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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她劝惜叶要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后来一直都有些后怕,不知这样是不是真的就对了。如今,她已经放下心中的石块,虽然不知道今后事情会变成怎样,她想,自己已不会再为劝她放弃黎家而产生一丝丝的悔意。
两人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鲁长丘的声音:“你俩站在这里,无端端的说起什么命来了,谁跟我说说,我的命是好还是坏呀?”
小竹吓了一跳,忙转身向他行礼,芮芝笑道:“小竹,你先回房中去吧,将我的刚才没整好的纱头再清理一下。”
鲁长丘见小竹走远,皱眉对芮芝道:“我不是让你别去做那些了吗上回你腹痛,郎中吩咐要好好休息,你又是做活,又出来吹风,怎么这样不小心”
芮芝叹了口气:“我哪有这样虚弱,整天闲坐在房里,都快闷死了想着要这样过上十个月,真发愁呀”
鲁长丘笑道:“让你呆着享清闲,你倒不愿意了,你呀,别的什么命我不知道,不过肯定有一样没错,就是劳碌命呗”
芮芝气得捶他几下:“没错,我就是劳碌命,我现在就到坊里织布去”说罢假意要走。鲁长丘连忙拦住,扶着她向房中走去。
两人正要进门,突然有小厮来报:“鲁掌柜,丰城黎府有位客人来了,说是要看看在这里订下的青布。”
芮芝奇道:“怎么这么'TXT小说下载:。。'快就来取了,不是说好下周的吗?你看,你不让我去帮忙,别人都催着要了。”
鲁长丘将芮芝送入房中,跟着小厮去了客厅,只见一个粗壮的男子站在厅中,正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鲁长丘一愣。以前,黎府取布,崔掌柜总是派跟了他多年的伙计六丁来这里,他此时还准备几种花色样式,想与六丁交待一下,让他带回去给崔掌柜看看。可是,眼前这个男子,却是他不认识的。
鲁长丘仔细想了想,觉得似乎在黎府见到过他,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他上前拱手道:“这位兄弟,敢问尊姓?”
那个男子也还礼道:“在下姓方。”
如一道电光闪过胸间,鲁长丘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个男子是谁,不由有些尴尬,找话道:“崔掌柜很急着要取那批布吗?不过鲁某这里还没有全部完工,要不你先将已经织好的那一半带回去,过几日我再将剩下的给府上送去,你看如何?”
方子安摆摆手,他今日却不是为了这些布匹而来。三年前,他答应老爹,去黎府的布店里做了伙计,跟着崔掌柜学会了量体、剪裁,迎送客人,如今,他在店中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但他始终都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里做一辈子,每每想到以前在石村的日子,想到采薇,夜间就会失眠到天明。
当年,采薇从石村走了,走得没有一丝声息,让他几近疯狂,他执意地认为,采薇一定会回黎府找黎白羽,因而守在布店里,一日又一日地注意着采薇的消息。
后来,采薇真的回来了,然而又走了,回归了南京纪将军府。方子安虽是依然为采薇心中没有自己而痛楚,却也稍稍安定下来,在布店里认真地学了一阵子手艺,但是,他知道,自己不会融入到黎白羽的府里去。春节时,他又去过一趟葫芦镇,看过大哥方子平夫妇,又在镇上住了些时日,心里已经有其他的打算。
方子安看了看鲁长丘,道:“鲁掌柜不用着急,那批布匹黎府不急着需要,我出来的时候,姚夫人跟我说了,下周如果能做好,就派人来取,如果还没织完,再过两周也无妨。”
鲁长丘道:“如此甚好方兄弟既然来了,请到里面来看看吧”
方子安在织布大间里转了一圈,走出门外,对鲁长丘道:“我以前极少出远门,从没来过庐山,今日托了黎府里其他的兄弟,将我带到这里来,其实并不为这些布匹,我是有一件事情,想问问鲁掌柜。”
鲁长丘心下奇道:“他能有什么事情找我?以前,我在黎府听人说起过他,有一阵子象个疯人一般。”面上却无法说什么,只得对方子安笑了笑:“方兄弟,有话尽管说,只要鲁某能办到的,一定效劳。”
方子安道:“在下是个粗人,鲁掌柜莫要见怪,我只想问问,黎白羽的府邸在哪?我想见他。”
鲁长丘心里吓了一跳,方子安因为恋着采薇,对黎白羽一直都怀有愤恨,他是很清楚的,如今,方子安从那么远的丰城专门过来,去找黎白羽,也不知究竟为着什么事,这让他如何去做?
这一日,黎白羽刚刚从枢密院回到府里,进了书房,想将昨日未画完的一副雪松继续作完,突然门房来报:“鲁掌柜求见”
黎白羽忙迎了出去,却一下愣了,只见鲁长丘身后,跟着那个曾经令他烦恼不已的方子安
鲁长丘凑近前问道:“黎弟,你最近可曾见过纪姑娘?”
黎白羽惊道:“没有呀我已经许久没有去过南京了。怎么,难道采薇又离开了纪府?”
