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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瑜微皱眉头,“暴毙……”
景翊眉梢微挑,“是在卷宗上写暴毙,还是真暴毙啊?”
“你说呢?”
“你说了算。”
萧瑾瑜呛咳了两声,“算是真暴毙……要真的验尸,验出来也是突发心疾而亡……只是导致突发心疾的是探事司人身上的毒,恐怕仵作不留心会伤及无辜……”
景翊一双狐狸眼睁成了牛眼,他知道皇城探事司的人在入行那天都是服了毒的,每两天报一次消息,报消息就能拿到控制毒发的药,否则就会毒发身亡,所以董言死在地窖里景翊一点儿也不奇怪,奇怪是已经被大卸八块的死人身上的毒怎么就能把活人毒死了啊,景翊一阵毛骨悚然,“那毒……沾上都会死?”
萧瑾瑜微微摇头,“入口才会死……”
“入口?怎么入口的?”
萧瑾瑜沉了沉眉心,“你真想知道……”
景翊猛点头,这事儿要是不搞清楚,他今儿晚上恐怕都不敢睡觉了。
萧瑾瑜不急不慢地道,“你保证以后不猫在我房间的房梁上,我就告诉你……”
景翊快把四肢一块儿举起来了,“我保证。”
“其实也没什么……”萧瑾瑜轻描淡写道,“我装疯,让他吻董言的尸体,否则就咬舌自尽……他就吻了……”
“……!”
萧瑾瑜满意地看着景翊的脸色,云淡风轻地道,“怎么写进卷宗里,你再琢磨琢磨吧……”
“能不写吗……”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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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萧瑾瑜被救回来,楚楚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一晚上窝在萧瑾瑜怀里睡得很是香甜,做了各种各样的好梦,早上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萧瑾瑜已经不在身边了。
楚楚使劲儿地揉揉眼睛,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萧瑾瑜真的不在床上,不但人不在床上,衣服鞋子轮椅都不见了。
楚楚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慌得连鞋都顾不得穿,外衣也没穿,跳下床就奔了出去,楚奶奶正在外屋看着楚河贴大红喜字,看见楚楚这副模样跑出来,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拉回屋去,“楚丫头,这是咋啦?”
楚楚看着空荡荡的床,“他……他又不见了!”
眼瞅着楚楚急得眼圈都红了,楚奶奶忙道,“别慌别慌……他是出门去了,一早就出去啦……”
楚楚更急了,“他病还没好呢,怎么能一个人出去啊!”
“不是他一个人,跟他一块儿来的那俩大个子陪着他呢……”楚奶奶摸着楚楚乱蓬蓬的脑袋,“你别着急,我看着他精神多了,还是自己推的轮椅呢……他说得给你时间打扮,他要是在家里啊,你又得围着他转啦……等吉时一到,他就回来跟你拜堂。”
“那啥时候是吉时呀?”
“等他啥时候到啥时候就是了……赶紧梳梳洗洗,换个衣裳,都是要嫁人的闺女啦……”
“哎!”
******
楚楚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澡,楚奶奶给她在洗澡水里撒了些香粉,洗完之后整个人都是香香的,楚奶奶给她拿来一套大红衣裳,仔细地给她穿上,前后左右来回看了好几遍,“奶奶给你缝了好些日子了,可算是看见穿在你身上是个啥模样啦……好看,比谁家的闺女都好看!”
楚奶奶又给她梳了个精巧的发髻,描画了眉眼,最后让她坐到床上,拿来个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楚丫头,你嫁给他,就是他的人啦……他虽然是个当官的,可看着也是本分人,往后好好跟他过日子……”
楚楚认真地点头,“我记住啦。”
红盖头一盖上,楚楚就只能在床上坐着干等,等了不知道多久,外面人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可就是竖起耳朵也没听见那个最想听的声音。
楚楚一直坐得昏昏欲睡了,楚奶奶才走进屋来,在她手上拍了拍,“楚丫头,吉时到啦……”
楚楚感觉跟做梦似的,“要拜堂啦?”
