有七支剑尖,分作七色。
梅云清淡然笑道:“这便是名震天下的七色剑么?”
李梦柔轻点螓首,忽然娇喝一声,御剑凌空飞击袭向梅云清,七色剑剑身泛着七色彩光,在空中宛若一道彩虹,颇为好看。
梅云清见得此式,芳心惊疑不定,为何李梦柔此式同自己早上所使那式“天外飞虹”一般无二,虽说天下武学不乏异曲同工之妙,但如此相似却也匪夷所思。
然此刻情形却容不得她细想,以她早上武功,使出这式剑招使可一剑杀死三名关外名宿,以李梦柔此刻武功,使将出来,岂非天下无人可敌。
七色剑剑式始发,其凌厉剑气已然临身,梅云清静下心神,思起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八字真言,不觉微微一笑,一剑劈在空处。
李梦柔只觉似有一股无名力道在暗中牵引,力道虽弱,却让她七色剑不觉微微一偏。
两剑相交,却响了七声,皆因七色剑有七只剑尖缘故,梅云清向后连退七步,她虽将这式“天外飞虹”格下,却使不出那式击败柯天雄的惊天一剑来,难道她今生再也无法使那一招么。
李梦柔剑式虽被格下,前冲之势却未顿住,七色剑剑气所至,竟将朱雀大街那青石铺成路面震出一个深达丈许的大坑来。
李梦柔俏脸忽红忽白,她一向眼高于顶,虽在旁人看来二人打个平手,她却不得不承认梅云清武功较她高出一筹,只因梅云清自此战以来一直守多攻少,若她主攻,自己又能接得几式,她内伤颇重,此刻心绪浮躁,不觉心口一甜,樱唇一张,忍不住喷出一口血雾。
梅云清知她带伤驭剑强攻,又不及调运内息,已是伤上加伤,不过自己亦不好受,心头气血翻涌,若非强行抑制,早同她一般情景。
那一直默然不动的七名侍剑女此刻却拔出剑来,组成一个奇妙的剑阵,将李梦围在核心。
李梦柔神色黯然的瞧了杨飞一眼,忽尔同七名侍剑女婢转身凌空掠去,那些三江帮众欲待阻扰,却被南宫博先行制止,他自是知道除非梅云清出手,凭他们这些人若休想留下李梦柔,还不如落个大方,卖个人情与梅云清。
半晌,梅云清心情沉重,深深叹了口气,回头瞧见杨飞仍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吓昏了,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南宫博向梅云清施了一礼道:“多谢梅庄主援手之恩。”又向杨飞一揖手道:“及兄台救命之德。”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杨飞的高姓大名。
梅云清揖手道:“白日令弟便曾救过云清,此番算是扯平吧。”忽然娇躯一晃,身形已至杨飞身畔,玉手在他后背轻轻一推,道:“人家南宫公子在同你说话,你还楞着干什么?”
杨飞倒并非吓呆了,而是瞧了二女宛若神人之战,只觉眼花僚乱,他生平首次得见一流高手相搏,心中感触颇多,不知自己何时方能似她们那般高来高去,又何时能成为天下第一高手,达成自己的心愿。
杨飞被梅云清一推,方回过神来,看看身畔梅云清,呆了一呆道:“打完了么?”
梅云清答道:“打完了,你该回家了。”她说得自觉颇是有趣,不由俏脸满是笑意。
杨飞“嗯”了一声,倒果真依言向振威镖局方向行去,连招呼也不同在场之人打一声。
梅云清瞧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想这家伙莫要真被吓傻了,急急向众人揖手道:“我送他回去,各位告辞了。”言罢,一个起落追了上去。
南宫博瞧着她消逝在夜空的倩影,心中满是疑惑:为何我和她的武功差如此之多。
而他身畔的南宫逸更是伤心欲绝,难道自己真的与她此生无缘了么?
梅云清跟着杨飞缓缓而行,走出老远,杨飞仍是一言不发,杨飞以前从未对她如此冷淡,她芳心虽觉愠怒,却另有一种新鲜的刺激感。梅云清故意停了下来,冷冷哼了一声。
还好杨飞及时魂魄归位,瞧见梅云清正跟自己结伴而行,大奇道:“你一直跟着我么?”
梅云清哼了一声道:“我不跟你,难道跟着鬼啊。”
“对,对,对不起。”此刻杨飞总算恢复如常,连连赔礼道:“刚才我在想事情,你别生我的气。”
梅云清奇道:“你在想什么?”
杨飞不答反问道:“你的武功是不是天下第一?”
梅云清摇头道:“那还差得远了。”
杨飞不觉问道:“那怎样才能算是天下第一的武功?”
梅云清略一沈吟道:“三十年前有一位人称‘剑神’的赵独行赵前辈,生平未尝一败,而且行事光明磊落,武林人士共推他为武林盟主,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杨飞瞪目结舌道:“这么说,我也要象他那般才能娶你为妻。”
梅云清点了点头道:“若你能似赵前辈那样我便嫁给你。”
杨飞呻吟一声,直挺挺向地上倒去。
梅云清也不好意思让他当着行人之面就这么倒在地上,只好舒开玉臂,将他搂住,柳眉轻蹙道:“你又怎么了?”