鲁长丘低声道:“这倒不是,只是这位方兄弟找到我这那儿,一定要我带他来见你,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黎白羽看了看方子安,只见他将目光投得很远,对他俩刚才的话也充耳不闻,只得上前:“方相公,请到里面坐”
方子安来到黎府的正厅,待黎白羽也在对面坐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黎白羽只觉得椅下象起了针刺一样,刺得他再也坐不住一分钟。
方子安终于慢慢地开口:“黎公子,我今天来,是想与你说说我娘方氏。”
黎白羽大吃一惊:“说说你母亲?方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方子安道:“你知道,采薇曾在我家里住过十多年,我娘是将她当成亲闺女一样看的。如今,我娘病了,自春节过后,就没再下过床了,我娘与我说,采薇虽然回去了纪府,但是纪将军如今变成了那样,估计也管不得府里多少事,纪府的夫人又不是她的亲娘,恐怕过的并不是多么如意的日子。”
黎白羽沉默了一会儿,道:“方婶既是病重,纪姑娘也该回去看看的。你放心好了,明日我就去一趟南京,把这事情告诉纪姑娘,让她回石村。”
方子安却摇摇头:“也不全是为了这个。这三年,我也想明白了,以前想采薇在一起,是我错了,采薇是不可能看上我这样一个粗人的。”
黎白羽尴尬地不知如何答话,方子安却又自顾往下说:“我娘担心采薇在纪府受人欺负,又盼着能见到她定下归宿,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说起来,采薇虽然不能嫁与我,却也当了我十几年的三妹,我问问你的意思,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黎白羽听出了方子安话里的意思,不由更吃了一惊。
卷二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原来是托词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原来是托词
黎白羽怎么也没有想到,数年前,方子安因为采薇与他走得近些,恨不得在看到他时,眼中能喷出一股火来将他烧了干净,如今,子安来到他这里,象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居然隐晦地催起了他与采薇的婚事。
黎白羽看了看坐在面前的方子安,那张黝黑的脸上,现出了愣愣地执拗。他沉吟了片刻,突然不知该对子安说些什么。在子安眼里,采薇已是黎府将来的四少奶奶,这个想法在采薇离开石村的时刻,就如滚烫的烙铁在他脑中按下一个印子似的,那样无法改变。
可是,在于黎白羽,这件事却象一个模糊的云影,飘忽在天际,似乎可以看见它,伸出手去却又遥不可及。
去年与韩府退了婚约,黎白羽一直隐约有些愧意,虽然退婚是惜叶提出的,但终究对于两府都是大大的失望。娘亲姚夫人也对他颇多责怪:“羽儿,我早就与你说过,对人家韩家小姐,不要老是那么冷着脸,避得老远的,仿佛是多么嫌着别人一样。这门亲事虽是父母之命,可是哪家孩儿,成亲又不是听父母的呢?你不管心里是如何,对惜叶,总要顾一顾人家女孩儿的面子。你看,惜叶也看出你的臭脸来了,哪个女孩儿没个自尊心的,现在惜叶退了婚,其实都是你的错”
黎白羽没法与姚夫人说得明白,其实惜叶已经走近了顾卓成,但也知道姚夫人说的话,却不是全错。如今,惜叶在家中四面受责,黎府与韩府气氛尴尬,压抑未散,如果要他此时提出去南京迎娶采薇,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再说,方子安心中认为的,他与采薇会在一起,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在黎府明明白白地被提出来过。虽然黎白羽心中,的确对采薇存在着这样的期盼,但是,姚夫人究竟会不会答应,黎老爷又怎么看,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他早已怕在黎府触及这个话题。
黎白羽深深地叹了口气,对方子安道:“采薇,我已经久没见过她了。明天,我就再去南京,把方婶生病的事情告诉她,让她赶紧回去石村一趟。对了,方婶如今还住在石村吗?那里请郎中不方便,要不你把她送到黎府来吧。”
方子安道:“不必”转身走出了屋外。
鲁长丘已等了多时,见方子安面无表情,又向里看看,黎白羽正站在桌边眉头深锁,也不知他俩究竟谈了些什么,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上前请道:“方相公,你是第一次来庐山吧?在下作东,请你和黎老弟一起去喝几杯”
方子安脚步不停,远远扔下一句话:“我走了”穿过院子,转瞬消失在黎府的大门外。
鲁长丘走进厅内,愣道:“黎弟,他此来,可还是为了纪姑娘与你别扭?”
黎白羽摇摇头:“我明天去一趟南京。纪姑娘的养母病重了,我去告诉她一声。”
鲁长丘道:“哦那方家,说起来当年还救了你一命,你也回去丰城吗?”
黎白羽怅然道:“唉我却是不敢去呀到时候,万一人家问起什么来,要我如何回答呢?再说,我回了丰城,必要回去黎府看看我爹娘,如今,我是连爹娘也怕见了。世界上,为什么要有成亲这回事,我看世间之烦恼,多半都由它而起的”
鲁长丘笑道:“那是你呀却不是人人都如此”
黎白羽知他顺顺当当将芮芝娶了回去,如今已是坐等当爹,本想再调侃几句,话未出口却意兴全熄,草草与他道别,将他送出了府外。
方子安离开了黎府,也不再回鲁家织布坊,坐上送他来的那辆马车,直接向着丰城奔去。
穿过热闹的街市,一路向北,行人房舍渐渐地稀少了,两旁的重山不时传来猿的鸣叫声,偶尔有老农在山脚下的田中,挥舞着长鞭赶着犁地的牛。
同来的伙计是一个年后才到布店里来的十四岁后生,名唤禾松,他本是鲁长丘家的街邻,早时他父母曾托鲁长丘给他找一处地儿,去作学徒,所以崔掌柜来织布坊时,鲁长丘便顺便将他介绍到布店里去了。禾松刚来,容易使唤,又认识鲁家织布坊,所以方子安便找了他一起到庐山来。
此时,禾松一边驾着车,一边对他道:“方兄,你不是说要去鲁坊里拿布的吗,怎么一匹也不见?咱们这么回去,崔掌柜会不会骂咱们呀?”
方子安没有答话,向车外望着不断向后退去山峦与树木,心底却翻起了波澜。在黎府布店里待了三年了,一开始进店,便不是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