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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诩名门正派,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便上前阻止,却未想那恶少武功极高,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擒下,并费去那恶少武功,以作惩介,不想后来得知那人原是南海幻剑派中人,南海幻剑派素以剑法奇诡见称,门人极少在江湖中走动,然此派在江湖之中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三十年前名动江湖的剑神赵独行与其掌门李万剑一战,李万剑斗至千招方才落败,那时他用的便是这柄七色剑,自那以后此派声名大噪,声势不下七大门派。南宫博自知惹下大麻烦,此番不远千里来到长安,除了办事,实有避祸之意,没想到此女如此穷追不舍,竟追到这里来了。
绿衣少女玉脸满是寒霜道:“你可知那无赖是谁?”
南宫博道:“敢问他是姑娘什么人?”
绿衣少女冷冷道:“我师父的独子,也是我的未婚夫。”
“啊。”南宫博不觉大惊失色,心中顿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如此美丽女子竟要嫁与那般獐头鼠脑的花花公子,实在是令人惋惜,不过也知自己这个麻烦越来越磊,他理亏在先,又不知这少女武功深浅,只能压下心中傲气,满脸赔笑道:“不知姑娘准备拿在下如何?”
绿衣少女道:“擒你回去,听从师父发落。”
南宫博心道跟你回去那我岂有命在?他缓缓抽出腰际那柄古剑,脸色凝重,沉声道:“恕在下无理了。”言罢,一声剑呜,长剑化作漫天星斗攻向绿衣少女,正是武当剑法中的“满天星斗”,他武学广博,此招使来,并不较武当掌门亲传弟子来得逊色。
葛天鹏却听南宫逸传声道:“葛帮主速速回去调集帮中高手,前来增援。”葛天鹏正欲展开身形远远奔去,只觉眼前红光一闪,勉强和那人对了一掌,胸口一凉,已然动弹不得。
南宫博只盼阻得绿衣少女数招,便可让葛天鹏前去搬救兵,欲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此女武功再高,也敌不过三江帮高手围攻,却未想绿衣少女玉手一挥,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红剑,满天红光大作,不但自己那式“满天星斗”被破去,更被那绿衣少女以剑气封了葛天鹏的穴道。
南宫博眼见如此,心知此女武功高出自己只怕不此一筹,他自幼心高气傲,受此挫折,虽有些心灰意冷,却更激起心中争胜之心,剑诀一引,竟使出三绝门的那式七式追魂来。
绿衣少女冷哼一声,手中之剑不知何时变作黄剑,只见她玉腕疾点,似是极快的点了七下,其势虽快,却偏偏让人感到奇慢无比,两剑相交,只闻“铛铛铛铛铛铛铛”七声轻响,南宫博跌跌撞撞的向后足足退了十余步方立桩拿稳,面色已是惨白,气血翻涌,正自惊诧此女功力之高时,手中忽尔一轻,他的那柄前朝名匠所铸上古名剑竟断作七截,只余剑柄持在手中。
他的另三名随从再也看不下去,哪还顾什么江湖规矩,齐齐大喝一声,一起向那少女攻去。
那三名随从皆是南宫博自江南带来的南宫世家家传弟子,武功不弱,虽不似南宫博那般自诩精通天下武功,却将本门功夫习得极为纯熟,三人联手之力亦不在南宫博之下。
左边那人使的是南宫世家的大幻拳功夫,此拳法大开大阖,极具阳刚之气,然变化之多,号称天下拳法第一,只见他大喝一声,虚空之中现出无数拳影,却无一拳是虚,尽皆集中一点向绿衣少女轰去。
