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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笑着称是,而茜宇却始终没有说话,她再等缘亦回来,缘亦回来了,就能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璋瑢一边和德妃议论着钱韵芯的个性,一边时不时看一眼茜宇,其实方才缘亦静悄悄地离开,她看见了。
后宫女人的纷扰,是永远也无法停息的。但前朝的事情不能听之任之,一切都必须掌握在皇帝的手里,今日大家都没注意到的一件事,是下了朝回涵心殿办公的乾熙帝其实悄悄地离开了皇城,此刻正一身普通的妆扮,立在他父亲的面前。自从雍和帝薨逝昭告天下后,父子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而这一次见面,也注定是最后一次。
听完儿子的叙述,赫臻的笑仿佛有些冷漠,“她愿意了?”
“是父皇,端靖太妃同意了,她会一步步开始安排,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日子她会和太后闹僵,而后儿臣会安排她与陈东亭见面。只要太妃能拿到陈东亭一伙与忽仑人来往的书信,名册,并知道藏匿财产的地点,儿臣预备一举歼灭这群佞臣。届时傅王爷、卫国公会安排兵力,每一个佞臣的家会同时遭到查抄,不让他们有任何喘息反击的机会。儿臣务必要做到一击即中。”
赫臻不想对儿子的决定做什么评论,既然他已经有能力掌控一切,自己就该退到后面,让他做一个真正的帝王。他只是颔首表示赞同,继而顺带着问了一句:“能保证端靖太妃的安全么?她何时答应你的?”
臻杰愣了愣,答道:“之前在水晶宫和太妃谈了谈,并没有深入。是那日慈悫太妃回宫的晚上,太妃突然来告诉儿臣她的计划,那一日亏得是一位不谙世事的美人在涵心殿。至于安全,太妃说,要儿臣不必顾及太多。自然,儿臣还是会安排妥帖的。”
赫臻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别让她太为难。”
臻杰应了,又问:“太后即将临盆了。父皇您……”
秦成骏在一旁道:“何太医已经做好准备,但太上皇的意思是……”
赫臻打断了秦成骏的话,抬头看着儿子,神色坚定道:“何阳会安排好她生产后所有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她,也不要告诉你的皇后。这份秘密,皇帝能担得起吗?”
“为何……连太后也要瞒着?”臻杰不解。
赫臻笑了,嘴角的笑里带着心疼带着期盼,“因为你不了解她,如果她是你的皇后,你就不会这么问了。总之,过几日你安排何阳去馨祥宫,就说是傅王爷要求何阳来照顾她,别的事情等她分娩的那一天,都会有个了结。”
秦成骏静立在一旁,仿佛无意识地吐出一句话,“皇上一定要保护好端靖太妃,不然受伤害的,还会有太后。”
赫臻抬眼看他,微微摇了摇头。
也许璋瑢永远也想不到,在这一刻自己还会被赫臻念叨,她同样也在等待,那一晚火急火燎地去找臻杰,似乎是为了什么更深的原因。此刻,她也正按自己的步伐一步步走着。
缘亦再回来时,德妃已离开了屋子,但璋瑢仍在,不想自己才端着茶水进屋子,便听到端靖太妃对自己说:“让大家都下去吧,就缘亦你留着,陪我们说说话。”
茜宇滞了滞,随即才道:“听太妃的吩咐。”
第五十二章 帝心难测(一)
缘亦支开宫女,将茶水一一奉至二人面前,到璋瑢跟前时,突然听她问:“缘亦在玉林宫瞧见什么了?”
缘亦手里的托盘一晃,险些落地。
茜宇端起茶杯,她怀孕后不宜喝绿茶,往往只是一碗露子或牛奶做替代应景,她揭开杯盖却轻声道:“缘亦,你将我与太妃的茶搞错了。”
“是,奴婢这就换过来。”缘亦醒过神来,匆匆换过了两只茶碗。
茜宇却不再拿茶杯,只是转着杯盖,一壁问:“太妃问你什么,你说吧!”
