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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峰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问道,“你们可知道今日找你们来是何事?”
两人心知肚明,摇头笑着,“小的不知道。”
国字脸道,“不知道,不过能得到侯爷的差遣,是小的的福份。”
“侯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扑汤蹈火,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瘦长脸补充说道。
如此油腔滑调,老夫人脸上闪过厌恶。
李芸娘皱着眉头,心里又开始七上八下。
裴氏嫌恶地瞥了两人一眼,就不再看两人。
站在老夫人身后的楚姨娘脸上闪过冷意。
等事情一过,这两人是留不得了!
坐在屏风后的清宁一派自然,沈清雨目光含泪地看着清宁,薄纱覆盖下的嘴角却是弯了起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在趁七夕人多,敢行凶?”沈峰目光一厉,沉声喝道。
两混混呆若木鸡地看向沈峰,没有人吭声,厅里一片寂静。
“侯爷饶命,侯爷饶命,侯爷饶命。”两人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扑通跪在了地上,哀嚎求饶。
“你们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用烟花伤了侯府的小姐?本侯看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沈峰冷冷地道。
“侯爷饶命,小的兄弟两不知侯爷说的什么意思啊?小的兄弟两虽是家里穷,但也是那守礼之人。”国字脸大声说道。
“是啊,侯爷,小的兄弟两人从来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瘦长脸道。
“还敢喊冤?还不老实招来!”沈峰厉声道。
两人抖了抖,交换了一个眼色,国字脸首先说道,“侯爷饶命,小的也不想的,是有人指使我们那样做的,是有人指使谋害大小姐的。”
“是的,侯爷,指使我们的人说,七夕晚上人来人往的没,而且那烟花本就带了三分危险,加上那么多的人,就算出了事,也是意外,所以,小的兄弟才做了那泯灭良心的事情,小的兄弟两是第一次做伤天害理的事,幸得那晚紧张,手一抖出了差错,并没有伤到大小姐,还请侯爷饶命。”
两人面露着惊恐,把事情都招了出来。
沈峰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李芸娘,沉声问道:“是谁?是谁指使你们那样做的?”
“来人没有透露名字,小的不认识。”两人摇头道。
“快说,既是有人找你们,你们怎么会不认识?”沈峰怒。
瘦长脸急切地说道,“侯爷,那找上小的兄弟是个俏生生的姑娘,小的从来没有见过她,当然是不认识的。”
“那姑娘身着绸缎,貌美如花,出手更是阔绰大方,说是只要按照她的吩咐办事,自不会亏待我们。”国字脸说道。
“那姑娘长的什么样?”李芸娘脸色肃穆,冷冷地问道。
“十六七岁。”
“圆脸。”
“杏仁眼。”
“柳叶眉。”
“鼻梁不太高。”
“嘴唇不厚不薄。”
“身段好。”
“左边眼睛的下方有一颗小小的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完了瘦长脸在胸前比划了一下,“个子大约这么高。”
沈清雨几乎要掀了屏风,踏过去踹他们几脚。
前面说的那些,侯府里的丫头少说也能翻出十几个。
可,那左眼下方有颗小痣的就直指杏白。
他们不直接说是沈清宁指使的也就罢了,这不是反咬自己一口吗?
清宁看着怒气直冒的沈清雨,嘴角弯了弯。
楚姨娘听了,心里的怒火一簇簇地往上冒,怒火中更是涌了恐慌。
李芸娘提着心放了回来,冷冷地看向沈峰。
这不是?裴氏目光闪烁,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
老夫人皱着眉头,目光微不可察地望了一眼屏风,目光中闪过怒意,“若是那姑娘人在你们面前,你们能认出来吗?”
