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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那么大,被她推了个趔趄,但他立即回过神,拔腿追了出去。
林微微只是漫无目的地跑着,刚才饿昏了,才会做出这个荒唐的决定。可是,当理智回来时,所发生的这一切都让她感到羞耻,无法面对。这一刻有多无助,恨不得时间可以倒流,这样可以将这龌龊的记忆抹去。
弗里茨也饿得头晕眼花,不然也不会被她一下推倒,可就这样放任她乱跑,他不放心。一咬牙,加大了脚下的步伐,飞快地追上她。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因为冲击力过猛,她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冲入他的怀里。
“放开我!”她挣扎着,双手成拳垂打着他的胸膛,将刚才的难堪和耻辱全都发泄了出来。
他紧紧箍住她的双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怎么都不肯松手。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足够的威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为了那一口粮食,差一点,她就将自己卖了。不知道接下来还要面对什么,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会将她变成什么样子,心中什么也没剩下,唯有对未来深深的惘然和恐惧。
“我……”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流了一脸的眼泪,也倾泻出所有的感情,浑身瑟瑟发抖,“我害怕,弗里茨,我害怕!”
她抖的那么厉害,连他的心也一起颤抖起来,他突然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坐视不理。张开双臂将她完全纳入怀中,强劲的臂弯紧紧地箍住她的身体,他亲了亲她的发顶,不曾安慰人的他,竟然说了平生第一句安抚人的话。
他说,“别怕,都过去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微微闭起眼睛,不停地告诉自己,不愿再去细想。埋首窝在他怀中,让那一丝温暖包围自己冰冷的心。
怀中抱着她,这一刻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一颗心却是充实的。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是这样美好,让他都不愿放手。
浮躁的气息渐渐安静了下去,弗里茨索性一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低头去望她。她的脸上泪痕交错,苍白又憔悴,这样狼狈、这样脆弱,心中某处被触动了,他忍不住凑近脸,吻上了那双黑眼睛。
当他的唇贴上自己的眼睑时,林微微抖了下,下意识地将脸埋入了他的胸膛。她总是用抵抗和逃避来面对他的触碰和亲吻,这让他很是恼怒,可见她一副可怜样,却又不忍对她发火。
回到洞穴,林微微拒绝进去,她不想再看到那个人,也
不愿再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弗里茨这一次没勉强她,自己走了进去,他翻了一下京特的上衣,里面只有一片黑面包和两块香肠干。这个家伙显然很狡猾,将食物储藏在了另一个地方,在他们防他的时候,他也时刻防范着他们。
弗里茨和他互换了衣服,丢弃苏联人的武器,换上德军装备。微微独自在外面,这让他心神不定,迅速收拾妥当后,便快步离开。
虽然没多少干粮,但他犹豫了下,还是将面包和肉干递给了她。林微微抿了下嘴唇,默默地接过,弗里茨转身想走,却被她一把拉住了。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面包掰成了一大一小两份,将大的那份递给他。弗里茨愣了下,没有拒绝,伸手接过。可是他却没动,直接塞进了口袋里。
“你为什么不吃?”她跟在后面,忍不住问。
“因为我要留着它,让你自动向我献身。”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这当口说这话,不是有意戳她痛处么?
林微微的脸色一白,讪讪低语,“那时,我饿昏了。”
他没接话,两人无声地走了一会儿,他的脚步突然一滞,她来不及收步差点撞上去。
“刚才你为什么说对不起?”他问。
她一怔,转过头不想回答,可是弗里茨哪肯这么轻易地放过她。见绕不过去,只能幽幽地答道,“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人。”
“那句对不起是向他说的?”他紧追不舍。
林微微点了点头,以为他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是他却转过了头,她不禁吁了口气。
因为京特事件拖延,反而救了两人一命,这一路上走得风平浪静,既不见德军,也不见红军。虽然如此,弗里茨还是很谨慎,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如临大敌。
两人越走越疲乏,在接近村庄边缘之际,微微的体能终于全面奔溃。只听见咚的一声,弗里茨回头,便看见晕倒在草坪上的人影。
他自己的情况也不妙,但毕竟是男人,而且他并不像她那么挑食,苦涩的黑莓照样一个接着一个吞下肚子。不好吃,却能耐饥。
没有力气抱起她,只能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在他的扶持下,她才能勉强站起来。弗里茨本身就很虚弱,现在再加上她的重量,脚步变得踉跄。这样下去,他们俩谁也走不出去。
拖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是艰辛,胸口一紧,怀中的人抓住了他的衣襟。
“你不要管我,一个人走。”她挪动着嘴唇,艰难地一字一句说道。
闻言,弗里茨讥讽地挑起嘴角道,“我也想,可是我不能。”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全身实在使不出多少力气,意识忽远忽近,但最后那句话从他口中飘出,钻入耳际,是这样的清晰。
他说,“Entwederkommenwirbeidedurchoderkeiner!”(要么同生,要么共死!)