“是呀,你不是盼了好些日子了嘛……他就在外面等着呢,还来了好些街坊,郑县令都来啦,全都等着你呢!”
“咋……咋都来了啊!”
楚奶奶抓着楚楚的小手,轻轻拍着,“别慌,别慌……人来得多了好,热闹,吉祥话说得多,以后你俩的日子能更红火。”
“真的?”
“奶奶啥时候跟你说过瞎话啊……”
楚楚被楚奶奶搀着从屋里走出去,不知道哪家大婶过来帮忙搭了把手,楚奶奶把楚楚交给她,坐到了楚爷爷旁边的位子上。
楚楚牵着大红绸子的一头,看不见绸子另一头的人,但能在盖头底下看见他没坐在轮椅里,而是撑着一支拐杖站在她旁边。
楚楚原来见过他撑着拐杖站起来的模样,一看就吃力得很,何况现在病还没好……
还没由得楚楚担心,就听见一个熟悉的总是带笑的声音道,“一拜天地!”
能有这么个正当理由近距离观看萧瑾瑜拜天地,景翊也不介意当着楚水镇父老乡亲的面喊上几声嗓子了。
萧瑾瑜跪得很慢,楚楚就陪他慢慢跪下,认真拜了,再慢慢站起来。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楚楚在一众恭喜声中被送到布置好的洞房里,萧瑾瑜没跟着进来,她就坐在床边等着,一会儿整整自己的嫁衣,一会儿摸摸床上的大红床单,总觉得跟做梦似的。
前几天差点儿就跟他在病床上拜堂了,现在他是站起来跟她拜堂的,还能张罗着招呼客人,实在像是从悬崖底下一下子飞上了天,高兴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高兴了。
萧瑾瑜进来的时候外面人声都小了,萧瑾瑜推着轮椅过来,撑着拐杖坐到楚楚身边来。萧瑾瑜一靠近,楚楚就闻见一股酒味,“你喝酒啦?”
“嗯……”
楚楚急了,“你还病着呢,怎么能喝酒啊!”
“不能在街坊面前给楚家丢人啊……”
楚楚急得要掀盖头,“那你喝得多不多,胃疼吗?”
萧瑾瑜把她的手按住,“不许动……这是我的。”
“那你快拿走,我想看看你!”
“平日里还没看够吗……”萧瑾瑜隔着盖头轻轻描摹楚楚的眉眼,“我倒是觉得你这样好看,很好看……”
他等这一天也等了好久了……差点等不到,到底还是被他等到了。
萧瑾瑜这样看了好一阵子,才动手掀了盖头。
楚楚描了眉眼,染了红唇,秀气的五官里多了几分妩媚的味道。萧瑾瑜喝了不少酒,意识有点儿迷糊,这样看着,觉得她像极了一朵开得正饱满的红荷,既纯净又热烈,既想疯狂地把她据为己有,又觉得轻轻碰她一下都是亵渎。萧瑾瑜贪婪地看着,伸手一寸一寸地小心抚过去,“真美……”
被萧瑾瑜抚过的皮肤都微微发热起来,楚楚不自禁地往他怀里凑了凑,“王爷,你也美……”
楚楚从没见过萧瑾瑜穿红衣,这会儿他被这么热烈的颜色包裹着,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暖暖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挨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萧瑾瑜从她的脖颈抚上她的脊背,勾勒着她流畅的腰线,顺着她眉眼浅浅地吻着,越吻越觉得不真实,眼前的一切都像是一个美好却虚幻的梦境,原本柔和的勾勒变得急切起来,冲破她殷红的嫁衣,触到她温暖细嫩的皮肤,浅吻成了深吻,一直把楚楚吻得喘不过气来。
“唔……王……王爷……”
楚楚下意识的挣扎把萧瑾瑜最后一点儿理智烧尽了,萧瑾瑜把她已经酥软的身子按在床上,褪下两人之间的一切阻碍,在她柔嫩里还带着馨香的身子上落下一个个细致绵长的吻。头一次被他这样吻着,楚楚全身像是着了火似的,既热烈又恐惧,胡乱抓摸着萧瑾瑜微烫的身子,不安地扭动着,一声声地唤着他。