中间那人使的是南宫世家的秋水剑法,此剑法取自望穿秋水之意,乃是南宫世家一位前辈所创,那前辈将对死去妻子的满腔情意融入剑法之中,故又称绝情剑法,剑法之中柔中带刚,有一去不回的味道,是以剑剑夺命,不留后着。
右边之人使的是南宫世家的天阳掌,此掌法初闻似属阳刚掌法,其实不然,平常武林人士若见此掌施出狂风大作劲气逼人,往往上当,待得拳掌相加,方知是虚,心知悔悟之时,后劲已至,一些武功高得多之人也常常败下阵来,故武林中人又谐称此掌为“骗人掌法”。
南宫世家三大高手联手之下,只觉劲风四溢,连远在二十丈之外的杨飞也只能避得更远,绿衣少女却面不改色,娇笑道:“早就该一起上了。”玉手之中又化作橙剑,只见她玉臂轻挥,三人眼前一花,身前竟现出十数个绿衣少女倩影来。
南宫博失声道:“分光掠影。”
此刻不似三人围攻那名少女,反似那少女化身围攻三人。
三人拳掌剑招呼到那些身影之时,尽皆落空,心中虽是惊诧,仍奋力攻去,只闻得绿衣少女轻吟一声:“凤舞九天。”身形似化作一道自天际掠过的彩凤,在空中追逐着一点橙光,场中光华大作,三人如雨中飘萍,只能苦苦支撑。
待得绿衣少女定下身形,三人齐齐一声惨叫,远远飞去场外,只闻绿衣少女笑吟吟的瞧着南宫博道:“南宫博,此刻你再无帮手,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南宫博见自己三名手下联手之力竟接不下此女三招,自己虽有一战之力,但又能支撑几招?他仰首望天,自觉街上行人虽多,自己却如此孤单无依,想想以前夜郎自大,总以为武功天下数一数二,此番见得此女武功,方知自己如井底之蛙,心想此番若能脱难,回去必苦练武功。
他闻得绿衣少女之言,心中苦笑,先不说跟她回去能否活命,只是跟她回去这点,便可让他颜面扫地,南宫世家脸上无光,南宫博扔下手中断剑,缓缓自怀中摸出一把通体晶莹的碧玉萧来,沉声道:“姑娘请接招。”
绿衣少女缓缓将手中橙剑插回身后捧剑女手中剑鞘,又拔出一支绿剑来,此刻两人所使兵器皆是碧绿之色,加之那少女亦是一身绿衣,远远瞧去,颇觉有趣。
南宫博将碧玉萧放到嘴边,忽然吹起曲子来,萧声幽怨凄凉,满怀情意,似一深闺怨妇在埋怨情夫为何迟迟不至,杨飞虽觉好听,心中却是大奇,心道这家伙大敌当前,反有闲情逸志吹吹小曲听。
绿衣少女俏脸娇容微变,左手捏了一个剑诀,右手手中橙剑斜指地面,姿态优美之极。
萧声忽然高亢,似两军对擂,千军万马正在厢杀一般,杨飞虽听得热血沸腾,倒无特别之处,反观那绿衣少女娇躯轻颤,手中橙剑忽嗡的一声,声传数里。
萧声再变,隐约可闻刀光剑影之声,那绿衣少女面色凝重,将绿剑自上而下缓缓的在空中划了一道极长弧线,而她身后侍剑女亦远远跃开。
杨飞只觉萧音尖锐无比,耳中难受之极,只得用布条将双耳紧紧塞住,心想两人这么吹萧听曲较之先前大是无趣,却殊不知此刻情形较之方才更是凶险,一个失手便有性命之虞。
萧声愈加尖亢,绿衣少女那剑弧堪堪划到一半,绿剑剑身铛的一声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杨飞塞住耳朵,仍隐约可闻,不觉心中大奇,急急扯下耳中布条,忽尔铿锵之声大作,不绝于耳,每响得一声,那绿剑之上便光华一闪,及得弧线划完,剑身绿光大盛,在夜空之中,显得格外艳丽。
萧声倏止,南宫博面色惨白,心口一甜,喷出一口血雾,而绿衣少女青剑已至,他不及多思,碧玉萧反手格出,只闻三下脆响,碧玉萧虽被青剑连截三下,却并未应声而折,南宫博格至第四下之时绿衣少女剑尖已然指着他咽喉要害。
绿衣少女瞧着南宫博手中碧玉萧,轻蹙秀眉,大奇道:“你这萧倒挺特别的,七色剑竟截不断它。”
南宫博以前从未如此刻这般受制于人,只得苦笑道:“这萧再好,仍无姑娘七色剑利害。”
绿衣少女冷哼了一声道:“只怕不是萧不好,而是人太差了。”
南宫博闻得此言,悖然大怒道:“姑娘武功比在下高,在下无法否认,但万万不能污辱在下。”
绿衣少女似笑非笑道:“你到底跟不跟从回去见师父?”
