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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怒吼道:“如雪,你给我出来,给我出来,安无名你这个混蛋……”
如雪正气恼地在忙里扯着凤冠,越急越乱,跟头发扯在一起。
夏荷几人看着怒气冲冲的她,大气也不敢喘。
听到吼声,如雪拍案而起,怒喝道:“又是哪个混蛋?当我好欺侮是不是?”
衣袖一捋,提步出门。
夏荷瞪大了眼睛,指着如雪,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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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袖一捋,提步出门。夏荷瞪大了眼睛,指着如雪,咽了咽口水。
一脸祟拜地道:“娘娘,真是江湖儿女,侠气冲天!”
冬梅几个缩了缩脖子,轻声道:“那你去,好事让给你了。”
门外一时好静,四人急忙冲出了门。
见如雪愣愣地立在门口,而对面却是一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一瞬不瞬地盯着如雪,满眼的不可置信与哀怨。
百里衡看着一身凤衣的如雪,那光芒就是割他心的刀子,他看见了刀尖一滴滴落下的血珠。
脚下飘浮,一阵风过,似要飘飞起来,往后踉跄了数步。
如雪咬着唇,轻唤了声,提步上前。
他的目光,让她内疚,无处躲藏。
她唯有面对,总有这一刻,她必须面对,她逃不过,也藏不了。
“王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求你了!”
如雪垂下了头,是她的错,当初就不该给他希望。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百里衡冷怒地攥起她的手,急步往外走。
如雪无力反抗,他的手臂像是牵引机,不容反抗。
如雪像是一个逃出家门的女子,被逮的感觉。
她挣扎着:“放开……百里衡……”
夏荷急嚷嚷着,冲了上去,攥住如雪,跪求道:“娘娘,你不要走,你要是走了,皇上怎么办?
失明了,奴才们可以照顾,可是朝中的大事呢?
皇上多可怜啊?什么都看不见?”
“这位王爷,请你放了皇后娘娘,她是我们的皇后娘娘,求你了……”
院里的人都冲上来,跪在院门口。
百里衡怒不可竭地道:“滚开,她不是你们的皇后娘娘。她是东方如雪,她不是林阳。”
如雪扯开了他的手,抬头望着苍穹,睁大了眸子,让自己的眼泪倒回去。
淡淡地道:“对不起,王爷,请你忘了我吧!
东方如雪已经死了,我不是东方如雪。
无名他需要我,他为了我,双眸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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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不想说出那句更伤他的话,她宁可他以为她是报恩。
如雪阖上了眼睑,静静地道:“是,无名更适合我。
他爱我,而且只爱我一人。而你呢?
需要爱的人太多,你的父皇,你的王妃,你的子女,你的兄妹。
而无名却将所有的爱都给了我,我集万般宠爱于身。
哪个女人不动心,更何况我没有任何障碍,我可以大胆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的眼睛瞎了,我更不能抛下他。
感恩也罢,同情也好,我已经是安泰国的皇后,这个事实已无法改变。
王爷,你是好男人,但是不适合我这样的女人。”
“不,他能给的,我也能给,我也只爱你一人。
我们可以过两人的日子,荣华富贵,我不在乎。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不行吗?难道你要我挖掉自己的眼珠?”
百里衡痛楚的难以自拔,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安无名所以不娶妻,不是他不娶,而无人嫁他,无人给他娶,因祸得福吗?
院里不只何时剩下了他们两人,如雪凝视着他,眼眶微红,抱歉地道:“衡,你回去吧!
你觉着我们两个人的日子会太平吗?
皇上会放过我们吗?
你是她们的天,她们的地。
她们跟我不一样,她们离开了你,会凄苦一辈子。
做女人不容易,我不能残忍的将你,从她们身边夺走。
孩子更无辜,从小没有父亲的关爱,他们会很可怜。”
“如雪,我也要为自己活着,我不是菩萨,光想着别人。
你跟我走吧!安无名能给的,我都能给……”
百里衡苦苦哀求,紧紧地抱着如雪,不肯松手。
安无名立在院门外,没有进门。
她选择了他,并不是爱他。
她依然爱着百里衡是吗?
他该怎么办?心猛然间沉了下了。
他的眼睛能看见了,虽然很模糊,但不再是瞎子了,她是不是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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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达心急如焚,忍不住轻声道:“皇上,先留住娘娘再说,老奴扶着你,不然娘娘真走了,会后悔一辈子的。”
安无名似如梦初醒,对,他要先留下她。
如果她走了,再想找回,难比登天。
安无名抓住了陈达的手,陈达心领神会,扶着他,缓缓地道:“皇上,你小心点,马上到了!”
如雪挣扎着,虽然他看不见,可她不能,这算什么?
欺侮他瞎子,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
如雪怒瞪着百里衡,百里衡更加的恼怒。
安无名失魂落魄般地叫唤道:“林阳,你在哪里啊?”
陈达愣的不知如何开口,这个宁王也太过份了。
竟然这样搂着皇后,还在皇上的面前。
可是他不能露了馅,站定,扶住了安无名。
也提醒着他,不要冲动。讪讪地道:“皇上,娘娘就在院里呢?”
安无名看到搂在一起的身影,心在喷火,身体微微前倾。
被陈达拉住,他强压着怒火,要忍住。
百里衡真是太过份了,她已经是他的皇后,两人都岂有此理。
百里衡回过了头,诧异的盯着他。
他的眸子呆滞无光,不知看向何方。
但是依然不想放手,紧紧搂着如雪的肩,甚至想,为什么瞎的不是他?
如果因为如此,宁可当初在战场上丢掉一条腿。
如雪用力地挣开了百里衡,上前扶住安无名道:“在,我在。宁王来了!”
