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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飞顿时发起火来:“罗嗦什么,还不快去。”
阿福只好应承,杨飞暗喜不已,心中盘算杨云飞定是去找姚柳青,高兴之余,又隐隐担忧姚柳青恐怕已被这淫贼给采了。
马车转入一条小巷,驶往城东,过了盏茶功夫,在一间普普通通的民宅前停下,杨云飞步履跟跄的下了车,挥手道:“你明早再来接我。”
阿福欲言又止,最后依言离去。
宅内行出两名护卫,杨云飞哼着小曲,随二人晃晃悠悠的进了院子,车顶的杨飞脱身不得,眼见离得越来越远,心焦不已,可恨一路灯火明亮,行人不少,他总不能堂而遑之的跳下这趟顺风车,惊动阿福吧。
好不容易到了处弯角,杨飞窥准空隙,掠下车来,顾不得活血畅淤,提气飞掠而去。
重返那间民宅,院门已然紧闭,杨飞无奈只得做起了飞贼,掠上屋顶,运足耳力,细察慢听。
整个宅子不算宽大,听呼吸声,却住了十几人,多数呼吸匀和绵长,显是武功好手,只有主宅一间屋内传来女子的轻轻喘息声,在她旁边另有一名男子,正是杨云飞。
杨飞心想那女子莫非便是姚柳青?他揭去瓦片,凝目望去,屋内灯火未灭,只见杨云飞正抱着一名女子,大肆亲吻,而那女子热切回应,扭动之际,半身露出被外,却是一丝不挂,杨飞看呆了眼,蓦地那面容一晃而过,他瞧得真切,那不是姚柳青是谁?他大惊之下,热血一涌,早忘了虹儿谋定而后动的叮嘱,蒙上头巾,脚下用力,哗啦一声,破顶而入,呼呼两掌,轰向杨云飞背心,只盼将这家伙打得越死越好。
那杨云飞武功甚是了得,虽然猝不及防,反应却是极快,匆忙之下,竟抓起怀中的姚柳青和着锦被向杨飞掷来。
嗤的一声,锦被寸寸而碎,棉絮飞舞,敌我难辩,杨飞生恐错伤姚柳青,掌风一偏,将那张豪华大床拍得四分五裂。
他收势不及,与姚柳青撞了个满怀,抱她在地上打了个滚,扯了一袭长袍,裹在姚柳青身上,一掌拍熄烛火,从屋顶的破洞掠了出去。
杨云飞身无寸缕,滚着几滚,身上沾满尘土,显得狼狈不堪,他爬了起来,已是悖然大怒,一声大吼道:“来人啦,有刺客。”其实不等他发号施令,那些护卫已被惊醒。
杨飞将姚柳青紧抱怀中,听到身后哗声四起,顿时慌不择路,匆忙逃窜。
他轻功本就不甚高明,身上多了个累赘,逃出不远,追兵已至,杨云飞气势汹汹的手持利剑,率着众多高手护卫,将他团团围住。
此处空旷之地,杨飞被截住去路,大敌当前,紧张不已,偏偏怀中的姚柳青有了动静,四肢伸展,如八爪鱼般将他紧紧缠住。
杨飞低头一瞧,只见姚柳青玉颊滚热,小嘴吐着热气,在他颈口轻轻厮磨,此情此景,令人难以相信她是那个品貌端庄的太原第一才女,不过杨飞转念一想,定是杨云飞那淫贼色急之下,故伎重施,对姚柳青用了春药,方至如此。
严冬深夜,又下着大雪,光线昏暗,敌我双方难以辩清,否则仅披长袍的姚柳青春光外泄,被在场之人看个精光,以后还如何见人。
杨云飞瞪着杨飞,见这家伙强敌环伺,仍镇定自若,夷然不惧,怕有些来头,便强忍怒气,喝道:“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杨飞压低声线,嘶声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誉满江湖,人称‘美女杀手’的天下第一淫贼云飞扬是也。”
“云飞扬?”杨云飞向身畔之人低声询问:“江湖之中,可有此人?”心想此人自命淫贼,玩到自己女人头上,也算有些本事,说不得要向他讨教讨教。
那护卫摇了摇头,另有一名护卫小声道:“公子,此人在骂您是淫贼呢。”
杨云飞微微一怔,又问:“何以见得?”
