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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莫子清想要这样的结果,他就索性做得彻底一些。
“传朕旨意,宫内今有喜事,各宫特列休息一日,可于宫门探亲,提高月俸一成。”言罢,华苏站起身,走进内室。
燕斛领命后,让刘德川将消息传了出去,自己则守在门口,寸步不离。
一炷香后,华苏换了身衣裳,月牙白袍,少了墨竹,而那笑容依旧不变,他推门而出,对燕斛说道:“朕想出宫走走。”
燕斛看他虽是带着笑容,可并未笑到眼底,也许是做了自己不愿做的事,才致使他心底引发难受。燕斛没有多言,而是默默地跟在华苏身边。
出了宫门,他只是优雅的华苏公子,而不是君临天下的皇甫忆君。
徐步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眼见两个脚夫赶着五匹驮炭的毛驴,向城内走来。路边一片柳树,枝头刚刚泛出嫩绿,使人感到虽是春寒料峭,却已大地回春。
再走几步,远处是高大的城楼,双阙矗立,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而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的专门经营,此外尚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1】
华苏大为惊叹,在父皇统治之下的皇城,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才有此繁华景象。
然而,在他看到街角那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时,又苦叹治国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有繁华的地方,总有穷困相应。
先帝已为他铺平前方之路,而他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从中改善,除去荆棘。
只是,以他的身体状况,这一条君王路,究竟还能走多远?
风轻扬,水迢迢,不知不觉,他在京城之中,走了许久许久,天色渐暗,华灯初上,燕斛在旁提醒道:“皇上,咱们该回宫了。”
华苏微微颔首,欲掉头,却听闻女子巧笑之声,他顿住了身形,转身看去,原来,他竟来了这里。
而方才的笑声,便是她的吧。
远远地,笑声从街边另一头传来,离他越来越近。
这里,很黑,他看不清女子的笑容,只依稀瞧见三个模糊的身影朝他而来。
皇甫忆君,你在犹豫什么?你不适合在夜晚出现,更不适合在此时与她见面。
既然明白,又为何站着不动?
“皇上?”燕斛又唤了一声,他能够清楚地看清华苏此刻的神情,他是想见她的,他是想看清她的,那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子,只有她才是他的牵绊。
“走吧。”华苏百转千回,终于舍得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转身之际,那个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华苏哥哥!”她叫住了他,不得已,他收回脚步,回转,含笑。
皓月当空,一袭月牙白袍,如此醒目之下,凌寒早已发现了他的身影,只是不明白为何他在看到她时,会装作没看见而转身离开。
吸尽日月精华,万般光芒洒落在华苏周身,任何人站在他的身旁,都会黯然失色。
“来了怎么不进去?”凌寒走到华苏面前,疑惑道。
“末将参见皇上。”
“民女参见皇上。”
华苏正想回话,怎知另外两个身影走到他面前,给他行礼请安,才发现那是叶景元和一个小丫头。
他露出笑容,说:“在宫外,大家不必多礼,往后同寒儿一样唤我华苏便可。”
华苏虽贵为帝王,却全然没有皇帝的架子,而是像普通人一样,平易近人。
“夜里凉,华苏哥哥,咱们进屋再说。”凌寒跑上去拉他,却没注意到身后叶景元的内心波动了一下。
华苏轻轻覆上凌寒的手,略感冰凉,随后,将其放下,淡笑道:“今日出宫已久,若再不回去,只怕宫里要乱了。”
凌寒抬起头与他对视,发现华苏哥哥虽是看着自己,目光却没有焦距。
“华苏哥哥……”华苏转身,凌寒呢喃。
人已消失不见,凌寒却仍然站着,叶景元凑上前,拉起她冰凉的手掌,紧紧握住,说:“进去吧,夜晚凉。”
凌寒跟着他的步伐,一步三回头,总觉得今日的华苏哥哥,很奇(霸…提供下载…)怪。
“景元,是不是今日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一进屋,凌寒便抓着景元问长问短。
叶景元低着头,沉默片刻后,复又抬头,说:“皇上要选妃了。”
“选妃?”凌寒微微一愣,随即又喜道:“那可是喜事啊!”
