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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到柏林,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美梦呵。
那两人没立即开枪打死她,似乎想将她带回去邀功,只是命令她双手抱头投降。他们在喝令些什么,她不在意,反正横竖逃不出一个死字。这瞬间,是真正的万念俱灰,她没有了挣扎的念头,一心只想快点摆脱这个乱世。
蒙古兵想上来抓她,然而,便在此时,情况突然又有了转机。一连串子弹发射的声音在背后惊起,那两个苏联人顿时被射成了马蜂窝,倒毙在地。巨响之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林微微愣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又开始转动。风轻轻吹来,吹起了黑发,挡住了她的视线。黑暗中,一个人影走了出来,月光在他身上镀上了银色的光辉,看起来不像是真的,像是降临人间的救世主。
他一步步向她走近,那一刻,万物皆静唯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出现的这个人是弗雷德。哈哈哈~~~
下集预告:
矮油,为了大家的心脏着想,决定还是不放了。
文章中关于蒙古兵的这一段遭遇改编于东线老兵回忆录。
195、第一百八十四章被撕裂的灵魂
救她的人是弗里茨。
弗里茨走过来,伸手拦住她的肩膀,吻了下她的头发,这动作是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应当。耳边传来他沉稳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令她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感谢上帝,幸运再一次降临,让她从虎口脱险。透过他臂弯望出去,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她不禁茫然自问,
“噩梦已经过去了吗?”
他沉默着,却将她抱得更紧。双臂的力量几乎要将她全身的骨头都压碎了,可是那颗惶恐而又脆弱的心反而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低头望着她苍白的容颜,感恩的心情油然而生,如果他再晚到一步,恐怕这辈子都要抱着一具尸体过活。
然而,这份宁静也就维持了几秒,微微骤然惊醒。她的好友还独自沉陷在黑暗中,没有人去拯救她,要如何逃出升天?
一想到奥尔嘉刚才无助而绝望的神情,那颗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心,又再度沸腾起来。
她推开他,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跑。可才走了几步,弗里茨就从后面追了上来,紧紧拽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又将她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
“我要去找奥尔嘉,她还在那里等着我!”
她气急败坏地解释,挣了下,他没放手,反而将她抓得更牢了。
“发什么疯?你自身难保了,还有精力去管别人?”
“她不是别人,她是我唯一的好友。”
“唯一?”听到这个词,他眯起了危险的双眸,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不甚温柔地板正她的脸,纠正道,“你的唯一只能是我。”
这个节骨眼上,她哪里有这心思去和他争论谁是谁唯一的问题?扭动着手腕,拼了命地想要摆脱他,可无奈就她这么点儿小蛮力怎么可能敌得过他的劲道?见自己始终甩不开他,一下子发了狠,她用力咬在他的手腕上。
若是换了别人,弗里茨哪里会这么容忍,早一个巴掌甩过去了。可是眼前的人是她,所以他抿住嘴唇,硬生生地忍下了这尖锐的痛意,任她将情绪发泄出来。
咬得自己牙龈都痛了,他还是没有放手,她颓废地松了口,抬起头无限怨恨地望着他。那双黑眼睛盈着泪珠,水汪汪的,倒映出他的影子。她的眼里满是悲痛,就这样直勾勾地、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哀怨的神情、伤痛的目光,就像是一
把锐利的刀,划开他的胸口,刺入他的心脏。
弗里茨皱起了眉头,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在集中营里,拉住他袖子乞怜的简妮。那一瞬的晃神,让他松开了手。
林微微乘机推了他一把,倒退两步,毫不犹豫地掉头向原来的方向飞奔回去。他望着她的身影,呆了足足两秒,才反应过来要拔腿去追。
按照记忆里的位置,她一寸寸地寻找,可是没有奥尔嘉。这里除了无尽的树木,什么都没有,连她留下的痕迹都没有。一颗心不停地下坠,一直沉了到最低处。
“奥……”
见她要叫,弗里茨立即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在耳边低声警告,“不要叫,会引来尹万。”
他的话令她心中更是沉重,奥尔嘉是不是已经凶多吉少?虽然不能说话,可那双眼睛里却清清楚楚地传达出了所有的感情,弗里茨再度一愣,心头涌起不知什么滋味。此刻,他只想拉住她,问一句,如果陷入困境的那个人是我,你还会不会这样焦虑忧伤?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这种情绪其实叫做妒忌。
她扭头挣扎了下,伸手拽下他挡在嘴前的手,哀求地望向他,道,“我要回去找她,不可以撇下她,我答应过……”
一句话还没说完,只觉颈间一记刺痛,急切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双眼一翻,顿时失去了知觉。
弗里茨不是圣父,他不认识什么奥尔嘉,自然不会冒险去苏联人那里自投罗网。见她情绪激动,也不废话,索性将她打晕了,先撤离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晕厥了一会儿,林微微从噩梦中醒来,睁眼一看,不禁满心失望。没有奥尔嘉,两人已经远离了医疗站,明知这是现状的无奈,但她还是忍不住低低地啜泣起来,无法摆脱心中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压抑的哭声传到他的耳中,令他的心很不好受,他将她放下来,心烦意乱地低吼了一声,“够了,女人!”
