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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怎么了?”
建武帝神色泛出最后的神采:“父皇没多少时间了。明睿,朕有许多事想跟你说,可是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有些事情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只有在那个位置上坐了,随着时间你才能明白。”
“父皇……”萧明睿眼中泛起了泪水,他此刻也已然明白,自己的父亲是回光返照了。
“哭什么?人生自古谁无死?”建武帝叹道:“朕就要去见你母后了……也不知道九泉之下,你母后会不会怪罪我?还有你生母舒妃……”
萧明睿心中难受,此刻已是不想什么关于权力的事情,而只有父子亲情。
“你要好好治理国家,要是没做好,等你将来来见朕,朕可不见你。”建武帝挑眉说道。
“儿臣定好好治理国家,一定不让父皇失望。”
不多时,内阁首辅带着一些皇室宗亲也到了。
建武帝跟他们交代,让他们好好辅佐萧明睿治理国家,至于他的丧事,他不想大办,天下臣民只需戴孝三日即可,不要让百姓为此耽误正事。
萧明睿在旁边听得忍不住哭了。
萧明宸几兄弟也都来了,建武帝仔仔细细地看着儿子们,叹道:“朕不是个好父亲啊,希望以后你们兄友弟恭,要好好爱护你们兄长。”
萧明宸哭道:“父皇,儿臣不能没有父皇啊。”
“你都不小了,孩子都有了。”建武帝笑道:“哭个什么劲儿,我大秦的男儿不要做这般女儿姿态。”
他训斥了儿子们一顿,可是没过过久,大臣们退去不久,跟惠妃她们见过面,建武帝就去了。
他走的十分平静。
直到里面传来隐隐的哭声和高无功嘶哑的喊声:“大行皇帝殡天了!”
外面的宫女太监,皇亲国戚,都哭了起来。
萧明睿望着父皇安睡的容颜,心中悲伤无以名状,哭道:“父皇走好!”
守孝(1)
建武帝驾崩了。
他走得很安详,从此以后,萧明睿就是大秦帝国的新皇了!
建武帝驾崩,满城戴孝,正值冬季,天气寒冷,整个紫禁城都一片白雪。
乾清宫外搭建起了草棚丧棚用以吊丧,萧明睿决定要在这里为父亲结庐守孝二十七日。
本来人子为父守孝是要二十个月的,只是天子以天代月,而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一切自然是简化了。
萧明睿现在还没有即位,建武帝刚刚去世,萧明睿还要跟大臣商议建武帝的谥号,宗庙,下葬入皇陵的过程,接见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各地陆续来吊丧和参拜新皇的封疆大吏,他现在仍然是以皇太子的身份的做这一切的,但是任谁都知道,他很快就是这个国家名义上也是实际上唯一的主人了。
因为建武帝不想扰民,所以萧明睿只是下令天下百姓戴孝三日即可,三日内不可婚丧嫁娶,饮宴娱乐,而皇室,宗亲,守孝的时间又各有不同了。
“皇室呢,还在草棚那?”慕容薇身上穿着孝服,从回廊绕过来,一边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
这已经过了头七了,天气寒冷,萧明睿要在乾清宫外面的草棚结庐守孝,可想而知条件很差。
“火盆什么的都安排了没有,这天儿这么冷,皇上晚上在那里睡着,可怎么受得了?”
慕容薇担心地说道。
这段时间,慕容薇也是忙得团团转,既要安排内外命妇吊丧,接见命妇,还要安排宫里面的事情,毕竟现在她虽然没册封,可是谁都知道她慕容薇是将来的皇后了。
萧明睿除了要给建武帝守孝哭灵,还得安排国事,整个人也是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任何空闲。
头七刚过,慕容薇才得了点空闲,现在也是宫里很乱的时候,萧明睿暂时还没有搬到乾清宫入住,要二十七日除服之后才会搬入乾清宫。
不止是他们夫妻,连虎头和乐乐才多大的年纪,之前也是要为祖父守孝的,小小的孩子,可是受了罪了。慕容薇怕孩子受不了,只能给他们弄成生病,让他们回去休息。
月姑担心地说:“皇上那肯定是都安排好的,娘娘您这段时间可都没睡个好觉了,您看您都瘦了。”
慕容薇苦笑道:“等过了这个月再说吧。”
到了乾清宫,便见得眼前搭建的丧棚规模不小,到了这时候还不断有从外地来的官员来吊丧,只是他们不能进入乾清宫,是在宫外吊丧。
此刻天色已是昏黄,慕容薇到了草棚外,见这儿只是用茅草搭建的,还真是个草棚,而且十分简陋,苏德正愁眉苦脸地守在外面,见了慕容薇,忙过来见礼:“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您劝劝皇上吧,奴婢想给这草棚里面搭上个帐篷,这也暖点不是,可是皇上说他是在守孝,就是要条件艰苦才好,奴婢真是没法子了。”
慕容薇看了看那简陋的草棚,萧明睿这番做法,可能是真的有对父亲的孝心在里面,但也是很大的可能是在给天下臣民看他的仁孝。
所以虽然明知苏德说的对,可是她也没法劝阻萧明睿。
进了草棚,这屋里倒是点了宫灯,摆放着床铺,除了用屏风隔出个空间来,也真是简陋至极了。
萧明睿正坐在书桌边在批阅奏折,除了脚边放了个火盆散发着一点暖气,也真是别无他物了。
慕容薇一见这情形顿时就来气了,几步走到书桌前,沉声道:“皇上,该用晚膳了。”
“放那吧。”萧明睿别无所觉,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着眼前的奏折,不时皱眉,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身边有人过来了。
慕容薇憋着气,一屁股在一边坐了下来,“皇上!”
