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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言已经不是什么平亲王了,血罂粟大人还是不要用这种虚礼来调侃启言好些。”文启言扶着墙缓缓起身,勉强的在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此次的刑讯,行殿下交给血罂粟大人全权处理了么?”
“呵呵,文殿下误会了,行殿下本是要亲审的,这个差事,却是血罂粟自己去求的。”血罂粟妖魅的笑着,似是无意的瞟了文如梦一眼,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陛下还没有驳去您的封位,所以,您现在还仍然是平亲王,除非您死,或者,到被逐出皇宫的那一刻。”
“你想说什么?”文启言缓步走到了血罂粟的面前,挡住了他看向文如梦的目光。
“血罂粟只是想告诉文殿下,该带您去接受刑讯了。”血罂粟后退了一步,跟文启言保持了两个人身的距离,“行殿下交代过了,你们两人应受的刑罚都由文殿下一人承担,呵呵,不要担心,在血罂粟这里,这个承诺依然有效。”
“有效就好。”文启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血罂粟伸出了双手,“只要能受完该受的刑罚,我们就自由了,对么?”
“文殿下说的很对,只要你能活着受完所有的刑罚,你们就自由了,当然,如果在受刑的过程中,文殿下不幸死了,那么剩下的刑罚,就需要由如梦姑娘承受了。”血罂粟妖魅的笑着,朝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文殿下。”
“我自己会走。”不及狱卒的手碰到文启言的胳膊,文启言便径直往牢房外边走去,“你说的如果,不可能发生。”
到了刑室,看着一干刑具,文启言不禁愣了一下,他想起了风清水,上一次,也是在这里,风清水的突然来到救了自己,可是,这一次呢?已经,不会了吧……
“文殿下似乎很怀念这里呢……”血罂粟挥手示意狱卒们退出刑室,才妖魅的笑着靠近了文启言,低声在他的耳边说道,“不过,很可惜,这一次,没有陛下来救您了……”
“陛下……现在怎么样了……”想到风清水,文启言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绞痛了起来。
“拖文殿下的福,还在昏迷中。”血罂粟动了动手指,几道突然从地上生长出来的藤蔓便缚住了文启言的手脚,把他绑到了刑柱上,“用大祭司殿下的话说,心脉有些受损,还要昏迷一些时候,至于完全恢复,呵呵,快则一月,慢的话……”
听了血罂粟的话,文启言的神色更加黯淡了下来,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被风清水放进了白玉小瓶的手,缓缓捏紧。
“虽然您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陛下因您受伤却是事实。”血罂粟动了动手指,原本挂在墙上的一条软铁鞭便飘到了他的手里,“血罂粟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徇私枉法这种事,却是有些不齿的,所以……呵呵,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动手吧。”文启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把头微微后仰,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若论对陛下所造成的伤害,启言死有余辜。”
“原本应该是你们每人各受二百软铁鞭的,文殿下想要一人承担,就是四百。”血罂粟妖魅的笑着,扬起了手中的软铁鞭,手腕用力,朝着文启言的身上抽了过去。
软铁鞭在半空中划出了一个优雅的弧度,发出了一声跟皮肉接触时的轻响,在文启言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殷红的血痕,被软铁鞭抽中的文启言眉头猛的拧紧,整张脸都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了起来。
“痛苦么?”看着文启言脸上表现出来的痛苦神色,血罂粟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兴奋的笑容,手中抽出的鞭子也更快了起来,“得到陛下的宠爱,这是何等的荣耀?是多少人盼了若干年都盼不来的?可是,你却根本就不懂得珍惜!你该死,知道么?你该死!死不足惜!”
“你也是爱着陛下的吧?”文启言强忍着身上的痛楚,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呵呵,我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若不是爱着……以你那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又怎么会有这么愤怒的言辞……”
血罂粟收起了他那一直挂在脸上的妖魅笑容,咬紧了牙关,不再言语,就只是一鞭一鞭地往文启言的身上狠狠抽去。
'第二卷妖王行 第六十七章真相如斯'
任凭血罂粟如何用刑,文启言都咬紧牙关不发一语,四百软铁鞭打完,虽然还强忍着身体的痛楚不肯低头,但身体却已经像是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般的难看。
“文启言,你有种!”血罂粟把手里的软铁鞭狠狠的摔在地上,收回了缠绕住文启言的藤蔓,眼中满是不甘的神色,“能伤成这个样子,还不叫出声来的人,你是我血罂粟见过的第一个!”
“像我这么不识好歹的人,应该也是你见过的第一个。”文启言的身体因为没了藤蔓的捆缚而摔在了地上,脸色苍白,露出了一个谦和的笑容,这一笑,却牵扯到了鞭伤,豆大的汗珠从他的头上溢了出来,大口的喘着气,“我原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傻的人,明明所爱就在眼前,我却认不出她……现在看来,远远不是,比如你,就比我要傻得多,明明爱着,却要装出一副厌恶和不在乎的神色……”
“够了!少说一句,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血罂粟的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的光芒,快步走到文启言的面前,伸手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举到自己的面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如果要我死,刚才,你有四百次机会,又何必要等到现在呢?”即便已经达到了云之境,也不代表可以无视伤痛,遑论是四百软铁鞭所造成的足以致命的重伤,文启言任由血罂粟拎着,除了刻意用妖气护住的右手,身上几乎已经再无一处可以动弹的地方,但是,他的目光却依然骄傲,“送我回牢房吧,接下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呢……”
“等我达到云之境,一定要痛揍你一顿,畜生。”血罂粟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让自己的神色重新恢复了正常,挂上了那一如既往的妖魅笑容,就那么拎着文启言的衣领,除了刑室,随手丢给了侯在外边的狱卒,“送这个混蛋回他的牢房,手脚轻点,别让他就这么死了!”