缘亦暗自叹了一气,握着手里的托盘缓缓道:“玉林宫季娘娘的屋子里,床头的木架是用樟木做的,外包了薄薄的一层柳木,上了褐色的漆。花架、妆台亦是如此。眼下屋子里燃了熏香,闻不出樟木的味儿来。”
璋瑢抬眼看了茜宇,淡淡笑道:“那日我去时她刚搬回去,那间屋子里满是樟木的香气,不然若是寻常住着日日拿香熏着,我恐怕也闻不出来。”
茜宇挥手对缘亦道:“你下去吧!”缘亦方要走,却又听主子道,“去内务府拿《彤史》来,我要看看徐贵人侍寝的纪录。”
缘亦不敢细问,匆匆下去了。
“看徐贵人 ?'…3uww'”璋瑢问。
茜宇的神色很冷漠,“既然姐姐很想知道,那妹妹也陪着你吧!我们看看,皇后到底做了什么。”
璋瑢却笑道:“我不认为这些事是皇后做的。你不怀疑皇帝么?”
茜宇将杯盖放下,突然对璋瑢笑道:“如果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了。姐姐不该忘记,皇帝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对的。”
“呵……”璋瑢怔了怔,继而才道,“季妃是不是太可怜了?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怀孕的权力,而那个时候,她还什么都没有做过。”
茜宇敛着衣袖半步不让,“可这不代表她就可以去害别人。救人是不要理由的,而害人,绝对不可以有理由。”
“是,你说的没错。”璋瑢苦笑,“森林里,动物求生存唯一的途径就是进攻,就是伤害别的动物。虽然人兽没得比,可是在这个人吃人的后宫里,似乎也只有这一个生存的法则。”
“姐姐。”茜宇强忍着怒意打断了她的话,“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今日就到这里,你先回去休息吧。”
璋瑢愣了愣,随即款款起身,朝着茜宇行了尊卑辞礼,“臣妾告辞,愿太后吉祥。”
茜宇扭过头去不看,然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不知何味了。
实则璋瑢脸上不屑的神情才出门的那一瞬就消散了,一直到她回到自己的住处,眸中有的,仅是无奈而已。
缘亦再回来时,已将各宫侍寝纪录带回,茜宇耐着性子一年一月一日的看过去,睿皇后侍寝日子之多几乎是所有嫔妃的总合。悠儿是带着身孕被册封的,于是分娩前的那段日子,彼时的季妃、钱贵嫔、楚嫔、班婕妤、萧贵人等等一皆有宠,可自从皇后产子之后,皇帝临幸宫嫔的次数越来越少,几乎都是流连在坤宁宫。而事实上,皇后再也没有过身孕,但钱韵芯、楚贵嫔、萧荣华、王越施等等都有过,这一点不得不叫人奇怪。
“缘亦,我问你的话,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茜宇合上册子,抬眼看着缘亦。
缘亦越发莫名,只连连点头。
茜宇问:“这些年皇后有没有固定用的太医。”
“有,是如今御医馆的大院士顾太医,皇后娘娘的脉案全是他负责的。”
茜宇又问:“可有假手他人的时候?”
缘亦努力地回忆了,答道:“应该没有,况且娘娘她不常生病。”
茜宇将册子在手中卷起,思量了片刻才道:“那这些年,皇后她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比如大悲或者大喜。”
缘亦很奇怪茜宇这些问题,却不得不答:“娘娘从来波澜不惊,在人前喜恶不露,悲愉不表,就是奴婢,也从未见娘娘的情绪大起大落过。”
“那……”茜宇平了平心思,才问:“你见过皇后侍寝之后,服过什么奇怪的药么?”
缘亦方明白了主子想知道什么,极肯定道:“皇后娘娘的药食都是奴婢和古嬷嬷一手安排的,之前奴婢在时古嬷嬷也不常帮忙,皆是奴婢料理。奴婢可以肯定,娘娘从未吃过什么避孕的药物。”
茜宇眼睛一亮,问缘亦:“你明白我在问什么?”
