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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好。”
张小碗听得哭笑不得,一手拉着怀慕让他坐上了椅,一手推了他入座。
这时七婆已打了温水过来了,张小碗让他净了脸和手,给他盛了粥,把怀仁抱过让他用膳。
“大哥……”怀慕已把馍馍的盘子端到了他身边,还拉了自己的椅子,紧紧挨着汪怀善坐下,“娘亲昨日跟我说,她梦见你带我去山上抓兔子,今日你就回来了……”
汪怀善听得低头发笑,他摸了摸鼻子笑了好几声,伸去手去揉怀慕的头发,笑着与他道,“后日就带你去得那迁沙山走走。”
“还有打鹰!”汪怀慕眼睛闪亮。
“还有打鹰。”汪怀善答应了下来,说话间,他抬头朝得他娘看去,见她忙于把刚送上来的牛肉切片放到盘中,便笑着收回了眼神。
没得一会,那切成片的牛肉便放到了他的面前,汪怀善伸出筷子夹得一口在嘴里嚼了又嚼,尝得一块,这才夹了好几口塞到了嘴中大吃了起来。
见得怀慕不着饭一直看着他,汪怀善笑着把他抱到他的膝盖上,喂得他一口吃的,这才自行再用。
“吃慢点……”张小碗见怀慕也学着他哥哥一样快快地大嚼着嘴中的肉,不由笑着叮嘱了一声,又偏得头去让七婆她们去准备热水,又让萍婆去把怀善的衣裳备妥。
待用完膳,等到了那热水中,汪怀善偏过头,伸手把放在屏风上的新裳扯了下来,探到一角,看见了那暗角处绣的虎纹与那善字,他轻笑出声。
“回家了。”他一手拖着衣裳,闭着眼睛笑语道。
此次回来,日后何时回来怕是谁都不能知晓。
靖皇派他前去之地,十个老将中九个知情后都摇头叹气,听闻他那父亲大人得讯后,马不停蹄回了节镇,欲要训五千精兵与他带去。
汪怀善知晓他母亲不是那等浅薄之人,她从不好蒙蔽,他不回来,悄悄带兵而去,那才能不引起她的怀疑猜测,省去她的担扰,但到底他还是想回来看得她一眼,看得他的弟弟们一眼……
他比他以前以为的还舍不得她,舍不得她给他的家。
这日午间,用过午膳,怀善便说要去兵营,张小碗笑着点头,他欲走时还叮嘱他道,“莫要跟你父亲大人置气。”
“孩儿早不这样了,”汪怀善朝得她挤眉弄眼,“讨不着好的事我才不做。”
“嗯,去罢。”张小碗给他平了平衣裳,笑着道。
汪怀善便领着亲兵大步离开,张小碗微笑看着他离去,看到他大步往前一步也没回头过,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后,她的笑才淡了下来。
“夫人。”八婆过来扶她。
“都未时了,我去歇会,你们也得空歇会罢,待夕间又有得你们忙的。”张小碗淡淡道。
“知晓了。”八婆笑着回道。
张小碗轻颔了首,又去看了怀仁,见得他睡得安稳,便让七婆看紧点他,这时萍婆那边也派人传了信过来,说二公子也已午睡下了,她这才回了屋。
歇在了榻上后,她挥手让八婆退了下去,待屋中无人了,她才疲倦地叹了口气。
她的大儿是与她相依为命长大的,他心中想得什么,她兴许不能全都猜出,但多少还是能知晓一些,她知他越是掩藏,越就说明他越想瞒她什么事。
他想瞒她什么事?她会计较什么事?无非就是他的安危罢了。
不过他不想让她知晓,那她就当作不知晓就是。
她帮不了他再多了,这点她倒是还能依得了他的。
夕间张小碗刚从厨房出来,就见得江小山朝她这边跑来,见到她,江小山忙施礼,笑着道,“夫人,大人和大公子都回来了。”
“知了,”张小碗笑着道,“可是在堂屋?”