南宫博命悬人手,仍摇头道:“不跟。”
“好,好,很好。”绿衣少女一连道了三个好,美目杀意大盛冷哼道:“你道我不敢杀你么?”
南宫博却是不答,反闭上双目,一副你要杀便杀,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副好汉的模样。
绿衣少女满面寒霜,青色长剑缓缓向前刺去,每进得一分,南宫博俊脸便愈加苍白,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亦簌簌而下。
“剑下留情。”说话的是不知死活的杨飞,他虽对姓南宫的恨屋及乌,可见得南宫博一身傲骨,反对他生出好感,眼见再迟得一步,南宫博便将血溅当场,忙出言阻止。
绿衣少女果然停下剑来,冷冷望着杨飞道:“你又是何人?”
杨飞笑道:“过路的。”偷偷看了南宫博一眼,却见他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心道老子今天看你顺眼,舍命救你,可不因为你姓南宫。
“过路的。”绿衣少女啐道:“我老早就看你站在这,怎会是过路的?”
杨飞忙道:“看戏当然得看全场,这位南宫公子老早便对我说今天有场好戏要瞧,我便早早在这侯着。”他心知这长安城遍布三江帮耳目,只须缓得一缓,三江帮帮众赶到,这绿衣少女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四手,便东扯西拉,拖延时间。
绿衣少女面色一寒道:“你竟敢说我是戏子。”言罢,青剑一指,便欲引剑攻他。
南宫博压力顿减,立足不稳,一跤跌坐地上,久久无法站起。
绿衣少女剑势未发,杨飞只觉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向后连连退去,直到后背撞上一根木柱方才停下,喘了一口气道:“姑娘武功盖世,较之那些武当,少林掌门高得多,在下今日有幸能目睹姑娘神功,以后年岁大了,一干儿女问起,在下也可提起,今时今日曾见得姑娘天下第一的七色剑法。”
他马屁拍得着实不怎么高明,可绿衣少女闻得他说得有趣,忍不住“扑嗤”一笑,嗔道:“你这家伙武功平平,可说起话来却油嘴滑舌的,人家还没那么夜郎自大,敢说武功天下第一。”
杨飞马屁拍到马腿上,不由老脸一红,幸好他所处之地光线颇暗,瞧不大真切,嘿嘿笑了两声道:“姑娘却是在下心中的第一。”
“你。”绿衣少女未想杨飞却这般惫懒之人,虽有些嗔怒,却有一丝甜意,哼了一声道:“你武功又不高,知道什么叫天下第一?”
那绿衣少女却有些走眼,杨飞不是武功不高,而是压根不会什么武功,他见绿衣少女对自己颇有好感,打蛇随棍上道:“不知姑娘高姓大名,他日在下也可对人说起。”
绿衣少女迟疑一下轻声道:“李梦柔。”忽尔想起跟这家伙说得太多,面色一寒,冷冷道:“你先让开,待我杀了这不知好歹的家伙。”
杨飞忙道:“李姑娘,这可大大不妥。”
李梦柔奇道:“怎么不妥?”
杨飞道:“他是南宫世家的少主,姑娘若是一剑杀了他,只怕…”
李梦柔冷哼道:“难道他们还怎能奈何我,我们南海幻剑派也不惧他南宫世家。”
杨飞道:“姑娘武功盖世,自是不惧,只是南宫世家人手众多,姑娘杀一个又来一双,杀一双又来十个,那些虾兵螃将只会越杀越多,杀不胜杀。”
李梦柔闻得他乱改成语,不禁俏脸满是笑意。
杨飞倒是越说越顺口道:“那些小罗喽虽然伤不到姑娘,只是每天后面老有这些跟屁虫岂不是难过得很。”
南宫博听得暗自苦笑,南宫世家何时变成只般只会胡打蛮缠的无赖门派了。
李梦柔娇靥笑意愈盛,并不出言打断他说话,竟似很喜欢听他的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