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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垂下泪来。
钮祜禄氏没说话,低头绞着手帕,半晌,方才抬头道,“那,我去说说看——”
贺永禄几乎是千恩万谢的嗑了头才去了。
“娘娘?——”贺永禄在门外守着,看见钮祜禄氏,忙要传,钮祜禄氏却摆手不让。
“我自己悄悄的坐着等着罢,等他忙完了事情,自然看得见——”说罢,钮祜禄氏坐在一旁的椅上静静的候着。
直等了一个时辰多,胤禛起身要开窗透口气,忽瞧见钮祜禄氏在外厢坐着,有些吃惊,忙道,“怎么你来了不叫他们报一声,等了许久吧?”
“也没有——”钮祜禄氏笑笑,“我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来瞧瞧你——”
胤禛忽然愣一下,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起身向外道,“朕叫他们倒茶来罢——”
“嗳,皇上?”钮祜禄氏起身,“皇上,臣妾夜里不喝茶的——”说完低头笑笑,“备了一点粥菜,皇上就当陪着臣妾吃一点吧——”
“嗳——”胤禛点头,始终有一点尴尬。
“最近朕忙的很,也没功夫去看看你们——”胤禛忽然放下筷子,看了她一眼道。
“臣妾知道——”钮祜禄氏笑笑,打断他,“我们都好呢,不用皇上惦记,还是朝廷的事要紧——”
胤禛更加觉得对不住她了,却不知说什么,低头小口的咽着粥饭。
“可是——”钮祜禄氏端着碗,轻声道,“就算是再忙,总也得吃点东西啊,不然我们——”
“哦,朕知道了——”胤禛望着饭碗,点头。
钮祜禄氏放下碗,起身跪坐在胤禛膝旁,握着他的手,“皇阿玛曾说,我是个有福的人——我自己也以为自己运气不坏,公公婆婆疼我,弘历乖巧懂事,而且——”她抬起头看着胤禛,“我知道我的男人是天下最好的,有智慧,有志气,心怀天下——”
“你说的太好啦——”胤禛抽出手来,有些脸红似的,“朕可当不起——”
“你当得起——而且,”钮祜禄氏笑一笑,还是握着他的手,“我知道将来有一天,等你把你想做的事全都做好了,全天下都会感激你的作为——”
胤禛低头看着他,微微觉得眼圈发热。
“而且将来的史书上,你的光芒一定也不输给皇阿玛——”钮祜禄氏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恳切而充满信心。
“淑宁!——”胤禛心里一热,抽出手来给予她一个温暖而有力的反握。
“四爷?!——”钮祜禄氏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会受到胤禛这样热烈的回应。
胤禛听着她这样称呼他,心里顿时百感交集,俯身抱紧她,“朕这些年,真的是辜负了你了!——”
钮祜禄氏顿时有些发晕,胤禛已经好几年不曾碰过她了,这一下,几乎让她有些激动的发懵。
好一会儿才记起要说些什么。
“是啊——
95、 蛊惑(上) 。。。
”钮祜禄氏好容易鼓起勇气推开他,“你是辜负了我了——”
不等胤禛惊讶,钮祜禄氏正色道,“你最近常常不吃不睡的,动不动就大动肝火,这样跟自己过不去,自己先伤了元气——”温柔的抚摸着胤禛眼睛下面深深的阴影,“又怎么来整顿乾坤呢!”
“朕——”胤禛觉得有些惭愧,要钮祜禄氏这样劝他,“朕实在是太忙了——”
“吃顿饭不要多久的——”钮祜禄氏含笑嗔道,“把你那发火的功夫省下来也够好好吃顿饭了!”
