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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风雨,她向来很敏感,而这封信上的内容,绝不是平日里的寒暄。
兹事体大,时间紧迫毽。
“朕现在要去召见大臣,明日来一趟明阳殿,关于这封信,朕会与你好好聊聊。”北堂风说着,深邃的眼眸中缓缓透露了一抹晕光,在看到慕晴那有着些许迟疑的神情后,北堂风的心口也有着一抹悄然的痛楚,而后说,“若是你不相信朕,也可不来。”
北堂风说着,便将手收回,甩开衣袍推门向着凤阳宫外走去。
外面,夜黑,透露着些许的凉意。
就在北堂风已经缓缓走到前院的时候,慕晴忽然上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说,“我会去的。”
北堂风闻声,稍稍顿了下步子,像是轻轻笑了一下,却也没有回头,随后,他便和跟上步子的李德喜一同离开了凤阳宫的大门,看起来前去的事,当是很紧急。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慕晴垂动了眼眸,又看向手上的那封信,稍加用力攥起,而后忽然抬眸,眼中顿时换上了一缕碧光。
随后她将正房的大门一把关上,仿佛是将自己一下与外界隔绝。
靠在门上的慕晴轻轻吸口气,又将那信举过头顶,透着光亮,指尖隐约的拂动着之上的字印。
关于这封信,关于以后的事,她今日必须好好考虑,然后……
想到这里,慕晴便即刻走到木雕桌前,将火烛点亮,随后将那封信摊平,顺着那工整而大气的字迹细细看过。
这封信,来自左寻,看样子是从兵营直接快马加鞭的送来的。
关于信的内容,明显是一封请求调拨款项的信件,而且是来请一个月后军饷的。
应当是兵部银两不够,左寻将军不得已来亲自询问。
“军饷,军饷……”慕晴低声而喃,因为请要军饷,历来都是最为正常之事,究竟为何会牵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于是慕晴闭上眼眸,脑中不停的回想着北堂风与北堂墨的话,在面前火苗微微晃动的时候,她心头忽然一颤,似是想到了什么,顿时抬开了那双清丽的眼。
“原来如此。”慕晴说着,缓缓的眯住眼眸,忍不住的扯动了几下唇角,随着沉默,而愈发的想的透彻,“才不过几天,看来这个小窟窿,就要被人撕开了。”
几日前,当她挽救民乱那时,曾向皇上进言以赏代罚,记得当时众大臣无不反对,连公孙大人都甚是担忧。
忧的,正是这封信的内容。
忧的,是怕她的计策,拆东墙补西墙,平了民乱,却造成更严重的兵变。
若真是起事,那么众官定然会联名将她杀头抵罪,以平息所有暴乱的士兵。
当然,一切都还只是开端,可那非要置她苏慕晴于死地人,绝不会让她过得安稳。
若要漂亮的将尾巴收好,就要先那些妨碍她的人一步,悄然的将事情平息,以此才能反将那些人一军。
正所谓,其人在暗,她要比那人更暗,暗到谁也无法察觉。
这个人,是否是蓝瑶儿,她实际也并不敢确认,因为即使换了别人,也照样可以通过这件事抓。住她苏慕晴的小辫子。
皇上和王爷实际都知道,这朝堂上是有要将她弄死的人在。
虽然北堂风可能不会怀疑到蓝瑶儿,但是至少也是知道她身处危险。
假如这个即将动手的人,是蓝瑶儿的话……
“如果我是她,我会怎么做?”慕晴闭上眼眸,静静的陷入沉思,紧紧皱了眉头。
正如原先说想,蓝瑶儿的目的在哪,她还猜不透,若是只冲着她来,至于引起兵变至皇城于危机吗?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当慕晴蹙眉,将信缓缓拍在桌上的一霎,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若是她,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转用连环计。让柳相国,成为一个关键的踏脚石。”慕晴说着,用指尖静静的点着桌面,陷入沉思,在闭眼又睁眼之后,仿佛换上了同蓝瑶儿一样的神情,然后用指尖静静的画了一个圈,紧接着又画了一个圈,“我是蓝瑶儿的话,会拼了命的阻碍苏慕晴,同时将苏慕晴,一圈一圈的围死,然后挑唆公孙大人,将火头引到苏慕晴身上,如此一来……”
慕晴忽然怔了一下,连自己的指尖都轻轻。颤动。
如此一来,苏慕晴必死,国库空虚,将士兵变,国将不国,天下大乱!
