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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慕晴半身向前,手抱木桶,一脸惊讶,且因为看到了人下意识的想收回力道,以至于脚下重心不稳,可以断定当这桶水泼完之后,她一定会狠狠摔倒。
另一方,慕枫手夹两卷被子,瞪大了双眼,连同嘴也一并张圆,大有要扑上去的架势。
而最后一方,东方楚晏在看到慕晴之后,也是眉角不由的一颤,可就在这一千钧一发之际,他却忽然扬动了笑容,脚尖微转,轻轻侧过了身子。
但正是他这一侧身,那桶泼出的水便完完整整的全部泼在了正欲前扑的慕枫一身,可东方楚晏却未沾到分毫,只不过就是回了头,一脸惋惜的看了眼已经彻底冷却下来,静静的在滴答着水的慕枫。
当他转头之时,便看到了因为失衡所以即刻要摔倒的慕晴,就在连慕晴都会以为他会搭一把,将她扶稳的时候。
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缓缓地,缓缓地……趴在了地上。
随后他便半蹲下。身,看着那几乎是脸着地的慕晴,蓦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道,“女婢,你家主子在吗?”
地上的慕晴在听到他的话后,纤细的身子冷不丁的僵硬了一下,而后缓缓的抬起了原本倾城的小。脸。
包住长发的白布“啪”的一声打开,坠在了地上,而她那还湿。润的长发也缓缓散落,搭垂在肩头,凌。乱不堪,而那绝美的脸庞,沾满了脏泥,几乎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能看到,她的唇角,在一下一下的抽。动着。
看到苏慕晴那此刻可以用“悲哀”来形容的脸庞时,东方楚晏的眼角微颤,但依旧保持着一抹不变的笑容,而且愈发笑得灿烂。
倒在地上的慕晴紧闭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费劲的从地上爬起,烦躁的掸了掸身上灰尘。
随后她一个滑眸,冷冷看向面前这个笑得仿若暖阳般的男人,只觉自己的血液中忽然窜动了什么热血的东西,让很久没有冲动过的她,第一次这么想揍一个人!
尤其是,今日的心情,今夜的场合,还让她的心情异常的不好。
“你是哪位?”在深呼吸了好几次后,慕晴终于勉强归为了平静,然后抬起眼眸看向这长相确实出众,但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那种性格极其恶劣的人。
听到她的问话,慕枫急忙将脸上的水抹去,而后匆匆上前,抢在自己家的爷之前,道,“啊……我们是敬事房的小太监。”
“有何贵干?”慕晴单挑了眉,从地上捡起已经被弄脏的湿布,用力的甩了甩。
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种人,千万别靠近。
靠近,即是灾难。
反正今日心情不好,还是早早打发他们走。
“是这样的,敬事房的严公公说凤阳宫缺人手……”
“来考察?”慕晴冷笑,随即摆摆手,边回了身,边说,“回去复命吧,凤阳宫不缺人手。”
慕晴说罢,便拿着那湿布,向着自己的正房走去,可就在她刚踏出一步的那一刻,身后的慕枫忽然喊道,“不是的,是已经把我们调拨到凤阳宫了,今日起,我们就是凤阳宫的太监了。”
啪——!
就在慕枫说完那句话的同时,慕晴手上的湿布忽然落地,发出了拍打的声音。
半响后,慕晴才缓缓的,缓缓的转过了身子,看向面前的两个人,尤其是将所有的视线都看向了一旁悠然自得的男人。
在看到慕晴的视线扫过后,本在拿捏着墨扇的东方楚晏也扬起一抹笑容,表示回复。
“是谁说凤阳宫缺人手的?”慕晴压低声音,仿佛是在压抑着一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慕枫眸子一转,似是想到了下午严公公和小太监的对话,于是说道,“当是上官大人和永平王。”
“我就知道!”慕晴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随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可既然是上官羽和北堂齐的好意,她也不能推拒,因为终归来说,今日在她心里最难受的时候,是他们陪在她的身边。
这个人情,她还是应该受用的,因为他们都是在替她着想,总不能再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反正,凤阳宫还算空旷,多两个人当是无碍。
于是慕晴缓缓的点了头,表示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而后继续回了身向正房走去,同时说道,“知道了,你们搬进来吧。”
可就在慕晴的指尖,已然碰触到门框的一霎,她却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即转了身,忽然扬起了同东方楚晏一样的灿烂笑容,而后一字一字的说,“忘了告诉你们了。”
说到这里,慕晴倏然收了笑容,然后铿锵而道,“本宫,就是皇后。”
说罢,她便冷笑一声,带着这种很久没有的烦躁感,直接推门进了正房,而后重重的将房门关上。
啪——!
门外,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东方楚晏手中的墨扇陡然坠地,铃铛的声响回荡久久。
而他此时竟然就这样,带着这抹笑,僵在了那里,然后缓缓抽。动了下唇角,用着略颤的声音,道,“那狐狸的眼光……太歹毒了!”
“爷……我早先就说,弃后,定然有被厌弃的原因!”听到东方楚晏的感叹,慕枫紧忙上前填油,但是同时也暗暗庆幸。
至少,王爷应该不会去祸乱南岳皇上的后宫了,这把……应该安全了。
但就在慕枫暗暗庆幸的那时,却不知东方楚晏却扬起了另外一种笑容,眉眼间滑动着淡淡的流光,仿佛谁也无法猜透这个男人笑容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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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亲王府。
一身正装的北堂墨将身上的外袍有些疲惫的扔在了旁边,而后自己则靠在正堂的座椅上,深深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这时,北堂齐登门而入,坐在另外一侧,道,“三哥,你在朝中分量最重,为何不阻止皇兄纳妃?”