她加大了音量,萧明睿愣了一下,抬头一看:“薇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慕容薇又气又无奈:“刚刚都来好一会儿了。你瞧瞧这屋子这般简陋,天气这么冷,你就摆这么一个火盆,晚上怎么受得了?”
说着,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你看看,手都冻得冰凉了。”
说着这话时还埋怨地看着他。
萧明睿微微一笑,他知道妻子不过是在关心她,笑道:“无妨的,之前在塞北,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过,我习惯得了。”
“那也不行,父皇去了……我知道你心情悲痛,可是若是你也跟着病倒了,那父皇的心血可就白费了。逝者已去,来者可追,为了大秦,你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萧明睿叹道:“朕都知道……只是,这是我能为父皇做的最后一点为人子的事情了,薇儿,你就不要劝我了。晚上睡觉,床铺也是厚的,我不会冻着的。既然要尽孝心,还讲什么条件呢?父皇养育我二十多年,难道我还不能为他守孝二十多天吗?”
慕容薇哑口无言,无奈地看着他。
她也知道,既然萧明睿决定了的事情,她也是没有什么办法来说服他了。
“算了,我也不劝你你了。你要来守孝,我也一起陪着你。”说着,她就跟月姑吩咐道:“晚上把本宫的东西也弄来,我也陪皇上一起守孝。”
萧明睿忙道:“薇儿,你不用如此。而且,你是皇后,不适合呆在这里。”
“皇上要是怕别人说,那我也在隔壁草棚住下,要吃苦,大家一起吃好了。”
萧明睿苦笑道:“你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好,我答应你多添几个火盆还不行吗?”
“饭也要好好吃。”慕容薇说道。
守孝(2)
她起身从月姑那接过还温热的食盒打开,里面恰是一碗小馄饨,她端出来道:“守孝时不能吃荤食,这也是素馅的,我亲手弄的,你趁热吃点儿吧。我听苏德说你早上就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
萧明睿接过汤勺,眼见妻子眼巴巴的看着,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段时间她也是忙得很呢,柔声道:“你也一起吃吧,薇儿,这些天你也忙坏了。”
苏德高兴地叫人再备了几样晚膳,夫妻二人就在这简陋的草棚内,就这昏黄的灯光吃着简单的晚餐,却有种平凡夫妻温馨甜蜜的感觉,仿佛此刻不再是在天下最为庄严的宫殿之前,而只是在山野陋室,清茶淡饭。
虽然是简单的吃食,没有华服美食,大夏广殿,周遭北风呼啸,萧明睿却是有种甘之如饴的感觉,这一刻,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自从父皇去世之后,他这些天一直处在高压状态之下,整个人是忙得没有一点空闲,每天睡眠的时间不足两个时辰。
整个国家的负担压在身上,还要处置父皇的丧事,他比从前更加清晰地明白了父皇说的那些话。
为君难,皇帝不好当啊。
哪怕当太子,跟当皇帝还是两回事,直到真的到了这个位置上,他才明白父皇往日的苦心。
举目四望,尽是些老奸巨猾的臣子,在上位的总要揣测这些臣子的想法,他们表面恭敬之下藏着的心机。
百姓的民生,边疆的动荡,一切的事情都让他紧绷。
在他没坐上那个位置时,百官对他的态度跟现在是大有不同,以前是巴结,现在是尊敬中却有对立。
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刚刚坐上位置的他迫不及待地想快点稳定根基,掌控局面,所以他是整日都在看奏折,处理事务,想要尽快控制整个国家。
小太监收拾了餐盘出去,草棚里也多生起了几个火盆,多了几分暖意。
慕容薇站在萧明睿身后,柔荑轻柔地给他按揉着太阳穴,“夫君……你累坏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萧明睿闭目沉吟着,伸手握住她的手,叹道:“薇儿,你不懂,坐到这个位置,我才知道父皇的难处。现在轮到我了。我不能不快点掌控这一切。”
慕容薇点头:“我明白的。可是我相信夫君能够做到,只是在这之前,夫君也不要太过劳累,万一你病了,才是最大的麻烦。”
“嗯,我身体一向很好,这点你不用担心。对了,虎头他们怎么样了?”
“受了点风寒,我让他们休息着了。”
“唉,他们也受苦了。”
“为他们祖父尽孝是应该的,不过孩子太小了,他们也没法坚持住。”
其实是慕容薇觉得对去世亲人的孝心不在这些事情上,若是自残身体,又怎么算得上是孝顺呢?
“薇儿,天色不早了,你先回慈庆宫,孩子那你多照看着,最近我是没有空闲回去了。”
慕容薇见他那样子,看书桌上摆放的奏折还有一堆,知道他怕是又要熬夜了,叹道:“你也不要太辛苦,早点睡。”
萧明睿笑道:“我现在倒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时辰才好呢。”
48个小时?
慕容薇苦笑,陪他坐了一会,吩咐苏德好好照顾萧明睿,这才和月姑回慈庆宫。
虎头和乐乐都已经睡了,慕容薇哄了一会儿女,梳洗了一番便也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慕容薇很早就起来了,因为她还要去仁智殿去哭灵,这时候大行皇帝的灵堂就是布置在仁智殿的,而百官祭拜,也都是从西华门进入这里的善思门外哭灵。
按钦天监的计算,要到十五日正是最好的下葬之日,那时候萧明睿会亲自扶灵,在建造好的皇陵内下葬,而早就去世的皇后,也会陪葬皇陵,和建武帝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