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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韩逍下意识地往皇室的席位上看了看。在那儿,语琳手中的一只青铜樽,掉落在了地上,鲜红的酒液蜿蜒流淌。
一些贵妇人、千金小姐立刻向语琳投来了复杂而暧昧的目光,仿佛是在讥讽她。
你是因为担心我,才遭受到她们嘲笑的……
韩逍的人在擂台上,但他的心,却开小差了。
而少皓立刻乘机步步紧逼,一连数剑抢攻,让韩逍陷入了手忙脚乱的尴尬境地。
几个回合后,韩逍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逼到了擂台的边缘,身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躲闪的空间了。
然而这个时候,韩逍忽然想到了昨晚的誓言,昨晚,他亲口向她承诺:“我一定会拿下冠军的,为了你。”
不经意间,他又看了语琳一眼——她也正看着他,目光温柔,仿佛在说:“我知道你会是冠军的,我一直在为你祈祷。”
“是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希望我输,这我知道,因为少皓是个贵族,而且是太子身边的红人……
但是,但是只要有你在为我担心,在为我祈祷,这样,这样就足够了,足够我为你战斗到最后一刻,为你夺下一切了!”
七十二,太子党的杂碎(3)
这个时候,夕阳的最后一丝光明从他的脸上滑落,没有人看清他,逐渐陷入黑暗的脸。
下一刻,少皓手中那把灿烂辉煌的银锋剑带着凛然正气,堂堂正正压了过来。
而台下的观众们也都开始为他欢呼起来,因为,只要再一剑,再一剑少皓就可以把韩逍逼下擂台!
这是一个多么让万千少女们激动的时刻啊:看着她们那充满阳光的梦中情人,打败一个又一个的对手,最后,把恶魔一样的异族野蛮人也挑下擂台。
这样的时刻,难道还不够激动人心的吗?!
“太子党没一个好东西,我绝对不会输给眼前这个杂碎的!”韩逍在内心的深处高喊了一声,“我一定会拿下冠军的,为了你……”
七十三,心上人???
紧接着,一股血腥的力量从他身体的深处窜起来,缓缓地游荡遍全身。以血为媒,燃烧生命。
太子党没一个好东西,我绝对不会输给眼前这个杂碎的,我一定会拿下冠军的,为了你。
伴随着明亮的白色光芒耀眼夺目,少皓的最后一剑已送到了韩逍的面前。
同时,韩逍也发出了魔鬼一般的,邪恶恐怖的一笑,把血色长刀举了起来……
只听“轰!”的一声,在所有观众的瞠目结舌中,整个巨大的,被术士们用几千张符咒镇住的擂台骤然溃散。
劲气带着木屑四射,要不是围成圆圈的观众席,离擂台有一段距离的话,只怕当场,就会有人被这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给震死了。
但尽管如此,所有的观众都感到自己的皮肤被从擂台那边汹涌过来的风给刮得生痛,满天的尘埃和碎块更加逼得大家都睁不开眼睛。
等到这一声巨响过后,众人再看场中,却都大吃一惊!
只见少皓仰面从独角兽背上跌倒下来,胸口的铠甲碎裂,新伤和旧伤叠加在一起,脸色苍白,已经昏迷了过去。
至于韩逍,这个魔鬼,野兽,疯子……他的铠甲也早就不完整了,而且全身都是血,那样子,真是可怕到了极点。
更让观众们胆战心惊的是,骑在那头和他一样可怕的,眼睛血红的,暗血豹背上的韩逍,居然,居然缓缓地伸出了舌头,去舔了舔长刀上面滴落的鲜血。
在少皓被一群人大呼小叫地抬走了之后,东皇太一缓缓地开口宣布道:“本次演武大会的冠军就是,司马长史——韩逍!”