胤禛佯怒似的,戳她脑门,“你这是——”说着自己觉得好笑,“朕知道了——”
钮祜禄氏松口气,然而又轻轻推推他,往隔壁使个眼色,“最近你去看看她没有,听说不大好呢——”
胤禛脸色为之一变,哼一声,“有什么好看的!——”
钮祜禄氏知道不大好劝了,有些担忧的皱着眉不说话。
“朕过去糊涂,枉费了许多心思——”胤禛捧着她的脸,“朕早该看出,她连你的万一也不及呀!——”
钮祜禄氏心下叫声不好,心想他这样急转直下的变化,只怕未必是个好兆头。
96
96、 蛊惑(中) 。。。
“格格,吃药了,”雅竹端着勺子,宁儿却直接抢过碗一口气咽下去。
“格格你——”雅竹看着她,越来越觉得大事不好。
宁儿之抬头看她一眼,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自顾自的埋头做事。
“娘娘?”雅竹抬头,看见钮祜禄氏进门,忙过来招呼。
“哎呦——”钮祜禄氏刚一低头就不禁惊叫一声。
只见满地都是画的眼睛,个个都有精有神,乍一看,仿佛进了鬼屋。
“娘娘你没事吧?”雅竹替宁儿抱歉着,低声说,“吓着您了——”
“她这是——”钮祜禄氏惊愕的看着宁儿披头散发的蹲在地上,蘸着墨,把剩下的每一寸地面都画满眉眼。
看了一会儿,钮祜禄氏拉着雅竹的手低声问道,“她这个样子多久了?”
“好几天了——”雅竹眼圈儿红红的,“我去太医院,他们说陈大人家里出了事,回乡去了,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皇上知道了吗?”钮祜禄氏立即问。
“我去说了,”雅竹终于哭出来,“皇上不管——”
“那——我去说说看——”钮祜禄氏想一想,便要走。
“不要——”雅竹拉住她,擦擦眼睛,“我看出来了,皇上是打定了主意要狠下心肠了——外人再求也无用,只给我们格格添一分嫌疑——”
“那怎么办,就由着她这样糊涂下去不成?——”钮祜禄氏看着宁儿神情痴颠,赤着脚也不知道冷,觉得格外心酸可怜,“我到底有什么能帮的,你倒是告诉我呀!——”
“娘娘,不论您信不信,我只有直说,”雅竹揉揉眼睛,“那个程朗,我看不是个好心的——格格恐怕也是因为他才着了这个怪病——”
“我知道了,我叫人打点着以后不许他再近这个地方便是了——”钮祜禄氏点头叹道,“我明白了。”
“格格若是能好,雅竹代格格谢娘娘了!”雅竹说着就跪下磕头。
“别这样——”钮祜禄氏忙拉住她,看一眼宁儿,叹道,“你们好好服侍她吧——”
“皇上——”
见钮祜禄氏欲言又止胤禛笑道,“有什么话直说吧,不用瞻前顾后的。”
“您还是——”钮祜禄氏总还是不知如何开口,“我看她真的是病的很重了——”
胤禛夹起一只松瓤卷放在她碗里,笑笑,“今儿这个做的挺好,你尝尝看——”
钮祜禄氏看胤禛终究是不肯听一句,放下碗,直截了当的问,“你真的不在乎了吗?”
胤禛脸色渐渐起了变化,贺永禄知情,领着众人退下。
“朕没有办法再坚持了,”胤禛放下碗筷,眼神沉痛,“她只是三番五次的捅朕的心窝,朕这颗心也是肉长的,”胤禛摇头哀叹,“真的经不起这么一伤再伤,朕觉得已经筋疲力尽了,再也没办法坚持了——”
“可是她就算不是你的什么人,究竟也是一条人命啊!”钮祜禄氏恳切的说,“您不是一直要爱民如子,要心系众生,怎么再这种时候抛弃一条人命呢!”
半晌,胤禛摇头,“她不是朕的民,她是朕的仇敌,是长在朕心口的一块病,谁若是接近她,她就要利用谁;谁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要害死谁——”胤禛自嘲的笑一下,“只可惜朕到现在才看明白——”说着又握着钮祜禄氏的手,“误了你们哪——”
钮祜禄氏在心里暗暗的叹息,心想这一下,只怕宁儿真的没救了。
“格格人呢?”雅榆忽然跑出来叫着雅竹问道。
“不是刚刚在屋里吗?”雅竹说着却忍不住慌起来,冲进屋子,“怎么?没有吗?”
“我找遍了,也没看见啊!”雅榆焦急起来,“这么大个园子,往哪里找去!”
“武陵春色看看有没有——”说着雅竹就往外走,一面招呼外面更多的小太监丫头们,“还有方壶胜境,总之格格常去的几个地方都要看仔细了!”
