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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儿,我不知该怎么才能把你照顾好,我担心你出去会碰到坏人,担心你会出什么意外,担心你有没有带够钱……”
慕容轩自说自地,雨汐只是闭着双眸,不发一语。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她在乎的人的存在,慕容轩算一个,凝嫣算一个,除此,便是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妈妈了。
她只是感觉到孤单,特别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四周的寂静几乎要将她吞没了,原本以为她是个喜静的人,却不料,她也是个怕孤单的孩子。
在她内心,已经拥有了十七岁的心智,却要藏着捏着,以一张孩童的脸来面对周围陌生的人,所以,她只能掩饰自己,拼命地掩饰不安和恐慌。
然而,只有旁边这个人,激起了她身为少女的情思,她忍不住对他发脾气,忍不住对他撒娇,忍不住将一颗不安的心交给他,因为她相信他呵。
所以,当他对她发怒的时候,她的委屈胜过一切。她在别人面前的龟壳又被她拿过来对付他了……原本她是不可能带着龟壳面对他的。
慕容轩说了很多,很多关于他小时候的事。关于七连太后如何偏心他的大哥,如何让他来背起许多他大哥犯的错,因为,在太后眼里,齐国的国君只有一个,而他,一定不能犯错。
雨汐渐渐听得入迷了,竟不知不觉地转过身子来,看着他平日里坚毅刚硬的弧线,此刻正柔得像掉进了一堆棉花了,看不清出来的方向。
“其实,生在帝王家,最痛苦的就是你时时刻刻都要向你的君主表达你的忠心,还要提醒他,你没有丝毫的邪念。母后是第一个怕我做出对不起齐国百姓的人,你别看她对我甚是信任,其实,她是时刻都在监视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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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第1卷 相伴三年 035 缺乏安全感的人
慕容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出这些,事实上,这些埋藏于心中二十五年的心里话,早已跳过了大脑的关卡,直接溢出唇间。
他只想和她说说话,来缓解两人之间的冷战,却不知,说着说着,竟掏出了内心最深沉的悲凉。
或许,他觉得,一个七岁的孩童,根本就不懂得政治上的勾心斗角吧,所以他才能畅所欲言。
“父皇在临终前握着我的手道,‘轩儿,你要发誓,一辈子都要效忠你大哥,效忠齐国,效忠你母后,知道吗?’,我点头答应了,只是心里却感到无限的悲凉。”
顿了顿,慕容轩伸手去拂开雨汐额前的刘海,看着雨汐一脸认真的模样,唇间扯出一抹无奈的微笑,继续说道:
“连我最敬重的父皇都在防着我,我想,天底下最凄凉的莫过于此了。汐儿,我希望你将来千万不要走进皇家,如果你愿意的话,等你长大了,我会为你选择一个品行良好的书香门第之家,只要……”
“不!”雨汐还没等他说完,小嘴一嘟,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我会走进皇家的,因为我要嫁给你,我长大一定会嫁给你的!”
其实她很想说,她现在就能嫁给他,做他的王妃。
慕容轩淡淡一笑,以为她这是童言无忌的表现,揉了揉她的碎发,温声细语道:“等你长大了,我都老了,还怎么能娶你啊?”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雨汐却当真了,她愤愤地挥开搭在她头上的手,一双星眸藏着无比坚定的执着:
“我不嫌你老!而且你也并没有比我大多少,我是认真的,待我长大后,我一定嫁给!”
待我长大后,我一定嫁你!
这是雨汐第一次面对自己真挚的心做出的决定,以前,她只想过,但是现在,她要这样做,也一定会这样做!
不为别的,就为,他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孤单得不为人所理解,没有人真心地关心他,而她呢,也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安,觉得随时都有可能身陷危险般。
他们,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人。
所以,雨汐觉得他们需要彼此给对方安全感,需要彼此给对方足够的爱。
慕容轩浅浅一笑,不作回答,他只是将目光越过雨汐的头顶,不知看向了何方。
雨汐就这样抱着这个念头,执着地遵守自己的信念,成为了她此后三年的最大动力。
第1卷 相伴三年 036 我可以救嫣儿
翌日,皇宫里传出凝嫣公主身患瘟疫的消息,太医们纷纷束手无措,而皇上,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雨汐听到这个消息时,已是黄昏时分。皇宫有规矩,过了酉时,任何人未经传召都不得擅自入宫。
雨汐却不管这些死规矩,唤来慕容轩就说道:“我要进宫,我可以救嫣儿!”
语气坚决而肯定。
慕容轩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脸色凝重而担忧道:“汐儿,我知道你和嫣儿感情很要好,可是太医都放弃了,你去,只能添乱!”
说他自私也好,现在宫里瘟疫盛行,他说什么都不愿雨汐冒这个险。
“我说了,我要进宫!”雨汐目光一凛,不再是商量的语气,披上一件披风后,还戴上了刚刚匆匆缝制好的口罩,就走在了前面。
跑至马厩,就径直骑上飞儿,驰骋而去。刚赶到的慕容轩,只能看到飞儿后面卷起的风尘。
知道雨汐的脾性,一旦决定的事,无论谁都无法改变得了的,便跃上自己的追风,紧跟其后,到大门时,还不忘朝前面的人大喊:“让郡主过去!”生怕门卫将她拦住伤了她。
追至宫门口,就看到有侍卫挡在了前面拦住雨汐,慕容轩急忙冲过去,却只看到雨汐的皮鞭抽在侍卫身上的“啪啪”声。
“汐儿,不许胡闹!”