韩逍骑着暗血豹,摇摇晃晃地来到了东皇太一身边,慢慢吞吞地跳下来,抱拳行礼。
东皇太一用双手把一个锦盒捧到了韩逍的眼前,然后打开——里面装着一颗深红色的高贵宝石!
“炽烈之爱。”韩逍机械地说了说了四个字,又机械地单膝跪下,“臣多谢陛下赏赐。”
东皇太一摸着胡子说道:“勇士,你表现得很好,‘炽烈之爱’是你的了。如果,你看上了哪个名门小姐的话,现在,你可以当众把‘炽烈之爱’送给她,这将是多么让人心动的事情啊!然后,然后寡人就给你们赐婚!”
“哈哈哈哈哈……”听到这,韩逍忽然发出了一阵让东皇太一感到极不舒服的大笑,再一次,我们的冠军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诸王之皇的太子妃,他很想知道,此刻,她又是什么表情。
于是,韩逍看到了一张平静如水的脸,和一双永远温柔的眼睛。
“勇士,如果你有什么心上人的话,你就说吧,我会祝福你们的。”语琳忽然莲步轻移,走到了东皇太一的身前,用一个稳重大方的声音说道。
七十三,心上人???(2)
“谢谢太子妃的好意,并祝福太子妃幸福哈,不过,真是那个抱歉,我目前没有心上人,真地没有!”韩逍说着粗鲁地抓过了锦盒里的“炽烈之爱”,转过了身,翻上了暗血豹,扬长而去。
他的身后传来了观众们的议论声:“这小子有病啊!”
“他怎么这么对天子和太子妃说话?”
“没有教养的野蛮人。”
“司马是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个长史啊?他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呢。”
……
贵宾席上的高辛看着一切,不知不觉地,就眉头大皱起来:韩逍虽然取得了冠军,但他的表现,简直是在给自己的脸上抹黑。
“额,要不是语琳苦苦哀求的话,也许我就不会收这么个弟子了。”当时的高辛有点后悔,“别人是不知道他的出生,其实他不过就是个……奴隶。”
但世事难料,谁能想到高辛在一年之后就应为功高震主而惨遭杀害,而他的女儿语琳也一下子沦为要犯,如果不是韩逍的话,不知道已经死了几次了。
七年后,项都城主府中,语琳的床边,韩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后来我去了酒楼,然后听说,少皓他的妻子,正重病在床,而‘炽烈之爱’可以治他妻子的病。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当然,我也没有兴趣去调查这样的事情,之后的一个月,我就独自来到了‘石泪峰’,潜心修炼,不问世事。”
“当时只有‘炽烈之爱’可以救小云的命,但是,演武大会后我却昏迷了两天,等我醒来的时候,小云已经,已经香消玉殒了……
其实那两天我不昏迷也无能为力,因为,韩逍在演武大会后就失踪了一个月,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另一方面,少皓也已经到了云阳邑中,在子默的邑主府书房里,他黯然地说道。
“那么,你恨韩逍吗?”站在一边的左将军“仲略”问。
“恨?曾经很恨。”少皓苦笑了一声,“但说到底还是我技不如人,又能怪谁呢?”
