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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如此说着,可顾宁远定了个这么不伦不类的规矩,她们仍只是冷眼瞧着,没放到心上:从古至今还没听说过能只做男人生意不做女人生意的,这小公子到底是没历练过的,如此做,恐怕只有亏损的份了。
白悦容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刚一及笄的时候她娘便把中越的生意丢给了她,她也算是摸爬滚打了些时日的,见顾宁远定了这样的规矩,看了几日这阅微堂的生意也不见火爆,心里有些着急,赵怀兰拎着扇子,道:“你个榆木疙瘩,他若是不顺了不正是你献殷勤的好时候?”
白悦容一拍脑门:有理!兴冲冲便跑去槐花里秦家找她的秦远,帮他排忧解难去了。
——既然已经离了叶家,顾宁远现下又是打定了主意不回去的,便用了化名,大木一直唤自己“阿远”,他便化了“秦远”的名字,在宣城扎下根来。
白悦容虽然性急,不过到底是白家的少主,规矩还是守的,做在正堂上,喝着香片,只是等了许久,茶水都换了第二碗,顾宁远才出来,她一激动站起身,直把茶盏也打翻了。
白悦容找这么大没这么狼狈过,顾宁远倒是端的住,只吩咐人收拾了惨剧,也没看笑话的意思,白悦容这才觉得没这么窘迫。
“让白姑娘久候了,实在抱歉。”
白悦容讪讪道:“原是我的不是,急匆匆来找,连帖子也不曾下。”
顾宁远没再纠缠,单刀直入地问道:“不知道白姑娘前来是有何事?”
白悦容苦着张脸道:“咱们还算不上朋友吗?这般叫也太生疏了些,你唤我悦容便好,或者我小字言之,你叫我言之如何?”
顾宁远好歹在此世生活了三年,有些事情虽没人告知,他自己也模糊有了些猜测,譬如这名字。
小户人家的儿女姓名都不大讲究,甚至有直接以大郎二哥儿大妞二丫三娘之类只论序齿的叫法;世籍贵族,大多有宗祠族谱,名字便讲究许多,十岁以前孩子容易夭折,一律不入族谱,也只有一个乳名,十岁以后或者入了学便有一个学名,若是仕女,等十五及笄便有师长赐字,年岁再长些的大儒或是自嘲或是戏谑,大多还有个号,譬如四明书院的首任山长便自号“四明山人”。
由此便可知,这姓名字号不是能胡乱来的,“悦容”既是名,便当是极亲近的人才能叫的,便是这“言之”的字,非同窗好友或同僚文友,也不能乱叫。
顾宁远虽有心借了她的名头才能顺顺利利将“阅微堂”办起来,却不敢平白在名字上更亲近些,和叶静致那一出多少让他明白了些男女之事,白悦容现在的做法,他大约可以归结成“追求”二字。
不过,且不论他现在无心给自己找另一半,便是有心找,也不愿做那个叫白悦容寤寐思之的在水伊人——她分明才是个孩子,他无心做个吃嫩草的老牛,何况……顾宁远不得不承认,经了叶静致那一遭,他只怕无法觉得还能有谁待他更好了。
不过这话他现在却不好说。
自宣城头一次见面以后,顾宁远至多隔上两天便能碰上白悦容,她还时不时搭把手,顾宁远正愁着没有帮手,只能先承恩接受了,等反应过来这孩子许是在“追求”自己,已经是阅微堂快开张时候的事情了。
这还是王素茹某日叹了一句“白少主如此尽心尽力,多少连云城产业的掌事都眼红呢”时,他才惊觉的。
虽则反应得稍晚了些,可好歹是反应过来了,既然反应过来了,就不好当作不晓得,可是白悦容巴巴跟着转悠了一个多月,根本没挑明了说,顾宁远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后来也只能在白悦容贴上来要帮忙的时候能避则避了,等大木离开时,两人去送行,白悦容在大木面前赌誓发咒要好好照顾顾宁远时,他才刻意回绝了:“白姑娘客气了,先前多劳您的照顾,有什么恩情也还清了。”
没想到白悦容只消停了三天,就又乐颠颠回来了。顾宁远扶额,只能冷着她,只是白悦容虽然已经及笄,到底只是个才十八岁的少女,素日过的又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顾宁远这一冷,她倒是巴巴跑得更勤快。
今日她来的时候,顾宁远正在厨房琢磨药膳的事情,听闻她又上了门,停了手想了想,到底还是出来接待了——她做了这般多,到底都是为自己好的。
厨房油烟气重了些,等换了身衣裳再到正堂已然是耽误了些时间,看到白悦容紧张到打翻茶盏的样子,顾宁远心软了:谁没有个年少情切的时候呢?虽然孩子气了些,到底也是一片真心。
心一软,面上自然更温和了些,只是某些事情上他仍不愿给她一些无望的暗示,听得白悦容又提起称呼的事,他到底是摇了摇头:“白姑娘玩笑了。”
白悦容急了:“这哪里是玩笑了?!我想多亲近你些,我叫你阿远,你自然能唤我悦容的!”
