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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那是做媳妇该做的吗?她要的,不就是我要去她面前求她,才能填了当初下嫁万家的委屈吗?可我,万为仁,也是从小锦衣玉食、娇宠长大,而不是受尽委屈、看人白眼长大。她是富家千宠万疼的千金,我也是别人千依百顺的有钱少爷。为何事事都要顺着她,不顺着她就是委屈了她、对不起她,还那样教女儿。珏儿瑜儿,爹爹今日问你们一句,爹爹难道对你们不闻不问吗?从没教导过你们吗?”
这番话里含有苦痛,初雪叹气,文瑜抬头想回答,看见姐姐的眼又低头,万三老爷得不到回答,转而去看文珏:“珏儿,你是做姐姐的,平日里也很乖巧,爹爹知道,你是盼着爹爹能和你娘和好如初,可珏儿,爹爹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我退一步,你娘就进一尺,久而久之,爹爹的心就更冷了。你说你娘在那边宅子里各种孤苦,你是个孝顺孩子,知道心疼你娘,可是你可知道爹爹在外行商,也是各种寂寞?你会心疼你娘,为她来质问我,那你可曾心疼过我?”
文珏抬起泪眼看向万三老爷,话里带有抽泣:“爹爹,女儿希望一家和和美美的,难道有错了吗?”万三老爷起身,手摸一摸女儿的头发,如同她还年幼时候,常常抚摩她的头,逗她玩笑一样:“珏儿,你没有错,天下做儿女的,哪个不希望全家在一起和和美美、开开心心的。错的,是你爹爹我,爹爹当年就不该娶你娘,更不该……”
更不该倾注满腔爱恋,如果似普通男子对待妻子一样,或许后来不会伤的那样深。万三老爷把眼垂下,手放了下来,文珏哽咽一声:“爹爹,娘她很辛苦。”
万三老爷努力想对女儿露出一个笑,可那笑比哭还难看:“我知道,可是她不肯回头,而现在,就算她想回头,也晚了。”耐心已经全部用完,再不是当日初成亲时那对女娇男顺的小夫妻。更何况,杭州已经另外有了一个她,温柔体贴,处事井井有条而又娇美。
这样的回答让文珏的心沉到冰水里:“爹爹,我恨你。”说完文珏推开面前众人,冲进屋内把门关了起来,这样的举动吓坏了初雪,她忙紧紧抱住文瑜,防备她也冲出去,接着忙唤丫鬟婆子们上前敲门,可是不管怎么唤,屋里除了传来文珏的哭声再没有别的。
初雪一边让再去寻几个粗壮婆子来把门撞开,一边对万三老爷抱怨道:“三叔叔,话总要和缓地说,哪能这样直接说出,她们毕竟还是孩子。”万三老爷木然立在那里,脸上露出苦笑:“孩子,大嫂,她们迟早要离开这个家去别人家里当家的,有些事,一直遮着盖着不好。”
文瑜怯生生地从初雪怀里抬头,看着万三老爷:“爹爹,你不会不要我们吧。”万三老爷伸手想摸摸她的脸,想起她还在初雪怀里,把手放了下来:“不会的,爹爹怎么会不要你们呢?你们是爹爹的儿女,爹爹出外辛苦也是为了你们。”
真的吗?万三老爷刚要点头,就听到身后传来万老太太的声音:“好,好,老三,我好容易过几年安生日子,你倒好,又搞出什么两头大来,还为这事闹的家里鸡犬不宁,我看啊,你也别去给我预备什么寿礼,活活气死我倒好。”
初雪忙把文瑜交给丫鬟,上前给万老太太行礼:“婆婆您怎么来了,这里的事,媳妇劝着就好。”万老太太抬手让她起来,初雪顺势扶着她的胳膊,旁边的杨氏已经开口:“我也是这么说,可是婆婆怎么坐得住,这种事情,真是……”
杨氏的话没说完,万老太太已经喘定了气,看向万三老爷:“你做的事越来越荒唐了,纳房小也就罢了,你偏偏娶什么两头大,停妻再娶,亲家知道了,你要怎么交代?”
