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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花语颇感不耐道:“少说废话!”
那樵夫唯唯应诺道:“是,是。”清清嗓子,又道:“俺娘年纪大了,毛病也多,听城里大夫说,俺娘患的是什么离心病,时不时的犯上两次,急死俺了,这次俺背俺娘去城里找大夫医治,没想到她奶奶的太原搞什么城禁,进不了城,更甭提治治病了,在城外呆了两天,带的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俺娘说儿啊,娘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这病怕治不好了,既然治不了就回去吧,俺听俺娘的话,这不,俺背着俺娘又往家里赶,别让俺娘在路上咽气了,没想到在路上又犯这劳什子病了。”
二女听他俺前俺后,罗里八嗦说了一大篇,颇是拗口,尤其学他母亲那几句话的时候憋起嗓门,好似老牛拉破车,可笑之极,二女听完,早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樵夫不解道:“你们在笑什么?”
苏花语止住笑意道:“看不出你还是个孝子!”
那樵夫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勺道:“俺村里人都这么夸俺呢!”
苏花语忍住笑意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樵夫道:“俺叫阿牛,俺娘说……”
苏花语生恐他夹杂不清,又说一大篇,连忙打断他的话道:“阿牛,这里雾气太重,时间长了,对老婆婆身子不好,我们的马车停在那里,不若将老婆婆放到咱们车上一边救治,一边赶路如何?”
阿牛道:“小姐说咋办就咋办,俺们都是山里人,就怕弄脏了小姐的地方!”
苏花语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说什么脏不脏的?”回头一看,见南宫燕脸现难色,便喝道:“小燕子,帮忙啊!”
南宫燕也没什么主见,应了一声,那赶车的老李见得此景,也前来帮忙,二人合力将老妪抬到那辆豪华的马车之中,苏花语见地上有一根长长的黑乎乎的东西,向阿牛问道:“这是什么?”
阿牛答道:“这是俺娘的拐杖。”
苏花语也不多说,拾起那拐杖,却觉颇为沉重,不由心中纳闷,思忖片刻,又对阿牛道:“阿牛,你会骑马吗?”
阿牛道:“俺有次出山,骑过一次。”
苏花语指着南宫燕骑的那头黄膘马道:“我们乘车,阿牛你就骑马跟着我们吧!”
阿牛欣然应允,望着那黄膘马啧啧赞了几句,一蹬马鞍,翻身上马,倒也不曾摔将下来。
刚刚喘过一口气的南宫燕急道:“苏姐姐,马让给他骑,那我骑什么?”
苏花语上了马车,方道:“坐车啊,你不是累了吗?在车里休息一会吧!”言及此处,对那老李道:“起程吧!”
这车厢虽极为宽大,可三人同坐,已颇感拥挤,何况里面还横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老婆婆,杨飞本欲怀拥双美,大享齐人之福,可眼前这老婆婆横在面前,大煞风景,他哪还有此心情,不禁皱眉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南宫燕第一次行侠仗义,救死扶伤,神情颇为兴奋道:“救人啊!”
杨飞心想救人也应该救个大美人,救个老婆婆可无趣得很,他不好道出心中所思,只好哼了声道:“要救你们救吧!”便在一旁大生闷气,二女瞧他如此,佯作不见。
南宫燕左望望,右瞧瞧,却拿不出什么办法,便对苏花语道:“苏姐姐,怎么救人啊?”
苏花语哪会什么救治之法,她少女心性,方才所为倒有三分好玩,一时也没了主意,对杨飞微笑道:“好徒儿,你说该怎么救?”
杨飞却是不答,反对南宫燕道:“我叫她师父,你叫她姐姐,那我该叫你什么?”
