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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这件事弄顺遂,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顾宁远对田园第一餐充满了期待,庄上的人对于久违的主子表示了极大的热情,晚餐摆了满满一桌。
春天采的山菇干货和当年的小鸡仔一起炖煮,无需多少调味便香气四溢,盐腌的春笋拿水沥了,切成条丝状淋上几滴麻油便脆爽可口,当季的荷叶饭,平日里难得一吃的野兔肉,加上几道两人平日爱吃的菜肴,具是色香味俱全的。
顾宁远才赶了一下午的路,原本没有什么胃口,看着这满桌山珍也不由食指大动,归叔在旁布菜,笑着介绍:“小姐,少君,这是叶昌英、叶昌芳等人孝敬的。”叶静致点点头:“有心了,让她们今日也早些去歇息吧,这些日子也累到他们了。”
顾宁远和叶静致并没有在餐桌上说话的习惯,一顿饭虽吃得没什么声音却因着满桌美食而显得十分愉快。饭毕,看着显然比平时吃得干净的餐盘,感受到肚腹处传来的饱胀感,顾宁远脸红了,向来只吃七分饱的他第一次有饱胀的感觉,肚子上腰带处勒紧的感觉让他不自在地转了转身体,视线下滑甚至能看到宽大衣服下微微凸起的的腹部曲线,这下子他就更不好意思了。
叶静致吃得甚是愉快,便让归叔叫了负责今晚膳食的掌厨师傅来给赏,让两人有些吃惊的是掌厨师傅是个年轻的夫郎,中等个子,长相普通却讨喜,过来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个一两岁大的小子。
归叔介绍道这是叶昌芳的大女婿小田氏,陈田村本村人,顾宁远看着孩子滴溜溜的大眼,不由想起了不过相处了半月的家人,那个粉妆玉琢有双相似眼睛的顾家六丫头,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离开了近四个月,自己和叶静致也做了四个月的夫妻了。
小田氏自小长在瓦田村,此次妻母妻父又切切叮嘱了许久,心里自然紧张,见少君在自家小子身上停了许久的目光,小田氏有些紧张了,舔了舔干燥的唇,赔罪道:“少君莫要怪罪,这孩子粘我粘得紧,实在放不下。”
顾宁远没想到自己稍稍的走神叫人误会了,忙道:“只是想到家里的小妹妹,并不是怪罪你带他进来了。”又问:“今天这农家菜是你烧的?”小田氏点了点头,顾宁远道:“辛苦你了,味道不错。”小田氏有些惶恐,只讷讷道:“少君喜欢就好。”
叶家的仆从都是训练有素的,极少有小田氏这样面对主子不安地佝偻着背的,顾宁远只说了几句,心里就很不舒服起来,他并没有盛气凌人的意思,小田氏的表现却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个仗势欺人的恶霸。
不过在小田氏怀里的小团子显然还不知道眼前的男女是自己要成为主子的人,也不害怕,好奇地看着他们,顾宁远见小团子冲着他乐,心里也柔软起来,走过去轻轻碰了碰小团子的脸,道:“孩子很可爱。”
在拥有的记忆里,顾宁远没有和孩子深入相处的经历,但是他似乎对这样粉嫩的孩子没有什么抵抗力,也不敢揉捏,只拿之尖轻轻碰了碰小团子圆嘟嘟的小脸,小田氏见少君确实没有怪罪的意思,一下子放松了不少,笑道:“这小子平时皮得很,现在是玩累了才这么乖的。”
小团子对于父亲的评价似乎有些不满,扭了扭身体,小田氏不由自主轻喝了一声:“莫动!”