萧瑾瑜把她揉进自己身子里的一刻,楚楚被一阵突来的疼痛激得身子一颤,“唔……”
感觉到怀中人的异样,萧瑾瑜这才捡回来一点儿理智,可腰被她搂得紧紧的,整个身子都动不得,只得一边柔柔抚摸着她的身子,一边在她耳畔微哑着声音道,“别怕……别怕,我在这儿……”
“王爷……”
“乖,别怕……”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
“乖……”
楚楚在萧瑾瑜的安抚下放松下来,萧瑾瑜轻柔地吻着她,小心地把她和自己一起推到沸点,缠绵到两人都筋疲力尽,才紧紧相拥昏昏睡过去。
萧瑾瑜很少在睡前不去想天亮之后的事,这回算是一次。
因为他明确知道这次醒来之后等待他的是一件什么样的事。
是一件他想了很久的事。
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娘子了。
☆、62安王府大事记
某年;海内安定,天下太平,作奸犯科之事有减无增,安王府数将闲于王府之中,饱食终日。
某夜,安王忽命三品辅国将军、王府侍卫长吴江急召在府诸将于十诫堂;诸人视吴江神色冷峻,言辞恳切;遂不敢怠慢,急速赶至。
然久不见安王出;御封捕头唐严性急,问吴江曰,“知所为何事否?”
吴江对曰;“不知。”
监察御史周云凝眉曰,“夤夜急召未有先例,必有大案。”
唐严哂曰,“胡言!焉见七人齐办之大案?天塌乎?地陷呼?”
周云以为然,顾视堂内诸将,忽惊觉,“何不见大理寺少卿景翊至?”
座间有人安之,“可知非为降祸吾等之事。”
众人以为然。
吴江亦曰,“王爷之意,事系社稷安宁。”
众人一时肃然。
须臾,安王至,众人参拜,皆神情肃穆,严阵以待。
安王曰,“圣上日览经籍,得古人言,惊悟吾等有大不足,然身居要职,恐危社稷,敕令本王敦促改之。”
众人皆道,“吾等必改之!”
安王曰,“吾辈公门之人,素以清正为上,然圣上之意,至清者尽日隔于污秽,偏执蒙智,难悟污秽之本,遇事恐为奸小所乘,易失大局。”
众人俯首称是。
安王曰,“汝等适龄无妻,实乃大患,本王特着景翊循汝等所好,于京中名楼寻花阁为汝等各觅美人一名,共度今宵,明日以千字公文呈报实情于本王,乱性者罚俸百两,有悟者加俸百两,坐怀不乱乃为基本,无赏无罚。”
众人面面相觑,如临大敌,然不敢抗命,遂并肩凛然而去。
然王府公文乃系机要,内情无可悉,唯知此夜后,七人皆得百两加俸,深感皇恩浩荡,而景翊藏于府中,宅门紧闭,守卫森严,数月不得出。
☆、63景翊种田记
某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景府,后花园小树林,景翊在地上以大字型酣睡,衣衫不整】
吴江【严肃认真面瘫脸】:王爷急召。
景翊【打哈欠揉眼】:我卷宗都交齐了……
吴江【严肃认真面瘫脸】:王爷有要事吩咐。
景翊【默默从地上爬起来】:哦……
吴江【严肃认真面瘫脸】:你怎么睡在这儿了?
景翊【晃脑袋】:昨晚喝多了,不记得……
吴江【严肃认真面瘫脸】:那这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是谁?
景翊【迷茫往身边看】:哪有……(⊙o⊙)!
【安王府;十诫堂】
王爷【漫不经心看】:这两天天气不错。
景翊畜无害笑】:对对对!
王爷【漫不经心看】:花都开了,叶都绿了。
景翊畜无害笑】:是是是!
王爷【漫不经心看】:晚上睡在花园树底下还是冷点儿吧?
景翊畜无害笑】:不冷不……(⊙o⊙)!
王爷【云淡风轻笑】:如此喜欢接地气;这次任务肯定干得好。
景翊【心肝颤抖】:什么任务……
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