“是。”跟着她的急步,江小山在她身边道。
没得多时,张小碗便进了堂屋,见得父子俩一首一侧坐在椅子上,她便走过去朝得汪永昭一施礼,笑道,“您可回来了。”
“嗯。”
“房里有婆子给你打好了水,去洗洗。”张小碗偏头朝汪怀善道。
汪怀善起身,笑嘻嘻地朝她道,“娘你送送我。”
张小碗笑着摇头,“莫顽皮,去罢,换好衣裳就过来着饭。”
“知了。”汪怀善走得几步,又回过身来,满脸恍然大悟,“竟忘了跟父亲大人施礼告退。”
说罢,朝得汪永昭拱了拱手,汪永昭回了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汪怀善这才翘着嘴角,双手背在身后,甩着长发一晃一晃地出了门,那得得瑟瑟的背影有说不出的得意。
张小碗看得摇着头朝汪永昭叹气道,“就跟长不大似的。”
“还不是你惯的。”汪永昭看着她冷冷地道。
张小碗笑,上前去拉了他的袖子,轻声道,“已备好了热水,您去洗洗罢。”
汪永昭看得她一眼,见她满脸的笑,用鼻子“嗯”了一声,这才跟得了她去。
隔日,汪怀善便带了汪怀慕去那座移来的大山打了一天的猎,竟捉了一只野鸡回来,张小碗便亲自下厨,做了一道辣子鸡。
第三日,汪怀善带了汪怀仁一天,跟汪怀仁嘀咕了一天的话,兄弟二人鸡跟鸭讲了一天,后头怀仁怕是嫌自家大哥太过噜嗦,他便先行睡了过去,留下怀善看着他的睡脸,最后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可得活着回来,还得看怀慕跟你讨媳妇,没得我,怕是会让人欺了你们去。”
第四日,张小碗一早起来,没等来汪怀善过来用早膳。
江小山见状,笑着与她道,“大公子怕是领了军机,去打仗去了。”
这时,汪永昭看了他一眼,江小山受到他家大人的冷眼,肩膀一缩,老实地退到了角落。
张小碗笑着点头,道,“怕是如此。”
说罢,也不再等人,神色如常地伺候了汪永昭和汪怀慕用膳。
汪怀慕也是知情大哥离去了,他伸出手小心地扯了扯他娘的袖子,轻轻声地叫了她一声:“娘。”
张小碗不禁宛尔,给他夹了一筷的青菜,柔声地道,“快些用罢,莫让先生等你。”
这日汪永昭呆在了府中,夜间也歇在了府里,歇息时,张小碗跟他说了一些家中两儿的话,随后便止了声,睡了过去。
等到半夜,她已无法装睡,便睁开了眼睛盯着黑暗中的某点看了半会。
这时,身边她以为睡了过去的男人突然开了口,“他不会有事。”
张小碗默不作声,这时的她心累得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等得半会,汪永昭伸出了手,摸到了她脸上满脸的泪。
那一刹那,他无端地心如刀割,却还是把她拥在了怀里,听着她无声地哭泣。
他想,她为她那儿子哭过无数次,却不曾真正有一次为他哭过。
这一年的七月对张小碗来说,日子颇有些灰暗,怀善走后,汪永昭犯起了咳嗽,吃药针灸了半月也没有起色。
这时她又收到了张小宝的信,张小宝在信中说,南方起了蝗灾,他们在南边的水田今年怕是收不到粮食。
京城那边,汪府也来了信,汪观琪这时已然有些撑不住了。
收到这信后,张小碗便叫来了瞎大夫,与他商量了些话,过得两天,她便写了信,信没给汪永昭过目,就叫人送了出去。
信送走几日后,汪永昭的咳嗽好了一些,张小碗却还是有些忧心忡忡,日日煮着梨水与他喝。
汪永昭的病好了后,大凤朝的日子却是有些艰难,南疆大战,南方蝗灾,东北那方的大山漫天的大火,烧死了不少人,逼得周围百姓流离失所。
汪永昭得信后,在都府中与幕僚思虑了几天,这时,暗中的探子又送来了夫人送出去的信。
