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柴洛槿上半身挥动缰绳前后上下耸动,感觉烈烈风从周身刮过,忽然觉得耳边声音不对,回头一看还在原地,见千把双眼睛瞪圆了望着他,全场肃穆。
闻咳嗽两声上前道,「主子,你还没把绳子解开……」
柴洛槿从马上摔下来,踹马一脚然后问闻,「闻,我有没有说我这是要去哪里?」
「主子说要去邘州拿乾坤易。」
「哦,在邘州的哪里?」
「属下不知。」
「你无能!」
闻脸一黑,到底是我无能还是你啊……
于是柴洛槿回头道,「众人先回分座候着,大首领要回来了,过几天我要人再吼,迅一卫一斩一,你们仨跟着我,我们去邘州玩玩!」
于是柴洛槿肩头站着两只大白鸽子,身后千人变三人,南下邘州。
虽然晚了些,不过柴洛槿夺宝的觉悟还不算晚,因为天下英雄枭雄狗熊兜兜转转许久,还是连乾坤易之风都没摸到,在听闻柴洛槿终于南下邘州之后,却群情而激动了。
因为地头蛇来了。
各派纷纷搜寻本门美男准备色诱,毕竟有柴洛槿这个盟友必有些好处,邘州城的道上这几日美男便突然多了起来,甚至水色都悄悄过去问,「辅座,你要不要打扮一下……」
冷眼扫来。
闭嘴。
柴洛槿入城之时,又是一番夹道相迎,不禁让她飘飘然曰邘州才是真天堂。
去咸临王府看王爷爹,莫名席间就来了许多门派的客人,且个个眉目好看飘忽有意,各色美男环绕把柴洛槿给弄蒙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娘,这些什么东西啊。」回府的柴洛槿指着厅中一个个紫檀箱子道。
「你江湖朋友送的礼物啊,都摆不下了,等等我记下名字了的,有……」
挥手打断,她咧嘴,这些人还真是有诚意啊,嘿一个嘿,且让我出去会一会美人们……于是搓着手走出去道,「娘,我出去干正事了!」
抄近路走小巷,巷子前面是酒楼后面是妓院,果然都是方便办事的地方啊,呵呵呵呵……一路想像究竟有多少个男人为她大打出手,肯定有那样的,一脸冷酷的霸道美男过来揽住她肩头,用低沉性感的声音宣告所有权道「倾国倾城的美人,你是我的!」于是她在羞涩中与他一起躺入了床中……还有那样的,羞赧的俊俏书生婉转局促的过来,一句话三脸红地说,「敢问美丽的姑娘,今夜可有诗性与鄙人一谈……」于是她诗性不多狼性有余地把他骑上床……再有风流多情的妩媚公子走来,直接宽衣解带跳钢管舞,于是她与他抽筋共舞滚入了床中……还有青涩木讷的名门少侠,在她无双绝色的风情下浑忘了刺探目的,鼻喷鲜血与她翻滚上床,口水流了她一身一脸……
「臭小子滚开!敢在姑奶奶头上撒尿!」柴洛槿把站在她边上撒尿的黄毛小子拎起来,小样敢在奶奶发情的时候泼尿水,奶奶让你知道什么叫禽兽!
