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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望的说:“原来这不是官员办公的地方啊。”
“你想看?我一会儿带你去,你找张伯行有何事?”
“也没什么,想让他给弘历做先生。”
他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我:“胡闹!怎可让他给弘历做先生,难道你是想让弘历.....你是为了弘历才对我.....”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只是想给弘历找个先生罢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他皱着眉道:“皇阿玛可不会这么想。你难道忘了,他是我儿子!”
“可我也当他是自己的孩子,我想给他最好的一切。难道给自己儿子请个好先生都不行吗?”我有些气急。
他好笑道:“一切?你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吗?你不会不知道张廷玉是我的人吧。”我身子一颤,他看了看我说:“做事之前,也不提前想想,皇阿玛是那么好骗得吗?”我低头不说话,他拉起我说:“走吧,你不是要看官员办公的地方嘛。”我看向他,任由他拉着我出门。
官员办公的地方其实跟普通书房差不多,就是大一些,里面有几张桌子,有几个官员正在忙碌着。他们看到胤禛,起身行了礼,又坐下继续忙着。胤禛把我带到最里面,那里有一张堆满公文的桌子。他指着一张椅子让我坐下,自己在桌前坐好后,便开始不停写着。
我看着他的模样,心想怪不得他是最勤政的皇帝呢,一张纸上本来没写几句话,他倒批得密密麻麻,看得人纯粹练眼。
他瞅了我一眼说:“很闷吧。”
我点点头:“是啊,皇太极批阅奏折时也没这么闷过,他总喜欢喃喃自语。”
他“啪”的一声,把笔拍在桌上,有一丝恼怒的看着我:“能不能在我面前不要提别人。”
我一愣,随即低下头:“对不起。”他这才拿起笔继续写着。
过一会儿,我小心的问他:“我能不能出去逛逛。”
他淡淡地说:“不能。”
“那我能不能跟那些官员说说话。”
他还是淡淡地说:“不能。”
“可我人在这里,魂早飞出去了。”
他轻笑一声:“人在这里就好。”
我翻了个白眼,觉得有些饿了,便盯着他说:“监狱还有放风的时辰呢,你现在也要喂饱我。”他放下笔,好笑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这时,纪容舒带着气喘吁吁的月云过来。我看着月云,疑问道:“你怎来了?”
纪容舒道:“看她在门口焦急的到处找夫人,便带她过来了,料想夫人定会在这儿的。”
我朝他一笑:“多谢了。”又看向月云问:“有何事?”
她拉着我急声说:“夫人快回去看看吧,咱们府快被桃花淹没了。”
“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好时候,咱们府不也有几棵桃树,开花岂不正常。”
她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夫人,您回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于是便起身赶回府去。
到了府门口,发现有一些路人在驻足看着我的府门。我有些纳闷,推看人群一看,天啊!我的府门快成了花圈了,连墙上都是桃花。
我皱着眉头问:“这是谁这么恶心人?”
一个嘲弄的声音说:“是啊,我也很想知道。”
我一转头,是穿着一身官服,一脸阴沉的胤禛。我看着他问:“你怎跟来了?”他“哼”了一声撇开头。
我顾不了许多,上前推门进府。一下子惊呆了,整个府都被桃花所铺盖,四周散发着桃花浓浓的香气。每条小路、每个回廊、每间房门,仿佛是一片桃花的海洋。
我愣愣的问月云:“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桃花,难道你们都没瞧见?我走时还没有呢。”
月云委屈得说:“少爷们在上课,下人们都在各自忙活,没人注意到。等闻到香气时,就已经是这样了。”
“那月童呢?他也没察觉到吗?”
“夫人忘了,月侍卫在暗中保护您啊。”
我叹了口气说:“算了,赶快找人收拾了。”月云点点头,吩咐下去了。
胤禛在一旁嘲讽得问:“又有谁被你俘获了?”
我有些迷茫,随即想到“桃花”的含义是“我被你俘获”,于是我皱着眉说:“我说过了,不是你想得那样,什么都没有发生,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他冷冷得说:“我受够了,跟‘水性杨花’的女人在一起,我觉得很累。”
“‘水性杨花’?你三妻四妾就不叫‘水性杨花’?凭什么男人四处留情,女人就不行?我已经牺牲得够多了,跟不信任我的男人在一起,我也觉得很累。”我有些恼怒。
他冷笑一声:“牺牲?不信任?你放荡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放荡?你的感受?难道你没把我这儿当成你的外宅吗?”
“我对你的爱,难道你不明白吗?”
我“哈”了一声:“爱我?你爱我什么?我的美貌?我的权利?还是能帮你得到你想要得?你什么时候爱我的灵魂而不是其他的东西?哈!爱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啊!你既然爱我就娶我啊!你能让我从此不再孤独吗?”
他拧着眉头说:“你很清楚这是不可能。难道现在这样你还不满足吗?”
“是,我不满足,我永远都不会满足,你满意了吗?”
他气愤地喊:“难道你就不能安分一点,不要让我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好不好?”
“好啊,反正我已经受够你的疑心病了。”
他含着怒气道:“疑心病?我怎能不疑心?你美得让人抓狂。”
我撕声喊:“你能不能好好看看我这个人,而不是这张脸!”
“那你呢?你的心里真的有我的存在吗?”他厉声喊道。
“够了!不要再说了!”