顾宁远含笑替白悦容又倒了一盏茶,道:“白姑娘,你不如说说找我有什么事吧?”
本质上来说,顾宁远是个单纯固执的人,他既然不愿和白悦容有什么牵扯,便不会有一点暧昧的做法,平白耽误两个人,只是这样多少伤了白悦容一颗赤诚的少女心。
白悦容见顾宁远无意纠缠称呼问题,只能不甘心地先放下,转而闷闷地将此次的来意说了:“我瞧着,这几日阅微堂的生意……似乎冷清了些。”
顾宁远不以为意道:“无妨,原本做的就是清静的生意,人来人往反而不美。”
白悦容着了急:“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可是这样下去只怕亏损地厉害!”
顾宁远笑着道:“白姑娘过虑了,我心里有数,亏损还不至于。”
白悦容道:“我知道原本没甚资格插手你的店劼?也晓得你的主意是想挣少卿公子的钱,只是现在的样子……”
顾宁远恳切地谢了白悦容的提醒,又道:“商人逐利,我也免不了俗,若没有一两分的赚头,也不会这样坚持的。”
白悦容没说服顾宁远,也没能亲近佳人,心中愤愤,却无可奈何,只能回家讨主意去了,赵怀兰却是脸上愁绪,心中欢喜,若是这秦公子自个儿便能叫白悦容死了这条心,也好过自己在旁搞破坏,良心不安。
又过了半个月,阅微堂的生意一日好过一日,敞轩马车、青布小轿,一时便停满了阅微堂门口,虽则说明了只在大堂照顾女客,来往的女子却也不少。
白悦容亲自看了一遭,却没明白到底是哪里吸引了大家前来,抓了个正在此处吃饭的女子问了,那女子不认识鼎鼎大名的白少主,不耐烦地上下打量了白悦容一眼,斜着眼睛问:“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白悦容噎了一句,随口道:“我?我是来看美人儿的!”就是他不大出现。
那女子笑弯了一双眼:“嘿嘿,原是同道中人,我也是来瞧美人儿的!”拖着白悦容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来来,一道喝酒!我最喜你这般爽快之人,这满堂多少人不是想看看美人芳姿的?可是敢这般说的,我打赌,也就我们姐妹二人!”
白悦容见过拍她马屁讨好她的人,也见过眼闪精光算计她的人,如这女子一般豪爽姿态的却觉得新鲜,当下也起了结交之心:“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那女子递过一碗酒,笑道:“敝姓柴,名上盛下怡,大约能虚长你几岁,我占个便宜,你唤我柴姐,我叫你……唉,你叫什么?”
白悦容转了个眼睛道:“柴姐唤我言之便好。”
柴盛怡皱了皱眉:“言之?这名字忒文气了。”颇有嫌弃之意。
白悦容自然是不喜柴盛怡这样唾弃她师傅精心选的字,还想辩解一番,不料柴盛怡已经大手一挥又叫了酒,道:“来看美人,怎么少得了酒?”
