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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开业。
采薇急忙喝停马车,对纪将军道:“爹,我去那当铺有点事儿要办,稍等一下。”纪将军也跟着一起下来,要陪着她去那当铺看看,采薇劝阻几番未果,只得依了。
当铺里只有伙计一人,店堂里光线很暗,柜子桌子颜色古朴,四处是陈旧的痕迹。纪将军向里探了一会儿,问采薇道:“你在这里当过什么东西吗?”
采薇脸色微微红了,点点头:“是的,爹,我当年从方家出来的时候,身上没带着一文钱,就在这里将朋友送的两幅绣图当了几个铜子。只不知,如今那两幅绣图还在这里否?”
纪将军长长地叹息道:“薇儿,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爹娘当初将你留在外面,也是迫不得已……”
采薇摆手打断道:“爹,这些话,这些天里您已经说了很多遍了。采薇根本没怪你们,再说,如今咱们不是已经团聚了吗?”
纪将军又叹道:“只可惜你娘去得早,如果她今日还在,看见你回来了,不知有多高兴呢!”他眼中又闪出点点的泪光,不知为什么,采薇突然想到了那个艳俗又厉害的谷夫人,心头紧缩了一下,赶紧将脸转开了去。
当铺伙计一眼便认出了采薇,颇有点意外,然后很是犹豫了一会儿,迟迟疑疑迎上去道:“这位小姐,你来赎画吗?”
采薇见两年前只见过一次面的当铺伙计居然还认得自己,有点小高兴的答道:“对,我当在这里的两幅绣图,现在想赎回来。那是朋友送给我的,当初没办法才当掉,请问给我方便吗?”说着,一边掏出三两银子来,递了过去。
伙计却是不接,向店堂里张望了一会儿,见无人出来,又向伸头向镇子里望去。此时,马车上随从小厮也跟了过来,见伙计不爽快,不耐烦嚷道:“喂,我家小姐让你将东西拿出来,你在磨蹭什么?”
此时天色尚早,镇上的街道上没有一个行人。伙计将几人让进铺里坐了,叹道:“不是小的保管不善,实在是这两幅绣图,早已被人拿了去了。”
采薇惊讶道:“这两幅图,并非什么名家传世大作,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闺中闲时绣的。何人会看中它们呢?我当时不是与你说了,将来还要来赎回的?”
伙计又向镇西边瞟了一眼,道:“这位小姐,想必你一定认识这镇里于家的二少爷吧?”
采薇懵然,喃喃自语:“于家二少爷?对了,我第一次去陶家茶馆的时候,进来一个恶声恶气的男人,将人家小二打得头都破了,好象别人是叫他这个名字。”
当铺伙计一拍桌子:“对了,就是他!咱们铺子老板娘见小姐当的这两幅图漂亮,想着你一时也不会再回来赎走,就把它们挂在柜台后面,当个装饰。哪曾想,那倒给陶家茶馆又惹出一场事来。这于二少见了这图,当即就要买了去。”
方子安正送采薇与纪将军北上,此时也跟进了当铺,听见这一番话,也惊得瞪大了眼睛。他自子平入赘到陶家以后,极少到葫芦镇来。采薇的出走占住他所有的精力,他一直都以为子平在茶馆中过着每天跑跑堂的日子。
当铺伙计叹道:“那于二少,本来是有些垂涎陶家小姐的容貌和才情的,只不过,因陶家小姐那个病,又不肯提亲娶了她去。唉,有些人啊,自己不愿意要的东西,也不愿意让别人拿了去。于二少自己不肯娶陶家小姐,后来陶家招了个女婿进来,他又不顺气了,三天两头到茶馆去,寻一番人家的晦气。”
原来,于二少有一日赌得大输,向家里老爷子要不出钱来,偷了家中的一块玉玺到当铺来当,见那柜台后面挂着的绣图,与在陶家茶馆中见到了一样风格,一看便知是出自陶苑真之手,死活要将它们买下。当铺知道他的脾性,也不敢深得罪他,加上想着那绣图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主人未必会再回来赎,也就卖与了他。
于二少得了绣图,来到陶馆逮了子安寻事,说他拿着娘子绣的图到当铺去当,一定存了不少私房,没有让陶家知道。可怜方子平人又老实,辩了几句,又不是他的对手。陶苑真知道那绣图是她赠与了采薇的,不理会于二少。于二少见侮辱子平不成,恼羞成怒,更加闹了起来。混乱中,陶苑真的推椅从台阶上滚落下去,至今人事不省。
采薇听罢此事,惊得杏眼圆睁。方子安一掌拍在桌上,站起来就向陶家茶馆飞奔而去。
一行人赶到了茶馆外,只见大门紧闭,灯笼上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他们绕到馆后,从后院走了进去。院中的花草都已经萎了,厅里只有绮和呆呆的坐在桌前。绮和见了采薇,忙迎上来道:“纪姑娘,你怎么来了?快去看看我们家小姐,真急死人了!”
苑真已经数月都没有醒了,她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却十分安祥。床边,方子平象老了十岁,垂着头轻轻抚着苑真的手指。方子平见他们来了,象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而终于没有落下来。
陶家父母更是憔悴,陶母哭道:“相岩出门大半年了,也不知道人在哪里。苑真真是可怜,从小腿就不好,好不容易成家了,刚刚过上几天高兴日子,哪里知道却又成这副模样,唉,我要是上辈子造了孽,老天惩罚到我身上就好了,为什么老要跟咱们苑真过不去啊?”
