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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宇方颔首肯定,尚来不及兴奋,便见何阳的脸上有些许的犹豫,遂脱口追问:“怎么了?有什么不能对我讲的?”
何阳道:“皇上没有对您说别的么?”
茜宇紧张地摇了摇头,眼睛却不曾离开何阳。
“他身体没什么,却仿佛有重重心事。所谓病由心生,若他能敞开心怀,会更好。”何阳说着,便发现太后已陷入了沉思。
“他放不下的太多了……”茜宇心中低叹,愁绪入眉,再没有说话。
何阳亦静默了许久,才低声道:“秦大人要微臣转告您一句话。”
茜宇眼眉一抬,奇道:“秦大人有话要与我讲?”
何阳颔首,随即口中道:“君心无绊,只待执手伊人,从此海角天涯永相伴。”
“君心无绊,只待执手伊人,从此海角天涯永相伴。”茜宇将这句话在心内反复默念,仿佛已看到自己和赫臻抛弃世俗抛弃权贵,只留一份独一无二的爱,天涯海角得一世的美好。
“他不是有太多的放不下,而是仅仅在思念我等待我么?赫臻,真的是这样吗?江山美人孩子,你都能放下了?”
纤长上翘的睫毛轻轻一合,泪珠似线而落,茜宇悲的不是赫臻对于一切的决绝,而是伤感自己似乎还不能彻底地放下身边的人和事。
“我即将临盆。”取丝帕轻拭泪水,茜宇不介意自己在何阳面前的失态,仅冷静道,“这个孩子比我的生命还要珍贵,一些话我先说在前头。分娩那一刻若出意外,我与这孩子只能保一个的话,你记住了,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何阳怔住了,愣愣地问:“太……他不会同意的。”
茜宇毫不动摇:“不需要他同意,倘若有差池,我也绝不偷生,你记住。”
何阳心中暗叹,果然只有太上皇最了解眼前这个女子,她的确与众不同,不然太上皇也不会和自己定这样的计划。
“你先去休息吧!我现在很好,有什么事我自会要缘亦去喊你。”茜宇道,“你出去时要缘亦将臻昕带过来便好。”
何阳一一应下,退出后不多久,便见臻昕蹦跳着来了母亲的屋子,茜宇一把将儿子揽入怀中仿佛看不够一般,柔声道:“母后寂寥,昕儿这些日子且将书册放一放,时时陪一陪母后好不好?若有要背诵的书,也让母后教你背。”
臻昕没有想太多,只是乐乐地应了,却从母亲的眼底读到几丝悲伤,他懂事地搂着茜宇的脖子,少年老成般对母亲道:“昕儿永远照顾娘,不叫你受半点伤害。”
鼻尖酸楚,茜宇努力忍下几欲冲出喉咙的痛,抚着儿子的额头笑道:“有昕儿,真好。”
门外,若珣挽着母亲的胳膊问:“母妃,我们为什么不进去?”
见那样的情境,德妃滞了滞,听女儿问才携了她的手缓缓离开茜宇的屋子,一壁道:“妇女待产前都会有些紧张,臻昕是儿子,对女人来说,一辈子只有父亲、丈夫、儿子是可以拥抱和依靠的男人,这会儿,就让昕儿这个小男子汉来安抚你母后紧张的心吧!”
若珣似懂非懂,却笑道:“昕儿他年纪虽小,但的确有男子汉气概。”
德妃挽着女儿的手,脸上是笑,心里却是痛,她本该对女儿说:“让你弟弟好好陪她的娘亲吧!往后他们也许不能见面了。”可是她不能说,不知为何,她不想去问茜宇,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也许是不愿面对赫臻还活着但此生只愿和茜宇相守的现实。再或者,是她害怕一旦求证后得到的答案是赫臻死了,真的死了……起码,现在她还能幻想甚至说服自己,赫臻还活着。
“珣儿!”德妃突然停下了脚步,眼圈微微泛红却慈爱地看着女儿,伸手轻抚她耳边修软的秀发,温和地笑道,“你若真心对那真舒尔就记着娘的话,爱一个人就要他幸福,这样,自己才会幸福!”
