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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殿里班君娆见凌氏主仆空手而回不禁好奇,却又不能明着问缘由,只是道:“午后太阳那么大,妹妹怎么爱往外跑?”
凌氏尚以为班君娆不知内情,遂笑道:“嫔妾是去重华宫与几位方才没能来的姐妹告知一声,虽然还在同一个皇城里住着,到底往后见面不会比从前多了。嫔妾能跟着娘娘住心里不知多喜欢,忍不住早姐妹们面前多说了几句这才回来晚了。”
如今班君娆已是栖霞殿一宫主位,凌氏随居的确当事事向其禀告,但这些琐事班君娆本不感兴趣,她只奇怪凌氏信心十足地去御医馆,怎么会连这么寻常的山楂干也没能要到,总不见得御医馆的太医也告诉了她孕妇禁食红果?
执扇半遮粉面,班君娆暗想:“但怎么看,凌氏也不像有胆子在我面前装糊涂的人,如今她住在栖霞殿,只有我好她才能好,若敢害我腹中胎儿,我又岂能放过于她?”
“娘娘您怎么了?”凌美人见贵嫔愣愣地出神,不禁笑道,“娘娘想什么那么专注?说起来如何就您一个人,扶梅姑姑也不在一旁服侍您。”
班君娆回过神来,打着扇子笑道:“她替我做事去了,妹妹此刻要是有空,陪姐姐聊聊。”她实则并无心与凌氏聊天,只满心希望能从凌氏口中打探出御医馆里的情况。
偏偏凌氏心眼太实,不敢说出自己的初衷怕班君娆误会自己多心眼专于谄媚讨好之道,便绝口不提往御医馆求要山楂一事,故而话语间言辞闪烁,更惹得班君娆存下猜忌和焦虑。
秋棠阁里,品鹊自晨间与班君娆又有了摩擦后,心内总是不安,与徐玲珑、孙贵人闲聊时也心不在焉,二人询问其缘由,品鹊搪塞了几句见两人都不信,方把心中所担心之事说了出来。
玲珑很不在意,“她如今好歹有了身孕,不管做什么也要先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万一跟谁急红了眼把孩子吓没了怎么办?”
孙贵人轻盈笑道:“姐姐把生娃娃看得也太吓人了,说起来身子不好的要保孩子难,可那身子壮实的要掉孩子还真不那么容易呢!”
玲珑嗤嗤笑了,促狭道:“我晓得,惠贵嫔那么富态丰腴的身体,生个孩子还真是稳稳当当。”
品鹊见她们两个还说笑得开心,不禁叹了一声,算起岁数她比玲珑和孙贵人都大许多,在宫里的经历更是远胜眼前两位,遂道:“母后皇太后自嫁给先帝,眼下怀的已是第五胎了,你们知道么?”
二人不解其意,皆表示不甚清楚,只听玲珑道:“只记得那会儿听说太后痛失一对即将临盆的龙凤胎时,连家母都替太后难过落泪。”
品鹊缓缓数道:“太后的头一胎是让人害了的,而那一对龙凤胎实属意外,之后又到了燕城……”她顿了顿道,“也不知怎么,好好的胎也没有了。”
孙贵人惋惜道:“只愿太后这一次能顺利生产,那毕竟是先帝的遗腹子。总以为太后风光无限,却原来也这么多的坎坷。”
品鹊苦笑道,“当年太后才进宫时,那日子过得并不安生。”
第四十四章 红果之祸(五)
玲珑笑道:“先帝从前最宠爱的就是太后了,为何还会过得不安生?”
品鹊轻轻一叹,将当年兰妃叶氏如何用胎死腹中的孩子来诬陷茜宇有意害其小产的往事娓娓道来,末了道:“磕磕绊绊近两年的辰光,这兰妃最后畏罪自缢,死前又留书告发了懿贵妃的各种罪行,众人才知连带太后头一胎孩子也是死在那秦氏手上的。”
孙贵人打了个寒颤,捧着手里的丝帕道:“看起来眼下的后庭还算太平……也就是……”
徐玲珑拉下她的手问道:“也就是什么?难道钱妃、楚贵嫔她们没了孩子,贞仪贵妃死得那么凄惨就算太平了?”
