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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万老太太要把青云带到身边,李氏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但很快又听到后面一句,这才应是,接着就道:“等会儿儿媳就再去请个医生回来,只说前面一个医生诊脉错了就是。”这样才像话,万老太太扶了秋蝉的手继续走,回头看一眼有些垂头丧气的三老爷,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年轻了些。
这里诸事平顺,李氏着人去请医生,万三老爷送走万老太太和万克己一起走着,叹气道:“大哥,做兄弟的可真羡慕你,没有这么个出身那么好,嫁给你活像委屈一辈子的媳妇在那里,现在还有佳人相伴。”想起初雪,万克己脸上不由露出温柔笑容,伸手拍一拍万三老爷的肩:“你别这样,这样说话岂不是让爹在地下也不安宁?”
自己的父亲,万三老爷用手捶了下栏杆:“大哥,明明万家现在有得全都是自己挣的,可为什么还要为了世人眼里的名声娶什么门第高的女子?若要真为了万家好,自己用双手打拼出来的岂不更说的嘴响?”是,用双手打拼出来的更说的嘴响,可是那是爹的决定,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洗刷掉身上的烙印,于是什么样的路最近就走什么?
可他想过两个兄弟的感受吗?或者想过,可那时自己的爹或者还在想,男子家怕什么,妻子不好还可以再纳妾,横竖只要妻子生下儿子就可以。可是两个弟弟都不是那样的人,况且夫妻之间,总是要和睦为要,成日家置气,那算什么夫妻?
前面的桂花树枝轻轻一动,接着从桂花树后转出一个美貌女子来,不是别人正是秋蝉,此时秋意已经很深,她却跑的有些微微气喘,面上还有层薄汗,看见万克己弟兄脸上露出喜色来:“大老爷、三老爷原来你们在这里,老太太请三老爷回去说几句话。”
找自己说话,都晓得娘会说什么了,万三老爷摇了摇头就和秋蝉走了,秋蝉经过万克己的时候行了一礼。看着秋蝉那因为出汗而显得比平日红润的脸色,万克己心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娘总不会想把秋蝉给了老三吧?算起来她也有十七八,这是个该放出去嫁人的年纪了。
午后果然又请了个医生来,李氏早交代好了,那医生诊出的当然也不是什么滑脉,只说青云平日有些劳累这才生病,好生养着就是。送走医生,邱嫂子也去传了李氏的话,前头那个医生说的全都不对,青云并不是有了身孕,还勾搭三老爷,妄图称自己有喜好往上爬。这样的丫头就该撵出去,以后谁还敢做这种事,就先打上几十板子,然后再撵出去,好让众人知道规矩。
众人虽然都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谁又敢说出来,只有连声应是。李氏还在想着是现在就把青云的爹娘找来把她带走呢,还是先把她藏起来,等生下孩子再说时候就就有个自称青云的婶婶求见。这个人的到来让李氏十分诧异,邱嫂子问了几句,那人也不说话,只说见了青云就知道了。邱嫂子总不好阻止人相见,只得让她们相见,青云见了就说确是自家婶婶,求李氏给个恩典随她去吧。
这和万老太太早先所说不一样,李氏还在踌躇,秋蝉就来了,说万老太太已经说了,既然青云要走,就由她去,只是她是因病而去的,以后有个什么和万家全无干系。既然万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李氏也隐约猜到这人只怕是婆婆安排的,不由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就这样防着自己对她孙子下手吗?怎么说这孩子也是个庶出,自己生了三个孩子还不够吗?但也莫可奈何,只得让青云跟那人走了。
邱嫂子等到青云走了才来回李氏道:“姑娘,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从哪里寻来的人,小的竟从没见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寻到他们落脚点?”累了这么一天,又对自己婆婆丈夫都有些怨言,李氏只觉极其疲乏,用手捶一下肩:“罢了,既然老太太都这样说了,也就不用再折腾,横竖生下来也是个庶出,翻不了天。”说完李氏就笑了:“再说,这样把人接出去,我到时候倒要瞧瞧,这个孩子要怎么抱回来?”