我转身跑回房,感觉头疼的很,躺在床上沉沉睡去。醒来时却发现,枕头和被角已经被泪水浸湿。
我每天都能在府门口收到礼物。有时是我爱喝得酒、有时是我爱玩的小玩具、有时是我爱吃的糕点、有时是我喜欢的瓷器,甚至还有洋人的东西。我曾让月童在门口等着看看是谁,那人似乎知道似的,又把东西放在我房门前,仿佛是在安慰我,我无奈,也就不去管了。而我和胤禛,彼此都是要强的人,谁也不肯向谁低头,就这样让裂缝越扩越大。
[正文:第六十二章 编织的梦]
立冬后不久,太后就已经卧床不起了,想想离她去世还有一个月左右,我便每天去宫中看望她。十一月底,风开始有些寒凉。我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憔悴的脸,心中无限悲伤。
她醒了过来,咳了咳说:“天凉了,老祖宗也不怕受寒。”
我笑了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再睡会儿吧。”
她微摇头:“不了。看到老祖宗的眼睛,就想起太皇太后曾说过的话。太皇太后常说,老祖宗的眼睛最是清亮,让看到得人不自觉地就会喜欢上老祖宗。”
“她有这么说?我还以为她很讨厌我呢。”他有这么好心?
她轻一笑:“其实,太皇太后很喜欢老祖宗。只是,老祖宗太善良,也太软弱。明明有很多人支撑着您,却仍以为自己是独自一人,就因为这样,很多事才看不清真相,所以您才会哭泣。”
我一愣:“怎这么说?”
她一叹气:“本不想告诉老祖宗,太皇太后再三嘱咐过,可哀家的身体....”
我拍了拍她的手:“别放在心上,谁天一凉没个伤寒什么的,很快就会好。”
“老祖宗,不管您怎么装明白,心还是脆弱的,您不要再封闭自己,世上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的事。”
我看着她,淡淡地问:“你是想说宸妃的事儿吗?”
她点了点头:“太皇太后曾说,太宗爷对您是即敬重又迷恋。敬重您的无可替代,迷恋您惊世的美貌。您如清泉般的眼睛能给任何人安慰,当然还有您的爱。”随即叹了口气说:“至少您得到了太宗爷的宠爱。”
“你不是也说了,那是宠爱。”
“人的心是会改变的。”
“会吗?”
她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可我根本没有那个心情去听。我默默的起身,转身出去了。
这就是事实,这就是历史,没有人能改变什么。皇太极爱着她的海兰珠,正如顺治爱着董鄂妃、康熙爱着赫舍里皇后、雍正爱着年贵妃一样是事实也是历史。
人的心会改变吗?我也曾试着去改变它,终究是无济于事。而我所作的一切,只是我自己编织的一个梦而已。梦,只有在做梦的时候才最快乐,如果梦变成了现实的话,那样就结束了。
我不知是怎么出的宫,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如行尸走肉般没有任何感觉。不知过了多久,我便晕倒在地上。
当我醒来时,觉得浑身发烫很难受,便看了看四周,似乎有些熟悉。身边坐着一个俏丽的妇人,我望着她的脸,好象在哪儿见过。
我看向她问:“我这是在哪儿?你是谁?”
她看我醒了,高兴得说:“小姐醒了?奴婢这就去叫爷。”说完,便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进来一人,我大惊得叫道:“福全!”
他身子一颤:“我是保泰。”
我尴尬的咧咧嘴,这下知道在哪儿了。他坐在床边,问我:“你怎会晕倒在大街上?要不是我碰巧路过,可怎么是好?”
我勉强笑了笑。他摸了摸我的额头,皱着眉说:“怎这般烫?翠儿,快去找大夫。”
我一愣,没想到眼前的妇人便是翠儿,她应声出去了。
保泰一笑问:“怎每次看到你都是这副模样?”我没有说话,他轻叹了口气。
这时,翠儿端着一碗姜汤进来。保泰接过碗,翠儿把我扶了起来。保泰舀起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随即递到我嘴边。
我闻了闻,皱着眉头对他说:“我不要,我最讨厌姜了,我不要喝。”
“听话,喝了它驱驱寒气,待会儿让翠儿给你拿蜜饯来。”他像是在哄孩子。
我噘着嘴说:“我不是小孩。”
他轻笑着把汤放入我嘴里,然后看着我紧皱着眉头把汤喝完,拿帕子给我擦了擦嘴角。
翠儿把蜜饯捧过来,他从里面拿出一颗放进我嘴里,笑着问:“可好些了?”我点点头。他便把我扶下,给我盖好被。
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走进来,朝保泰行礼道:“奴才给王爷请安。”
保泰挥了挥手说:“不必了,快给小姐看看。”
翠儿便搬了个凳子放在我床前,那人坐下给我诊着脉。过一会儿,那人起身对保泰说:“小姐只是染了风寒,不碍的。只是,心中积郁太深,还望小姐多敞开心胸才是。”
保泰对他说:“有劳先生给开个药方。”
那人便在桌上写了个方子交给翠儿,然后对保泰一拜,便和翠儿出去了。
保泰有一丝恼怒的问:“你都在想些什么?”
我扯了扯嘴角:“没什么,这阵子太后身子不适,我心中担忧罢了。”
“府上我会派人通知,你就安心在这儿养病吧。”
我点了点头说:“多谢。”他便出去看看药煎得怎么样了。
翠儿端着一碗粥进来,我一看是我爱喝的荷花粥,有些高兴的问:“这个季节已没有荷花了,你从哪儿弄得?”
她笑着说:“一早留着的,爷年年都收集荷花,府里的姐妹们很少拿来用,本以为用不上呢。”
我疑惑的问:“你是何时跟了保泰的?”
“老王爷下葬后不久。”
原来是这样,我笑了笑问:“上次我往府里送的珠花,你可喜欢?”
“甚好看,府里的姐妹们也喜爱的紧,爷也留了个呢。”
我“嗯”了一声:“那就好。”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