若珣面色一红,贴身靠着母亲的肩头呢喃:“珣儿记住了……”
红唇被紧紧咬住,德妃拥着女儿,生生将痛苦的泪水咽下,她告诉自己,从此人生之中就只有女儿,再没有别人。
只是,德妃以为她能做的只有这些,其实还远远不够。
这边悠儿已至裕乾宫,璋瑢见她未换衣裳便知是半道上折来的,却笑道:“皇后真真小气,我都讨了茶来吃,你还是双手空空的来。”
悠儿赔笑:“改日定拿上等滇红给母妃享用。”
“自是玩笑话。”璋瑢挽着悠儿往屋内去,一边吩咐挽香,“莫教旁人进来,你且请古嬷嬷到偏厅用些点心。”
众人领命散去,只有悠儿一人跟着进了房内。悠儿是见识过当年妍贵妃隆宠之下无限风光的,如今再来这裕乾宫,物是人非的景象,的确多几分凄凉。相比馨祥宫那儿热热闹闹地住了一屋子的人,端靖太妃这里更像是孀居所在。
“请皇后来,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只是还来不及要皇上知道。但我的意思,还是不要让皇帝知道的好。”璋瑢给悠儿让座,一边过去自己在香炉内添了香片。
偌大的寝室显得很清落,悠儿不禁拢了拢衣袖,口中应道:“母妃且说,儿臣先看看是什么事情。”
璋瑢轻轻拍了拍手,过来到悠儿身旁坐下,又一手转着手腕上的金钏子,才垂首说道:“为了能让陈东亭信任他的女儿,我需要皇后配合我在太后那儿演一场苦肉计。皇上借着那一次游园将宫内陈东亭安插的眼线肃清了,这次又刻意地漏了几个进来,为的是好方便陈东亭与我联系,但这一次……我希望能通过他们告诉陈东亭我在宫内的境况,好叫他相信女儿,如此我或许能得到一些皇上暂且还无法掌握的他们的罪证。”
悠儿虽然感叹璋瑢提到自己父亲时仅仅是用手腕上的饰物来掩饰心中的不安,但此刻不想多想,听说是为了臻杰,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儿臣定配合您,只是……您和母后那般亲厚,这苦肉计要怎么演?听您的意思,仿佛是要母后真的误会,其实您大可以让母后陪您一起做戏,这样母后倒不用伤神了。”
璋瑢有些局促,笑了笑道:“我也想过,只是……”她心一横,将事情倒过来说道,“是皇帝的意思,他好像不希望太后知道这件事情。”
悠儿心思是何等的敏锐,端靖太妃方才还说不要告诉皇帝,但一转身又说是臻杰的意思暂且不要告诉茜宇。她还不至于敢假传圣旨,那这里头到底哪儿出问题了?
“是了,儿臣听您的吩咐。”悠儿不急于揭穿璋瑢,只先应下了,然不曾想璋瑢之后的话,竟将自己那不愿被提起的伤痛残忍地摆在了眼前。
只听璋瑢问:“皇后很爱皇上吧!”
悠儿有些奇怪,只淡淡一笑,点头示意肯定。
璋瑢停了停,思忖后握起她的手,一股脑将话说出了口:“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太后和我知道了宫里的一些隐秘之事,但太后极不希望让皇后你也晓得。所以,之后只要皇后在太后面前表现出这些事情是经由我告诉你的,那她一定会恼怒。只是这两件事情会对皇后你造成一些伤害,可若您真的深爱皇上,应该是能够承受的。”
悠儿心里感到阵阵凉意,她突然明白了茜宇为什么会对这位姐姐留一手,陈璋瑢的确和常人不同,为了达到目的,她是不惜牺牲别人的。这样的女人若能一直走在正途,她若为后当能永世流芳。只可惜她生错了人家,导致她从一开始就偏离了本该光明平坦的前程。
璋瑢继续道:“一件事,是关于玉林宫季妃,不知皇后是否知道,她寝室内的家具所用木材多为樟木,妇女久居这样的地方,会大大降低怀孕的可能,甚至能使初孕者流产。”
悠儿心中一震,她很明白整个皇宫能够这么做的只有两个人,既然不是自己那就是臻杰了。可他为什么,难道……
“第二件事情便就与皇后有关系了,不知道你……”
然璋瑢的话还没说完,悠儿便即刻将其打断,她将手从璋瑢出抽回,把所有的情绪都用笑容遮掩:“太妃想说的话,我已经明白,我会照着您的意思去做。毕竟,这终究还是为了皇上。只是我不甚想提起这件事情,请太妃容我失礼,就说到这里可好?”