婆婆啊婆婆,你算的再精,难道没有想到这点吗?邱嫂子应是,接着又小心地道:“姑娘,这事也不是我说,您平日对姑爷管得着实有些紧了。”这话李氏怎么能爱听,用手拍一下桌子就道:“怎么连你也说起我的不是来?我管得紧他都能让青云大了肚子,要是再松些,只怕这屋里满屋子的姬妾,一地的庶出子女,到时可看得过去?”
邱嫂子摇一摇头,没有再劝,自己家的姑娘就是这点不好,舍不得把恩爱分一点给别人,要知道这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可是自己姑娘嫁过来已经委屈,再忍看满堂姬妾,心里只怕更加委屈,也就由她去吧。
青云的离去在这家里没掀起任何波澜,李氏先还防着万三老爷偷着去瞧青云,可是万三老爷还是和平时一样,除了应酬和铺子里再不去别的地方,连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都说万三老爷极为规矩。李氏这才放心下来,继续过起日子来。
转眼残冬过完,春风重又吹拂大地,吹绿了杨柳,吹开了鲜花。初雪肚里的孩子也到了瓜熟蒂落时候,这是万克己的第一个孩子,自然忽视不得,早早就请来稳婆在家,就等初雪发动起来。
24得子
二月十二,初雪在经过六个时辰的疼痛之后,终于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顾不得浑身都是汗,也不在乎生孩子生的没有半分力气,初雪努力撑起身子往传来婴儿哭声的地方望去。
稳婆正在麻利地清洗着孩子,几个婆子在那里走动,身边的婆子虽在初雪身边,但还是伸着脖子去瞧究竟是男是女?稳婆感觉到了目光,把手里的孩子用干布一揩,这才笑着道:“恭喜姨奶奶,得了个哥儿。”儿子吗?初雪觉得这下才可以完全放松,她的手勉强抬起:“孩子呢,我要看看孩子。”
稳婆已经把孩子包在襁褓里准备抱出去,听到初雪这话就笑了:“姨奶奶,您先等一等,老太太和老爷都等在外面呢,先让他们瞧了再说。”这稳婆是常走富人家的,晓得富贵之家妾室生了孩子也未必能自己养,总要等到上头发落,故此不像平时总要先给生产之人瞧了再抱出去,而是直接抱出去给上头的人瞧。
听了这话初雪眼里不由黯然,做了妾,连亲手抚养自己的孩子只怕都会成为奢望,手慢慢垂了下去。旁边的婆子见状忙道:“姨奶奶,老太太和老爷也等了许久,总要他们先安心。”另一个婆子也急忙道:“对啊对啊,老爷那么疼爱姨奶奶,一定会……”
旁边的婆子忙拉了她衣衫一下,那婆子急忙闭口,端了碗定心汤给初雪,用勺一勺勺喂着。或者这孩子也可以留在自己身边,初雪心里渐渐生起这种希望,可是大户人家的规矩,哪有妾室亲自抚养孩子的?想到那个在自己肚里十个月的孩子,以后可能和自己见面不得亲热,而是要守着规矩礼仪。初雪就觉得心一阵阵地揪着疼,那个孩子,那个在自己肚里踢腿打滚的孩子,以后连抱都不能抱了吗?
初雪闭上眼,疲惫地躺下,想这么多做什么?自己的命就是这样,改变的可能性很小。帘子被掀起,接着万克己走了进来,瞧见他婆子们急忙行礼道喜,万克己脸上满是笑容,对婆子们道:“大家辛苦了,都下去领赏。”
婆子们退了出去,万克己这才来到初雪床边:“初雪,你辛苦了。”听到他温柔的声音,初雪睁开眼睛,看见他身后没有抱着孩子的人,初雪的眼神又黯然下去。万克己坐了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你不用多想,那孩子先在娘那边,等你出了月子再抱回来,现在你还要坐月子,哪里能照顾孩子呢?”
