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人弯下腰帮她一起拾掇。
凌寒回过神,看向来人,只见那人将麦芽糖摞在一处,轻声道:“再下一场雨,待这些麦芽糖融化了,便能渗入土地,她依然可以接受得到。”
“你何时来的?”凌寒愣愣地看着他,语气淡然。
“刚到。”他拾掇好后,甩了甩手,伸出另一只手,说:“好了,起来吧,在地上蹲久了会晕。”
凌寒看着面前宽大的手掌又愣了一瞬,随即伸出手,任由他搀了起来。起身后,她轻轻地抽离了手,不留痕迹。
他顿时感到一阵落寞,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隔着一道墙,或者只是萍水相逢,又或是带点亲属关系,却始终无法亲近,即便是在珍珠过世之后。
“听说昨日皇上升了你的官职,恭喜你啊,莫大人。”凌寒面朝着他,淡淡笑道。
“呵呵,你这样唤我,真不知是悲还是喜。”莫秦煜自嘲一笑,好似并不喜(霸…提供下载)欢这样的称呼,“只不过对黄河赈灾一事提了小小的建议,本属分内事,没想到皇上会升我做光禄大夫。”
“听闻太尉大人当年科进状元,先皇也曾封为光禄大夫,随后连连晋升,甚至替先皇打下了这座江山。”凌寒回忆着多年前,云凤楼里,邹先生的说书内容,反反复复说的便是这皇甫家的故事,其中不免多次提到这位开国功臣。
“嗯,我素来以我爹为荣,将来也会随我爹替新皇守住这江山。”提到新皇,莫秦煜复又看向了凌寒,只是隔着面纱,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凌寒只是低头不语,她原本是好动的性子,这一年,她经历了太多事,也让她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她很沉静,沉静得令人难以接受。
而这一年里,其实发生了许多事,除去莫秦煜升了官职,珍珠离世,就连江山也易了主。先帝皇甫阳于半年前驾崩,由唯一的皇子皇甫忆君登临皇位,君临天下。
新皇初登皇位,根基未稳,由太尉莫子清与府尹萧别年双双辅政。而莫子清权倾朝野,朝中大部分官员靠拢于他,皇甫忆君虽是九五之尊,却也只能看其脸色办事,只因他手中握有三分之一的兵权,而另外三分之二分别在威武大将军叶景元以及太尉莫子清手上。
朝中局势显而易见,谁能拉拢叶景元,谁便拥有主导权。
不过,莫子清没有异心还好,可以辅助新皇巩固江山,倘若一有异心,只怕会危及到新皇的皇位以及江山。
庙堂乃是男人所处之地,凌寒本不想去深入了解,无奈如今朝中,一个是自己的未婚夫婿,另一个是自己的义兄,而这会儿站在她面前的又是她的妹夫,她再无知,也不想自己的亲人身处险境。
莫秦煜大婚之日,在太尉书房前偷听到的对话如今犹言在耳,她知道,太尉一直以来都对兵权之事虎视眈眈,而他随时可能危及到新皇的安全,这一点,凌寒不得不担忧。
虽然这么想,可面对莫秦煜,她始终不敢说实话,尤其当他说他一直以他爹为荣时,凌寒更不敢把莫子清的野心说出来,毕竟他们是父子,她不知道莫秦煜今后心会想着谁,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这个秘密保守到底,直到莫子清真正按捺不住。
“我想华苏哥哥有你们在,一定可以令这太平盛世永存下去。”说时,凌寒微微一笑,心却涟漪一片,历朝历代,哪一朝不是盛极必衰?只是不知道这一朝,能够坚持多久。
莫秦煜凝望着她,并未看出她心底的想法,只是一时难以察觉她口中的“华苏哥哥”是何人,不过也只是一瞬,以他的反应能力,立即便知道此人便是当今新皇皇甫忆君。
莫秦煜不知道凌寒是如何与皇帝结识,只知道当初先皇颁布诏书,封了凌寒为郡主,才恍然原来当年在杭州时,他们已经相识。
如今,她再也不是在市井里摸爬滚打的酒楼老板娘,而是身份显贵的皇亲国戚,当今新皇的义妹,连他见了她,也要礼让三分。