孙贵人戚戚道:“可……到底比太后她们从前好些吧。”
品鹊冷声笑道:“今日看着惠贵嫔对那凌美人的这番殷勤,心里就是不踏实。”
玲珑道:“这凌美人若再得几次宠,也该升贵人了吧,最近皇上和皇后仿佛特别喜欢给后庭封赏。”
孙贵人低声道:“四位贵人满了呢,郑贵人毕竟没有被降位分。”
玲珑转而吃着手里的琵琶闲闲笑道:“说起来上一回她挨罚惠贵嫔可一句话都没替她说,她倒还殷勤得紧,方才我们来时还听她嘱咐宫女去御医馆要些山楂干并赶着送去栖霞殿,她自己若能出门,只怕早跟着凌美人一同搬过去住了。她要是能走也好,萍姐姐就搬来和我们住。”
品鹊却眉头大紧,问道:“做什么要送山楂干去栖霞殿?惠贵嫔要吃吗?”
“听说是,今儿早上不也听她在坤宁宫外说独爱吃酸的嘛!”
孙贵人问道:“萍姐姐觉得哪儿不妥?”
“你们两个还年轻,又没怀过孩子。”品鹊愁容不减,“虽然我也没怀过孩子,可到底侍奉主子那么多年,看着后宫妃嫔一个个有身孕,听那些太医讲这样那样的道理,也略懂得孕妇保养之道。红果是孕妇禁食的,更别说是在头两个月上吃了。难道太医没有嘱咐惠贵嫔?”
玲珑和孙贵人面面相觑,只听孙贵人轻声道:“听说仿佛是惠贵嫔自己说想吃山楂来着,好些个宫嫔都想法子弄些,只是眼下时节不到,也就弄些干货来烹茶吧!”
品鹊霍然起身,紧张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她真的不知道胡乱吃了下去,那孩子万一保不住怎么办?这要牵连多少人呐!”
“怎么办!去告诉她么?”玲珑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那派个宫女去和她讲吧,我不爱见她。”
品鹊略略冷静,问孙贵人,“既然你们都知道,那各宫也应该知道?”
“或许是,何况今日坤宁宫外那么多人,她说得很清楚。”
品鹊苦笑道:“那我们这会儿跑去给她忠告,只怕要么坏了她的谋划,要么坏了旁人的心思。”
徐玲珑面色一懔,不曾想这件事会那么复杂,方怯怯道:“不如告诉太后或皇后知道如何?不对不对,她们也知道是不是?这究竟……”
正说着,徐玲珑打发回去拿茶叶的宫女回了来,对主子苦笑道:“主子这会儿若在芙蓉堂该多好,碍着您和孙贵人的面子郑贵人也不至于那样打罚宫女了。”
“她又发什么脾气?”玲珑厌恶道。
小宫女叹道:“说是郑贵人恼那宫女没从御医馆拿来山楂干,还扯谎子说是院士下令不得随便领取这味药材。郑贵人仿佛坏了什么大事似的,正拿着拂尘打人呢!”
玲珑恨恨道:“至于么!不就巴结不了人吗?她就会在自己屋子里横,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光景,还不把宫女当人。”说着撂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外走,嘴里还嚷道,“不能由着她,回头打死了人晦气。”
孙贵人急急忙忙跟了出去,品鹊对这闹剧毫不感兴趣,只是思量了方才那宫女的话,又想着这件事的前前后后,捂着心口叹道:“若当初没离开,指不定早被她生吞活剥了,这个女人心思太重……”说着又不禁在嘴角扬起笑意,“只可惜她根本入不了皇后的眼,只怕这些心思早就被皇后算得细细的了!”
