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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弟,你的脖子是不是睡落枕了?”身后传来一声风轻云淡。
落枕?我这叫摇滚好不好?我叹着气转头,看看是那个没眼力劲儿的,转身之后的片刻,我却是落下了几分呼吸。
白衣胜雪,伟岸飘逸,眉目清朗,这不是、这不应该是传说中的一萧一剑走江湖的侠客么?
白衣也是看着我痴了,两人目光纠结了许久之后,白衣侠客脸色微红,抱拳行礼:“原是一位姑娘,唐突姑娘了。”
“客气客气!”我也颇为豪迈地挥挥手,白衣侠客怔了一怔。
这个人是谁,他其实不一定就是什么侠客,只是我看人家风度翩翩、气质谦谦自己幻想的罢了;尤其是他那眉眼儿间的意思戏谑,我真怀疑那是不是对我眼角的一种折射。因为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他的脸上,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看着这公子二十二三岁模样,他在尹府会是什么身份?
“你是尹家的什么人,是尹白请来要送入宫的么?”我忽然一阵兴奋。
“入宫?”白衣人摇摇头:“我是尹白的师兄,墨归。”
魔鬼?尹白还有个师兄,还自称魔鬼?
白衣人想必是看出了我的惊异,神色微微有些尴尬,咳咳吭吭了几声后也就解释道:“墨归,是这两个字。”于是他弯腰,伸了指尖蘸了池中水,在石栏上写出墨归这两个字。
四月的春光里,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弯腰低头,为一个面容秀美无双的女孩儿蘸水写字,后来成为一篇佳话,也成为政敌攻击的另一种版本的故事。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
我轻轻念了几句墨归,尹白……取出这样的名字,他们师兄弟二人的师傅,该是怎么样一个人 ?'…'
尹白的师傅我嫉妒你,你哪里找来这么两个极品帅哥当徒弟,你真是个人才。
“那尹白呢?他在家里作甚?他不是朝中清廉正直的谏臣么,怎么家里聚集这么多门客?”我朝门口的方向示意。
“门客?非也。”墨归笑着摇摇头:“你没仔细看么,这些个都是郎中大夫。尹白他人病了。”
还真病了?我惊讶起来,早上在朝堂上见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呢,什么病,来的这么快,还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的请大夫,我怎么感觉都可以搭戏班了。
见我迟疑,墨归解释好奇道:“不知姑娘是尹师弟的什么人,这么关系尹师弟?”
我想了一想该怎么回答。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他尹白是我的男妃吧!
墨归思索了片刻:“尹师弟他自然是有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解了心结,自然药到病除。姑娘若是要去看看尹师弟,草民这就给您带路。”
我就嗯了一声,去看看也好。
等下,他刚才说什么?他自称“草民”!
那就意味着他已经知道了我是当朝女帝,神英女帝?那么刚才他一直怎么没有表示?看我长得漂亮想吃我豆腐?
墨归脸色微微有挂不住:“姑娘,请注意仪容 ,您的口水流下来了。”
我很自然地擦了擦嘴角,从容道:“带路。”
尹白的内院里,一处屋子显得冷冷清清。注意,只是从感觉上很冷清,但是绝对称不上寒碜,不过是不像别处那样飞红流金罢了。
“尹爱卿他怎么了,这么清幽的地方,他可是要出家做和尚了?”我有些好奇。
墨归的脸上有些戏谑:“我倒是希望他可以出家做和尚,不过师父肯定不允,因为师父想让他做像我这样的云游道士。”
道士?
不是吧?
对尹白师傅的羡慕嫉妒直接转化为恨,我恨,恨你这个师傅浪费人才,找这么两个优秀人才来修道,真是伤心死我了。看着墨归一脸的风轻云淡,我有些惋惜:“道士其实也是可以嫁人的对吧?”
墨归喉结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唤了声:“师弟,有贵客来访。前院儿那些个演戏的郎中,我看还是遣散了吧。”
果然,我就看到我的尹白爱卿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一副我在思考别打扰的样子。
“他们说你病了!真的么?”我忙过去围着他看看。
“天雪,你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尹白这样深沉:“我师兄是上午来的,说是天有异兆,对女帝不利。若不破解,恐有灾难。”
我哂了一哂:“什么异兆,怕是心有歪念的小人心口开河的吧。”
尹白忽然严肃起来,他直视着我的眼睛,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天雪,是真的。别的和尚道士的话或许不可信,但是师傅师兄的话不可不听,他们说是有异,绝不可忽略!”
“哦?是么?那你为何不在朝堂上直接谏言呢?在这里搞得这么神秘,可是要遭其他大臣误会的。”我不仅摇头叹息。
“问题就是,朝堂上派别各有想法,在他们眼中我一个佞臣,说出来保不准会被哪一方抓住利用,或者被哪一方抨击弹劾。因为师父说了,破解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咳咳,本王很忙很忧伤 【008】本王不是好哄的
没等尹白说完,我就哈哈大笑起来:“是不是破解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出家,或者马上婚嫁?”
尹白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墨归师兄,他已经告诉你了?不过不用婚嫁,只有出家——离开帝都,跟着我师父修行一年。”
我停住了大笑,惊讶地张大了嘴:“不是吧?我就是随便说说玩儿的,还真是这样啊!”
让我修行?我有种一只手掐死尹白的冲动。不,掐死他那老师傅的冲动。
“所以,我根本不敢对任何人说这个事儿,更不敢在朝堂公开说出。若是被什么人拿去利用了,后果简直不可设想。”尹白此刻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觉得他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什么破灾荒需要我付出这样的代价,要出去跟着个糟老头子修行一年?我可是一代女帝,决不能让这些无稽之谈变得三人成虎。
“天雪。”尹白好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因为我师傅是沉山真人。”
什么真人 ?'…'陈真啊?我凭什么要相信他的鬼话?