缘亦垂首道:“只是碍于皇上宠爱皇后,碍于皇后娘娘无尚的威严,宫里人才个个闭口不敢谈,其实谁心里不奇怪,娘娘那么得宠,却在生下三皇子、四皇子后再无所出。有人说是娘娘为了怕自己膝下皇子太多将来有夺嫡的麻烦才自行避孕的。可这点奴婢很清楚,皇后娘娘从没做过这种事情。”
茜宇追问:“皇后没找太医瞧过吗?”
缘亦道:“瞧过的,太医都说没事,说娘娘的身体很好。”
“也就是说,如果你们皇后不能生孩子,她自己也不知道?”茜宇的心仿佛被揪起。
缘亦苦笑道:“也许娘娘她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只是自己扛着!”
“何苦呢……”茜宇长叹一声,然这一句何苦却不知是指谁。
“季妃从前和钱妃关系很密切是吧?”茜宇调整了心绪后又问。
“是,那会儿钱妃娘娘还是贵嫔。”
茜宇摇了摇头,问缘亦:“钱妃第一次小产前,是不是常去玉林宫?”
缘亦答:“那会儿的钱贵嫔就很招摇跋扈了,除了季妃外,她几乎不和别人往来。”
茜宇将册子递回给缘亦,“送回去吧,你回来后安排一下,我要去涵心殿。”
缘亦却道:“皇上今日下旨后宫不得打扰,奴婢还是先去通报一声的好。”
“那好,你去告诉齐泰,皇帝什么时候有空了,要他来我这里一趟。”茜宇又道,“今日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缘亦想走的时候,还是停下来对茜宇道:“奴婢也知道若长久与樟木所做的家具为伴会伤害身体,催产妇早产滑胎甚至抗孕,可是奴婢敢以性命担保。皇后娘娘从来没有贱待过任何一条人命。她和庄德太后和圣母皇太后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茜宇道,“我从没怀疑过她。”
第五十二章 帝心难测(二)
但见主子坚定的神情,缘亦心中已信了十二分,随即匆匆去往涵心殿传话。只因臻杰是从宫外赶回,当他得知茜宇的意思来到馨祥宫时,已近晚膳时分。
这是尴尬的时间,太后不可能撇下皇后独自与皇帝见面,于是要了臻杰先陪一陪玲珑,饭毕后,趁德妃去坤宁宫接孩子们回来的空档,她方与臻杰见了面。
茜宇没料到今日皇帝出宫去见他的父亲,当听臻杰说今秋赫臻的伤没有发作,身体安康时,她本想问事的心思几乎被搅乱。平日里她经常克制自己,不让自己思念赫臻,总想着熬过这些日子就好,可每每念及,总要动几分心思。
直到臻杰提起傅王爷希望这些日子何阳能近身照顾女儿时,茜宇方恍然记起自己要见臻杰做什么。
“我有几句话想问皇帝,希望能得到你最真实的回答。”茜宇极认真地看着臻杰,“自然,皇帝可以拒绝,或者给我一个你认为妥当的答案。”
臻杰不解,但笑道:“母后尽管问。”
茜宇淡淡一笑,将目光投射在臻杰的星眸中,希望通过眼底最真实的情感来推测他所说的真假,“季妃屋中的那些樟木家具,是皇上安排的么?”
臻杰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身为帝王切忌在人前轻易表露情感,臻杰的确具备帝王之资,他亦在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不予否认,“的确,是我安排的。”
茜宇惊讶于他如此直接的回答,再问:“那些家具会让季妃无法怀孕,皇上知道吗?”
“便是如此,才刻意安排了这些家具。”臻杰道,“虽然对季妃很残酷,但她只是不能生孩子而已,我不会亏待她的。”
“为什么?”茜宇几乎是脱口而出。
臻杰此刻反惊讶了,“母后不像是想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您很少出门,怎么会知道玉林宫里的情况?”
茜宇微微摇头,“其实皇上心里很明白,这件事迟早会有人知道的,你认为季妃她知不知道?”
“那**突然搬出正殿,我以为她发现了。”臻杰道,“后暗中派人试探发现她仍旧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