那护卫支支吾吾道:“将公子您的姓名倒过来念不就是云……”
“你敢骂我?”杨云飞未待这护卫把话说完,一脚将他踹出老远。
杨飞哈哈一阵大笑,冷嘲热讽道:“杨云飞,看来你不但是个淫贼,还是个蠢蛋!”
杨云飞方才被香香拒绝,早憋了一肚子火,回来便找姚柳青发泄,谁知又被杨飞破坏,闻得此言,已然气得五窍生烟,肝火奇盛,他怒目圆瞪,面色狰狞,利剑前挥,大喝道:“拿下此人,死活不论,至于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们了。”
杨飞先是一惊,立时大怒,姚柳青好歹也是他的心上人,他糟蹋了不说,还要将其让手下蹂躏,简直禽兽不如。杨飞心有此念,更是下定决心:今晚拼得一死,也不让姚柳青再度落入杨云飞手里。
能与誉满太原的姚柳青春宵一度,也不枉白活一场!众护卫士气大震,齐声用命,大喝道:“是,公子。”
眼见当先三人各展绝技,齐身攻来,杨飞对怀中的姚柳青低嘱道:“青青,抓紧了。”也不管怀中玉人有未听清,以指代剑,招变“云山雾隐”,身子滴溜溜一转,几乎不分先后,与那三人掌刀剑,各对了一招。
那三人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心口气血翻腾,蹬蹬蹬同时退了数步。
杨飞一招立威,得意的哈哈一阵大笑,不过等他使过三扳斧,在另外十多人轮番抢攻之下,再也笑不出来。
还好这些护卫唯恐伤了他怀中的姚柳青,有些缩手缩脚,人数虽多,却难以施展。
激战半晌,杨云飞见己方人多势众,竟然收拾不下赤身空拳的杨飞,心中早已不耐。他观战至此,估摸此人与自己武功相仿,手无寸铁,还抱着个女子,如何是自己对手?便哼道:“一群饭桶,本公子白养你们了,还不与我退下,让本公子来收拾这个淫徒。”言罢,剑势一展,蹂身攻上。
那些护卫不敢违逆,四下散开,守住退路。
正左支右拙的杨飞闻言心中大安,暗忖老子几个月前还跟你打个平手,现在老子已非吴下阿蒙,对付淫贼还不是小菜一碟。
孰料天不遂人愿,杨云飞为人阴狠,所习剑法也专走偏锋,专攻敌要害,连姚柳青也不例外,毫不顾忌她的死活,杨飞两难顾及,搞得手忙脚乱,恨不能抛开怀中这个累赘。
杨飞除了内功得白向天所赐,差强人意外,武功招数皆属下乘,远远不如号称太原第一高手的杨云飞,此番腹背受敌,仅撑了十余招,便一声惨叫,血花飞溅,原来他怜香惜玉,为护姚柳青,用左臂替她挡了一剑。他受伤之后,身形稍缓,腿上再中一剑,连姚柳青裸露在外的雪白大腿也多了一道浅浅伤口。
幸而天寒,伤口凝得极快,再加上杨飞内力深厚,并无大碍。
杨云飞一击得手,持剑凝定,遥指杨飞,二人相对瞪视,杨飞喘着大气,恨恨道:“杨云飞,是君子的话,就跟老子公平决斗?”