两个狱卒伸手接住文启言,看着他身上的伤,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暗叹,这人的骨头还真是够硬,要是换了旁人,这么重的伤,恐怕都不知道要死过几回了!一边想着,手上也本能的减轻了力道,半拖半架的带着他回了牢房,打开牢门,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启言,你,你没事吧?”见文启言一身是血的进来,文如梦先是一愣,继而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他的身边,伸手到他的颈动脉上,试了试,露出了放心的神色,生命的气息已经很弱,就算是马上派一个会生命之术的高手来,也无力回天了。
“如梦,我没事,不用担心。”文启言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强打着精神伸出左手,抓住了文如梦的手腕,“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然后,一起过平静的生活……”
“鬼才要跟你一起过平静的生活!”放下心来的文如梦一把甩开文启言的手,露出了厌弃的嘴脸,坐着向后挪了半步,“你赶紧死吧,你死了,很多麻烦就都没有了!”
“如梦,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文启言一愣,继而重新露出了带着苍白的谦和笑容,“我们不是说好了么,要一起离开这里,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怎么,突然又不愿意了呢……是不是刚才我不在的时候,又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就像……陛下曾经威胁过你的那样……”
“威胁我?呵呵,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幼稚啊!我说陛下威胁过我,你就真的相信她威胁过我么?!”文如梦瞟了文启言一眼,像是看到傻子似的露出不屑的神色,“你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当我也跟你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么?!陛下的威胁?呵呵,你不要惹我笑了好不好?陛下会无聊到去威胁我这么一个下仙族的小女人 ?'…'你当陛下很闲么?”
“如梦……”文启言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失望的神色,故意用妖气护住没有受伤的右手缓缓捏紧,“难道,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我在一起么……”
“呵呵,跟你在一起?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文如梦撇了撇嘴角,眼中毫无一点愧疚,“你有什么?权力?财富?还是家世?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我凭什么要去跟你一起吃苦受罪?我可是金狼族二长老的女儿,金狼族第一美人!我的追求者中,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比你值得托付终身!”
“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文启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都因为愤怒而有些微微发抖,“为什么还要……”
“为什么?呵呵,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仙商’!”文如梦向后倚在了墙上,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条丝帕,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迹,“只要你死了,‘仙商’就会群龙无首,就会很快的衰落掉,也就不会再影响我家的生意了。”
“这世上,或许只有一个文启言,但是,却并不缺少向王族效忠的金狼族人。”文启言一边说着,一边咳出了一口血沫,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
“没错,这世上并不缺少向王族效忠的金狼族人,但是,王宫里面,能取代你成为平亲王的金狼族人,却只有我的两个哥哥。”文如梦活动了一下手指,丢掉了手中染血的丝帕,“如果陛下要维续‘仙商’的存在,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为什么十八年前要救我?”文启言的没有去擦自己嘴中涌出的血沫,只是瞪着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文如梦,费力地问道。
“十八年前?”文如梦一愣,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今年才十六岁,十八年前连我这个人都没有,救你,你脑子坏掉了吧?”
“果然是我弄错了么……那就……没关系了……”文启言深深的吸了一口,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伸出用妖气护住没有受伤的右臂,用拇指撬开他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白玉小瓶的塞子,把里面的一粒黑色药丸倒进了嘴里,“陛下,启言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吞下那粒黑色的药丸之后,文启言感觉自己全身都变得滚烫了起来,紧接着,身上的伤口开始出现了麻痒的感觉,新的皮肉以人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了起来,只一会儿工夫,所有的伤口就都消失了,连身体里面的妖气也重新丰盈了起来。
看着文启言身上的伤口快速恢复,文如梦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在她的感觉里,文启言根本就是一个要死的人了,不然,她根本不可能跟文启言说出那些话来,可现在,文启言的伤竟然在转瞬间恢复,又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行,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如果让陛下知道了她的诡计,她和她的家族就都完了!想到这里,文如梦忍不住咬紧嘴唇,变回真身,张开狼嘴就向文启言的脖子上咬去。
“就凭你的那点小本事,也想咬死文启言?”一道紫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文启言和化身成狼的文如梦之间,衣袖一甩,便把化身成狼的文如梦甩到了墙上,“他的命,只有我血罂粟可以取走,你,没有这个资格!”
“嗷……”被甩到墙上的文如梦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蜷缩在了墙边,睁着两只畏惧的狼眼盯着已经缓缓起身的文启言,整个身体都因为恐惧而战栗了起来。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