昨日早朝,听莫子清上奏选妃一事,叶景元原本也以为选妃关乎国家社稷,充盈后宫算是喜事一桩,然而皇上只是略微沉吟,并未立即答应。
叶景元当时便注意到了他的神色,才明白,他并不想纳妃。
而今日早朝,当府尹大人再次提及选妃一事,莫子清又站在了皇上一边,只说考虑再三,觉得新皇初登皇位,治理好江山社稷更为重要,其余的可以稍后再议。
莫子清一旦发话,没有人再敢出声。
只是,叶景元觉得奇(霸…提供下载…)怪,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是不是皇上做了什么,令莫子清改变了主意?
“既然是喜事,为何华苏哥哥看上去还心事重重的样子?”凌寒顿时又觉得奇(霸…提供下载…)怪。
“也许,他现在是皇帝,太累了而已。”叶景元说。
忽地,凌寒明白了过来,拽着景元的衣袖,仰起头,一脸郑重道:“景元如今在朝为官,一定要帮帮华苏哥哥才是。”
“这个不用寒儿说,我也知道,他是皇上,我是臣子,做臣子的总要为皇上分忧,何况,他还是寒儿的义兄。”叶景元凝视凌寒,灰暗的眸子顿显漆黑。
凌寒伸手紧紧抱住叶景元,把头埋在他胸前,低声道:“从今往后,他的身边只剩下我们了。”
叶景元身形一顿,不明白她话中含义,他不是还有满朝文武大臣?将来还会有后宫妃嫔,何来“只有我们”一说?
凌寒自然知道景元现在还不明白,不过,她不在意,她只想和景元一起陪在华苏哥哥的身边,和他一起守住这座江山。
也许,到了未来,叶景元会明白,为何华苏只剩下“我们”了。
凌寒轻轻地靠着叶景元,叶景元的身子仍然僵着,没有任何反应,许久,他感到怀里的人儿没有了动静,才伸出手将她抱起,缓缓行至床前,看着她的睡颜。
窗外,天边挂着一轮皓月,月光照在悬着的玉风铃上,白里透光,如一盏明灯。风吹拂,只听到“叮叮”清脆。
御书房内,华苏长身立于窗边,皓月当空,月光洒进窗内,直照其身,宛若蛟龙。
他仰望湛蓝苍穹,却看不见漫天星光。
华苏自回到宫中,一直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没有说过一句话。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儒雅的外表,骨子里却透露着王者气息。
燕斛知道他心中有事,无论是为宫中,还是为宫外,燕斛都能看到他眉间淡淡的忧愁。多少年了,他有多少年没有见到公子如此泛着忧愁。
初次见到公子时,他还只不过是个黄口小儿,而公子与他年纪相仿,却如月光,灼灼其华。
那时候,他被告知这一生都要保护这位仪表卓然的公子,直到生命殆尽。
因为,这是他爹的遗愿,也是燕家人的荣幸。
那时候,公子刚由先帝从外地接回,公子一成不变地对人笑着,包括他,燕斛。只是第一回,带了一点淡淡地哀伤,后来才知道,公子刚失去娘亲。
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楚,因为他五岁时,也失去了娘亲。
然而仅仅几天,公子依旧带着笑,除去了忧愁,甚至还想与他一起称兄道弟。
燕斛吓坏了,而公子大笑,燕斛一时呆愣,久久不曾反应过来,直到公子把他唤醒,原来公子竟是这般容易亲近。
往后,燕斛便与公子寸步不离,公子的一言一行,包括心底的想法,燕斛也能略知一二。
此次,他又见到了公子脸上愁容,才明白,公子没有他想象的那般豁然。
生在帝王家,他的路远没有普通人那么好走。
若是身为普通人,他的情感路也没有那么通达。
这样的公子,只会令人心疼。
华苏站了很久,夜晚凉风吹起他的缕缕发丝,燕斛心中一动,忙上前,说:“皇上,夜已深,您要保重龙体啊。”
华苏淡笑,“燕斛,以后在这皇宫里,朕只有你了,你可愿陪朕一直走下去?”