信中,她让人把一小半的存粮用马帮暗中完全不被人觑知的人马送到边漠,另一小半走明线运过来,而另一半以胡家村的名义送到户部尚书手里。
看过信,汪永昭便让人送了出去。
七月底,马帮掩人耳目陆续送来了那一半的存粮,那粮堆满了兵营存粮的存房。
那厢,户部尚书得了胡家村的粮,上禀靖皇道,“汪家粮库已无存粮,臣料想,那有那六到八成他们已送了上来。”
靖皇听罢,半晌才道,“汪大人……”
他没有说下去,户部尚书接道,“汪大人向来有仁爱之心,这是陛下的福将。”
、194
汪怀善这次远征;前来与张小碗探善王婚事的人少了许多,不过因着她生了孩子,又因前段时间她常召汪永昭属下的夫人说话,这几个夫人与她常来常往的,时不时也会过来探望下她。
男人在外面打拼,自有他们的精彩;女人看似只会闲话,掌管家里的一日几食;内里也有另一翻乾坤。
这日;沙河镇的萧判官夫人上午就上门给张小碗送来了她给汪怀仁做的两双小鞋;待婆子退下;性情甚是豪爽;年长张小碗半岁的萧夫人就问张小碗道,“夫人,您说,这男人是不是到死都想死在温柔乡里?”
“这话怎说?”张小碗发笑。
“唉,还不是我们家老萧那小弟弟,又要纳小的喽。”萧夫人笑着答,一脸不以为然,“这日子才好过几天,又不踏实了。”
“想纳的就纳就是。”张小碗淡笑着说,拿了颗枣子吃。
萧夫人跟着她拿了颗,塞嘴里嚼了两嚼,吐出核,才说道,“说来是这个理,可这不,还没分家,他那纳妾的钱却是我们出的,老太太还非要我多给他些铜板,这叫什么理?”
张小碗笑着看她,“你就没想想法子?”
这萧夫人也是个极厉害的,她就不信她处理不妥。
“还是您了解我,”萧夫人一听就拿着帕子掩嘴笑了两声,脸上却是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嘴里更是道,“我在老太太面前赖在地上撒泼了一阵,死活要分家,她那话就给我吞回去了。”
张小碗笑笑,不语。
萧夫人叹了口气,道,“您别嫌我粗,有时罢,就得……”
“是,”张小碗点点头,云淡风轻地说,“你们一家就萧大人那点俸银,还有一家的孩子要养活,哪能往别的地方费银子。”
说到孩子,萧夫人当真是叹了口气,道,“也不知学堂要啥时才办起来,我家那两个小的,再不送去让先生教导,就要被那几个大的带坏了。”
张小碗想想,道,“回头我问问大人去。”
“别,别,我不是催您,我知他们定有划算,我只不过就是这么一急……”萧夫人连连罢手道,“我们老萧家没分家,您是知情的,这一家老少的都住在一块,可您也是知道,孩子不教不成器,我那两个孩子跟他那些堂哥堂弟们天天呆在一起,都快成他们那浑样了。”
“莫急,很快就会办起来了。”张小碗安慰她道。
“那我等着。”萧夫人一听,欣然地笑了起来。
说罢此事,她又靠近了一点,轻声地对张小碗说,“我问您一件事,您莫怪我失礼。”
见她说得偷偷摸摸的,那张看着还有些秀美的脸还挤眉弄眼的,张小碗被她弄得好笑,道,“说罢。”
“唉,这可是您说的?”萧夫人还斜眼看她。
张小碗笑着点头,“我说的。”
“那我可问了?”
“嗯。”
“我可真问了……”
“问罢。”张小碗被她弄得都有些无奈了。
“您是使了啥法子,让汪大人自己就让那些骚蹄子进不了门?”萧夫人悄声地问。
张小碗失笑,“我哪有使什么法子?你都说是骚蹄子了,大人又是何等人物,要是让她们这些个人都进了门,这不招人笑话么?”
老实说,张小碗也不真觉得汪永昭是因为她才拒的那些女人,这些女人无论是谁送的,都是要往他这里来沾光占便宜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