“当然。”
“能。”
两人信心十足。
楚姨娘脸色煞的一白,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心里着急,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沈清雨身后的杏白一脸死灰。
“林妈妈,你让翠珍,翠香,她们几个与玉簪,杏白她们都站到这中间来。”老夫人吩咐道。
“是,老夫人。”林妈妈应了一声。
很快,几个人身边的贴身丫头站在了中央。
“在里面吗?”沈峰沉声问道。
“就是那位身着杏黄裙衫的姐姐。”两人伸手指向杏白异口同声地说道。
“老夫人,侯爷,夫人,奴婢……奴婢。”杏白急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妈妈走了过去在她人中一掐,杏白睁开了眼睛,抖着身子跪在了地上,“老夫人,侯爷,夫人,他们这是血口喷人,奴婢,奴婢没有见过他们。”
“你才血口喷人呢?前些日子你还又找到了我们,说到时候若侯府的人找小的兄弟两,让小的兄弟一口咬定是大小姐指使我们做的。当日你还与我们说了,等将来得了自由,便去找我们兄弟,还给了这个留我们做念想。”瘦长脸气道,伸手从怀里拿了一块帕子出来。
杏白见得那帕子,顿时无力反驳,“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当然你送的。”瘦长脸嘿嘿地坏笑,目光在杏白胸前扫来扫去。
难道还说自己顺的?
正好后来那人说会把这俏生生的丫头许了他们兄弟,这顺的帕子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信物了!
“不知廉耻。”老夫人怒火直冒,指着林妈妈吩咐道,“快,先带他们下去。”
真相不言而喻!
这,事情竟然是这样的?裴氏惊愕。
李芸娘双眸喷火一般地看向沈峰。
等林妈妈带了两人出去后,丫头撤走了屏风。
清宁朝着脸色煞白的沈清雨鄙夷一笑,步伐优雅地走到了李芸娘的面前。
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止是反咬了一口自己,他们手里还有杏白的贴身之物!
沈清雨脸色木然地往前走了几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沈峰脸色铁青,头痛欲裂!
楚姨娘也走了过去,跪在了地上,说道,“都是贱妾的错,是贱妾没有弄清楚就闹到了老夫人与侯爷的面前,还冤枉了大小姐,贱妾该死。”
沈峰恨恨地看向楚姨娘,就是她拉着女儿跑了进来,哭求着母亲与自己给女儿做主,还说是有证有据的。
楚姨娘扭头给了沈清雨一个眼色。
沈清雨哽咽道,“祖母,父亲,是雨儿的错,是雨儿没有拦住姨娘。”
看着沈清雨,这个女儿,自被楚姨娘拉过来,没有说过别人的一句不是,从头到尾都是为人求情。沈峰脸色的怒色少了几分。
老夫人脸色阴沉地看着两母女,“你们好啊,居然算计起我来了!”
“老夫人,贱妾没有,是贱妾太过担心二小姐,所以才会一时失了分寸,老夫人,您饶了奴婢吧。”楚姨娘忙道。
“祖母,孙女不敢。”沈清雨道。
“侯爷,如今有证有据的,又有那证人指证了,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请家法吧。”李芸娘看向沈峰冷声道。
沈清雨身子抖了下,看向沈峰哭道,“父亲,女儿冤枉,女儿冤枉。”
“雨丫头,刚才那两人可是把杏白给指认了出来,还拿出了证物,你虽是隔着屏风,但也应该看得清清楚楚。侯爷刚正无私,刚才说了要请家法,如今事情水落石出了,当然也就要赏罚分明了。”裴氏一脸正气地看向沈峰,“侯爷,是不是?”
沈峰铁青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色,但裴氏的话也说得没错,于是只好点头,“弟妹说得有理。”
“虽话是如此。”裴氏又扭头看向老夫人与李芸娘,清宁三人,“但,雨丫头也受到了惩罚了,这脸上的伤是难以好了,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这么算了可好?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才是最好的,她们姐妹磕磕碰碰的使些小性子总是难免的。”
还真是两面讨好,谁都不得罪!清宁心底冷笑了一声。
老夫人虽心里有些不忍,却愤怒沈清雨母女两人利用自己,因此脸上没有一丝动容,说道,“她想要谋害自己的嫡姐,哪能就这么算了?”