见人干人事见鬼干鬼事的柴洛槿于是怒目瞪着小娃儿,双手开始扒他衣服,「屁大一个小孩我留你何用,把钱交出来,奶奶就饶了你!」
小娃儿嚎啕大哭鼻涕四溅,断断续续呻吟道,「不要……啊……不要,不要拿走我的……」糖葫芦三字还没说出口,就有一个路见不平的好人救下了他。
柴洛槿背后刺痛头一晕,眼前昏昏花花看不清楚,指着那个从她手中抱走孩子的人道,「什么人……我可是邘州小财神,我是地头蛇……」
那人把孩子放下地,娃儿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跑了,「真有这样禽兽不如之人啊……」那人打量着柴洛槿道,「仗势便可奸淫孩童么?」似乎声音颇为不平,甩手又是一道银针飞刺,「今日这毒就且给你长些记性。」话声渐远。
毒?他用毒?柴洛槿倒在地上,逐渐晕迷如灌铅般沉重,后悔没有及时抢下糖葫芦吃了再中招,双手扼住自己脖子,呼吸渐渐细弱……
三十五、客过红线楼
「哎呀这位客官好面相啊,里面请里面请,红花绿叶,招呼客人——珠儿还不去倒茶!」老鸨变脸如翻书,对客对仆简直冰火两重。
小奴珠儿扁扁嘴端起茶壶上楼,忽然想起不知刚才那位客人进了哪间房,遂摸索乱找,似乎是凌霄阁啊,大约是吧。
这红线楼是大燮有名的青楼妓馆,不仅姑娘甜美服侍周到,还有那入口融融的甜腻小点心,自制的清水小煮茶香轻味淡,入口如清水,缓缓回味才有那馥郁如花的茶香,而引江湖豪杰趋之若鹜的,是红线号称『红袖牵情线,天下莫不知』的情报网,乃是顶有名的消息买卖之地。
邘州城的红线楼气势分毫不弱敛都,广袖飘忽丝帕招摇,客人盈门穿梭。
忽然一人被从二楼踹出来,直直顺楼梯滚下,正是那个蠢笨的珠儿,旁边的翠玉过去拎起她给客人赔不是,「这人总是又走错房子了,人家正在里面酣战你窜进去,能不踹你出来么?」
「翠玉丫头好巧嘴啊,说进哥哥们心坎里了……」一个滑头男人过来抚弄翠玉的小手,翠玉推拉半就。
「翠玉——莫姑娘唤你倒茶!」楼上人喊。
翠玉脱身不得,只好踹脚边的笨手姑娘上去。
而红线楼门口,却忽然走入一个白衣轻衫,神色远于天外、俊逸直似诗歌的男子,翠玉在滑头男人手中本在半推半就,此刻却瞠目推开三两步奔过来殷勤道,「公、公子,奴婢给您引路……」
「找红袖。」
找红袖是买卖情报之意,翠玉泄气道,「是,奴婢给您指路……」
大堂中人抽口气,静静看这天人男子从后面绕去红袖屋,怔怔一会儿又恢复那调笑常态。
「最近红线楼,找红袖的人格外多,便是乾坤易那会儿也不是这个光景啊。」翠玉出来闷闷道,刚才那个神仙男子叫她傻了眼,遂与妈妈抱怨。
老鸨啐她一口,「还真敢说你是红线的姑娘,邘州小财神丢了!这两月挖地三尺寻人,说是小财神与乾坤易一起跑了,那可不分敌我找得更起劲了!」
「啊哟,难怪谁逮上都说自己是小财神,连我们楼里的丑丫头都排着队冒称是柴洛槿呢!」
老鸨懒得听她说辞,见门口又入一人便不与她多话,「哎呀官人好气派胡子啊!这边请这边请,珠儿,珠儿你个死人给这位老爷倒茶啊!我啐死你个蠢人笨脚!」珠儿方下楼又被踹去了那个长胡儿老头边,轻人命重财色,这便是妓院买卖场啊……
那老头儿眼黄口浊,一见便是纵欲胡混之人,在堂里这边摸摸那边抚抚,好容易才把他唬进房中。
「客官活茶——」珠儿倒茶,口舌极不清楚,声音细弱蚊呐,倒完又垂首晃出去。
老头打量她出去,皱眉暗想,这红线楼果然不比平常勾栏,对个倒茶丫头都下药。往窗外远眺几眼,他听说邘州城中有奇异用毒之人,看手法能耐许是他徒弟,便一径寻来,来这红线楼探问一二。
在窗边坐等许久,终于迟迟飞来一灰白鸽子。卸下布笺打开看,冷哼一声便就着火折子烧了,往窗边一躺抬腿在桌上开始拍桌打椅叫姑娘。
「哎呀客官,美髯公——看您这把漂亮胡子俊得,啧啧真是叫奴婢心头动个不住啊!」老鸨的使唤丫头翠玉又上楼来,稳住这急色老头,这会儿生意好得打滚,哪儿来的空闲姑娘?