小团子瘪了瘪嘴,泪眼汪汪了,瞪了瞪自家爹爹又看看站在一边闻上去香喷喷的哥哥,伸手就要顾宁远抱,顾宁远有些吃惊,小田氏则很尴尬,伸手想打下孩子的手,却看见少君已经将孩子抱了过去。
顾宁远不会抱孩子,最后只能两只手搂住孩子的腰背,整个让他趴在自己身上,身体后仰防着孩子滑下去,小团子则像只小乌龟一样,四肢伸展着,大约是因为没有在父亲身上舒服,小团子蹬了蹬脚,想往上爬,顾宁远更手忙脚乱了,小田氏想把孩子接过来,小团子一边嚷着“爹爹坏”一边在顾宁远身上爬树。
小田氏急得满头大汗欲哭无泪,这可是叶家主家的少君,自家这个小魔王真是……
顾宁远刚吃了饭,这胖团子的搡挤让他有些吃不消,他下意识地转身向叶静致求救。
叶静致看着狼狈的顾宁远有些惊惶地抱着孩子,心情却格外好,只是自家君卿现在这番模样,旁人又都作壁上观,她也坐不下去了,过去接过哭闹着的小团子,拍了拍小东西的背,小家伙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终于安静下来了。
小田氏诚惶诚恐地接过了孩子,眼睛也红了,却不敢像孩子一样随性地哭,惴惴等待着小姐的审判。叶静致顺手理了理顾宁远的头发,道:“不会抱孩子还逞什么强?”
顾宁远张张嘴:“他要我抱。”小团子刚刚红着眼睛要自己抱的时候,顾宁远心里软了一下,也没想就伸手捞了过来,只是孩子重了一些,让他有点吃力,加上抱得不得法,小团子又一直不安分就忙活不过来了。
叶静致戏谑地看了一眼顾宁远一眼,转身对小田氏道:“孩子天性活泼,我和少君都很喜欢他。”说着示意白釉拿了个精致的荷包塞到小团子衣兜里:“这是给孩子买糖吃的。”
小田氏忙躬身谢恩,小团子也笑得一脸欢喜:“糖!糖!”
打发走了小田氏,夫妻俩转移阵地到了书房,顾宁远拿着花名册和叶静致打商量:“庄中大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咱们也不缺人手,不如赏些银钱打发他们回家养老吧?”
“若是都打发走了,偌大的庄子恐怕照顾不过来。”
顾宁远早有规划:“这些人大多已经在此安家,我们在此处也不常住,不如再去村里雇些人手,为保安心,大可找他们的子女辈的。”
叶静致笑着夸奖:“你考虑得已是周全。”顾宁远心里才小得意一下,叶静致又道:“只是庄户人家哪里懂得如何伺候,做些粗使活计还可,况且他们虽是叶家家生子的儿女,却已不是叶家的仆从,也不一定甘心放下身段。”
顾宁远皱了眉,他只是觉得来庄子里打工是份不错的职业,夏天农活不重,这份外快不算麻烦薪酬又高,只是他忘记了,或者说他并没有意识到奴仆的标签并不是人人都想贴上的,再联想到小田氏刚才惊惶的模样,顾宁远也觉得可能这并不是个好主意。
“况且,你虽是好意,老人们却也不一定愿意离开。”老人体弱,若说无法胜任南庄的工作,回家也是颐养天年,只是少了一份收入对于靠种田维生的人家还是有些震动。
顾宁远原想着给一份退休金就算了,只是被叶静致再这么一提,多想了两层,也觉得为难了,真要打发他们回家,退休金总是不好不给的,只是又不好少给,过了五十的人数不少,这就是一大笔开销。
这么一想,顾宁远就恹恹了。叶静致笑着安慰:“这事儿先不着急,你先把近年的账册拿来看看,比照各处的收成,把银钱上的事情捋顺了,其余的事便可一件件做起来。”
被叶静致这么一说,顾宁远的眼睛一时亮了:“你是说,有人贪汼?”
叶静致失笑:“这般开心?”
顾宁远讪讪:“不是正头疼银钱的事嘛!”