采薇看着苑真那张恬静的脸,突然心中一动,背后冒出冷汗来:“在项府里,我梦到她的那一天,仔细算来,却正是她昏迷的那一天!”她摸摸怀中的那盒绣针,它正好好的藏在里面,硬质的手感给了她真实的感觉。
采薇的心狂跳起来,刚才在当铺里的愤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这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她摇摇头,掏出帕子擦去额上的汗珠,想伸手碰碰苑真,却又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惧意。
方子平叹道:“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葫芦镇里也没什么好医生,锁子来了无数趟,弄了些药来,却一点也灌不下去。真不知该怎么办好了,说起来真是我害了她。”
采薇心虚地对众人道:“让我来陪着她吧,绮和,你去端些茶水来,让我父亲在外面歇着。”
几人默默的退出房外。采薇蹲在床边,掏出怀中的绣针,放进了苑真的手中。说来奇(霸…提供下载…)怪,苑真的手居然动了,再过一会儿,她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采薇大喜:“苑真,你终于醒了!”苑真见采薇立在站前,叹道:“妹妹,这盒针聚集了我二十年的精气,想送与有缘人,做到我想做的事情,你如何又将它还回来了!”
采薇摇摇头,心下暗想:“我拿了你的针,你便一睡不醒,这般罪过我哪里能够承担!”她蹲下拉起苑真的手:“好嫂子,你爹娘还有子平,还有你哥,都盼着你好好,你若是将东西送与了我,自己却变成这副模样,哪里谈得上做什么事情。好好活着,对他们好,就是你最该做的事情了!”
苑真叹了口气,将针盒收起。屋外的人听见动静,涌了进来,见苑真已恢复神志,皆惊得连连发问。采薇笑道:“苑真梦里神游,见了我就回来了。子平哥,以后嫂子再有什么事,赶紧来南京告诉我。我完全不通医术,如今居然也能妙手回春了!”
陶家老夫妇自然是大喜过望,留他们吃过午饭,赶紧到青岩寺去拜佛烧香,回来又将茶馆的大门打开,免费两日宴请街坊。
采薇一行将心中的巨石卸下了,又重新坐上马车,向北进发。车中,采薇望着窗外渐渐向后退去的田野山庄,想着那盒与自己陪伴了数月的绣针,微微有些空落,暗道:“以后再也用不上那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愿我们走后,那个于二少不要再来找他们的麻烦。只不知那盒针回了苑真手里,还能象在我这里时一样的功效吗?”
一路胡思乱想着,马车却慢慢的停了。采薇奇(霸…提供下载…)怪地掀起窗帘,看见眼前耸立着一座巨大的拱形城门,这个地方她已经很熟悉了,正是丰城。纪征然本来念着黎白羽从南京来此一路陪同,想进城去与他道个别,但想想还是罢了,在葫芦镇已耽搁太久,身心俱疲,不想再去与黎府里老爷夫人这些陌生人应酬,还是催着马夫快快扬鞭,向北策马而去。
卷二 第六十九章 当大小姐也不是很高兴
回到南京,采薇在纪府住了下来。闵夫人的忌辰已过了数日,府里原先摆放的祭品早已撤掉,只是厨房未得到纪征然的示下,还不敢恢复平日的菜肴,依然清淡寡水,餐餐素斋。
谷夫人自采薇进门的第一天起,就知道她一定有些来历,只是没有明问,但从纪征然的神情当中也略猜得一二。五岁的纪鸿瑾倚在她身边问道:“娘,那个姐姐是谁呀?”谷夫人摸摸他的头,没有答话,眼中闪出了冷冷的光。
采薇带过来的行李很简单,几件换洗衣服,几本打发闲时间的话本,还有一些零碎小件。进府时,小厮将她的东西拎进了一间客房中,采薇住了两日,真觉得自己是个莫明其妙的客人了。
采薇知道自己在纪征然心中很占份量,不过,她每当望着那张沉沉的脸,便觉得自己与他之间,难以拉起父女情这根丝线。其他的人更是不用说,陌生得让她惊悸。采薇有时候坐在屋里,望着窗外那暗绿的树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现实当中。
这一天,采薇刚吃过早饭,躺在床上不想出去,无聊的翻着《快嘴李翠莲》。她想起在苏州时,项老夫人每日急吼吼的找她要崔莺莺的故事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项老太太象个孩子似的,想来真是怪有意思,不象这阴深深的纪府,连个活泛点的人儿也没有,唉,只住了几日,觉得这时光真是慢得出奇了。”
她突然听得门上笃笃的响了几声,有人在外面问道:“采薇小姐,我可以进来吗?”采薇听不出来是谁,心下疑道:“这一大早谁有什么事呢?”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瑾儿的奶妈,谷夫人叫她茉妈的那个婆子。
茉妈脸上堆满了肥腻的笑容:“采薇小姐,我跟你商量个事儿。这间屋子原是间客房,里面没什么东西,怕委屈的小姐。谷夫人让我收拾了另一间当小姐的闺房。你若是有空,随我去看看,如果还满意,我就让丫头们来帮你把东西都搬过去。”
采薇有点意外,回头看了看屋内,这里确实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墙边空空的架子上,零星的摆着几个杯子,四面的墙上,连一张字画也没有挂着。不过,采薇觉得这间屋子如此简朴,倒与府里那种归隐的低调气息满是相符。
茉妈见采薇不说话,又笑着上来拉她道:“走吧走吧,这纪府里头,只有一个少爷,老爷夫人每每看见别人家的闺女,便叹自己没福,如今真的来了一个小姐,就是咱们作下人的,也跟着高兴呢,岂有不好生照顾之理。你且去看看,如果再缺了什么,只管和我们说。”
采薇只得跟了茉妈,来到纪府深处的一处楼前,只见那楼边一团团簇着深绿的灌木,一条小径从绿丛中伸了出来,直接到廊角;楼门处吊着串串的珠帘,风儿一吹,互相轻轻的碰击,发出叮叮的脆响。
采薇微微一笑,低声道:“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