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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安阳先是面无表情的四下打量了一遍这间屋子,这才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也不回我的话,只道,“八方旗下都是你的产业?”
一半狐疑,另一半笃定。
我本来还以为这只是场“偶遇”,不曾想她居然事先差人查了我的底。
八方钱庄以及旗下一众的布庄酒楼都是我一手倒买倒卖骗来的不错,可这年头笑贫不笑娼,这也不算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这一辈子都只有我算计别人的份,哪轮到被人揭老底?
这种感觉相当的不好!
“薄有家资而已。”我笑笑,也不是很谦虚的回她,然后重新退回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抿了一口茶。
付安阳站在原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是想说什么,可又可能是觉得多说无益,张了半天嘴最后还是作罢。
“算了!”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举步走到我面前,也不落座,只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桌上犹豫了一下推到我面前。
我手里捧着茶碗,诧异的抬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她也不说话,只径自却转身走到一侧的窗前负手而立。
我等了片刻,见她是真没有解释的意思便不得已放下茶碗,狐疑着取过信封抽出里面薄薄的一张信纸。
因为年岁久了,那张纸略显陈旧,但上面的字迹和印记都尚清晰,而且凑巧不巧的还偏他妈是哥舒远的字迹。
我沿着上面苍劲的小字一行一行的看下去,终于淡定不下去,一寸一寸拧紧了眉梢转头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逼我,你也不用承我的情,之前你以身犯险为他做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这个结果?”付安阳没有回头,声音有点冰凉,一眼看去的那个侧面轮廓却给人一种抽象的高大感,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中听。
虽然是自己心心念念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可一旦是由它的原主人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时这味儿就变了。
“成全我?”冷不防的一声冷笑,我把手里那一纸荒唐的休书重新赛信封里甩回桌上,抖开裙子上的褶皱优雅的起身走到她面前“难道你随他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今天为的是这个?”
话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圣母体质么?我他妈怎么听着这么上火?
这个女人阴险太阴险,她这明摆了就是要用她金子般闪闪发光的圣洁灵魂将本宫逼到臭水沟里啊。
“我知道我要的他都会给,包括这个后位也是一样,”付安阳回头看我,因为得意,她的眼中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转瞬却又闪出点苦意。
“可是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与爱情无关。”她说。
她的这句话让我有些意外,我丝丝的抽了口气,下意识的脱口道,“怎么你没爱过他么?”
“不是不爱,只是没有来得及。”她道,平静的看我一眼便又缓缓将目光移向窗外,神色悠远看天。“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我父亲的葬礼上,因为朝廷对漠北军权的虎视眈眈,我已经被逼到走投无路,他的出现恰恰像是一座神祗将我带离了当时的绝境,他教会我很多,磨练我成长,从那一刻起我就对他充满了仰慕和崇拜。后来按照他的计划,我们理所当然的成了亲,相互扶持走过了很漫长的一段路,虽然危机重重,但我一直觉得很幸福。”
这是他和她的过去,哥舒远从不曾在我面前提过,我也便只当它是个微不足道的摆设,可显然的,对付安阳而言,它不仅仅是存在在,而且无比的深刻。
虽然逃不开彼此借力的初衷,可她与他始终都是可以互相扶持互相信任的伙伴,而我与他之间相较的永远都是谁的心思更深,谁的算计更狠,互相借力求生之余,连盟友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对手。
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只是那一道不死的盟约,如今盟约早已解除,似乎一拍两散早就是一种注定的宿命了。
那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我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茫然的恐惧感袭来,我突然怕自此以后自己便什么也抓不住了。
我的思绪一时间有点恍惚,付安阳亦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无暇顾及我。
她说着便是低头苦笑一声,再抬起头的时候明亮的眼眸中更是静如水,冷如冰。
她的语气变的很平静,听不出有多真诚也没什么感慨,完全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那架势完全就是个被哥舒远一手调教出来的出色的实力派演员。
“你不要觉得可笑,也不是我不去争取,”她说,“只是当我到了懂得情爱的年龄,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沿着爱情的上限滑了过去。”
她这话乍一听去又好像是有几分道理的,我不动声色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所以——”
“我承认如今他在我心里仍然占据着一个无法取代不可磨灭的地位,可是——”她回头看着我的眼睛,坦然说道,“现在的他对我来说就像是亲人一样珍贵,可以放弃,但不能失去,他要保全你,我便为他做。”
她的眼中带着果敢的坚强,流露出强大的信念,那一刻我恍然明白,不管她所谓的那个爱情的上限是什么,那个男人都已俨然成了她此生唯一的信仰,只是——
或许她与我不同。
我要的便要倾尽全力去拿,不计过程中有多少瑕疵,只要最后的圆满,而她——却是太在乎玉碎与瓦全之间的区别。
“既能相濡以沫,亦可相忘于江湖”这种境界是爱么?不是爱么?还是这世界真的圣洁到衍生出一种超脱于爱之上的爱了?
