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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一直没有忘记,只是,她的意识为了避免过于痛苦,选择了欺骗自己,将这段痛苦的回忆下意识的遗忘,把这个人扔入了意识的死穴。
而步骘那略带妖娆的狭长凤眼,那瘦削的下巴以及清秀的脸庞,眉目与脸型之间,乃至于音容笑貌,与他竟长得一模一样。
这天下竟然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绞着发辫,把纷飞的记忆压了下去,恍惚地下床,恍惚地穿衣梳洗,恍惚地游走在院子里,不知不觉漫天飘起了细细的雪,凛冽的风刮在脸上,冻住了一滴滑下脸颊的眼泪,她轻轻摘下一颗泪水纳入嘴中,好咸。
好咸。今日的雪,好咸,好苦。
她今日随意地穿了件明黄色紧身袍袖上衣,外披一件半身狐皮裘衣,下罩淡黄散花烟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把裙摆绾得极有坠感,更显的她体态修长。
她把自己包得很温暖。可是心却是冷的。
雪落在她秀美的发上,黑发上晶莹闪着光,更衬得她肤白如雪。
孙权的主厅内灯影浮动,阿香恍惚地走了过去。
掀开青色的帐帘,她看到孙权揽衣高坐台上,而台下,步骘穿着一身光鲜的衣裳,正微微欠着身,低头默默听着孙权的命令。
“年节将至,而今城外常有山越之贼兴风作浪,税赋难收,卿帮孤去收下,顺便察看下城外情况。有劳。”孙权说着拿了一本帐册给步骘。
步骘接过,粗略翻看着帐册,细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摸了下尖细的下巴,深邃的凤目略微眯了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香望着步骘摸下巴的动作,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运动衫的男孩,思考时,拿手轻轻抚摸着好看的、尖细的下巴。
是你吗?阿香莲步轻移,身子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门帘上的宝珠被她的身子带起了轻微的‘簌簌’声,惊动了里面的两个人。
孙权和步骘同时回过头望向她。
“香儿,你怎么来了?”孙权一句有力的话把她从恍惚中震得稍微清醒一些。
她叹了口气,目光忽然染了了一层微雾,自言自语地说:“不是他。”
“香儿,你怎么了?”孙权从台上起身,来到阿香面前,捏捏阿香的脸,不安地问道。
“香儿没事。”阿香说着,凝视着步骘。
步骘的周身被阿香这样深深地凝视,受宠若惊却也处之淡然。只是心里很奇 怪;书;网。
步骘把帐册放入怀中,作了一揖,说:“主公,事不宜迟,步骘这就去城外收税。告辞。”
孙权说:“步骘,你务必要小心行事,这些税赋,能收回来就收回来,不能收回来就罢了。只要视察下城外情况就好,省得在这年节,这群山越人闹事。”
步骘答“是”,他今日青丝随意地束在脑后,眸子蒙上了一层幽暗,揽衣转身就走。
阿香见他走了,不觉跟了过去,见他就要走出府坻了,加快脚步赶了过去,唤了声:“步骘!”