璋瑢心中也有不忍,实则作为同样不能生育的女人,揭开这样的伤疤又岂是痛那么简单,那是一种能让人浑身颤栗的耻辱。
“我先告辞了……”悠儿轻声请辞,即刻旋身离去,那身本耀眼娇妍的凤袍,这一刻竟黯淡了。
第五十四章 爱君如梦(二)
等候在外的古嬷嬷见主子出来时脸色如此苍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中好是担心。
“我们回去吧!”悠儿挤出一丝笑容,携着嬷嬷就往外走 。
日子渐渐往冬至过,这天色便越发日短夜长,此刻不过傍晚时分,天色已昏暗,寒风阵阵吹来,叫人面上作疼。
嬷嬷感觉皇后的手很凉,关切道:“主子脚程慢些,奴婢派人备暖轿来接您。”
“不必了……这样被风吹一吹,能静心。”悠儿说着抬眼望了望四周的景致,口中喃喃,“如此庞大的皇城,为何此刻变得这般狭小?挤得我喘不过气来。”
她有些茫然地牵着嬷嬷一步步往前走,实则四周的景色并没有进入她的眼睛。
“皇子们的辇过来了!”一个小宫女在身后喊了一句,悠儿倏得被惊醒,顺着那宫女的指向看去,果然是孩子们的车辇从上书房那儿过来了。
“怎么今日下学那么早?”悠儿奇道,但随即便对嬷嬷说,“快让他们过来,我想见孩子们。”
古嬷嬷应声便带了个小宫女迎过去,没多久车辇都停了下来,孩子们一个个下了车齐齐地往悠儿这边来。
臻云、臻璃、杰宸、杰欢、杰安、杰康,六个小男孩在面前一字排开,齐刷刷地向自己行礼。蹙眉许久,这一刻悠儿竟不自觉地笑了,看见这六个小家伙,仿佛心里的烦恼也一点点消散了。
“母后,您怎么在这儿?”杰安、杰康年岁还小,一见母亲便腻上来一左一右抱着撒娇。
“云儿,书房里的一切都习惯吗?皇兄给你安排的师傅可满意?”悠儿伸手搂着儿子,却温柔地看向臻云,“若有不喜欢的地方,尽管和皇嫂说。母后那儿身子不方便,这些日子或许会对你疏于照顾,你有事尽管差人去坤宁宫。”
臻云心中感激,抱拳道:“臣弟一切都很好,多谢皇嫂关心。书房里的师傅实在叫臣弟敬佩,藏书也比燕城多出好多。”
悠儿心中释然,想起他生母身前也是个安静娴淑的女子,可怜这孩子自小丧母,虽然有茜宇姐妹等照顾,但到底不及亲娘,而茜宇日后就会离开,谁来照顾这孩子尚没有安排。慈悫太妃要随若珣离开,端靖太妃那儿……
悠儿转而看向臻璃,这孩子出娘胎就跟着养母反比臻云来得幸运些,只是他跟着端靖太妃,会不会也学得她那深的城府?
“母后,今日权太傅寿辰,父皇下旨让太傅早些下课出宫回家享儿孙福。”杰宸立在一边,认真道,“所以今日下课早,我们想着一起去给皇祖母问安呢!”
悠儿见儿子如此聪明懂事,心中甚慰,却道:“皇祖母那儿要歇息,你们不必前去,既然大家都来齐了,母后要嬷嬷给你们做好吃的,把戎儿也接去坤宁宫玩。今日是太傅的好日子,那你们也松一松!”
杰安、杰康大乐,手舞足蹈地赞同,又要缠着嬷嬷即刻就去接元戎过来。悠儿拗不过两个孩子,便打发古嬷嬷带他们小哥俩去。并嘱咐道:“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