她抬起泪水模糊的眼,望向他,一字一顿地道,“他们骑在她身上,扯她的衣服,扒她的裤子,把她撕碎。我听见她在叫我,责问我,为什么你不来救我,一声又一声。只要闭起眼睛,就看见那一幕,怎么都忘不掉。”
“该死!”他粗鲁地一把拽过她,用力搂在怀中,赌气似地用吻截住她的话端,不让她再继续往下说。
被压制着无法挣扎,她只能默默地流眼泪,这咸咸的泪水滚入彼此的嘴里,触动了他的神经。
“你究竟要怎样?”
她还能怎样?救不了好友,难道为她哀悼一下的权利也要被剥夺吗?
见她不说话,一脸抵触,他的火气也被吊了起来,抓住她的肩膀恶狠狠地道,“这是战争,你看清楚,这里每寸土地都有战士们的鲜血和头颅。我们不是生活在和平世界里,能让你随意清高,这里踏出的每一步都是生命的抢夺。我不是耶稣,救不了别人,只能自救!”
他的话,一字字一句句刺在心头上,鲜血直淋。这个道理她如何会不懂?只是,她是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她或许懦弱、自私、任性、幼稚、天真、矫情,但同样她也拥有另一样东西,它叫做良心!所以,在奥尔嘉遇难时,她做不到和他一样的冷血无情,她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好友被践踏而无动于衷,她会难过、会挣扎、会自责、会内疚!战争可以毁灭一切,可唯一不能泯灭的就是人心,不管别人怎么看她,这一点她都不会改变。
等他咆哮完,她扬起一张泪水斑驳的脸望向他,虽然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却再度让他的心狂跳起来。
她说,“如果,是你陷在困境里,那么,你希望我回去找你,还是自私地自己跑掉求生存?”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将他逼进了死角,让他无从回答。在她灼热的注视下,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林微微没有要求他回去救人,一个字也没有提起,可是弗里茨却做了有违自己意愿的决定。她说服了他,用她的泪水、她的目光、她的神情说服了他的心,不得不承认,遇到她,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
在夜色的掩护下,两人冒着生命危险又偷偷地潜回原来的医疗站。屋子里有灯光,传来女人绝望的哭叫和男人亢奋的喘息,林微微心口一紧,拉住弗里茨道,“是奥尔嘉的声音。”
他们相隔实在太远,从这个距离望过去,不可能看清楚室内的状况。相对她的惊惶,他显得沉着而镇定,道,“你要听从我的命令,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鲁莽。”
她知道事态严重,所以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应许,“我答应你。”
两人慢慢地接近目标,藏身在花园后头的草丛里。之前的爆破将房屋炸坍了一角,他们透过这片废墟,可以将里面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
弗里茨说如果里面超
过五个人,就必须放弃拯救行动,可这一眼望进去,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十来个人。显然,刚才医疗队逃跑时造成的混乱,引来了分散在四周的红军。
以一敌十,敌我力量悬殊得厉害,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突击获胜的机会。他毫不犹豫地拉住微微撤退,可她却像一座风化了似的雕像一般,凝固在原地,双眼死死地瞪着某个方向。望见她脸上悲痛的神情,弗里茨不由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两个德军女护士被人按在地上,她们衣裤破残,几乎衣不遮体,双腿被人粗鲁地分开,身上伤痕累累。旁边的士兵满脸渴望,排着队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轮流上,这不是身体上的创伤,而是心灵上的。
看见这一幕,弗里茨不禁皱起了眉头,虽然不堪入目,但他毕竟是个男人,理智大于感情。所以,他不由分说地拉起林微微,在这场混乱中,他首先要保全的是自己,然后是她。其他人的命运,他无力干预。
微微被动地被他拉着,不停地回头望去,心里被一种无法诉说的感觉萦绕着,是害怕,是震惊,是惶然,是无助,这上演的一切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南京大屠杀。
便在此时,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奥尔嘉,突然转过了脸,向屋子的缺口投来一眼。她苍白的脸上泪痕交纵,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希冀,仿佛在期待什么。明知她不可能看见自己,可一颗心仍是如同被千斤锤重重地猛击了一下,愧疚和不安在全身迅速地蔓延开。这一眼太深刻,让她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奥尔嘉在梦里哭喊着求救,一遍遍地责问她,为什么你不来救我?
是的,她是她唯一的希望。乘这一切还来得及挽回,她要做些什么。她不想以后一辈子都沉浸在良心的谴责中,更不想以后在教育孩子时,始终伴随着一种无力的心虚感。
感觉到她的停滞,他不由回头,然后,便听见她在那里一字一顿地说道,“对不起,但我做不到坐视不理。”
“你凭什么去救她?”她的固执和任性令他窝火,几步走近,伸出手指戳了戳的她的心口,咄咄逼人地问道,“这里有多少力量?”
顺势握住他的手,她认真地道,“你是我的力量。你会帮我,是不是?”
得不到他的回答,她合拢双手,将他的大手合在掌心里,紧紧握住,她的希望、她的期待都在里面,通过他们相触的肌肤传递过去。弗里茨扬
起眉峰,抿着嘴唇,定定地凝望着她片刻。他应该说什么反驳,事实上,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去阻止她,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因为,在自己陷入危急的时候,他同样希望得到她的不离不弃。
敌众我寡,不能硬碰,只能智取。弗里茨清点下了自己的武器,他们的运气还算不错,他的腰带上插着一把手枪、两颗手榴弹和一枚信号弹,手上还有一把冲锋枪。
两人从长计议之后,又回到原地潜伏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现场版的强。奸戏令人发狂,但她不得不忍。再救人心切,也必须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下手。
苏联士兵挨个将这两个德国姑娘上了个遍,发泄掉身体上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