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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有一事担心,秦詹莫名封官,这其中必有猫腻,况且秦家也不似从前富裕,一下就捐个六品官,我不得不怀疑。”
秦詹当初在宰相府被琼树奚落,众人对他也许有可怜之意,当时他的狂妄也留下了深刻印象,不知萧封踏对他可有感触,烈颜在此提醒,希望萧封踏可以回想起什么。
“我也查了他的产业,秦世许败落后基本都压在了流放途中,他的钱财实在是个疑点。”殷天照自上次和烈颜在宫中遇见秦詹鬼鬼祟祟的和曹内侍说话,事后已经暗地里查过秦詹的账册,今天来也是正要和烈颜说及此事。“而且两个多月连升两级,势头不小。”
“那天撞见他与曹内侍私下沟通,当晚王上就下令捉拿程南啸,这其中可有瓜葛?”烈颜问道。
“我也怀疑到这一点,但程南啸素日与人鲜有交谈,跟秦詹更是涉及不到,会不会是我们草木皆兵了?王上虽然派人包围了将军府,直到今天早上,宫中并未传出搜捕之命,可见王上并不是决心要抓他。”
“可是……”展歌明明说是秦詹上奏的密报,又岂会有假!烈颜心中着急,若是他们知道风锡残的身份该有多好。父亲的叮嘱萦绕耳畔,若非迫不得已,万万不可泄露展歌的身份,否则会有什么结果很难断定。
说了半晌,萧封踏一直没有做声,只是低着头喝着茶,目不转睛的盯着茶杯,一杯杯续上,一口口饮尽。
“萧封踏,你倒是有何打算?”
萧封踏抬眼望去,初春的暖风正好拂过脸颊,窗外几朵花瓣落下,飘进他手中的茶杯里,浮在茶水上转了两圈后泛着涟漪。
见他并不言语,烈颜又转向殷天照说道,“先从秦詹下手,这是我们唯一能想到的漏洞。”
展歌的调查能力绝非 常(书…网)人能及,烈颜在宫中也只有这么一个可信之人,他的话不是绝对肯定也不会透露给烈颜,秦詹绝不是简单的捐官求名利而已!
烈颜和萧封踏进府,各自向南北走去,家丁庆儿看见烈颜急忙上前,把手里的书册遮遮掩掩的塞进她手中,连忙退后俯首跪下,“少爷,庆儿替您寻来这书,您可千万别让老爷夫人知道,否则非打断奴才的腿不可!”
见庆儿一脸担惊受怕之色,烈颜看着可笑,挥手让他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瞧你紧张的样儿,我肯定保密就是!”
庆儿这才抬了头,千谢万谢,方慌张退下。烈颜回屋,清仪见其满脸的凝重,端了壶茶放在桌上,安慰了两句就说去找夫人学做点心。
烈颜展开书册,封面印着的《素女经》与当日在如月房中瞥见的一模一样。翻开第一页,上面印着的图画却把烈颜吓了一跳!一对男女□着身体交缠在一起,吓得她急忙把书合上。
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胸口的心脏狂跳不已,烈颜想到方才庆儿的模样,忽觉脸上如火烧,难怪担心父亲母亲知道!
稍作平息,烈颜深深做了几个呼吸,慢慢把书重新打开。一个个文字映入眼中,烈颜只感觉下身越发紧张,心中如闯进一头小鹿,狂跳不止。
“凡人之所以衰微者,皆伤于阴阳交接之道尔。夫女之胜于男,犹水之胜火,知行之如破斧鼎能和无味,已成羹臛,能知阴阳之道,悉成五乐。不知之者,身命将夭,何得欢乐,可不慎哉!”