然而,他没有这么做,一直以来,他都视她为一名普通女子,那个咋咋呼呼会和他吵不停歇的丫头,可,时过境迁,他们都长大了,不再像当年。
莫秦煜在内心微微叹气,须臾,他缓缓开口道:“天色阴暗,我送你回去吧。”
凌寒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
皇宫,御书房内。
淅沥沥,屋外又下起了雨。
昏暗的御书房内,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他手上提着一盏宫灯,瞬间点亮了屋子。明黄色的书案后,一袭墨竹白袍的男子倚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柔着太阳穴,双眼微合。
他听到声响,微微睁了睁眼,嘴角扬起,说:“这点光,朕还能看见,不用点灯。”
黑衣男子平日对他言听计从,此刻却没有立即将宫灯吹灭,而是说:“皇上,这里不比东宫,您的眼睛恐怕无法适应御书房的昏暗,如此批阅奏章,会很累,所以属下不得不点上灯。”
男子点了点头,不再推拒他的好意。
“燕斛,你说朕能否当一个好皇帝?”华苏不经意地拿起一本奏折,随手翻了翻,才看了两行字,眼睛便已觉得模糊。
燕斛将宫灯挂起,恭敬道:“燕斛只是一介武夫,不敢对皇上妄下评断,燕斛只知道,皇上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皇帝。”
华苏合上奏折,抬起头看向燕斛,因为点着灯,他比刚才看得清楚了些,“燕斛,你下去吧,朕累了,想休息一下。”言罢,他又靠向了座椅。
燕斛担忧地看了华苏一眼后,便退了出去。
这一年,他的眼疾愈发严重了,原本只有在夜间才会看不清事物,如今只要天色一暗,从他眼中看出去的景象皆会变得模糊,更别提是夜晚了。
就连太医,对此也束手无策。再这么下去,迟早什么都会看不见,包括她。
那一个香囊,早已在他手中捏旧了。
他的左背隐隐作痛,许是当年受伤留下的病根,每到下雨刮风的日子,背后总会隐隐作痛,有时候还会牵动心房的位置,连着一起痛。
这一痛,他是更加忘不了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了。
可如今,她已成为了他的义妹,与叶景元订有婚约,还有两年,待她守孝一过,他们便会成婚,而他永远只能默默地当她的“华苏哥哥”。
华苏闭着双眼,淡淡地笑着,温润和煦,如沐春风,一如当年的优雅,只是如今仔细看去,他的眉间却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仿佛又回到了娘亲离去前的那一日,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种哀伤没有挂在脸上,而是映入了眼底。
此刻,他再次独自忧伤,直到岁月将它冲刷干净。
翌日,春雨初歇,阳光明媚,华苏召凌寒入宫,以兄妹叙旧为名。
这是自朱雀楼一别后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华苏还是太子,凌寒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没想到如今他成了皇上,而她是郡主,可以自由出入皇宫。
“义妹郭凌寒参见皇上。”御花园内,华苏褪下了龙袍,换上了一袭墨竹白袍,犹如当年,他未戴表明身份的紫金冠,而是用白玉冠简单将发丝束起,留了一半垂至肩头。眉宇间尽显王者之气,笑容里不失亲和优雅。
他长身立于御花园内,没有太监,没有侍卫,也没有宫女,就连带凌寒来此的太监也让他屏退了下去,如今只有他们二人。
“这里没有别人,寒儿还和我客气?”华苏笑看她给自己屈身行礼,语气柔和,并未以“朕”自称。
