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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若不是与璇璇去学骑马,就不会有吴明的那件事情。犹记得那个时候他心急如焚的焦灼,他拥抱她那一瞬间的温度,他手指缓缓滑过她发丝时,她心底的每一个触动……现在想来,依旧清晰如昨。
那个时候,如果没有那件事情,如果没有他那一时的温柔……现在会不会有不同结果呢?
蒋正楠从工作人员手里细心地接过牵着马的缰绳,殷勤温柔扶着钱会诗上马,他才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匹。
两人对视一笑,轻揽缰绳,骑马缓步而去。
午后慵懒的淡金色光线里头,王子与公主般相衬的俊男美女,光晕闪得让人有些目眩。
许连臻片刻才回神,只觉身畔有异响,抬头一瞧,只见寿星聂重之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
聂重之淡淡地笑:“许小姐,怎么不下场跑两圈呢?”许连臻摇头:“我不大会。”聂重之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女孩子骑马很有健美减肥的作用。不过我今天倒发觉骑马还有一个特别之处……”
聂重之忽地朝许连臻眨了眨眼:“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许连臻其实并无什么兴趣,但见聂重之鲜有这般有趣的表情,便顺着问道:“什么?”却见聂重之含着笑站了起来:“你跟我一起去骑马,我就告诉你。”
他也不容许连臻拒绝,直接拖了她的手臂来到了马厩,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马缰,搀扶着她:“来,上去。”见许连臻抬眼不解地望着他,聂重之轻笑道:“上来吧。你以后会明白的。”
聂重之拉着马缰走了一小段路,远远地看见蒋正楠正在过来,他说了一句:“许小姐,如有冒犯的话,实在对不起……”
许连臻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头的意思,一瞬间,聂重之已经翻身上马,与她一起骑在了马背上。聂重之因为要握缰绳,所以两人的姿势从旁人看来,便如同他紧搂着许连臻一般。
许连臻只觉得尴尬万分,虽然觉得聂重之这样的举动颇为无理,但聂重之给她的感觉跟吴明完全不一样,聂重之十分坦荡。
只感觉到聂重之俯了下来,在她耳边道:“许小姐,我在帮你……”许连臻瞧着不远处的那一对璧人,明白了过来。只是怎么也想不通,聂重之是怎么会知道她对蒋正楠感觉的呢。
聂重之话音刚落,便“驾”一声轻喝,双腿一夹,策马飞奔起来。许连臻“啊”一声惊呼,只好侧身去抓着聂重之的衣服。旁人看来,便如同连体人般的亲密。
钱会诗本来对蒋正楠带助理来聂重之的聚会,心里头正狐疑不已,可是以她的身份和矜持,断不会亲口去问蒋正楠。此刻见到这一场面,心头莫名一松,低头柔声道:“正楠,你看,聂重之对你的漂亮助理很感兴趣哦。”
蒋正楠冷冷地瞧着聂重之的方向,嘴角勾勒出锐利的弧度:“哦,是吗?”
钱会诗在马上,自然无法看到他阴霾的脸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今天是聂重之生日,你特地带她来,不会是想送这么一份大礼给他吧?”
等聂重之带着许连臻绕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蒋正楠也才将缰绳交给工作人员。蒋正楠的脸色阴沉,眼角冷冷地扫了扫不远处的许连臻,这才朝聂重之似笑非笑地道:“聂,你好大雅兴啊。”怪不得聂重之会特地打电话让他带她来。当时他一口答应了,也只是想看看,在他与钱会诗一同恩爱出席的聚会上,在两人当年的分手之地,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聂重之假装没听懂,笑笑:“蒋,我正好找你呢。今天晚上想借你的美女助理做我女伴。”
蒋正楠瞧了一眼正在休息区的许连臻和钱会诗,闲闲地脱着手套:“是吗?你堂堂聂大少还会少女伴?不过,难得聂大少这么看得起我的小助理,再三叮嘱让我带她过来,我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只是不知道她本人有没有意见?”