“求子法,自有长体:清心远虑,安定其馎袍,垂虚斋戒,以妇人月经后三日,夜半之后,鸡鸣之前,衿戏令女盛动,乃往从之,适其道理,同其快乐,却身施泻,勿过远至麦齿,远则过子门,不入子户,若依道术,有子贤良而老寿也。”
“第一日龙翻,令女正偃卧向上,男伏其上……第二曰虎步……第三曰猿搏……”
烈颜慌忙把书合上,书中内容全是男女欢爱之术,看得是心惊肉跳。此书虽说明房中之术有益身心云云,但大致翻来竟多是□之法。慌乱中烈颜匆忙起身,颤抖着把书摔在地上,满脸已经臊的通红,脑中不停回想着书中的言语,对自己又气又恼,何故见了那些混话自己竟然失去思考能力。
烈颜一气之下捡起书册将其撕烂,将纸屑扔进火盆中,直到纸张变为灰烬,心中才渐渐平静。
烈颜端起桌上的茶慢慢饮下,茶已凉透,流进体内一阵清凉,是用霜水煮的白茶花,清气沁鼻,烈颜最是喜 欢'炫。书。网'这个味道,是清仪煮出来的味道。
感觉整个人慢慢平复,烈颜看着火盆里的残灰,脑中浮现出当日如月的局促和琼树紧张。
如月匆忙把书藏起,自是担心被外人看见,她们故意差遣若怜出去,这其中的刻意掩饰显而易见。琼树近半年和江家走得很近,如月和若怜更是相较以前形影不离,难道真是因为若怜和琼树变得要好才使得自己胡乱猜忌?烈颜起身收拾好火盆,摇了摇头慢慢坐下。
这几日有几批零散的军队在城内搜查程南啸的消息,殷天照曾进兵部打探,搜捕的队伍里纪律并不严明,看得出来,王上并没有下狠手捉拿程南啸。听了殷天照的分析,烈颜等人深深松了口气,几个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久别的笑容。
半月前夜围将军府的事京城里已是人尽皆知,大街小巷纷纷议论着陵啸大人的真实身份,虽说程南啸为人冷漠,鲜有新闻,但身为朝中三品,百姓们提起这种事情也都是津津乐道。
“宫里已经放松了对程南啸的追捕,想这也是个误会,慢慢便会平息。既然当晚并没有擒下,而现在城中仍有搜查的人,说明程南啸的行迹没有暴露,人还是安全的,大可放心,等到息事宁人那日他自会回来。程南啸身手不凡,凭他的才智孤身在外也是如鱼得水,乐得自由。”
烈颜写好纸条,用红筹绑好系在乌金腿上,轻手一扬,乌金振翅向江宅方向飞去。这几日若怜一定担心得不得了,烈颜也无暇再猜测她到底是何心思,若是往日一定最早来到宰相府询问。若是往日……烈颜冷笑一声,现在还谈什么往日,把情况告知若怜让她安心,也算是做姐姐的分内之事,还是不要计较其他了。
“颜儿,”清仪在身后轻唤,“若怜也是个单纯的姑娘,你和她有什么误会还是尽早说开得好,时间拖得越久这中间发生的事情就越多,你们遇到的阻碍也会越来越多。”
清仪把手放在烈颜手上,轻轻拍着烈颜的手背,眼中透出坚定的光芒,“清仪自小生活在佟府的深院内,只有浮岚一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遇见你是我一辈子的幸福。你是个幸运的姑娘,看到你有这么多朋友我很开心,就好像他们也是我的好朋友一样。现在看到你跟若怜这样生疏,我也会跟着你难过,有什么误会都是可以说开的,既然你可以跟我说,也可以跟她讲明白。”
清仪的声音很温柔,如暖阳照进心里,又如春风拂过心口,烈颜心里微微一震,庆幸当初带她回府时对父亲说的话并不是自己的真心。
好在当初只是随口编的理由,在她决定带清仪回来时,绝对没有想过要靠清仪来掩护自己的身份,否则面对坦诚的清仪,那的想法简直就是个魔鬼,会伤害到如此纯洁的清仪。
“可是,这其中涉及到太多的事情,都讲明白她就会发现我对她的欺瞒更多……”烈颜不能把调换身份的事情跟若怜说,她对若怜是疼爱的,却还是不够信任。
“你是指展歌?”
烈颜低头默认,“这件事也只有父亲母亲知道。”
“你们也好 久:炫:书:网:没单独说话了吧,也许只有你们两个人的聊天会重新拉进你们之间的距离!”