她的耳边只剩下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时间好像在倒流。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看见一片白茫茫的景色,仿佛回到了曾经的一个冬天。同样在苏联,同样的生死未仆,那人同样在耳边和她说,
你跳,我跟着跳;你死,我跟着死。
弗里茨带着她勉强又前进了一段,最终,体力耗尽,他腿一软,跪了下来。微微被这么一颠簸,滚了出去,额头撞到树桩,闷哼了声,晕过去。
他咬着牙向前匍匐,伸手一抓,终于碰到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即便在失去意识后,都没有放手。
绝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
木有。哈哈哈
忘了说,想要日更记得努力给我留言。哈哈哈哈。
193、第一百八十二章遭遇蒙古兵(上)
睡了很久,身体终于有了知觉,有人在拍打她的脸,呼唤着她的名字,一声急于一声。
“水。”林微微挪动着干燥的嘴唇,低声沉吟。
听见她的呓语,那人立即取了水,拿着调羹,一勺勺地喂她。
“原来你也来了前战,幸好我们撤退时,从这条路经过;幸好我认识你;幸好拽住你的同伴穿着德军制服,不然,你就死定了……”
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絮絮叨叨的话语,连续不断地传来。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她的声音是这样熟悉?
林微微吃力地眯起眼睛,无奈全身乏力,看见的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饿。”身体太过虚弱,让她连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一个婴儿一样,勉强表达出感受。
“你再忍忍,我们的炊事员已经在煮饭,马上就好。”
昏昏沉沉地躺了一会儿,被人叫醒,热腾腾的食物冒出香气,刺激她的感官。她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有这一举动,不由地吓了一跳,差点打翻碗里的南瓜汤。
“不要着急。”
可是微微哪肯听,眼里只有吃的,一下子抢过她的碗,也不管烫,合着面包就往嘴巴里倒。
狼吞虎咽的模样实在狼狈,那人目瞪口呆地看了她半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度饥饿,她的胃已经缩小到了往常的一半,一下子怎么容得下那么多食物。这些东西吃下去没多久,便又如数吐了出来,把她折腾得够呛。有一刻,她几乎感到自己要窒息了,口鼻都被残羹堵上了,难受得几乎想去死。她的身体本来就虚弱,再经过这么一折腾,终于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陷在昏天暗地的晕厥中,她隐隐感觉到有人将针筒插。进了她的手臂里,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让她浑身颤抖。
黑暗的梦境中,她听见有人在说,
微微,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等着我来救你。
救我,弗雷德,我快坚持不住了。
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流满脸颊,想说话,可出口的却只是微弱的呓语。隐隐间,有人在笨拙地替自己擦眼泪,生硬的动作弄疼了她的脸。
左手被人紧紧地握住,那双手粗燥得可怕,可掌心里传递过来的温暖,却渐渐缓
解了她的痉挛。温润的感觉萦绕在指尖,让她莫名心定,叹息一声,终于平静下去。
等她完全恢复意识,已是三天之后。醒来之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微微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这个照顾她的护士竟然是奥尔嘉!
“太好了,袁,你终于醒了。你真把我吓坏了。”看见她醒过来,奥尔嘉不由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看见熟人,她的委屈、她的恐惧和无助,再无法隐藏,一下子倾泻了出来。她伸手抱住了好友,哭道,“奥尔嘉,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想到她前两天的状况,奥尔嘉的眼睛也湿润了,回抱她,“胡说什么,你不是好好的活着,我们俩都会活下去,一直到战争结束。”
在前线上重逢,两个女孩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相互安慰。一时间,真情流露,不能自已。
说了一会儿,奥尔嘉这才想起来,她的身体还很虚弱,经不起太大的情绪起落。于是,她擦去眼泪,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开话题。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进食的关系,你的消化功能有些衰退,所以那天,把食物都吐了出来。现在,我们给你打点滴,补充营养。不过你放心,这只是一个过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可是,我还是很饿。”
听她这么说,奥尔嘉安慰道,“这是正常的,待会我给你送一点流质食物来,慢慢会正常的。”
林微微点点头,躺回床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问,“弗……那个党卫军军官,他还好吧?”
奥尔嘉调整了下点滴,又给她打针喂药后,这才道,“他的情况比你好多了,当天就清醒了。”
听她这么说,她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了。
奥尔嘉抽空看了她一眼,好奇地问道,“这个帅哥是谁啊?醒来第一个问起的就是你。”
林微微脸上一红,转开眼,轻声道,“仇人。”
闻言,她笑出了声,“是仇人,还是恩人?”
上辈子是仇人,这辈子……却成了恩人。没有他,她活不下去;同样,没有她,他也早去见上帝了。
见她不答,奥尔嘉忍不住又道,“袁,你真是桃花运不断,柏林一个,前线一个,现在这里还有一个。我看你怎么还这些情债!”
“谁说他是……咳咳,
我们不是,咳咳……”一激动,她剧烈地咳了起来。
见状,奥尔嘉连忙将水递给她,伸手拍着她的后背,道,“好好,你们什么都不是,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别激动。”
连着喝了好几口水,这才平复下来,林微微嗔怪道,“我都快病死了,你还取笑我?”
听见她的抱怨,奥尔嘉这才收起玩笑心,道,“我这不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刚才太凄凉了一点。”
“那也不能拿我寻开心。喜欢谁,也不能喜欢上他呀。”
“口是心非的女人。”奥尔嘉笑着,伸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好好休息吧,这里是红十字,没有敌军。我过一会儿,晚一点再来看你。”
她嗯了声,便合上了眼睛。
安静了没多久,耳边传来脚步声,林微微以为是奥尔嘉走而复返,脱口道,“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