万老太太话里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很重,万三老爷的眼低垂:“停妻再娶吗?娘,当日我就和李氏情义两绝,所有的,不过是一个名分罢了。素娥她很好,是儿子从来没见过的好,我怎肯委屈了她,让她居于李氏之下?”
这几句话气的万老太太差点气死,拿起拐杖就往儿子身上打去:“你,你要活活把我气死才行?贺寿,你不是回来给我贺寿的,而是回来气死我的?那个什么娥再好,三太太才是你的结发妻,万家的产业,也只有她的孩子才可承受,你别以为我会认那边的孩子做我的孙子。”
此时门已经在几个粗壮婆子的合力撞击下被撞开,几个丫鬟进去扶出文珏,文珏正好听到万老太太的话,扑到万老太太怀里委屈地叫了声祖母,那泪又下来。万老太太难得与这个孙女这么亲近,一手搂着她就对万三老爷道:“你也瞧见了,三太太才是你孩子的亲娘,你又……”
万三老爷已经跪了下来:“原本儿子是想等过几年孩子再长大些再跟娘说的,娘既然这样说了,儿子就告诉娘实话吧,儿子入赘鲁家的,素娥生的孩子已经三岁,入的是鲁家族谱,和这边毫无干系。”
万三老爷还待再说,万老太太手已经一抖,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好在初雪和杨氏紧紧扶住,才没有倒在地上。初雪见万三老爷还要开口,急忙道:“三叔叔你先少说几句,快些让人请医生来,再拿藤椅把婆婆抬回屋里才是正经事。”
万老太太这一晕,文珏文瑜也忙跟着众人回她上房,文珏看万三老爷的眼里透着不高兴,文瑜的眼很复杂,但这种事情,按道理是不该做女儿的管,只要爹爹还要自己就行。文瑜这样,文珏往她脑袋上点了一指头:“你啊,越来越笨了,爹爹现在说还要我们,可是等以后那边孩子长大,怎会再管我们?”
文瑜皱眉,初雪虽忙乱还是注意她们两个,听到这样的话忙拉一下文珏:“二姑娘,这种话怎可轻易乱说,旁的罢了,三叔叔对你们几个孩子,关心体贴处也是人人都能看到的,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岂不让他寒心?”
初雪难得这样严肃,文瑜点头,素来最乖的文珏反而提出反对:“可是爹爹做出这种事情,我们也心寒,他可曾想过。”这话就说到点子上了,初雪眼里露出几分感叹,摸一摸文珏的发:“二姑娘,你这话说的对,做人啊,总不能只顾自己不顾旁人,也不能只把心事藏在心里谁也不肯透露。”
文珏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文瑜已经开口:“大伯母,您说的是不是爹和娘?”初雪低头,这两个孩子个子快有初雪高了,不再是初来万老太太身边时要弯腰才能和她们说话的小孩子。看着文珏文瑜的眼睛,初雪点头:“是,当年你爹娘但凡一个为另一个多想一点点,事情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你们姐妹日后都是要去做人媳妇的,做媳妇的,受委屈是在所难免的,到时归宁时候就和大伯母说,大伯母再慢慢告诉你们怎么做媳妇。”
文珏文瑜双双点头,少女的脸如同花瓣一样,初雪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开始渐渐老去,轻声道:“还有件事你们要记住,不管三叔叔在外做了什么,他毕竟是你们的爹,哪能说出那样伤人心的话?娘也好、爹也好,都该一样心疼才是。”
文瑜先点头,文珏过了会儿才低声道:“大伯母,我知道了。”初雪晓得文珏心里定不高兴,可是这种事本不是她们做女儿的能管的。
万克己掀起帘子走进来,走到初雪身边压低了声音问:“到底怎么回事,娘怎么会昏倒?”初雪见到丈夫,想起另一件事来,轻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三叔叔在杭州讨 了个两头大?”万克己面色变了变,刚说出个不字来就被初雪瞪了一眼。