“师叔啊!”南宫燕一本正经的说完,终忍悛不住,格格娇笑起来。
杨飞狠狠白了她一眼,想起其间关系实在复杂得很,亦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
白向天叹道:“没想到厉老邪‘潜形匿影’之术已至炉火纯清的地步,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也能藏得无影无踪,果真不愧黑道第一高手之称。”
南宫博见厉方邪就这么生生消失在众多高手之前,已非轻功所能为之,此番听到白向天这番话,才知此乃厉方邪的独门绝学“潜形匿影”,想想自己武功同厉方邪真是天差地别,不由叹道:“此术果真名不虚传,在下孤陋寡闻,尚是首次得见。”说完还不忘拍了白向天一句马屁道:“姜果真还是老的辣,白总镖头见识广博,小子受教了。”未在李梦柔手中受挫之时的南宫博是绝计不会道出这等谦虚之言的。
白向天哈笑道:“老朽行走江湖多年,事情看多了,自然晓得多一些,南宫公子不必自谦了。”
这时厉方邪好似平空消失在空气之中,周遭数里方圆竟然感觉不到他的一丝气息,天绝大阵诸人失去对手,阵势亦失去运转的动力,立时缓了下来,难道厉方邪眼见不敌,竟不战而逃。
过得半晌,一使剑之人忍不住运足剑势向厉方邪消逝之处全力刺去。
“不好!”南宫博暗叫不妙,须知临阵对敌最忌心浮气燥,这么耗费功务胡乱攻击实为不智,可天绝大阵阵势玄妙,他不甚明了,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忙,他忽尔心中一动,天魔箫一挥,竟然又吹起天魔曲来。
使剑之人剑出如山,剑势所及,剑气破空而至,在艰硬的青石路上划出一道深及数尺,攻达数丈的剑痕,可见这一剑之危。
不过这一剑虽然厉害,对厉方邪却夷然夫损,因为他根本不在此处。
“好小子!”厉方邪的声音响起,却在十丈之外,伟岸身躯如波纹般渐渐浮现,同天绝大阵一人对了两掌。
那人猝不及防,身形晃了一晃,天绝大阵诸人已齐声大喝,揉身攻上,将他又围在正中。
声线反激而至,南宫博身形晃了一晃,俊脸一阵苍白,天魔曲曲调再变,忽尔高亢,忽尔激昂,若说长安之时他的天魔曲只有三分火侯,此刻已有七分,向厉方邪全力催发之下,厉方邪压力大增,天绝大阵诸人却丝毫无损。
这天魔曲虽然厉害,厉方邪倒也不惧,只是此曲扰他心神,在天绝大阵力攻之下,再也无力施展“潜踪匿形”这门奇功。
箫声蓦地转柔,宛若情人娇吟,天绝大阵攻势愈紧,厉方邪渐处下风,他生平自负武功了得,未尝一败,不料前晚在河间客栈败于明孤鸿梅云清及南宫逸之手,此刻亦不敌南宫世家众人联手之威,心中当真又气又恼。
厉方邪九旋斩堪堪与一使刀之人相交,回势又与另一使枪之人互斩,他只觉气血翻涌,心知再战下去,必败无疑,他再无疑虑,陡的一声大喝,脸上抹过一丝嫣红,九旋斩蓦地华光大作,化作一道厉芒向南宫博飞斩而至,其势如电。
“公子,小心!”方才使剑那人出声大喝,剑身在九旋斩上一触,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飞了开去,合一十七人之力,竟然不能化解九旋斩上如山气劲。
九旋斩其势不减,余人追之不及,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九旋斩向南宫博飞至,在这一瞬间,天绝大阵终于露出一丝破绽。
天魔曲悠然而止,南宫博运足功力,天魔箫一挥,一道气劲弹向九旋斩,斩箫相接,九旋斩其势未缓,天魔箫却脱手飞去,南宫博避之不及,凝神聚气重,曲指成爪,向九旋斩抓去。
“砰”的一声巨响,气劲压迫之下,离他数丈的白向天远远飘退,而南宫博更是自坐骑上飞落远退,在空中连喷数口血雾,足足数十丈之外方才落下,堪堪抓到落下的天魔箫时,已是面若白纸,气若游丝,南宫博先前已受了内伤,这下更是雪上加霜,虽然无性命之虞,亦非十天半月不能痊愈。
厉方邪全力一击果真不同凡响,虽已被使剑之人化去大半劲力,仍非南宫博所能抵挡,将他打成重伤。
