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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被人救赎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像他这样的人,早就被上帝判了死刑,没有天使、没有天堂、更不会有机会重新来过!
弗里茨替她穿戴整齐,伸手抚过她的脸,撩开发丝,凑上嘴吻了下。按照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带着她无疑就是累赘,但是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起过要抛弃她的念头。他生,她也生;他死,她也死。
暴露了身份,自然不能再久待,大婶的失踪很快会引起怀疑和注意。然而,走出难民营,这意味着他们又将面临炮火的洗礼。当天晚上,稍作调整之后,弗里茨乘着难民营整修补给之际,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微微的身体很虚弱,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拍着她的脸,硬是将她从沉睡中唤醒。她的大脑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浑身乏力。在他的强迫下,勉强起身走了几步,双腿软绵绵,犹如走在云层中。
弗里茨将她安顿在一个隐蔽处,自己走了出去,没有他的支持,她的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侧身倒下。她眨巴双眼,被迫望着弗里茨的一举一动。
他从背后偷袭了哨兵,之后又是一个路过的军官,并一举夺走了他们身上的武器。在斯大林格勒战役中幸存的人,都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经历过血肉横飞的战役,难民营里的这些防守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夜色下,从他眼中反照出来的全是冷光,明明只是穿着平民的衣服,却彷如降临在黑暗中的死神。看着他空手扭断了那两人的脖子,那一下颈骨错位的咔嚓声尤其刺耳,她背脊一阵发麻,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处理完毕尸体,弗里茨踏着沉稳的脚步走回来。见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什么也没说,蹲□体索性将她的人,连同包裹一起背了起来。
林微微趴在他宽厚的背脊上,伸手穿过他的脖子,紧紧抱住。刚才一场欢爱,透支了她的体力,她浑浑噩噩地闭眼昏睡。
在黑暗的掩饰下,两人身影遁入山谷中。现在是四月的某一天,外面春暖花开,冬雪消融。在夜晚,山谷里的湿气还是很足,温度不到十度。虽然,他们的情况不便点火,但为了她的身体,他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有了火光的温暖,她停止了颤抖,他将她抱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不是很烫,他喂她吃了一颗药。
也许真的是渴急了,水壶里的水被她一口气喝掉了大半。她舔着嘴唇,一脸意犹未尽,伸手还想去抢。弗里茨举高手,让她扑了个空,她睁圆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手中的壶。
弗里茨看着她,眼中露出了戏谑的笑意,她要喝水,他却将干粮递了过去。可是她生着病,哪里有这胃口,就着他的手,勉强咬了几口,便转过头去。
他扳回她的脸,将面包凑到她嘴边,微微闭着眼睛,连看都不肯看一眼。宁愿饿死,也不要再吃这么难吃的东西。
“如果你不自己吃,那就别怪我动粗了。”
你什么时候没动过粗?林微微哼了声,没理他。
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她掀了掀眼睑,正打算一探究竟,下巴突然被人不甚温柔地捏住了。那劲道不算太重,却正好逼她张嘴。
她才吃了一惊,他
的嘴已经贴了上来,被嚼碎的面包从他嘴里度过来。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他看着她可恶地笑着,用手挡在她嘴前,不让她吐出来。
他弗里茨总是有办法对付不听话的人,林微微再次亲身领教了。这面包的味道固然不佳,但沾着他口水的食物更叫人恶心,她只得乖乖地接过面包,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巴里塞。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一抬头便是那闪烁的繁星,遥望人间。
“星星……很美丽。”弗里茨伸直长腿,平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勺,望着这一片无垠无际的天空,心绪飘浮。
林微微乘他不注意,将最后一口面包吐在了草地上,浑身一软,也学他样,躺了下来。
得不到她的反应,他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去山上的树林里采蘑菇,我走累了,他就将我扛在肩头。他一边吹着口琴,一边找方向。他说,如果你迷了路,北斗七星会将你带回家。结果,我们还是被困住了,在山林里待了一个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摸到回家的路。母亲红着眼睛,在家门口等我们……那时,我们只是普通的一家。”这是弗里茨第一次尝试着在别人面前打开心扉,就像一个孩子,羞涩却又迫切。
“父亲去了战线后,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看到过他,一直到战争结束后,当我看到他活生生地走回来时,心里的雀跃无法形容,以为又可以回到从前的幸福时光。但是,没想到这一场战争已经改变了我们一家人的命运。从那天起,除了痛苦、暴力,便没再剩下其他。这个男人一定没有想到,他能够活着走出那个集体坟墓,却最终死在了自己老婆孩子的手中。
将刀子插。进别人心脏的感受是怎么样的?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胸口插着刀,血喷溅了一身,就是这样他还没有立即死去。他四处追着我妈,暴怒着,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说要砍了我们。我们每个人都被恐惧侵虐着,最后,我忍不住冲上去,一把扭断了他的头颈。他终于安静了下来……”
说到这里,他抿住了嘴唇,闭上双眼沉入自己的思绪中。双手紧紧地抓住草坪,手指抠入土地,一些被藏得很深的伤疤再一次撕裂,血淋淋地呈现在眼前。有些回忆太不堪入目,即便时隔多年,还是令人战栗。
“我讨厌外国人,法国人、英国人、美国人、俄国人,是他们开始了战争,把我的家园变成这样,把和善
的父亲变成魔鬼!”他猛地睁开眼睛,语气变得激烈起来,“任何一个不是德意志血统的人都是低贱的,犹太人、吉普赛人、斯拉夫人、他们都该死,都该被驱逐,这是元首给我们的信仰。可笑的是,谁会想到我这个拥有一级雅利安血统证书的人,竟然有一半的俄罗斯血统?谁又能猜到,母亲是从俄罗斯潜逃到普鲁士的贵族遗孤?说起来,这片土地还是我的半个祖国。德国人,俄罗斯人,究竟哪个才算是我的同胞,哪个才算是我的敌人?”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四周又陷入了寂静中,只有刷刷的风声。得不到回应,他转过头向她望去。只见林微微紧瞌眼睛,双唇微张,似乎已经进入梦乡,也不知道他说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见状,他自嘲地一笑,又将脸朝着星空。这些话,不曾与人分享,今天有兴致说出来,可偏偏对方不领风情。
脑海中闪过过往的一幕幕,有父母的,有简妮的,有战争的……哭喊、尖叫、恸哭,他的世界里似乎永远只有一种颜色。所有不快的一切,交织在一起、重叠在一次,穿透了他的大脑。一瞬间,他那双绿色的瞳孔收缩了起来,刀光剑影之后,又归为平静,最后只剩下了一片沉寂。
也许,往后他都不会再像今日这般敞开心扉,不过,谁又会在乎呢?