是吗?初雪的眼里顿时添了希望,万克己握住她的手更紧,脸上的笑好像更加温柔:“是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那个孩子是我的长子,我怎么会不让他在我身边长大。”初雪长舒一口气,脸上的笑这时是真的带了喜悦:“克己,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看着她疲倦而满是喜悦的笑容,万克己心里的喜悦已经满满填满,伸手摸上她的脸,轻声道:“不晓得什么时候,你对我才不会这样谢来谢去,我是你的丈夫,这些事是应该做的。”这样的温柔话语让初雪心里柔软起来,或者,有的时候忘记一下自己的本分也是可以的。
万克己的声音还是很温柔:“那个孩子眼睛鼻子都很像你,只有嘴巴像我,娘说比我长得俊,等长大了一定会让扬州城里的丈母娘们争相把女儿嫁给他。”自己高大俊朗的儿子,初雪仿佛能看到那个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叫着娘。
想到这个画面,初雪脸上的笑从心底里漫了出来,有儿子就会有孙子,等到白发苍苍的时候可以含饴弄孙,那样的天伦之乐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万克己没有放开握着初雪的手,她那种从心底里漫出来的喜悦笑容是自己最想看到的,这样的笑容就该永远留在她的脸上才是。
坐月子是枯燥而乏味的,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下地时绝对不行的,服侍的婆子们生怕初雪着了风,屋里永远都关着窗子,连开门都只是一瞬就关上。月子房男人是不许进来的,初雪当然也不能看见万克己了,只是听到婆子们经常来说老爷吩咐这样,老爷吩咐那样。
还会隔三差五听到那个孩子的消息,用黄连给小儿开口时候不像别的孩子一样哭泣,反而对黄连吸的津津有味。喜得万老太太说这孩子不怕吃苦,日后一定有大出息。洗三那日来了无数的人,盆里添了满满盆东西,里面竟有一对金镯,真是便宜了那个稳婆。
还有说哥儿的小模样也越来越俊俏了,奶娘们都说别说见过,连听都没听过这么乖巧的孩子。这一切都让初雪盼望早日月子坐满,就可以瞧见自己儿子了。
那一日总算到了,一大清早婆子们就把东西预备好,新做的衣衫,用柏叶烧过的洗澡水,服侍初雪洗过了澡,换上新衣衫这才走出了月子房。
在屋里久了,初一看见外面的太阳,初雪觉得头都有些晕,用手挡一下日头。春雀已经带着人在院里等着,看见初雪走出来行礼下来:“恭喜姨奶奶,贺喜姨奶奶。”初雪生了儿子,在这家里也算站稳脚跟,春雀的身份也水涨船高,这几日说话的声音都格外响些。
初雪管不了那些喜气洋洋,扶着春雀的手走进屋里就急忙问道:“哥儿呢?怎么不见他?”春雀正在倒茶,听到这话忙道:“姨奶奶,老爷已经吩咐去抱孩子过来,您不要担心,再说今日还是哥儿的满月酒,老太太房里肯定很忙。”
长房添了第一个孩子,这满月酒不但要办,而且要大办,请了两班戏,分内外伺候,酒席要连摆两日,那酒席自然是上上等的,请帖遍发各家亲友。春雀在那不住嘴地夸耀,初雪脸上满是憧憬,对自己不能到前面坐席这一点都忘了个干净,只盼着能见到自己儿子,对春雀的种种夸耀半个字都没听见。
院子里有脚步声响起,接着红儿的声音传来:“姨奶奶,哥儿来了。”儿子,终于能见到自己儿子了,初雪推开春雀要来扶自己的手,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刚走出一步就看见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进来,那妇人生得白白净净,面上有股喜色,看起来眼生的很,看来就是孩子的奶娘。
初雪不等她行礼就伸手近似抢地把襁褓抱在了自己怀里,周围人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是用颤抖的手揭开襁褓,看着里面睡的安静的孩子,那泪竟有些忍不住,这就是自己的儿子,怀了十个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