不过场中情势突变,厉方邪虽然击伤扰己心志的南宫博,天绝大阵之人亦非省油灯,趁得他回气之机,齐身攻至,厉方邪连挡枪矛剑刀,再重创连天绝大阵中一人,最后却吃了一掌一拳,受了极重内伤,再无胜机。
九旋斩自空中回旋而至,厉方邪一声厉喝,接过九旋斩,在虚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将折了一人,威力大减的天绝大阵攻势全部接下,身形一晃,已然不见,再看之时,已至百丈之外,远远只闻得他有些中气不足的高喝道:“南宫世家的人听着,改日厉某再找你们算账。”
南宫世家众人面面相觑,今日结下这个梁子,若下这个祸星,以为南宫世家只怕再无安宁之日,以厉方邪的武功,将南宫世家闹得翻天覆地,亦非难事,他回去之后,必苦思破阵之法,到时便不易那么好对付了。
众人扶起重伤不起的南宫博,等他示下,却听南宫博轻声道:“回江南。”心中暗叹:好妹夫,我怕是有付所托了。
南宫世家诸人费了老大周折才击退厉方邪,却眼巴巴的这么放弃,但眼下情形,只怕连区区振威镖局也拾抬不下,心中虽有不甘,亦只得齐声应诺,向白向天等人打了招呼,眨眼间走得一干二净。
付无忌看着白向天,揖手道:“师兄高明,谈笑间使他们两败俱伤,解去此危,令无忌佩服。”
白向天遥望南宫世家诸人离去的方向,眉头紧拧,良久,大手一挥,高声道:“大伙赶路吧!”
振威镖局诸人齐喝一声,翻身上马,向前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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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看我这长安名医妙手回春,拯治生命垂危的老婆婆!”杨飞学起南宫逸的模样,摇头晃脑的把把脉,探探算息,倒也似模似样,唬得二女信以为真,当他真的通晓医术。
还好面前躺着的是个老婆婆,要是名年轻美貌的女子,杨飞还不会趁机大占手脚便宜,他心中暗叹可惜,忙了半晌,当然无计可施,却又不好在两位美女面前失了面子,不懂装懂道:“这位老婆婆的病嘛……”一时想不出什么病名,正在大动脑筋,准备信口胡诌之时,只闻南宫燕道:“是离心病。”
杨飞忙道:“对,对,是离心病。”装作一脸诧异敬佩之色,反问道:“小燕子,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燕道:“阿牛说的。”
“阿牛!”杨飞皱皱眉头,好俗的名字。
南宫燕道:“就是老婆婆的儿子。”
“哦!”杨飞不再多问,瞎编乱造道:“这离心病极是罕见,万人之中才有一例,据说患了此病之人会丧失记忆,喜欢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发病的时候更是昏迷不醒,性命堪忧啊!”他根据病名和老妪模样道来,倒也有三分相似。
南宫燕半信半疑道:“你知道如何救治吗?”
“当然知道!”杨飞涎着脸笑道:“小燕子,我若救了她,你如何报答我?”
南宫燕俏脸一红,啐道:“这老婆婆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干嘛你救了她要我报答?”
杨飞嘿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人可是你要我救的,我救了人自然找你要好处。”
南宫燕反驳道:“苏姐姐也是一般要你救的,你敢不听她的话?”
杨飞刚想说几句狠话儿,却见苏花语一双妙目瞧着自己,他心中发虚,立时宛若霜打的茄子蔫了半截,若苏花语真的翻起脸来,用师命压他,他可真的没什么办法。
还好苏花语这时柔声道:“你若救了这位老婆婆,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
南宫燕附和道:“对啊,对啊,你救了老婆婆,我也答应你一个要求。”
杨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