想来班君娆的魔力也着实大,就为她想吃些红果,多少宫嫔跟着在后面忙得不亦乐乎!玲珑冲回芙蓉堂和郑氏大吵一架,险些要动起手来,幸而被孙贵人死死拉住,否则又是一场风波。再有那凌美人,她生就个实心眼,还偏偏是个死心眼,一心就想着能倒腾出红果来取悦班君娆,这会儿不知又想了什么法子出来,连扶梅都回宫了,她的身影就再没在班君娆眼前晃过。
班君娆查验了当票和多余的银子,便要扶梅都收起来,又问了些经过,听她答得顺也就不再追究,只是吩咐扶梅道:“你自己或派人去御医馆打听一下,怎么御医馆里就不给领山楂干了?我听说芙蓉堂那里也为了这个闹了一场。”
扶梅依命出来,才走不远便见季妃坐着肩舆一行人正要往哪儿去,她一时不知所措便呆立在原地,待季妃一行走远,刻意放慢了步子的紫兰才过来拉着她道:“娘娘叫你别表现的这么刻意,平日里如何如今还如何,只当什么也没发生。”
扶梅诺诺应了,问了一声:“娘娘这是去哪儿啊?眼看快晚膳时分了。”紫兰只道,“皇后娘娘召见。”又叮咛了几句便匆匆离了去。
转眼的功夫,季洁已到达坤宁宫,她不曾想皇后会突然召见自己,心内思量了几番,若非为了班君娆,眼下并没什么好值得她皇后来操心的。
“季妃今日在这里吃晚膳吧!”见季洁进来,悠儿便要她上前来坐下。
季洁款款落座,笑道:“皇上也要来用膳,臣妾还是不敢打扰的。”
悠儿唤了古嬷嬷奉茶,随意道:“皇上今日在丹阳宫歇息。”
季洁淡淡一笑,从腰际拿出那把小檀香扇握在手里。
悠儿笑道,“是去年皇上赏的吧!宫里统共没有几把。实则今年也进来好些东西,可从端午之后忙忙碌碌到现在,都没什么心思叫内务来分给各宫。要不明日让内务府把单子拟了给我们瞧瞧,回头分赏下去!”
“但凭您做主!”
悠儿莞尔一笑,“有季妃协理,本宫省心许多。眼下……还有件事要与你商议。”
季洁应道:“娘娘吩咐便是了。”
“这些年,皇上对季妃也不曾薄幸,怎么总不见你有动静?”悠儿毫无预兆突然问出这句话,便早料到季洁的惊讶。
“大抵……是臣妾福薄,德行还不够吧!”季洁心内尴尬,便端了茶来喝。
悠儿不以为然,继续道:“那等惠贵嫔把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抱去玉林宫养吧!”
“咳咳咳……”季洁极少如此窘迫,此刻竟被一句话呛得满面通红。
第四十四章 红果之祸(六)
悠儿轻声笑道:“慢些喝,要是喜欢这茶叶,一会儿带些回去吧!”
季洁极其认真地看着悠儿,一壁喘着气道:“娘娘是开玩笑的么?惠贵嫔已在正四品贵嫔一位,完全有资格独立抚养皇嗣,您若将她的孩子给臣妾抱养,惠贵嫔岂能甘心?妃嫔们也会觉得不可思议的。”
“育养是一回事,教养又是一回事,母亲若失了德行,只怕将来也把皇子或公主教坏了。”悠儿转了肃容,拿起桌上的团扇轻轻摇着,“阖宫上下皆知季妃贤德,难道不愿替皇上,替本宫教育皇嗣吗?”
季妃已起身离座,单膝跪地,惶恐道:“可否是惠贵嫔犯了什么糊涂让您觉得有失体统,都是臣妾未能对其有所督促,臣妾定好好教导惠贵嫔,至于孩子一事还请娘娘三思。”
悠儿严肃道:“本宫历来以为惠贵嫔温婉娴淑,却想不到她也有那么重的心机。”
不知是天气炎热还是心内惶恐,季洁的额头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渐渐得汗珠越聚越多便顺着鬓角流下,她不敢伸手去擦,只是垂首跪在皇后的面前。
她此刻不知道皇后究竟从哪里看出班君娆的城府,也不清楚皇后到底知道多少,更担心自己的行径也被皇后看出。可若如此,皇后又为何找来自己,还声称要把班君娆的孩子给自己抚养?莫以为此刻只是自己在坤宁宫和皇后说话,若皇后有心,不等出坤宁宫的大门,方才的话就能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又岂是自己能阻拦的!
“起来吧,我们坐着说话,你又没做错什么。”悠儿放下扇子,取面前的茶来喝。
季洁低声道:“怕是娘娘您误会惠贵嫔了,她从来安静温和,便是和钱妃有过几次矛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