“贺公公!”雅竹一面叫住贺永禄,“你瞧见格格出岛了吗?”
贺永禄低头,“整个上午我都在皇上身边,的确没有留意这边的动静——”
雅竹愣了愣,点头道,“我明白了。”说着揉揉眼睛,往武陵春色那边走去了。
“找到了吗?”雅竹叫住一个小太监,“有没有看到格格?”
“没有,我们都找遍了,方壶胜境也没有——”
雅竹心里更慌了,“那就到处都看看,问问清楚都有谁今天瞧见她了!”
“娘娘,格格她不见了——”雅榆闯进来来不及问安就直接喊。
“什么!”钮祜禄氏愣一下,“别慌,有没有把附近找过——”见她摇头,又道,“那,会不会是——”钮祜禄氏眼光闪一下,拉住她低声道,“找人打听程朗今天的动向了吗?”
雅榆一愣,脸色一变,“娘娘!”
说完立即就要出门,钮祜禄氏忙叫晚玉跟在后面,“这是去哪儿——”
“我那天瞧见他们曾在紫碧山房来着!”雅榆跑起来,断续的向晚玉解释。
走到山脚下,抬头,果然瞧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宁儿坐在崖边,赤着脚,只穿着内衣,在编一个插满了蓟草和马兰花的花环。
“格格——”雅榆好容易爬上崖去,“我们走吧,这里风大,不要坐这里了——”
宁儿没听见似的,顾自的缠着花环,一面念念有词,“荠菜马兰头,姐姐嫁在门后头——”
“格格!”雅榆懊恼的推她,“求你醒醒吧!”
“星星?”宁儿傻呵呵的笑了,“正月正,闹花灯,地上灯,天上星——”
“我的好主子,求你跟我回去罢——”雅榆伸手拉她,宁儿无知无觉的顺着她,跟在她后面,一面走,一面嘟嘟囔囔的摆弄着花环。
走着走着,忽然雅榆像被点穴了一般。她迅速转身把宁儿拉过来,哄她,“你看这个花好不好——”说着指地上的一棵画眉草。
“不好,”宁儿摇头,又转身要走,雅榆要拦住她已经来不及了,宁儿回头的瞬间瞧见了不远处经过的程朗。
“咦——”宁儿眼睛一亮,挣开雅榆就要奔过去,雅榆伸手拉,哪里还拦得住!
“玉良哥!——”宁儿扑进程朗怀里,拉着他的手。“你看我编的好不好——”说着把手里的花环挂在他项上。
“格格!”雅榆无奈而愤恨的瞪着程朗。
“快跑呵——”宁儿忽然拉着程朗的手就跑,“不要叫她们追来呵!”
程朗在被宁儿拉走的瞬间丢给雅榆一个眼神,那眼神,是那么阴森毒辣,让雅榆不寒而栗。
“呵呵呵呵——”宁儿拉着程朗的手站在万方安和门外的廊子上忽然大笑不止,靠在他身边,“她们追不上我们!”
“嗯——”程朗看着宁儿天真无邪的表情,又看看几步开外的万方安和,萌生了一个危险而刺激的主意。
“宁儿?”他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宁儿顿时脸颊绯红,推他,“不好!”
“这里没人的——”他继续逗弄她,“就这一次好不好?”
宁儿转过身去,不理他,然而耳朵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
程朗站在她身边,轻轻的抚摸她的脖子,那里生着茸茸的短发,仿佛是婴儿的胎发一般,细细黄黄,微微卷曲着。
宁儿被他逗得忍不住要笑,转身先是推他,然后踮脚趁他不备似的闪电一般轻吻在他脸颊上。
对于程朗,那几乎算不得一吻,轻飘的只好像掠过脸颊的一丝细雨。
然而对于胤禛,那便是一个晴空的霹雳了。
这便是他想要的效果了。
他看着胤禛推窗凭栏,不多不少恰好看见宁儿那个害羞然而主动的一吻。
看着胤禛阴沉的如墨锭般的脸色,程朗觉得仿佛都能听到胤禛胸膛内狂躁的心脏——它被仇恨和怒火满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