喝令声响起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雨汐已经挥开要挡在她前面的侍卫,一马当先冲了进去。
自知事情有点闹大了,要知道,私闯宫门可是死罪啊!忙不迭地对周围的侍卫说道:
“前面那个是娉婷郡主,她挂心凝嫣公主的安危,才急着进宫,你们禀报皇兄时要如实禀报了,有什么事本王扛着!”
说罢,就驰骋而去。
雨汐约略知道皇宫里的路,却没有想到自己的马蹄声惊动了周围巡逻的侍卫,顿时就有一队人马冲了过来,拿着长矛对准雨汐就刺……
“住手!”一声严厉冷喝及时地制住了就要刺向雨汐的长矛。
“大皇子安好!”一列人马齐齐整整地朝着来者下跪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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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相伴三年 037 堂堂齐国公主
雨汐转头一看,焱尧一身寒气地站在那,厉声呵斥道:“你们胆敢对本皇子的无礼!还不滚下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这时,慕容轩也骑着追风赶到了当前,看了看情况,便下马命令道:“那是娉婷郡主!她挂心凝嫣公主的安危才闯了宫禁,有事本王扛着,还不下去?”
侍卫们才弯身:“喏!”,这才牵着那两匹马退了下去。
“王叔,你也来了?”焱尧奔了上去,对慕容轩展开了一个亲切的笑容,“王叔,这位就是父皇封得娉婷郡主吗?”
慕容轩点点头,便走到雨汐的面前,牵着她的手,心里一阵感慨,真是越大越任性了,如果刚刚大皇子没有及时出现的话,那她岂不成了刀下之魂?
一想到这,手心就不由自主地涔出了一层冷汗。
“走吧,我带你去见嫣儿。”
焱尧见两人都理自己,觉得有点无趣,不过一听到“嫣儿”的名字,就拔起腿跟了上去:“你们要去看嫣儿吗?我也正好要过去。我来带路吧。”
雨汐等人来到一处荒凉得只有满地的落叶来装点的院子,各人心里不觉一阵沉重。
雨汐刚要抬腿推门进去,就被焱尧拉住了手臂:“你……你真就这样进去了啊?”
掏出口罩,分给了慕容轩一个,全然不顾一脸尴尬的焱尧站在那里。
两人走了进去后,看看四周,凉飕飕的寒风直灌背脊,拂在脸面上的,是荒凉颓败后的清冷。
一股腐臭袭来,惹得雨汐胃里一阵翻滚,下意识地抓紧慕容轩的手掌,感觉到对方传来的温度后,心悸才稍稍平复了。
在看到轻幔下躺着的人儿后,雨汐霍地撒开慕容轩的手,奔了过去。
彼时的凝嫣,苍白的脸蛋看不出一点血色,瘦削的下巴尖得吓人,四目深陷而紧闭着,嘴唇发紫,浑身冰凉,而旁边,已经趴着一个死去多时的宫女!
一股寒气自雨汐脚心升至背脊。
嫣儿说什么都是堂堂齐国公主啊,为什么连生病了都得不到应有的照顾?皇宫就真的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无法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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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相伴三年 038 死马当活马医
倾身探头下去,察看了下凝嫣的病情,脸色凝重异常。嫣儿感染的瘟疫来势汹汹,对于一个才三四岁的孩童来说,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
在现代的时候雨汐喜(霸…提供下载)欢专研古医学,虽然还只是个高中生,本草纲目》就已经能倒背如流了,里面就有如何医治瘟疫的方法。
听说此类瘟疫,是由西北方传过来的,那边战争连连,百姓居无定所,与尸体挤在一个屋子里是常有的事,腐臭糜烂早已偷偷地侵袭了他们的肉体。
“慕容,你帮我拿笔墨来。”在紧要关头时,雨汐没有直呼他的全名,倒是叫他的复姓,这让慕容轩略微地怔了怔,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
看雨汐露在口罩上的两道凛冽坚决的目光来看,或许,她真的有办法医治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
对于汐儿医术上的本事,慕容轩早已领教过。上次湘竹的母亲生病了,听说是常年脚痛,一到阴雨天更是痛得不行。雨汐听完湘竹的描述后,就给她写了一处方子,没想到一个月后,她母亲竟然康复了。
而他背脊曾经受过重伤,是在战场上被敌人狠狠地砍了一刀,留下的隐疾就是咳嗽会引发脊骨一阵阵的疼痛。
汐儿便每日为他按摩,用不知浸泡了什么药液的水为他擦拭,说是可以去痛祛瘀,没想到当真再也不疼了。
所以,他很信任汐儿,她说能治,就一定治得好。
其实雨汐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毕竟这是古代,很多条件都不具备,更何况,自己还只是个纸上谈兵的中医爱好者而已。
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还不到四岁的小女孩就这样夭折了。她可是自己来到这里的唯一一个真心朋友啊。
提起毛笔,在上面画了几道“鬼符咒”后,就递给了慕容轩:“你命人去抓药,记住,要温火细细地熬三个时辰;而这个药方呢,你就让人在另外一个干净的屋子里烧一大桶的热开水,再将药放进里面浸泡半个时辰。”
她要先用药浴将她体内的晦气、毒素逼出来,再辅以药物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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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相伴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