“弟妹,姐妹之间使使小性子哪能如此狠毒?刚才若不是那两人进来说了那真相出来,又指认了杏白这丫头,还拿出了帕子,今日受家法处置可就是无辜的宁儿,这般狠毒的心思,这是不是想要毁了宁儿,是想要宁儿的命啊,若是今日是韵儿碰上了这样的事,你会这般轻易地揭过去吗?”李芸娘说道。
“大嫂说的是,说的有理。”裴氏忙不迭点头。
沈峰低咳了一声,低头喝茶掩去脸上的不自然。
老夫人眯了眯眼。
“祖母,父亲,母亲,事情查清楚了就好,女儿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你们就不要追究二妹妹了。”清宁咬了咬唇,颔首轻声说道。
李芸娘与清宁这是要把刚才自己与女儿的作法来个现学现卖!
楚姨娘张了张嘴,心底涌起了恐惧害怕了起来,脸色苍白地说道,“老夫人,侯爷,夫人,是贱妾该死,二小姐一直劝着贱妾来着,二小姐是被贱妾拽来的,老夫人,二小姐是什么样的性子,您心里最是清楚,她哪会如此狠毒的心啊?”
听得这话,老夫人依旧沉着脸。
楚姨娘哀求地望向李芸娘与清宁,“夫人,您心地善良,有一颗菩萨心肠,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饶过二小姐吧,真的不是二小姐指使的。”
“我平日里对你们从来不苛刻,但你们却如此恶毒!你们居然是算计宁儿来了?”李芸娘冷冷地看了眼楚姨娘,起身朝着老夫人与沈峰屈膝,说道,“母亲,侯爷,请给宁儿做主。”
楚姨娘看了眼一旁几乎是匍匐在地上抖成一团的杏白,心一狠,朝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定是这死丫头谋害二小姐,又挑拨大小姐与二小姐的姐妹情。”
杏白闻言,身子一僵,猛然抬头看了眼楚姨娘,极快地低下了头。
“她一个奴婢,她是二妹妹的丫头,许是心里对二妹妹心有不平,但她无缘无故地害我作甚?难道是想要借我的手,对二妹妹不利吗?”清宁道。
楚姨娘望着目含鄙夷之色脸色平静的清宁,咬了咬舌尖,心一横,“大小姐聪慧过人,这样都瞒不过你的眼。”
说罢,脸色煞白地望向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是贱妾让杏白去做的,贱妾该死,二小姐她不知情,都是贱妾做的。”
“你……”想着前大女儿说自己是非不分的话,听得楚姨娘这话沈峰几乎气得咬牙切齿,“你这个贱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夫人往日里对你们母女如何,你们心里最是有数的,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姨娘,不……”沈清雨惊愕地扭头看向楚姨娘。
“二小姐,都是姨娘连累了你。”楚姨娘朝着沈清雨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都是姨娘做错了。”
沈清雨捂着嘴,目露哀恸地看向楚姨娘,泪如雨下。
“老夫人,侯爷,夫人,贱妾心知罪该万死,贱妾也是为了二小姐着想,想要为她打算一二,所以……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来。”楚姨娘磕头,悔恨不已地说道。
“为二小姐打算一二,你为她打算便是,为何要把主意打到宁儿的头上来?还往宁儿头上扣屎盆子,离间宁儿与母亲的祖孙之情,与侯爷之间父女情?”李芸娘咄咄逼人,怒不可斥。
“楚姨娘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其心可诛!”裴氏也同仇敌忾地说道。
“是……老夫人,侯爷,夫人,是楚姨娘吩咐奴婢这么做的,姨娘说是为小姐好,奴婢,奴婢才会听了她的话。”杏白颤着身体,微微抬头,哭着点头。横竖是一死,若命大活着等着她的肯定是生不如死。
不如保住了二小姐,给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