杨飞脑袋软软的枕在梅云清高耸的酥胸上,舒服得差点忍不住呻吟起来。
梅云清这才瞧见他那副沉醉其间的模样,方想起这家伙又在借机占便宜,将他狠狠推了开去。
还好杨飞有自知之明,知道会有此下场,提前动作,才未跌个狗吃屎,见梅云清正欲发火,忙掉转话题道:“你可不可以换个条件?”
梅云清皱眉道:“换个条件?”
杨飞说得唾沫纷飞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比如我去考个状元什么的,或是做个天下第一个富翁也行。”
梅云清哼声道:“我是个江湖中人,当然要找个江湖第一高手。”
杨飞见她不允,又生一计道:“那可不可以先成亲再谈什么天下第一好不好?”
梅云清轻轻摇摇头。
杨飞只好道:“那可不可以宽限几年,比如三十年。”
梅云清笑道:“要是管三十年我都成老太婆了,你还会娶个老太婆为妻么?便是你娶,传出去别人岂不笑掉大牙。”
杨飞一想也是,搔搔头道:“那十年行不行。”
梅云清嗔道:“你当这是买东西,还讨价还价。”
杨飞连连道:“当然不是,你别误会。”
二人不觉间走到直通渭水的广通渠上的跃马桥上,杨飞瞧着桥下不少小船上男女成双,颇是羡慕,何时自己方才同梅云清如此行事。
梅云清见他望着桥下怔怔发呆,忍不住问道:“你在瞧什么?”
杨飞信口胡诌道:“我想跳水自尽。”
梅云清奇道:“自尽?”
杨飞点头道:“你的条件实在太难,我这一辈子只怕也做不到,只好自尽以谢天下了。”
梅云清啐道:“你自尽了我倒落个耳根清净,免得有人象刚才对那个李梦柔般对我口花花。”
杨飞见她大吃飞醋,不觉大喜道:“你在吃醋。”
梅云清呆了一呆,自己在吃醋么,为什么会为了他吃醋,难道自己芳心深处真的已经喜欢这个不学无术的小无赖。
杨飞见她不答,似已默认,大喜过望,携起梅云清玉手瞧着她秀丽无比的脸廓,款款深情道:“你的条件我一定做到,即便你再要我去摘天上的星星,我也要摘下来给你。”
桥上行人颇多,梅云清大窘,欲待抽回被杨飞握住的右手,却已被他紧紧捏住,只得作罢,由得他牵手前行,再闻得杨飞深情告白,芳心轻颤,竟自有些意乱情迷。
行到一无人小道,杨飞大着胆子搂向她的纤腰,却见梅云清并未反对,将她轻轻搂在怀中。
梅云清方自惊觉,心中暗恨自己为何老让他占尽便宜,狠狠瞪了杨飞一眼,轻轻推开,方缓缓道:“我送你一样东西。”
杨飞大喜道:“什么东西,你便是送张废纸我也视若珍宝。”
梅云清解下腰际宝剑递与杨飞道:“我又没要你去考状元,送张纸你干什么,我将这把剑送给你,只盼你有一日你的剑法能似剑神赵前辈那般神奇。”
杨飞本欲接过,想了一想,又递还给她摇头道:“这是你的心爱之物,我怎可夺人所爱,再说你没了这柄宝剑,以后该如何御敌?”
梅云清将剑塞入他手中道:“以我现在的武功普通利剑和宝剑没什么区别。”不错,她将此剑赠与杨飞亦是因她忽然想到自己始终无法再达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便是因始终舍弃不下这柄心爱宝剑之故,若舍不下这柄剑,今生武功岂非再无进境。
杨飞缓缓抽出长剑,那剑身宛若一泓秋水,还带着一丝寒气,杨飞虽不知如何才是好剑,仍是赞道:“好剑!”
梅云清沈声道:“希望你这个新主人不要辱没了它。”
杨飞苦笑道:“我又不懂剑法,也不会使它,想辱没也辱没不了。”
梅云清见他说得有趣,忍不住“扑嗤”一笑道:“你不是说要作天下第一人么,难道区区剑法也会难倒你?”
杨飞心想不能让她看扁,拍胸保证道:“放心我一定会练成天下第一的剑法。”食中二指学着江湖剑客轻轻在剑身上一弹,宝剑一声剑鸣,在夜空之中,声传数里,忽然又问道:“这剑叫什么名字?”
梅云清道:“我三年前无意中得到它,并不知它的名字,也一直未替它取名,你现在是它的主人,你想取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吧?”
杨飞道:“叫它飞云剑好不好?”
梅云清点头道:“挺好听的。”忽尔思及飞云是自己与杨飞名字之中各取一字,不觉俏脸满是红晕。
杨飞还剑入鞘,轻声道:“飞云剑啊,飞云剑,你一定要保佑你的男主人练成天下的第一的武功。”
梅云清啐道:“什么男主人,女主人的?”立时想起那女主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