聂重之胸有成竹地一笑:“我询问过许小姐了,她已经同意了。”蒋正楠懒懒地“哦”了一声:“是吗?”
聂重之望着许连臻纤细的侧影,似真似假地试探:“蒋,你不会吃醋吧!”
蒋正楠嘴角上勾,仿佛听到世间最大的笑话一般:“吃醋?聂,你是吃饱了撑了还是出门的时候头被门框给挤了?这么富有想象力!”
聂重之淡淡地笑了笑,也学着蒋正楠懒散的模样:“哦,是吗?!那么,我们就这么定了。”他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过了片刻,道:“对了,你打个电话给璇璇,问问她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到?”
晚宴开始前,有专人将聂重之吩咐准备的礼服、鞋子以及配套的首饰送到了许连臻的房间,只恭敬地说:“许小姐,这是聂先生让我送过来的。”
许连臻是到了这里才知道今晚是聂重之的生日,晚上会举行一个Party。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带什么衣服可以替换。想不到聂重之这么有心,特地让人给她准备了。
礼服是一款曳地的白色款,腰部有一条细细的黑色皮带,黑与白的经典搭配,简介清爽,极佳地凸显了许连臻身材的比例。胸颈部的设计又露出了许连臻白皙的手臂和纤细迷人的肩胛骨。首饰也是简简单单的,只配了长长的耳坠和精致手链。
许连臻站在房间的镜子前,不得不承认聂重之十分有眼光。这一套清新的装扮,将她的优点完全展露了出来。他们这一类人美女见多了,眼光确实毒辣。
有人在门口敲门。许连臻说了一句:“请进。”
刚想到聂重之,聂重之便来了。望着许连臻这一身迷人装扮,聂重之眼中有淡淡的惊艳和赞赏:“许小姐,你今天真漂亮。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陪这么漂亮的美女一起下去呢?”
一起下楼?今天这样的场合!
许连臻有些惊讶愕然地望着聂重之。他可是今天的大寿星,万众瞩目的焦点啊。这样的场合跟他一起下楼……
聂重之望着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轻轻上挑:“许小姐,你想不想知道,你跟我这么亲亲热热地走下去,蒋他会有什么反应吗?”
蒋正楠会有什么反应?他会有什么反应?许连臻苦笑。聂重之的眼光又亮又深,似明了一切。
聂重之见她不语,便走近了一步,缓声道:“许小姐,就算你不想知道,也可否请你帮我这个忙,陪我一起下去?就当这是我跟你讨要的生日礼物。”边说边把手肘优雅地递到许连臻面前。
寿星都这样说了,想来是没有人会这么不给面子直接拒绝吧。于是,许连臻迟疑了数秒,轻轻挽起了聂重之。
当两人一步一步沿着楼梯而下时,整个聂家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灯光师将一束银色光束笼在两人身上,两人这么逶迤而下,宛若电影镜头一般赏心悦目。
在大厅里头的蒋正楠、钱会诗、蒋正璇亦随众人静了下来。钱会诗此时已是百分百地放下了心,带着灿烂舒心的笑容与蒋正璇说话:“璇璇,她是你朋友吗?”
蒋正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怔了怔才回神,笑笑道:“是啊。”
钱会诗道:“想不到一打扮起来也蛮漂亮的。对了,她是聂重之的女朋友?”语气里头有着怀疑,想来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吧。
蒋正璇不着痕迹地将视线移到了她大哥蒋正楠身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应该不是吧。”
钱会诗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身边的蒋正楠,见他手微抬,轻饮着杯中的红酒,一副平常模样。可目光却定定地落在前方聚光处的方位,许久也不曾移开。不知怎么地,钱会诗心里模模糊糊地浮起一种怪异之感。
不知是他们,整个会场不知底细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聂重之身边的女人是谁?”八卦的永远都是女人开头,另一个已经兴致勃勃地接了下去:“应该是正式的女友吧。这么大的场合,这么隆重地出场,不就是在宣告身份吗?”