烈颜又重新低下头,她已经两次向若怜递出红绸都没有回信了,她不确定若怜是不是也想单独与她见面。
乌金“扑扑”的回来,两只金色的爪子攀在窗框上,腿上的黄色绸布最先入眼。烈颜捧起乌金,双眼闪着喜悦的光,解下绸布笑看清仪,清仪微笑点头回应。
简单整(。。)理了着装,烈颜兴高采烈地向城隍庙跑去。
还是旧地方,烈颜一路小跑,背脊涔出细微的汗珠。站在街口左顾右盼,双手将柳枝上的叶子一个个揪下,脚下烦乱的脚步显出了此时焦急的心情。
炉鼎上的香折了半根,远处的杏红衣衫越来越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在若怜走到眼前的时候却是哑口无言。
“又是你早到。”若怜颔首说道,抿起的嘴把小脸蛋堆起。
“恩,”烈颜轻声应着,随手扔掉了手中的柳枝,“我们去哪?”
“瞎转转吧。”若怜伸手牵过烈颜的手,娇憨的笑着。
“江伯伯最近忙些什么,好 久:炫:书:网:没见他了。”烈颜说完就觉得尴尬,这种寒暄实在是太见外了,偷偷瞄了若怜一眼,“呵呵”干笑了两声。
“年前爹接了一个生意,这段时间去扬州打理,已经去了一个多月了。”
“哦,”烈颜吱了一声,听到“扬州”,心里就莫名的震了一下,思绪被搅乱了一瞬,又重新回过神,“听说扬州有很多精巧的首饰和绸缎,胭脂也是全国都有名,等江伯伯回来一定会给你和如月带了不少!”
“嘻!大姐可等不及了呢,刚才殷哥哥喊她出去,恨不得把所有金银都戴上,粉妆玉琢……”
“你说什么?殷天照约如月出门?”烈颜匆忙打断若怜的话,“谁主动?”
“这回可乐坏了大姐,殷哥哥早上把信笺递给雯琪,大姐接过后自是心花怒放,在家拾掇了一上午!她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这殷天照何时转了性,竟然主动去找江如月,以前不是躲都躲不过的么?看若怜讲得高兴,如月肯定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了!
烈颜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殷天照和江如月修得良缘,自己这么失落做什么?
“颜儿,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制衣坊买的那件一样的衣服么?我想我们再去挑一件一样的吧。”
若怜笑声说道,烈颜还在想殷天照的善变,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就跟着若怜向制衣坊走去。
失身
今天不是殷天照当值,按理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该烈颜过问,可这件事情确实蹊跷。殷天照对江如月虽然从没表示过生硬的拒绝,但在外人看来都是躲闪不及的,怎么会突然转了性情,主动去接近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总有一个坎儿挡在烈颜胸口,她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一直想找到一个突破,打开心中的结。隐隐有一个疑问出现在脑中,可到底如何看破,又化成一堵墙,阻挡了思绪的蔓延。
“殷天照几时送的信?”烈颜问道。
“他何时送的信我不清楚,但我看见大姐兴高采烈的装扮时,是辰时左右。”
“如月有没有说他们在哪相聚?”
若怜转过脸看着烈颜,烈颜一脸的严肃,目光投在木架上,分外凝重。停下手中的动作,若怜不禁想到琼树曾对自己说的话,难道说烈颜真的那么贪心,连殷哥哥也想一并收容?若怜苦笑一声,拽了拽烈颜的裙角,“颜儿,你看这件怎么样?喜 欢'炫。书。网'么?”
“恩,不错。”烈颜随口应着,“如月说没说他们相见的地点?”
“没有!”若怜冷声说道,面色有些不快,松了拽着烈颜衣裙的手,走到房间的另一侧随意的看着垂挂的衣服。
烈颜回头看向若怜,心知若怜可能有点不高兴,堆起笑脸说道,“我觉得那件就挺好看的呀!”
“既然你今天对殷哥哥的兴趣胜过这些衣裳,我们改天再来?”
烈颜黑眸微转,猜到了若怜生气的原因,暗自后悔自己刚才的反应,正中了琼树当日对若怜说的那番话。若怜一定是把自己想到那上面去了,烈颜急忙走到若怜身边,调整了一下神色,故作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