慕晴猛的起身,连身后的座椅都彻底被弄倒,发出了巨响之声,几乎将这宁谧的夜晚都倏然撕裂。
“如果这一次真是蓝瑶儿的话……那么蓝瑶儿,意在媚君,意在……祸国。”慕晴想到此,指尖都泛的冰凉,眼瞳时而缩动,“北堂风……如此聪明之人,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还是说……”
慕晴先是沉思了一会儿,随即用力的摇摇头,拉回了自己的意识。
无论如何,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策略定好,原本填充国库在她脑海里也只是个雏形,现在便要将每一个因素,原原本本的想出来,稍有差池,满盘皆输!
要如何,在对着蓝瑶儿瞒天过海的情况下,将事情完美的解决……今夜,必出结果。
想罢,慕晴便将身后的椅子扶起,开始在桌上的纸上写着什么。
飞霜殿,深夜。
窗口处,隐约有月光洒入,映照出了一片暗蓝。
这时,北堂风一步跨入房中,望着那依旧有些焦急的军机处的李大人,便直接向前,低声对着他说,“那封信的事,先不要告诉户部。”
“可是,可是这军饷之事……”李大人有些着急的说,而在看到了北堂风倏然侧下的眸后,便紧忙说道,“是这样的,在军营时,左将军也叮嘱了微臣,说是如果一个月军饷不到,恐生祸乱,让皇上无论如何要将军饷调拨,他也会想办法压住。”
“一个月……”北堂风轻轻的闭上眼眸,似乎是在心里思考着什么。
可就在这时,李德喜忽然在外面大喊,“皇上,户部侍郎田大人求见!”
一听户部,北堂风的眸子再度一缩,随即看了眼李大人,而后说,“你先退下,明日再去趟兵营,告诉左寻,说要他尽量稳住。”
“微臣遵旨。”李大人说罢,便悄然退去,换来了与李大人神情完全不同的户部侍郎田大人。
当李大人及田大人交臂而过的一瞬,李大人似乎也有些闪躲,随即便匆匆离开,使得田大人忍不住有些纳闷,但也没顾忌多想,紧忙加了几步向着北堂风走去。
当他停在北堂风面前时,李德喜也随之而入,并将房门稳稳关上。
这一刻,北堂风迅速收起了先前的凝重,恢复了平日里淡漠的样子,先是打量了下田大人,随即便道,“爱卿一脸喜悦,当是有什么好事吧。”
田大人一听,脸上更是推起了笑容,小步上前,道,“微臣叩见皇上……”
“行了,说正事。”北堂风有些不耐烦的摆动了下手。
“哦,呵呵。”田大人听了话,又紧忙站起,而后说,“托皇上鸿福,上次当知道国库紧缩,却无人提出解案的时候,微臣在家彻夜难免,为了能够造福百姓,为了能为君分担……微臣终于想出了一点点的小法子,希望能当真为皇上分担些忧愁。”
田大人说着,便将一个小册子双手递交给了北堂风。
北堂风先是蹙眉,随后低头看去,并用指尖稳稳接过,随即翻开。
当看到里面的几条策略的时候,北堂风安静而沉没,眉头却愈发的紧。
这些计策,虽然看似精妙,却慢慢都是漏洞,根本不能解任何的急。
于是北堂风便合上,安静的望着依旧是一脸欣喜的田大人道,“你身为户部侍郎,不应先将其交予户部尚书,为何直接在此深夜求见交予了朕?”