安无名欣喜地道:“王爷来了吗?快屋里请吧!站在院子里干什么?”
百里衡气得七窍生烟,这算什么?
他们是夫妻,黄澄澄的一对,而他成了局外人。
他愤怒地瞪向了如雪,黑眸中射出两把利剑,冷哼了声,扭头便走。
如雪呆立着,她宁可他恨她。
她的确对不起他,可是她不是救世主,她不是神仙,分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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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呆立着,她宁可他恨她。
她的确对不起他,可是她不是救世主,她不是神仙,分不了身。
爱谁都会有人痛苦,此刻,她随心选择一方。
或许她早该嫁人,也不会伤了别人!
“宁王,大哥,对不起,你别走,我对不起你,请你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安无名叫嚷着。
百里衡猛地停住了脚步,怒喝道:“别假惺惺的,我不是你大哥,也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你是瞎了,可是我瞎的是心。
安无名,你根本不配做男人,你用可怜得到女人,你就在别人同情里过一辈子吧!”
百里衡走了,带着恨,带着痛,带着满腔的怨恨走了。
却留下了让安无名难咽的话,像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如雪愣愣地转身,好累,累得头晕目眩。
别人谈恋爱是这样的快乐,而她却是这么的难?
面对感情总是一团糟。此刻她谁都不想理,她想静静。
安无名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愣愣地杵在那里,像一根木桩一样。
垂下了肩,神情落寞。他是有些卑鄙了,他利用了她的同情,他欺骗了她。
但是他爱她,他的爱不会比百里衡少一分。
他曾经自惭形秽,不敢有所求,是百里衡自己不珍惜,不能怪他。
安无名深提了口气,提步上前。
陈达立刻扶住了他,轻声道:“皇上,你不必在意宁王说的。
这只能说明,皇后是个好皇后,皇上你得到了皇后,是你比他强。
所以皇上,现在不能告诉皇后,企码等几天,跟皇后合好,才能说!”
安无名的脚步,顿了顿,点头道:“你说的对,朕不在乎,只要皇后能留下来。”
陈达扶着安无名,但是他的脚步不再如踩棉堆了,见秋菊出门,低下了头,放缓了脚步。
他知道如雪擅长收服人心,她身边的人,一定都是服得五体投地的,是她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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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皇上,娘娘说太累了,要歇歇,让皇上也回去歇着,过会儿再去见皇上!”秋菊小心翼翼地轻声道。
皇后好强硬哟,换成别人该吓死了吧?
在宫里跟别人的男人抱着,不处死,也要打入冷宫了。
现在还将皇上拒之门外。皇上像是很伤心,怕是被皇后吃定了。
皇后好幸福,那个王爷也是翩翩佳公子,贵气儒雅,不比皇上差分毫。
他不能走,万一她追百里衡去了,他去哪里找她?
他要看着她,守着她,不然走了也不能安心。
安无名淡淡地道:“朕在这里坐坐,不必打扰皇后。”
“是,皇上!”秋菊好感动,皇上对皇后的感情,皆直是感动天地。
天下哪有这样的皇上,皇上跟皇后倒底是怎么样的感情呢?
安无名静静地坐着,春兰端上了茶。
陈达让她们都退下了,唯有他守着,安无名也不必再装瞎子。
虽然他的眼睛还是模糊的很,企码药有了效果,有了更大的希望。
如雪趴在床上,百里衡怨恨的面容,塞满了她的脑子。
可是她又觉着很无辜,她只是一个女人,她也应该为自己活着。
恨吧,恨吧,知道他恨她,反而安心些。
他不至于颓废,不至于醉生梦死,让痛苦淹没了自己。
如雪长吐了口气,噌了立了起来。
不行,她不能这样萎缩了,这个坎是一定要迈过去的。
或许如果无名没有受伤,她难以取舍,或许她会为友情,为了两个对自己有情的人,终身不嫁。
可是现在,诏书都发了,她若是退出了,无名怎么办?
不可否认,对无名的爱里有着同情,但是他比百里衡更需要她。
两份情之间,她的心依然有些摇摆,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跟百里衡……她痛楚地五脏揪急。
如雪打开了房门,看见安无名坐在椅上,暗自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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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打开了房门,看见安无名坐在椅上,暗自叹气。
他侧头投来的目光,让如雪一怔,急忙上前道:“无名,你的眼睛……”
还没等她说完,他就伸出了手,摸索着,欣喜地道:“你出房了?怎么不多歇会?”
如雪的笑容隐去,轻叹了声道:“我以为你看见我了,走吧,回庆宁殿吧!
还有大臣的凑章没批呢?走吧!”
安无名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没有吭声,心里却心花怒放。
刚刚好悬啊,若是她离开了,此刻那里还笑得出来,怕是要崩溃了。
只要她留下,哪怕百里衡打他,他决不还手。
两人搀扶着,缓缓地走着。明媚的春光,日渐耀眼。
风里带着淡淡轻香,柳丝儿开始吐绿了。
嫩绿的小草,从宫道的石缝中,露出脑袋。
如雪停下了脚步,蹲了下去,将它拔了出来,用它在安无名的脸上触拂道:“好顽强的生命,无名也是,你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还有什么可担心,阻挡得了你的。
你能战胜艰难险阻,就证明你是个强大的人,所以你应该将心中的自卑抹去。
就像我,碰到难事,越战越勇。
人定胜天,只要努力了,那怕就是失败了,也是一种财富。失败是成功之母!”
安无名精神经绷,她说这些的用意只是为了鼓励他吗?
还是另有所指?
搂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