“若是天下连他都不能看出天象的话,世上就再也没有人看得出天机了。”尹白幽幽地说。
不行,我的后宫还没充实,我跟酷哥摄政王的关系还没暧昧起来,我的尹爱卿还么有给我进献美人儿,这福气还没享呢,就一下子要被发配到山上吃素了?
我临走的时候,给尹白的茶杯里丢了一颗药丸儿,喝了能够强身健体,十二个时辰里说话舌头打结。路上,我很沮丧,这么一大老远地来看我的小白白,他居然给我说了这么一串儿吓唬我的话。
“公子,我们要去哪儿啊?这么快就回宫了啊?要不,我们再去别处逛逛?”苏苏一脸不舍地跟在我身后。
不逛了。我还是回去收拾收拾包袱,回头寻个机会再出来的时候,再逛吧。
结果就是,我跟苏苏还没达成统一意见,前面就急匆匆地来了一顶轿子,正是经常晃荡在天皇宫附近的侍卫:“陛下,摄政王谴我们前来迎接陛下。”
回到宫中的时候,苏苏一脸惊讶地看着我:“陛下,您这出去一趟回来这么沉默,到底是怎么了,可不是被尹白传染到什么病了吧?我听大夫门议论了,说尹大人有可能是肺病。”
“什么肺病,是神经病。”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傍晚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后园石榴树下数着花骨朵儿,司马无情过来了,脸色很是阴冷:“天雪。”
我点点头,继续数数。
“今天你去尹白府上,收获一定不小吧。”司马无情这只大冰箱果然很讨厌。
“收获就是看到一枚帅哥,很帅很帅的哥哥。”我继续数着花骨朵儿。
司马无情无声地叹气,我能感觉到:“你马上就要动身去武当山了,可是有什么要求要提的?”
我一下子停住了正在寻觅花骨朵儿的目光,转身看着司马无情:“你什么意思!你要是敢把我送走,我就先治你蓄意篡位之罪!”
“你本来就不喜欢朝政,我现在刚好给你一个自由的机会,不是么?”司马无情果然很无情。
我是不喜欢朝政,不喜欢治理什么国家事事操心。但是,谁让我命运不济,穿越过来就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国家的亡国女帝,我再不操心也得去操点儿心。哪怕是现在让我当朝中哪个大臣家的女儿,我也比现在自由得多。说实话,我倒是愿意离开皇宫,换个轻松一点儿的地方。
但是,我害怕,我走了之后就再也回不来了,说不定就被秘密谋杀在路上了。以后,江山易主,朝中再也不会有慕容这个姓氏。
并且,就是给我换地儿,您也不至于上去就把我派到什么修道问仙之处,我又不是我爹,那对我也太没吸引力了吧!
“天雪,这一次,你可以相信我。你出去的这一年之内,不要管什么朝政,隐世避人就好。”司马无情继续在哪儿忽悠。
“停!你这一匹死马,我慕容天雪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绝不可能!你不是让我防备你吗?这次如你所愿了,我,防备你!”我此时恨不得将眼前的石榴石扭断,做成一只金箍棒,一棒子打死司马无情这只妖孽。
没有你,我也可以换个人辅国!
“天雪,你不要固执。这件事儿也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这开始的一年你在朝中会有避免不了的危险。刚巧沉山真人的预言就是一个绝好的理由可以用来借助。朝中的事儿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司马无情开始有些激动了:“天雪,一年之后我会还你一个秩序井然的朝堂!”
我由冷笑渐渐变为大笑,我狠狠地盯着司马无情,我能够去相信一个亲口对我说让我去防备的人么?
正在笑着,眼前的司马无情忽然拿出一颗药丸儿给我看看,我不以为然,干嘛,一颗QQ糖就想跟我谈判?本王哪有那么好哄!
他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在他的眼中弥漫:“天雪,是我教你的怀疑别人,你不信任我,我不怪你。”说着,平静地将药丸儿放入口中,我看见他的喉结艰难、却又坚定地动了一下。
咳咳,本王很忙很忧伤 【009】你们这些坏人!
两个人对峙了好久,我终于开口了:“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给我证明你的决心吗?如果只是随便吃个什么药丸儿就可以换取一个人的信任,那么这个天下简直任由谁都可以来统治了。”
司马无情嘴角微微在颤抖在抽动,他终于不再平静,一双冷傲的眼睛里此刻竟是恨得嗜血一般:“天雪!你究竟要怎样才可以明白我的心!我已经做至如此,如今信与不信,也由不得你了!”
说着他的手伸了过来,我心中一阵警惕,他想干吗?掐死我?杀了我?
就在我准备踹他一只断子绝孙脚时,他送到我眼前的手停下来了。摊开的手掌心里,有一只古朴玉石的项链吊坠,古雅且安静温润,我一时间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求婚?
不会吧!
正犹豫着真来这么一个极品酷男给我求婚,我要不要将就一下的时候,司马无情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腕儿:“这只玉坠儿里面,藏的是雪丹珠。一颗雪丹珠对应唯一一丸儿迷心香,是迷心香的唯一解药。迷心香我已服下,雪丹珠,就交给你了。”
那颗冰凉的玉坠儿被放在了我的手心,一时间我有些迷糊。什么意思,他已经中了一种什么毒,而我却拿着唯一的解药。
我看着那颗玉坠儿有些发愣,不是我的智商不够反应不过来,实在是情商上分析不出来个中缘由。然而怔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