白悦容问:“公子少卿都在楼上雅间,哪里瞧得到?”
柴盛怡摇摇头:“所谓美人哪里是眼瞧着脸盘才知道美不美的,自然是无一处不是好的,背影风流袅娜,行路步步生莲,便是隔着楼上楼下的这些距离,也是暗香浮动。”
白悦容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什么可供遐想的美人,抬头可见的也不过是隔着轻纱的几个娇小身影,看着柴盛怡眯起眼,一副陶醉其中的姿态,白悦容只能感叹自个儿境界不够高。
不过和柴盛怡混了几日,又认识了些她所谓的“酒肉朋友”,白悦容似乎有些明白阅微堂的生意为何一时好了。
阅微堂的伙计尤其地多,比起其他酒楼几个小二姐高声呼喊满场跑,阅微堂的环境要安静地多,基本上进门每桌都有个负责的小二姐,端酒送菜,动作麻利,虽然也备了等菜的茶水干果,可上菜的速度一直都没怠慢过。和其他酒楼一比,到了阅微堂便立时有了“宾至如归”之感。至于楼上专门辟出来招待各家少卿的,听闻比楼下更加周到。
一个女子笑嘻嘻对大家道:“这阅微堂主是个风趣的人,日日上工先叫哥儿姐儿们喊一声‘招待帝卿一样招待就餐的公子,招待帝姬一样招待就餐的小姐’,起头这一句话就叫人笑岔了气。现在日日叫着,竟也不觉得别扭了。”
另一人接口道:“阅微堂的菜价也是按着帝姬帝卿的标准来的!”
大家一时便哄堂大笑了。
“虽则贵了些,味道确实不错,况且还有养生的功效,也算对得起这些银钱了。”有人说了句公道话。
柴盛怡总结了一句:“善也!况且指不定就被哪家哥儿相中了呢!”
一时又笑了,原来张家公子已经十八了,人才出众因而眼光也挑剔,挑挑拣拣拖到了现在还不曾定亲,一日到阅微堂憩了片刻,过了几日便从媒公处传出定亲的消息,追究起来竟是在阅微堂吃饭时,见过人家小姐一面,待媒公去提亲时便同意了。
如此一来,宣城中不缺钱的小姐们心动了:去阅微堂吃个饭还是很有机会寻到姻缘的!
小姐们一心动,内室君卿们反应更快:适龄的小姐们爱去阅微堂,能暗地里看上一眼,家里的公子少卿嫁过去也放心些。
一时间,阅微堂成了公认的相媳相妻的宝地。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希望今天能写到两人见面的,可是一时啰嗦了一下,就超支了……
食言了,现在算是周六了,对不起姑娘们,看在这章还算厚实的份上,宽恕我吧!
下一章两人就该能见上面了
大家晚安!……呃,或者,早上好?o(∩_∩)o
☆、〇四六
王素茹坐在下首,半抬着头,只是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下盯着地砖,出神的模样好像是在观察什么绝世珍品。
顾宁远细细读了印着掐花缠丝的请帖,思考了一会儿,对王素茹道:“还要麻烦王掌柜备些寿礼。”
王素茹似乎有些惊讶:“公子要去?”
顾宁远眨眨眼:“柴老夫人这么看得起我们,总不能扫了她的面子。”
王素茹斟酌了一会儿后,道:“公子初来宣城,恐怕不知道,柴家虽然没有世籍,却占了宣城一半的生意,年轻一辈的又大多承过她们家的恩惠,几乎比得上蜀地的桑家;况且,素日也没有来往,这么去,恐怕……不招人待见。”
顾宁远将请帖放到案首,笑着对王素茹道:“此次去了不就认识了,我也就开了个小本的酒楼,蚍蜉有勇也撼不动大树,她何必找我麻烦,丢的是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