“当时的比赛本来就不公平,你已经受了重伤,而韩逍,他和我比斗的时候只受了轻伤!”子默安慰说。
“罢了罢了,恨又怎么样?不恨又怎么样?反正现在他是我们的敌人,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去打败他!”少皓拿起了一张军事地图,在子默面前展开,“少帅,接下去就由您来一展宏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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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离四年,太岁在丑。
夏,八月。
森冷的月光照在项都城灰色的城墙上,把硝烟和鲜血的痕迹展露在人们眼前。
这座可怜的城池已经在子默军队的连日进攻后,看起来有点满目疮痍了,城门还在昨晚的大战中被撞裂了一个口子。
七十三,心上人???(3)
虽然,天亮之前,城里的士兵已经紧急用巨木加固过这个口子了,但是,每当想起敌人推出来的结实冲车,士兵们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韩逍正站在项都的门楼之上,背后的褐色披风猎猎舞动。
而城外,子默的五万军队已修建起一座巨型的双环工事。
工事的双环构造相同——外侧都是深两步半,宽六步的堑壕,紧贴着堑壕的是高五步的寨墙,墙后每隔一百步就建有一座箭楼。
两道双环工事之间,扎起了二十五座大营,互为犄角。
韩逍身边的飞续忧心忡忡地看着敌人的双环工事,然后缓缓说道:“当敌人还在修筑工事的时候,我们就几次进攻,但都失败了。如今,他们的工事修建完毕了,因此,我们得胜的难度就又加大了几分。”
“军师该不会是怕了吧?”韩逍淡淡一笑。
“哪里的话,我飞续是什么人,左庶长应该也清楚。”飞续也淡淡一笑。
韩逍拍了拍飞续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最优秀的,一起加油吧。”
七十四,幽怨的公主
然后,韩逍又转过了身子,对着守在城楼上的士兵们振臂高呼道:
“如果有一天,你们发现自己的右翼没有友邻部队;左翼没有掩体;后方也没有生力军;但是,你们依旧会发现,你们的左庶长,正坚定地站在你们的前列!”
“左庶长威武!左庶长威武!左庶长威武!”士兵一齐发出了震撼人心的高呼。
“左庶长威武……”城楼上也有一个文气的女子喃喃地念着这五个字,她头上的云鬓盘成了环形,穿着鹅黄色的长裙,整个人亭亭玉立,不是西王母的大孙女“清娥”又是谁呢?
看着韩逍那高大、英武的背影,清娥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她自己亲眼所见,以及从斥候们那里听说到的种种……
当初奶奶告诉语琳,韩逍已经背叛她了,而语琳,却很坚定地认为这是有原因的。
清娥曾经对语琳的坚定感到困惑,因为,换作自己的话,是完全不敢产生这份坚定的,毕竟,逐日王给韩逍开出的条件太有诱惑力了,是江山,是整个江山啊!
但是,他居然拒绝了。
这不光让奶奶目瞪口呆,也让清娥感慨万千。
再一次见到韩逍,是在怀沙群岛,那个时候,他已经回到语琳的身边。
语琳不简单啊,但是,韩逍也不简单啊。
还记得奶奶临死前,请语琳来城主府商议要是的情景,当时,一路上,这个死神一样的男人就一直跟着自己,警觉地按着血色长刀。
“如果我们要对语琳不利的话,你就会毫不犹豫地向我下手的,我知道,只要有你在,那么,就没有人可以伤害语琳,没有人。”清娥这样想着,不知为什么,忽然感到嘴边有一丝淡淡的苦涩。
“姐,你已经是‘第很多次’看着韩逍发傻了!哈哈,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我却看得清清楚楚哟。”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清娥的身边响起,来的是她的三妹“玉芝”。
玉芝依旧穿着白衣,可爱甜美得就像是一只白孔雀。
“你,该不会喜欢上了韩逍吧?哈哈。”玉芝冲姐姐吐了吐舌头。
清娥拍了下玉芝的脑袋:“臭丫头,一边去,姐姐喜欢谁还不用你来操心呢。”
让我们再把视线转移到项都府城楼的对面。
在双环工事的一座箭楼中,希诚满脸忧色地看着他的少帅,缓缓开口说道:“没想到包围了敌人这么久,他们的士气还是居高不下。”
“哎,现在朝廷等于是在两线作战,而后勤给养大多都送到陛下那边去了,其实,我还真是有苦说不出呢。
要是再不赶紧把项都给拿下,我真怕血虎军的那些饭桶要哗变了。”子默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七十四,幽怨的公主(2)
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赤甲军在子默面前单膝跪倒说:“报!安公主求见!”
安公主求见?!
子默刹那间目瞪口呆。
“我没有听错吧?”他一再地问那个前来通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