燕斛微微颔首,径自替他关上窗,说:“无论如何,燕斛会一直陪着皇上。”
不为爹的遗愿,不为君臣之礼,而是为了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凌寒如梦
第三卷 如梦篇 第六十九章 春意浓
'更新时间' 2011…09…11 18:57:05 '字数' 3981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翠柳轻拂,转眼已是阳春三月。
清风徐徐,窗上的悬铃“叮叮”作响,听着这空灵的清脆声,万物复苏,却又沉静。
“姐姐,我把铲子拿来了!”阿云蹦蹦跳跳,一手提着箩筐,另一手持着两个巴掌大的铲子,大老远的,跑到凌寒跟前。
凌寒闻言起身,回眸一笑,那一笑,映着阳光,令万物瞬时萌芽,还何须打理!
阿云,呆呆地望着她,停了下来,凌寒系紧腰间的束带,扶了扶头顶的帽子,说:“阿云,这梅林长了不少杂草,你帮我一起来锄草。”
“啊!好!”阿云立即回过神,凌寒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拿过篮子和铲子,径自走到了梅林丛中。
今日,凌寒换了一身家丁的衣着,头戴青色布帽,四肢精炼,活像一个农家妇。而阿云也随她一起,在这儿折腾。
春天一到,绿意盎然,包括这片梅林。寒冬的时候,梅林在丁管家的打理下总算开了花,而到了春天,梅花凋谢,长出了新嫩绿芽。同时,在这片土地上,小草也耐不住寂寞,春风吹又生。
一大早的,她便携手阿云,一起在梅苑干起了花匠和园丁该干的活儿。
而凌寒没让丁管家请来花匠,是因为她在这府里着实无聊,与其闲着什么都不做,倒不如自己动手,劳动劳动。
叶景元忙于朝政,无法时时刻刻陪着她。苏沁雪自珍珠死后,为忏悔珍珠的罪孽,于将军府后设的佛堂潜心修佛,不见世人。
而陪凌寒从小长大的安顺,由于在书院的时候,有做管家的经验,便随着丁管家一起处理府中事物。
眼下,最闲的两个人,唯有在梅林锄草了。
然而,锄草只不过是一炷香的事,锄完后,便要另想他法来打发时间。这个时候,凌寒倒是有点怀念开酒楼的那些日子。
开酒楼?思及此,凌寒灵机一动,既然杭州没有了亲人,何不把娘亲的云凤楼搬到京城来?一来可以消遣时光,二来也能将娘亲的事业扩展下去。只不过,少了阿善,不知能否请到和她一样厉害的厨子?
不过,她又想到阿善的厨艺正是师承京师,也许她能找到阿善的同门师兄弟也说不定!
“姐姐,你在想什么?”阿云将杂草扔进篮筐,瞧见凌寒一脸笑意,觉得好奇。
凌寒抬起脸,看着阿云,问:“阿云,我们开家酒楼怎么样?”
阿云一愣,问:“酒楼?怎么想到要开酒楼了?”
“不瞒你说,我娘在杭州开了一家酒楼,叫云凤楼,娘死后,我便接受经营,后来到了京城,一直没办法回去看看,若是能在京城开一家同样的酒楼,不仅我娘会高兴,就连我们也有事情可做了。”凌寒眨巴着双眼,眼底净是精光。
阿云了然地点了点头,说:“这个主意好像不错,可是,开酒楼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