“啊,皇上,只是微臣觉得,户部尚书已经年迈,或许对这些策略并不看好,因为怕耽误了国事,于是微臣不得已偷偷来找皇上,进献此法,望皇上笑纳。”田大人说着,脸上再度堆起了盈盈笑意。
“田德志,你此计策朕已看过,但朕不予评论,还是按照规矩,交给你的上级为好。”北堂风说着,便将册子放回了田德志手里,使得田德志脸上一阵铁青。
“皇上……”田德志追道。
“退下吧,朕有些乏了。”北堂风低语,将身子缓缓背过,使得田德志再没可说,只得灰头土脸的又走了。
田德志一边走一边嘟囔,在路过李德喜的时候,他稍微挂了笑,但还是很不悦的推门离开了这座厚重的宫殿。
可当他前脚刚一离开,北堂风便蓦地咳嗽了两声,身子有些不稳的扶住了桌畔,看在李德喜眼里,又是一阵疼惜,于是紧忙上前相扶住,问,“皇上,身子要紧。”
“朕没事。”北堂风似是极度排斥被当做身体不适之人,于是用手稍稍挡开了李德喜的搀扶。
“不过,皇上,奴才实在有些不解,若是真有法子,为何不用,明明军营还有不久就会告急。”李德喜不解的问。
北堂风看向方才田德志离开的方向,眯住眼睛问道,“田德志,此人急功近利,越主而报,且好大喜功,但从方才的计谋看来,却又才疏学浅。此人不可重用,所以就算他方才的计策可用,朕也会挡开,更别说他手上的计策,根本就行不通。”
“原来如此,似乎大人们之间是有流通过这样的说法,说田德志有些好大喜功。”李德喜说着,却还是蹙动眉头,问,“可是,皇上,调拨款项当是户部,又为何不能告诉户部尚书。”
“你想看到,明天一早,朕的所有爱卿都跪在明阳殿,联名上奏朕,废后吗?”北堂风冷声而道。
“啊……这……”李德喜听后,也开始变得心急如焚,“可是,这怎么办……”
北堂风淡淡而笑,轻拍了下李德喜的肩,然后径自坐在了案前的椅子上,轻咳了两声,随后说道,“如何填补国库,朕已经拟好了方法,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用。”
说着,他便将一张纸轻轻放在案上,而后说,“这张纸上的东西一旦启用,那便是苏慕晴的死期。”
“啊,这……原来皇上这两日的繁忙,就是将这方法想出,可是为何……”李德喜一听,变得更加惊慌。
“好了,皇宫的规矩你懂,再追问,可能会惹祸上身,还是少知道一些的好。”北堂风说罢,转而淡淡一笑,道,“朕要看些东西,你先去外面守着。”
“皇上,您的身子……”
“不打紧。”北堂风冷声而道,随后便低下头,重新看这案上的那张纸。
李德喜见说不过皇上,便只得转身离开了。
当门即将被李德喜关上的时候,北堂风却又忽然叫住他,道,“李德喜,叫上官羽来。”
在李德喜应了,并将大门关上的一霎,北堂风才稍稍的舒了口气,用指尖拂过桌上的纸。
为何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拿出,为何拿出后便是苏慕晴的死期?
虽然他方才没有和李德喜说,但其中利害关系却是显而易见的。
此时国库空虚,是由于苏慕晴力荐的平息暴民的方法而造成,且当时众大臣反对,所以若是当真因为国库空虚而引起兵变,则待这次事情平息后,唯一要承担兵变之责的,便只有苏慕晴一个人。
所以此事,只能苏慕晴去完成,只能她去将这一连续的事件做一个最漂亮的收尾。
但是,这虽然是一个极好的立功方式,却处处透露着危险,因为若是想要取苏慕晴命之人,只要妨碍她即可。
如此一来,只要坐等时间流过,苏慕晴自己就会走上断头台。
因此他才将所有事都瞒住,更是没让他人知道,为的就是能为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