从心理上讲我一直都是个比较阴暗的人,此时就轻而易举的被她绕了进去,有点思考无能。
“当年你不顾一切的离宫,又把后路安排的这么长,等的无非就是这一天。无可否认,你做到了。”付安阳牵动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在笑我又像是在笑她自己。
然后她便转身拾起桌上的信封重新揣回袖子里,洒然一甩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楼下的酒席散了又重新摆上,我一个人摆了个造型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抚额沉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楼下的伙计匆匆跑上来道,“掌柜的,家里来人了,说小少爷喊您回家吃饭呢。”
【第85章】 哥舒流云
我如梦初醒,抬眼往窗外看了看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于是就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备轿吧。”
“轿子早就给您备下了。”伙计道,赶忙掀开门口的帘子引着我下楼。
我住的地方是当年刚到这里的时候从一土财主手里买的一处数一数二的大园子,如今八方发展起来,这宅子刚好衬了它财大气粗的气势。
为了保持神秘感,也为了避开哥舒远的眼线,这几年我都是深居简出,除了几个自家的管事伙计,这淮安镇上的人也都只道此宅隶属八方主人所有,而对于这宅子里究竟住了个什么样的人却是不甚清楚。
因为这宅子占地太广,我便拓宽了大门的门脸,平日里出门轿子都是直接抬进抬出的,这天也是一直由着他们把我抬到内院的花园门口才下了轿。
“夫人回来了!”院外守门的老妈子一高兴,冲院里扯着嗓子惊喜的叫了一声。
“娘!”我的耳朵被她一震嗡嗡作响,花厅里等着的小人儿已经闻讯跑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一阵风似的奔出来扑了我的大腿。
我就纳了闷儿了,你说我这又不是出门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他们这一个个的是哪来的这股子激动劲儿?
“流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脸一沉,揪着裙子俯身蹲下来,摆了个挺大的谱儿拉过流云的小手捏在掌中,“你今天在私塾是不是闯祸了?”
“没有啊!”流云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脑袋晃的挺无辜。
这老天爷可算是开了一回眼,可能是觉得我一女人带孩子不容易,流云这小子打生下来就乖的不像话,长的白净漂亮聪明伶俐是随了我自是不必多说,连那气质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自打他会下地走路了,那整个就一翩翩佳小公子的气质,一板一眼,走到哪里都是老少通吃迷倒一大片。
若说他闯祸,我想想也是不太可能。
见我走神半天没动,他又扯了扯我袖子,奶声奶气道,“娘,我爹回来了,我们进去吃饭。”
虽然为了不给他的童年造成阴影,我一直跟他说他爹外出经商去了,可天地良心,我一个人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了四年我容易么我?他哪有什么爹啊?
我一时没太反应明白,迷迷糊糊的刚要起身随他往里走,他却忽的松开我的手,嘴里欢快的喊着“爹”就往院里窜去。
他爹?谁啊?
我心里一阵狐疑,下意识的抬眼往院里看去,却见他小小的青色身影毛线球似的飞过去刚好落在一个男人宽广的胸膛里——
俊朗的五官,深刻的眉眼,尤其是那弧度明显的两片薄唇,乍一看去那一大一小俩男人简直就是一正版原创和一高仿真的盗版模型啊。
男人看着我的目光微微含笑,是一副熟络的理所当然的神态,我顿觉五雷轰顶。
流云很自来熟的搂着那人的脖子,亲昵道,“爹,娘回来了,我们进去吃饭,我饿了。”
“好!”男人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停了片刻,很泰然的摸了摸流云的小脑袋,抱着他转身往里走。
我愣在原地,心里一阵一阵的往外长毛,里里外外的不舒服。
身后老妈子见我半天没动,终于等不得往前撞了一下我的腰,偷笑道,“夫人,赶紧着啊,您这这多少年了,姑爷可算是回来了。”
姑爷?我又不是你姑,哪来的什么狗屁姑爷?
不过话虽这么说,如今箭在弦上,偏向虎山行的精神还是不能废的,我于是勉为其难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因为我回来的晚,此时屋子里的饭食早就备好了,这一餐饭下来流云那小子的一张小嘴就没停过,半边用来往里塞食物,半边用来跟他“爹”卖萌套关系,半路杀出来的那位也似是对这个称呼受用的很,父子俩配合的天衣无缝,餐桌上其乐融融,惟独吃的我食不知味,精神恍惚,一直到哥舒远哄睡了流云从他的卧房回来,我还坐在床头发呆。
哥舒远脱了外袍往床边坐了脱靴子的时候忍不住抬眸看了我一眼,“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魂不守舍的的摇摇头,也没觉出什么异样,很顺理成章的脱了鞋子蜷缩到床上去拉了棉被将自己裹住,可是怎么想也还是想不通,“我在想流云这孩子是随谁呢?怎么就一点也不认生。”
“呵——”哥舒远也上了床由背后抱了我,下巴抵在我的肩头,软绵绵的笑道,“当年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好像也没怎么矜持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回头瞪他一眼,恍然之间才终于有点缓过味儿来——
擦,光顾着那小的了,这混球什么时候爬我床上来了。
我心里一怒,可是待到想要回身去推他的时候,襟前的衣带却是已经不知不觉的被他挑开。
胸前瞬时一空,我冷不防打了个寒战,下意识伸手去抓衣服,不想就又被他钻了空子,直接翻身将我压在了床上,扯了我的衣服就来啃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