作者有话要说:withorwithoutyou
Seethestonesetinyoureyes看着你冷眼相待
Seethethorntwistinyourside感受你拒人千里
Iwaitforyou可是我仍然愿意等你回心转意
Sleightofhandandtwistoffate一切就像命中注定
Onabedofnailsshemakesmewait我如坐针毡焦虑地等待
AndIwaitwithoutyou你离去了,我要等你到来
Withorwithoutyou若即若离
Withorwithoutyou若即若离
Throughthestormwereachtheshore终于穿越风雨到达彼岸
YougiveitallbutIwantmore你付出了一切,可我想要更多
AndI'mwaitingforyou你离去了,我要等你到来
Withorwithoutyou若即若离
Withorwithoutyou若即若离
Ican'tlive你我的若即若离
Withorwithoutyou令我度日如年
Andyougiveyourselfaway现在你出卖了你自己
Andyougiveyourselfaway你出卖了你自己
Andyougive你出卖了
Andyougive你出卖了
Andyougiveyourselfaway你出卖了你自己
Myhandsaretied我感到双手被缚
Mybodybruised,she'sgotmewith她莫名其妙地征服了我
Nothingtowinand她把我变得一无所有
Nothinglefttolose一无所有
下集预告:
“水……”微微的呓语传入他的耳畔,让他的脚步一顿。
林微微被烧得糊里糊涂,浑身忽冷忽热的难受,得不到反应,她索性自己伸手去摸。
弗里茨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他掌心里粗糙的伤疤磨在她手背上生疼。她皱着眉头,一把挣脱开他,然后抓住了挂在他腰前的水壶。
“松手。”
身上高烧不退,嘴里干燥无味,她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死命地拽着他的水壶,嚷道,“水,给我水,我要喝水!”
弗里茨将她手指一根根地掰开,他强大的力道弄痛了她,林微微怒了,张嘴一口咬在他的颈侧。她虽然生着病,但力气却不小,这一口咬下去,立即将他咬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淋。那时,她只是浑浑噩噩的在想,没有水,那就给我血!
……
“我恨死你了。”她咬牙切齿。
他却不以为然,挥了挥手,道,“你要恨,就恨吧。”反正,恨和爱,本来就是相生相克的。
……
190、第一百七十九章别扭的情感
凌晨,火堆熄灭,第一缕光芒照亮了这个大地。
在这个年代,每一天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都是一个奇迹。新的一天,新的机遇,弗里茨背起微微,开始了新的旅程。日光将两个相依相靠的人影拖了一地……
林微微的身体也实在不争气,有药压着,还算稳定。可当药性退了,体温又升高了。没有足够剂量的抗菌素,就光靠她自身的体质,杀不了菌。因此病情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始终好不起来。
弗里茨考虑再三,决定兵走险棋。本来走山谷,是为了避免和苏军发生冲突,而现在迫在眉梢,他不得不赌一把两人的运气。
山谷边缘有一个苏联人的小村庄,也许是因为离两军交界较远,这里戒备并不森严。话是如此,可万一惊动了苏联人的后备力量,后果也很严重。
弗里茨趴在山岩上,观察了大半天,一直等到夜。色。降临,才能伺机而动。他要的是医药物资,抗菌素在这个年代并不普及,未必每份人家都会储备。后防军一定有存货,但是摸进去之后,全身而退的机率太小,冒这个险太不理智。
大户人家人多眼杂,而且不好拿捏方向,最后,他选中了一个母亲两个孩子的三口之家。有小孩的家庭,备药机率总是大一些,更何况,他们手无缚鸡,更容易下手。
将林微微安置妥当,确认没人能够发现这个藏身点之后,他开始行动了。潜入那个妇女的房子,那时她正躺着床上睡觉,只听咔嚓一声,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下一秒,有人掀开她的被窝,一把将她拎了起来。刚从梦中清醒的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就被堵住了嘴。
“按照我说的去做,如果你敢玩什么花样,我一枪打爆你的脑袋。”冷若冰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像是从地狱传来,让人不寒而栗,她不由自主地连连点头。
她想回头,却被身后的人阻止,他用枪顶在她的后脑勺上,低沉地说道,“我要抗菌素。”
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