万克己不由搓一搓手:“我也只听说了一点风声,都没仔细问过三弟。”守在万老太太身边的丫鬟传来惊喜的叫声:“啊,老太太醒了。”初雪停下盘问丈夫的打算,和他双双上前,见万老太太一双眼重又清亮,不似方才浑浊,初雪这才放心。
万老太太已经看见长子,伸手让他过来:“你和你媳妇留下,我有话要问你。”万三老爷进来正好听见这句,忙上前一步:“娘,事情是儿子做的,您要打要骂就怪儿子吧。”万老太太看也不看他一眼:“出去,我就问你们大哥。”
杨氏担心地道:“婆婆,医生都还没来瞧过,您先不要动气。”万老太太喘定了气才对杨氏道:“我自己身子自己知道,你们出去吧,等医生来了,让他开贴安神药就是。”她既然这么坚持,众人也只有退出去,留着万克己夫妇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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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走上前给万老太太书:。。)整 理一下枕头,轻声道:“婆婆,事儿已经出了,为今之计,外面都只晓得三叔叔在杭州娶了个两头大,详细情形都不知道,听到的也只有那几个丫鬟,把丫鬟们叫过来,一一告诫,这样的话不许传出去。”
万老太太喘了几口粗气,如同没听到初雪的话一样,万克己走近一步,低低叫了一声娘,万老太太的眼这才转向他:“这事,你到底知道几分?”万克己犹豫一下,万老太太已经拿起旁边的枕头砸过去:“好,你们一个个都翅膀硬了,这样的大事,瞒的我好,若今日不是有人说破,明朝我依旧去坐席,岂不要被人笑话死?”
时令近秋,用的还是竹枕,万老太太虽然扔的力气不重,但万克己不敢回避,那枕头重重砸在他额角,初雪唬了一跳,急忙过去瞧,额角肿起一个大包,但没破也没出血,这才稍稍放心。
万老太太见儿子不闪避,心里的气还是没有消:“好,好,你是越发想气死我?那个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样人?娶做两头大也就罢了,他竟去做赘婿,难道是想气死我?”万克己急忙跪下:“娘,这事儿子也不大清楚,只晓得是个寡妇,鲁家在杭州也是过的去得人家,这样人家,既舍得女儿做两头大,自然三弟也要吃亏些,毕竟不是正经婚事。”
两头大不过是遮人耳目的事情,虽然一样也是三媒六聘,但毕竟没入这边的族谱,生下子女也多不带回家乡,论起来,名分就要吃亏。肯让女儿做两头大的,不是小户人家贪了钱财。就是只有一个女儿,怕她嫁的不好后日吃亏,倒不如寻个好一点的行商,让他入赘自家,却不更名,更不改姓,只要所生子女上了那边族谱,平日再顶门立户,至于他家乡有妻也好,无妻也好。只要他肯认了那边为妻,永不带回家乡,不和原配见面,不低了一头,谁也不去寻他的根脚,外人虽心里明白,但在行商人家这样事情并不算少见,也一样应酬来往,过了这世。
万老太太听了万克己这番话,眼睛直直地盯着床顶,半天才道:“你这样说,是要我咽了这口气,当做这事从没发生过?”万克己膝行一步:“娘,晓得您此时气恼,但儿子说一句您别生气,您此时就算让老三不去杭州那边,断了那头,老三的心也收不回来了,况且他和三弟妹如何,娘您是清楚明白的,好容易过了几年平安日子,又何必再生波澜?”
万老太太转头去瞧儿子,突然笑了出来:“老大,我原先总以为你忠厚老实,谁晓得你也会这样想,竟是我错了,你们果然都是你们爹的儿子。”万老太太虽在笑,但眼里有泪流出,初雪坐在床边把万老太太扶起,给她捶着后背,瞧一眼丈夫:“你话就说和软些,哪能这样直直说出?”
万克己叹气:“娘,若不这样做,还能有什么法子?老三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不是那种流连花丛朝三暮四的人,他既应了那边,那边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好处。况且他们此时定是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