杨云飞冷笑道:“阁下脸蒙黑巾,不敢以面目示人,自称淫贼,难道也算君子吗?本公子与你比起来,至少强得多了。”
杨飞嗤之以鼻道:“姓杨的,到底是谁做过这等藏头缩尾,偷香窃玉之事?至少老子不会用迷情这等下三滥手段。”
杨云飞愕然道:“你是如何知道?”那晚他与姚立志去梅园偷香,知者极少,想来想去也只有杨飞廖廖数人而已,不过他先入为主,以为杨飞已死,一时尚未未怀疑眼前之人竟是杨飞。
春情荡漾的姚柳青中了一剑,吃痛之下,神智清醒过来,她四下张望,先是一惊,借着微光,已然认出蒙面的杨飞,大惊道:“梅大哥,我,我,我……”众目睽睽,她如此不堪的缠着杨飞,顿时羞愧难当,便欲将他推开。
杨飞无暇多想,连忙伸手紧紧抱住姚柳青,低声道:“我是来救你的,眼下强敌环伺,你不要乱动,我待会再向你解释。”
“梅大哥!”姚柳青心中的无数委屈似要向杨飞倾诉,一时悲喜交加,又无从说起,便伏在杨飞肩头低声抽泣。
“哈哈哈”杨云飞忽然仰天一阵狂笑,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若还认不出杨飞,岂非有眼无珠?他笑得半晌,咬牙切齿道:“梅云飞,想不到你如此命大,更想不到你肯舍命来救这个被我玩腻的贱女人。”
“你说什么?”杨飞眉头一扬,他本来量小,戴上这么大一顶绿帽,心中早已怒气冲天,本欲反唇相讥,可见怀中姚柳青孤苦无依,低泣不已的凄楚之情,不忍再口出恶言,令伊人伤心,他忍住怒气,扯去黑巾,义愤填膺道:“她是我未来妻子,任她落得如何,我自会救她,不过如此奇耻大辱,我梅云飞有朝一日,定会加倍讨回。”
姚柳青化悲为喜,感动得热泪盈眶,声音似也恢复平静:“梅大哥,这份大恩,青青唯有结草衔环,来生再报,大哥不可为了青青这残花败柳之身舍下性命,你还是先行逃走,来日再为青青报仇血恨。”若非有她拖累,恐怕杨飞早就逃之夭夭。
杨飞断然道:“不行。”好不容易找到她,怎可就此放弃?将来对姚照武如何交待?
“好一对痴男怨女!”杨云飞鼓起掌来,目中闪过一丝忌意,大笑道:“梅云飞,你为她拼上老命,可你知不知道,这个贱人是自己送上门,让本公子享用的。”
“青青,这是真的吗?”杨飞一脸诧色,望向姚柳青。
姚柳青不觉避过他的目光,银牙轻咬,低声道:“青青天生淫贱,向这淫贼投怀送抱,实在不值梅大哥珍惜,梅大哥,你,你,你不要管青青了。”
杨飞扳过她的俏脸,怒目一瞪,大吼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救你是天经地义,至于以后我如何处置你,回家再说。”
姚柳青尚是首次见他发火,骇得一颤,有若绵羊般倦缩着身子道:“青青知错了。”
杨飞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一软,柔声道:“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暗道本公子聪明绝顶,岂会不知你送货上门,乃是别有隐情,眼下以言语相激,不过是不想我落入险境,此情此义,本公子义薄云天,怎能不救?
杨云飞冷眼旁观,忌意大盛:他虽得姚柳青的清白之躯,却难获她的芳心,否则也不会如此下作,对姚柳青先施春药,再逞淫欲。此刻眼见二人柔情密意,再难忍耐,冷笑道:“既然你们想作对苦命鸳鸯,本公子就成全你们。”飘身一退,挥剑一指,大声道:“不要留活口。”
那些护卫面面相觑,皆想你方才还要将姚柳青赏给我们玩玩,怎么转眼变卦,要我们辣手摧花了?他们围着杨飞二人,犹豫半晌,终于挥刃向前。
若是单打独斗,这些护卫哪是杨飞对手,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敌人不但有几十只手,还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利刃,杨飞抱着姚柳青,腾挪闪躲,又挂了不少彩,情势堪虞。
杨云飞杀气腾腾道:“谁先砍倒梅云飞,赏银一百两。”
“一百两?”杨飞气得哇哇大叫,对远处作壁上观的杨云飞喝道:“杨云飞,你太瞧不起人了,老子这条命难道只值一百两?”
杨云飞哑然失笑:这小子此刻还有心情计较此事?
怎料杨飞语气一变,忽然向一干护卫赔笑道:“各位大哥,看你们的样子,跟着这个吝啬主子也没多少钱途,只要今晚你们放小弟一马,小弟每人孝敬你们一千,不,一万两银子。”
杨飞所料无差,这些护卫平时为杨云飞卖命,实在没多少油水,闻得这种临阵买敌之语,倒有不少人手下犹豫起来,毕竟一万两不是一个小数目,足够他们风风光光的过大半辈子。
杨云飞见这小子死到临头,还能玩出花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对那几个墙头草怒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