“郡主叫我?”步骘转身凝视着她,这双狭长的妖娆的眼,此时微微地眯着,那薄薄的嘴唇轻轻撩出了一个笑的弧度。
“我也要去!”阿香不由自主地说,目光恍惚地望着他。
步骘愣了一下,说:“郡主,眼下城外混乱,郡主还是不要去的好。”
“你都可以去,我为何不能去?”阿香说着,就要回去牵马。
步骘抓住了她的手,“郡主。”
他严肃地望着她,她的手触到了他的手温,是的,好像也是这样的温度,连温度都是一样的。
“郡主恕罪,步骘不可带郡主去。如若中途出了闪失,吴侯怪罪下来,步骘不但官位难保,小命也会留不住。”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阿香抬起脸,让雪落在脸上,融化着,冰冰的。她的指甲紧扣掌心,闭上了眼,任无数零散片断袭来,招架不住地浑身颤了颤。
“郡主,你怎么了?”步骘的脸在雪花里精致而俊美,看着她发抖的神情,眼中也是流露出一抹异色。
“出国了,也是可以继续爱的,难道不是吗?”恍惚中,她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郡主说什么?”步骘惊讶的问道。
“香儿。”身后,传来阴森森的、冰冷入骨的声音,让阿香后背一阵发凉。
阿香的手被步骘急急放开,空落落地垂在空中,一双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把它握住。
抬头,正对上了一双雪中光芒流碎的眸子。孙权正醋意浓浓地瞪着她。
“这类事,孤令步骘去办就可,香儿,你不必去添乱。”他的脸,在雪中线条更显得凌厉,他手腕一转,把阿香拉到身后,对步骘说:“你且去吧。”
步骘淡淡望了阿香一眼,作了一揖告别而去。
望着步骘消失在雪中,孙权的脸上,怒意更浓,他转头瞪着她,用眼神杀她。
“以后没有我的批准,不准出门!”他冷冷地说道。
她捂着脸跑进了屋,衣袖上带着雪珠,晶莹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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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摔瓶
屋内烧起了香炉,她令人拿来前日步骘送给她的茶叶,置于壶内,泡煮着。
门轻轻推开了,孙权进来,坐在她对面,在茶壶上升起的白烟里,孙权的脸朦胧苍白,眼光流离。
“香儿,对不起,刚才是哥哥不对。”一向威严的孙权竟然向她认错!
“哥。”她望着他,朱唇开了又合,不知说什么好。
“香儿,步骘这人文略虽是不错,可是为人很是轻浮,哥哥不希望妹妹被人欺负了。”他诚恳地说。
“哥,你误会了。”阿香脸涨得通红。孙权竟然以为她喜 欢'炫。书。网'步骘!
不过也难怪,刚才连她自己也以为是喜 欢'炫。书。网'步骘。
壶开了,淡淡的茶香透了出来,直入二人的鼻翼。孙权操起勺子,斟了碗茶,递给阿香。
“小心烫。”他关切地吹着热茶,生怕烫着了阿香。
阿香心头一阵热热的。
孙权对她真好!
生活在孙家,有这样一个疼她的哥哥,知足吧,为何还要想着前世的事?
“明天,二哥抽空带香儿出门逛逛。二哥自从做了吴侯后,陪香儿的时候少了,二哥现在给香儿补回来。”孙权温和地说。
“二哥,你平日忙于政事,不必陪香儿,香儿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无碍。二哥再忙,也不能冷落了香儿。”
“可是二哥,香儿不是小孩子了,想要自由,想要有自己的空间。”
阿香说了这句后,立马后悔了,孙权的脸刷地变白,清冷的眸子蓦然带着丝嫉恨的痛意,动了几下嘴唇。
“香儿,二哥妨碍你自由了吗?”
雪花从棱窗外飘进来,孙权的脸暗白暗白的。
待到阿香想说什么,孙权已拂袖而去,留下阿香呆呆地望着茶壶上缕缕升起的白烟。
二哥,你为何生那么大的气?
她想不通,也思不透,只是恍然端着方才孙权倒给她的茶,轻轻喝了口。
“小姐,不好了,吴侯不知怎么了,把厅上的东西全往地下摔,奴婢怎么拦也拦不住。”柔荑匆匆进门,说。
阿香提着衣裙,匆匆走出去,裙摆摇出一个如水般的坠感。
来到大厅,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片,半桩汝窑花瓶破了一个大口,斜躺在地上。室内没有点灯,昏昏如夜,只有淡淡光线从棱窗一角射入。
柔荑跨过满地的碎片,走了进去。
帐帘上的珠玉都滚落一地,沉沉的帐幕下,孙权一身玉袍,阴暗的侧脸在微弱的光线里透出来。
阿香唤了声:“二哥。”
孙权微微转身,唇边泛着苦笑,脸上竟是那般的痛苦沉沦,与平日里的英明果断、喜怒不形于色成鲜明对比。
见阿香来了,他眉头紧紧蹙了一下,拾起案上一小陶瓷瓶具又要摔下,柔荑眼尖,早奔过去抓住孙权的手,却被孙权一把甩出,碰在了柱子上。
他的面容是胜怒的!