凌寒平身朝四处张望了一眼,确定无人,才敢直视华苏,露出一抹笑容。
其实,她也不喜(霸…提供下载)欢给他行礼,只是想在华苏面前装装样子,瞧他是何反应,尝试下来,果真与她想的如出一辙,华苏哥哥还是她的华苏哥哥,并未因当了皇帝而有所改变。
“不知华苏哥哥今日找我来有何事?”两人相互微笑,淡化了内心,也消去了凌寒心中的忧愁,也许只有在华苏面前,面对那般暖化人心的笑容,她才会释怀一笑。
“难道没有事就不能找寒儿进宫了?”华苏挑眉,一改常态,略显调皮地看向凌寒,凌寒微微一愣,随即恢复过来,心想自己差点忘了这才是华苏哥哥的真实面目。
她摇了摇头,说:“寒儿只是担心华苏哥哥会因此耽误了朝政。”
“不会,有太尉和府尹帮着处理,我清闲得很。”华苏坦言,说得云淡风轻,不以为意。
凌寒却在心底暗暗担心,可看着华苏眼底真实的笑容,便没去扫他的兴,而是说:“这么说来,华苏哥哥是想偷懒玩了。”
“被你看出来了,哈哈。”华苏大笑,提步走了起来,说:“走,寒儿难得来一趟皇宫,为兄带你逛逛。”
“嗯。”凌寒依言跟了上去。
就这样,两个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御花园里,而路过的皇后娘娘碰巧撞见,远远地看了他们一眼,便也跟着离开了。
凌寒如梦
第三卷 如梦篇 第六十六章 五子棋
'更新时间' 2011…09…07 18:03:09 '字数' 3754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他们闻着早春的气息,在皇宫里来回转悠,后来,他们来到一座凉亭,凉亭内摆着棋局,华苏兴致突起,对凌寒笑道:“寒儿,我看你也走得累了,不如坐下来陪我下一盘棋?”
凌寒闻言,低头不语,虽说她出生书香世家,能够读书认字,却不懂琴棋书画,如今要她下棋,简直比登天还难。
华苏仿似看出了她的为难,于是又说:“寒儿放心,今日我们不下围棋,而是下五子棋。”
凌寒抬头,疑惑道:“五子棋?”
华苏微微颔首,走到石桌前,拿出一粒黑子放在棋盘上,说:“将棋子放置于棋盘线交叉点上,你我二人对局,各执一色,轮流下一子,先将横、竖或斜线的五枚同色棋子连成不间断的一排者为胜。”华苏边说边将棋子摆在棋盘上,形成五子棋局。
凌寒仔细看着,觉得比那围棋下起来要有趣,便开怀笑道:“行,姑且陪华苏哥哥下一盘。”
说罢,她将华苏摆放的棋子撤下,两人对坐,凌寒手执白子首先落子,华苏手执黑子紧跟其后,凌寒悟性颇高,几乎一点就通,两人分别落子,很快,凌寒的白子串成五枚,赢得本局优胜。
“寒儿下得很好,很快便掌握了要领。”华苏扬眉笑看着她,默默地将黑子收起。
得到夸赞,凌寒想玩五子棋的兴致更高了,“真好玩!这个五子棋比围棋好玩多了,简单易懂,老少皆宜,来,华苏哥哥,咱们再来一局!”
华苏但笑不语,看她落子,便跟着落子,这一局仿佛出现了难关,凌寒眉头深锁,苦于找不到拦截的落点,让华苏赢了去。
凌寒不甘心,立誓下一局一定要赢回来。殊不知第一局是华苏故意放水,令她对五子棋产生兴趣,不料华苏岂是容易对付的角色?他自五岁起,便已早慧,深谙琴棋书画,尤其是在棋艺方面的造诣,更是道行高深,只不过凌寒不知道罢了。
之后的几局,凌寒连连惨败,终于明白自己之前之所以能够赢他,是他刻意让步。见过凌寒下棋的人都知道,凌寒的棋品很差,输了就不开心,不开心就不玩了,所以多年来,她都没有专心学好棋艺。
“华苏哥哥欺负我,不玩了。”她扔下棋子,佯装生气,而华苏看在眼里,嘴角含笑,须臾,他才缓缓开口:“下棋本就是为了陶冶情操、修身养性,倘若计较其中输赢,还何来趣味可言?”
闻言,凌寒身形一顿,华苏继续说:“再言,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