有人又道:“这女的,看上去清清纯纯的,估计是个厉害角色,否则以聂少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被吃得这么死死的?聂少的女人没有几十也至少有一打了。居然有本事跟聂少在聂家庄园这么公开亮相。虽然今天到场的没有长辈,可已经够厉害的,她应该是第一个在聂家庄园正式亮相的聂少女友。”
此时聂重之已经和许连臻携手到了台上,聂重之含笑地通过麦克风招呼众人:“感谢大家今天百忙中抽空参加我的生日Party,我也不浪费大家的快乐时光了。希望今天大家都能够玩得尽兴。”
接下来的时光,许连臻扮演了类似女友的角色,随着聂重之全场穿梭,最后来到了蒋正楠、楚随风这群人中间。
也不知几人在说些什么,楚随风聊得起劲,正在哈哈大笑。见聂重之过来,笑道:“我们的大寿星总算来了。我们正在讨论今天怎么给你庆祝呢!来,来,来,我先敬我们的大寿星三杯酒。弟兄们,你们随意。”
聂重之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嘴角轻勾,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二话不说地从经过的服务生手里取过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楚随风叫嚷道:“兄弟啊,今天我们可不放过你。你等着被抬上床吧。”聂重之斜斜地睨了他一眼,笑意轻佻:“怎么,难不成床上还有特殊礼物等着我?!”
楚随风大笑:“你就美吧你,不送你一人妖已经不错了。快喝吧!”
楚随风与聂重之的酒杯轻轻一碰,凑近了低声道:“你不要玩得太过了。我看蒋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他看你的眼神有杀意……”
聂重之淡淡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一仰首,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了不远处的蒋正璇身上。之间蒋正璇正与许连臻窃窃私语。蒋正璇今天穿了一条极清新的果绿色及膝裙,衬托得那裸露着的一双小腿线条纤柔,白嫩诱人。
边上,蒋正楠揽着钱会诗的腰,不知道与杜安平夫妇在说什么,表情看上去甚为愉悦。
聂重之的酒量十分好,但是楚随风之流也不是吃素长大了,一轮一轮地瘦下去,到了后半段,众人都已经察觉到聂重之走路的脚步都是虚浮的了。
在这过程中,钱会诗一手挽着蒋正楠的手,一手轻托着酒杯,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婷婷地站在一旁,含笑应酬,不时轻声细语,不时望着身边的蒋正楠侧头微笑。她的举止优雅,一举手一投足,旁人看来都极有味道。
后来,聂重之半醉半醒地说去洗手间,竟一去不回来了。蒋正楠与钱会诗手拖手地在角落里与友人聊天。楚随风则搂着女伴在喝酒。许连臻去补了妆回来,环顾四周想找蒋正璇,可是很奇怪,居然找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许连臻便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脱了高跟鞋,赤足踩在凉凉的地板上,一下子便觉得还是脚踏实地比较自在。微开的窗口隐约有跳跃的音符传来,也愈发将房间衬托得安静之极。
许连臻抱膝在窗帘后面坐了下来。
一个晚上,他所有的温柔和缠绵目光,都给了钱小姐。
门上传来“咚咚”的几下声响。许连臻在窗帘后一愣。片刻后,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真是有人在敲门。不是墙壁,就在她房门上。
许连臻才轻轻地拉开了一条缝,门便被人大力地推了开来,她被那股力量撞得后退了两步。只一个瞬间,那人进了来,门又被迅速关上了。
在她想尖叫的那一刹那,她闻到那人身上有她熟悉至极的味道。许连臻放下心来。
是他!蒋正楠!
可是,他怎么会扔下钱小姐到这里来?
下一秒,只听见蒋正楠的声音冷屑而讥讽地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在等谁?聂重之吗?怎么?不给叶英章守身了?”
许连臻心里冰凉,无言地偏过头。他爱怎么想就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