「那便给爷爷摸一把来!嘿嘿嘿!」老色鬼手脚开始招呼。
翠玉忙抽身唤人,一会儿又把那名唤珠儿的丑笨丫头叫来倒茶服侍,自己噔噔跑了出去。
「去,」老头摸摸兜里道,「爷爷今日却没带钱,还好姑娘未到……」老头打望翠玉的玲珑背影,舔舌头想些不干净的东西,左右坐着也不是办法,看那丑笨丫头倒茶便使坏道,「丫头,我缺个闭关之时烧水煎药之人,如今徒弟也寻不着了,你跟着吧,口舌不便正好合我心意,爷爷心情若好,许能帮你解了这老鸨下的药,如何?同意便不说话,不同意也不用说话,跟爷爷飞去咯!」老头白喝几杯茶,顺道拐带个使唤丫头跳窗飞了。
落地后门把丫头绑在远处马上,伏在墙根看前门白衣俊朗之人随风出了红线楼,抖肩乐道,「山水渡也凑热闹,看来那个乾坤破玩意儿挺值钱啊……」
三十六、消失之失
失者,或败,或亡,或不知所踪,或不明所以。
若是丢个宝贝,那必引得贪财之人觊觎之,纷纷乱乱又有一场纠缠;若是丢个贵人,那必使得宝贝之仰赖之的人追索其下落,吵吵闹闹又是一出戏码;那若是贵人携宝丢了……
武林、商会、朝廷,怕没有哪个贵人齐齐贵得过柴洛槿,更何况四野纷传她的消失,是与乾坤易一起。
于是各门各派、朝堂乡野,无不倾巢,吵嚷喧哗两个月,该熄火的熄了,该扫兴的扫了,该作罢的罢了,还在不倦找着疯子小财神的,只有草护、风临府和山水渡。
前一家草护是找得挖地三尺非疯既癫,后两家是找得遮遮掩掩但仔细如水银泻地。
无关之人叹息,相关之人怕只能抓狂吧。
来得蹊跷,也要去得无踪么?
你若是离开,可你不负责任留下的那些痕迹印子,却有些人抠它不去,只能辗转难眠。
多少日晚上睡着睡着便醒来扔东西;多少日强绷着脸听那屋檐雨滴之声;多少天看着文案奏折闭目后悔;多少星夜敲着算盘来回踱步;多少日头在大陛荒原忍住策马回奔的冲动;多少日头下去庙里弯下老迈的膝盖向菩萨求告。
原来心焦得绝望又希望之时,不管什么王爷、辅座、丞相、总管、将军还是平常父母,管你高傲还是冷漠,管你是爱意还是关心,都只是焦虑复焦虑,只是心乱如冰火倾覆。
她定是躲去哪里玩了吧,玩得久了些而已,或是在何处迷路了,凭她机敏能耐断不会出错,还是又寻着好吃的东西好看的人了,也罢,总记得回来便好……豺狼虎豹那些挑拣的东西,怎会去叼她这样的破烂脏家伙,便是劫财劫色的强盗恶人,被她给糊弄一番,肯定得不上手,失足摔下哪里山崖么,邘州大小高低之处翻遍了,两月间总有尸首留下……怎可能,这种东西就是阎王也懒得收的,就是啊……
反复又反复,可是邘州不大,甚至天下都不大,她能去了哪儿?
又把漱口水当茶喝了,被王府丫鬟忧心盯着;又把南北水运铺排指错了,被门众犹疑看着;又把奏折上的印章盖反了,连皇帝都奇怪盯着他;又把帐目算错了,不知亏了钱,她回来怎么骂……
……三个月了,是有些久了。
「你还是回来了……」闻扫扫他一身尘土,转圈勾张椅子给他坐下。
曾被她拍背唤柴府第一大府草之人浓眉打紧,在府中扫一圈道,「这什么沉沉死气,她又没死。」
「你倒沉得住气,老爷和老夫人已经想到早些超度了。」
「庸人自扰!无风就不需起浪,接着找,总把尸骨能找出来!」
闻不语,对于丢了太子矢志不渝找了十年的人,确实三个月不算什么。
大草安静坐着,两人相对无语许久,忽然发现柴洛槿不在这空气安静干净得太过了。
「整训草护去,也有许久未行训诫了。」
闻点头,看大草走了,门口宫雪漾又来了,两人一个擦身互点点头,此二人并不熟悉热络,若是柴洛槿不在,恐怕话也不会说上一句。
「我来问问,或者来闻闻味道,习惯了便过来了。」宫雪漾宽袍广袖一扫在躺椅上坐下,嗑瓜子,把壳扔在闻脸上。
闻端庄的脸上一片凄清,抬头看看头顶,不知这柴府还能是柴府多久,叹口气。
忽然宫雪漾一片百无聊赖的脸上闪过光芒,「啊!」
「嗯?」闻探头。
「我们便办个丧事!」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