北堂墨静静的坐在那里,轻闭着双眸,看不出他的想法,半响后,才微微扯动的唇角,道,“皇上纳妃,我们当臣子的,有权干预吗?”
“可是……可是苏慕晴她……总之,皇兄这次有点过火了,三哥你知道吗?皇兄竟然先隐瞒了苏慕晴,然后与她一同过了两天的幸福日子,然后一声不响的就去纳妃了,连我这当皇弟的,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北堂齐一口气将苦水吐出,然后愤愤的坐在侧坐,端起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还因为太猛,导致呛到,不停的开始咳嗽。
可北堂墨却由始到终都安静的坐在那里,且用着淡淡的声音道,“皇上,只是想整理清楚自己的情感。”
听了北堂墨的话,北堂齐也有了一份惊讶,而后说,“苏慕晴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既然皇上喜欢苏慕晴,而苏慕晴又有意,为何非要强迫自己整理?”
北堂墨长叹一口气,这才缓缓的将眸子抬开,道,“行了,今日住在本王这里吧。你也喝了酒,早些休息吧。”
北堂墨说着,便起了身,向着自己的正房走去,留下了北堂齐一人茫然的坐在原地,然后蹙眉道,“三哥,你还真够冷情的。”
说完,他便摇了摇头,跟着前来的丫鬟,一同向着偏房走了。
可当北堂墨稍稍关上正房大门的一刻,他却倏然抬开了自己琉璃色的眸,且在那瞳中缓缓闪动着一缕幽光。
看来,皇上已经意识到苏慕晴将会是他最大的弱点,他并非不能理解他的作法,只是……
“慕晴……”北堂墨淡淡而念,眼眸中闪过一缕冷光,“唯有心死的人,才能再一次的活。”
这一次,他不能插手做任何事,唯有靠慕晴自己,唯有她自己,才能将流了血的心,一针一针的缝补起来。
“王爷。”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离若白的声音,北堂墨侧眸,而后转了身将门拉开,道,“有事?”
“若白只是想问王爷,要入宫看看皇后吗?或者,写封信安抚一下皇后。”离若白说道,总觉得今夜王爷一直有些心绪不宁,当是在担心皇后吧。
“不了。”北堂墨淡语,同时垂了眼眸,“那个倔强的女人,不会希望看到别人的同情。”
“若白不懂,一般女人不都……”
“她不同。”北堂墨说着,便扬起了淡淡的笑,“苏慕晴,她有她的骄傲与尊严,这个女人,宁可在所有嘲笑她的人面前坚强的微笑,也绝不会在同情她的人面前掉一滴眼泪。”
若白听后,也缓缓的点了头,多少明白了王爷的话。
或许,这个世上,最懂苏慕晴的人,唯有王爷。
“对了,王爷。”在北堂墨打算将门再度关上的一霎,离若白忽然又向前一步,道,“还有一件事。今日有下面的人来报……”
见到离若白欲言又止,北堂墨便眯起眼眸,低声道,“说。”
“据细作报,晋国的四王爷,东方楚晏忽然从人间蒸发,没人见到他。若白在想,会不会来了南岳?”
听了离若白的话,北堂墨的眼瞳猛然收缩,似是在揣摩着什么,随后他坐回椅子,而后陷入了沉思。
东方楚晏,他在少年时随父皇逐鹿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这个男人,平日里永远都是一副安逸且童心未泯的样子,但是几乎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因为他想的东西,永远和其他人不一样,可以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怪人。
尽管如此,他却有着极强的凝聚力,使得很多人,都莫名愿意追随他。
同时,他又是个天才,精通军事,政。治,武学,乃至天文、地理,有着晋国当今圣上无法比拟的天赋。
最后还有一点,不容忽视,也是最为可怕的。
就是这个男人平时虽然做什么都不会认真,但是一旦认真,便会心狠手辣,无情残酷。
他的两面,如同神与魔共存,极其危险。
北堂墨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后低冷而笑,同时喃喃说道,“若确实如此,那还真是来了一位麻烦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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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凤阳宫。
又重新洗过脸的慕晴,独自一人在灯下静静的看着一本书,看眼眸中却透露着一丝丝的烦躁。
今日,经历了心情的大起大落,她必须要有个完整的时间来整理心情,而此刻,她必须要将浮躁的心降下,以此才能让自己归为冷静,才能让自己去思考后面要做的事。
就算她此刻沦为弃后,沦为了被北堂风刻意忘记的存在,但是她依然要在这个宫里活下去。
甚至,她也有可能,找到一个机会,离开这座皇宫。
因为不止是北堂风,此时的她,也想将这里忘得干干净净。
可是不知为何,本是一钻进书里就能专心致志的她,今日却格外的浮躁,而那份焦躁,却又并非来自于北堂风的大婚。
而是……另一种,是一种会影响到她思考的焦躁。
“还是出去走一圈,散散步好了。”慕晴忽然合上书,用指尖使劲的按。压了下自己的太阳穴,想将自己的心沉寂下来。
虽然她与北堂风的情感已经被她和他共同斩断,但是他们之间的利益牵扯却依旧存在。
正如北堂风所说,在这个皇宫里,她依然是皇后,没有人会去伤害她。
而她,则保守着他的秘密,即使想出,也会缄口不言。
“还真是……不堪一击的约定。”慕晴自嘲的笑了。
现在的她,对于所有宫人来说,就如同明明是活生生的人,却被所有人忽略的透明人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她在宫里,无人会去阻碍她,也无人会来讨好她,一切都归为了平常。
随即起身,便推门而出,离开了凤阳宫的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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