叶静致道:“银钱的事情需清清楚楚,不过你若是雇得到人,也不必担心没钱,左右这里离主宅不远。”
顾宁远没接话,既然已经出了主宅的门,再回去拿钱总是觉得手短。翻着花名册,他继续琢磨着办法,突的发现花名册后添了许多年岁还小的名字,后面都注了一笔“尚未入籍”。
顾宁远问了归叔,才知道庄上除了家生子和雇来干活的长工,还有一大部分都是奴籍,和叶家签了死契卖身进来的,不能与平民通婚,等到了年岁,此处主管上报了宋家,便给了恩典,将小侍使女配了婚,不少小侍都嫁了家生子,他们的孩子情理上也算是家生子,只是这些人原是叶家的家生子,算不得宋家的,宋家现任主君不愿意认他们,宋肖然又不关注此事,这些孩子就被“黑户”了。
顾宁远一乐:这不是现成的人嘛!看看年纪都不大,又是叶家的家生子,再放心不过。立时奔去告诉了叶静致,叶静致自然没有不许,只是让顾宁远先不着急做这件事,顾宁远略琢磨了一下,懂了。
给了大棒要再给颗甜枣,不能先给甜枣再抡大棒。
找到了后备力量,顾宁远放心不少,安心帮着叶静致查账。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有些忙……又晚更了……
☆、〇二一
看了一个时辰的账册,归叔就来催睡觉了,顾宁远正在查账目不愿立时放下,绯玉偷偷打了个哈欠,道:“小姐按摩的时辰该过了。”
顾宁远这才放下账册:“忙了这半天,险些忘了。”立刻让人下去准备。
把账册锁好,夫妻俩带着一串小侍向主卧走去,按着在家的习惯,出了书房到了正室门口,俩人就该分道扬镳了,此刻在前方打着灯笼的小侍却已经停住了脚步,白瓷白釉也并排拦住正前方往东厢房去的路,嘴里说着:“小姐少君,还请小心脚下的路。”
顾宁远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叶静致估摸着应是姚氏下的令,便伸手拉着顾宁远进了主卧,一边淡淡解释道:“别庄房子不多,院子里只一个主卧,偏室要住下白瓷白釉和绯玉,你就莫要凑热闹了。”
得了解释,顾宁远便顺从地跟叶静致进了屋,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绿梳已经带着一串小侍在门口等候了,叶静致一坐下就有人上前替她更衣,脱去轻薄宽大的夏衣,摘下悬挂在腰间的玉饰,将发髻打散松松地绑在脑后。顾宁远见一群年轻的小子围着叶静致替她宽衣,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转过了身。
叶静致自小就是这样被伺候惯了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等她换好寝衣便有人端着特制的木桶进来,一尺多高的木桶里装着散发着浓浓药香的热汤,雀喜蹲下身坐在矮凳上,净了手打算帮叶静致浸药浴按摩脚底穴位。
雀喜刚把叶静致的脚放到自己怀里,还没除袜子,叶静致便拦了一拦,雀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抬头看向叶静致,叶静致却对顾宁远道:“你也先去梳洗吧,水该凉了。”
绿梳很想说,自己怎么也不敢委屈小姐少君的,多晚也会有热水供应,不过此刻他还是明智地选择低头站在一边。
顾宁远眯眯幽黑的眼,坐到叶静致身边道:“听萧伯母说这春风化雨手厉害地很,我也想学学。”雀喜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把收在自己怀里的叶静致的双脚不经意地向外挪了挪。叶静致无法,只能示意雀喜动手。
雀喜先脱下叶静致脚上的袜子,再小心翼翼将寝衣的裤腿卷至膝盖上方,随着裤腿慢慢上卷,叶静致灰白消瘦的下肢不可避免地曝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由于常年不曾使用,两条腿瘦的几乎和叶静致的胳膊一样粗细,苍白的皮肤覆盖在嶙峋的腿骨上,仿佛即将折断一般,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雀喜小心地将她的双腿放入木桶中,又自一旁伺候的小侍处拿了一块白色方布铺在自己腿上。
顾宁远看得认真,见雀喜没了动作,好学地问:“这要泡多久?”
“回少君,萧太医嘱咐了需泡上一炷香的时辰。”
叶静致见顾宁远一直盯着自己浸浴在汤药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