阿香急急奔去,想要阻止,不料脚底忽然一凉,地上一碎片刺穿鞋底,刺入脚掌,鲜血,扑扑地流了出来。
“香儿!”见此情景,孙权马上放下了手上欲扔的瓶具,急急奔到阿香身边,抬起她的脚,细细地看。
他脸上面容和缓了许多。
他小心地挖出一片嵌进脚掌的刺片,把阿香抱了起来,令一旁的柔荑:“快去叫大夫!”
他把阿香抱入内室,轻轻放在榻上,拿干净的布暂时包在阿香脚上,坐在床边,脸上虽怒气未消,可是却大半转为心疼和悔意。
“香儿,都怪哥哥不好。”他低低地说了句。
“为何,要发那么大的火?”阿香凝视着他,问。
他起身,望着窗外,说:“香儿,二哥待你如何,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阿香抓住他的温暖的手,说:“香儿当然知道,知道二哥对香儿好。二哥不要生气。香儿以后都听二哥的就是了。”
“真的?”孙权的脸顿时明亮了几分,马上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眼神一暗,说,“可是香儿,如此,你必不快乐。”
“不,香儿很快乐。有这样好的哥哥,香儿很知足。”阿香像是安慰他一样,急急说道。
孙权听了她的话,好似相信了一般,他把她的手反握着放在自己手心里,说:“香儿,谢谢你。”
不一会儿,大夫来了,留下了一些草药,吴夫人也来了,听说孙权把厅上的瓶子都摔了,叹气道:“仲谋,你今日竟为了香儿一句话,就气成这样!你平日里,不像是这样小气的!”
孙权一个劲地低头认错,阿香说:“母亲不要怪罪二哥了,都是香儿不好,总是让二哥生气。”
吴夫人叹气道:“你们这两个兄妹,真让人费解。有时候好的像一个人似的,有时候,又吵成这样。唉。”
阿香养伤期间,孙权抽空就来看望阿香。他给阿香抓来了一只纯种蓝田兔,让阿香抱着。
“哥,你怎么知道香儿喜 欢'炫。书。网'兔子的?”阿香抚摸着怀里的小兔子,问。
“二哥如若不了解香儿,天下还有谁了解香儿?”孙权眉眼间笑意很浓,“香儿如若可以天天躺在榻上,每时生刻都让二哥看到,多好。”
“二哥,你咒香儿!你咒香儿天天伤了脚!”香儿撅着嘴,不高兴地说。
孙权淡淡笑着,烛光在他眼睛里射下银碎的光点,说:“香儿理解错了,二哥是希望香儿永远留在二哥身边。”
他说得这般深情,阿香听得陶醉了,呆了一下,说:“那二哥娶香儿好了!”明显是句玩笑话。
没想到听了这话,孙权目光一颤,悠悠地说:“二哥必驻金屋给香儿。”
说毕,他深深地望着阿香,阿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莫名其妙,不知说什么好,静静地抚着兔子。
他盯着她,似乎希望她想起什么,见她表情漠然,很是失望,叹了口气,说:“香儿,你忘记了。”
“唔?香儿忘记什么了?”
见她丝毫没有想起来的迹象,孙权自嘲地笑道:“那原来也只是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香儿忘记了,就算了。”
他背对着她,烛光照在他背脊上的衣服,闪着银碎的光。
然后,他说:“香儿,等你伤好了,二哥带你好好玩。”说毕,他走了出去,笔直的背脊晃着衣上的光。。。。
三十六 剿山越
昏暗的厅堂内,帐帘轻轻抖动,孙权来回跺着方步,剑眉紧紧拧着。
“这群贼寇!孤非杀尽他们不可!”他端起紫檀木桌上一青铜杯,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哥哥,发生何事了?”帐帘外,阿香走了进来,关切地问道。
“香儿,那群山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