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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志明刚到,就看见手下匆匆忙忙拖着一个人朝邪珠阁方向去,大概是父亲又要炼珠了吧。他也不理会,径直走开。不过很快,他立刻掉转,飞身追上那个手下,因为他忽然想起那人是谁!
青敏无所谓地任由人拖着,
她不知道将等待她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忽然,有人拦在前面。她身边的那个门人,恭谨地喊了声:“少主。”就这两个字,让青敏迅速抬起头来,果然是他,在她放弃所有抵抗的时候,她忽然露出鄙夷的表情,然后又笑起来。平时她总是小心谨慎,没想到笑起来也能有几分率性大胆的味道。邪志明不看她,说:“再去地牢中带个人去,她就交给我。”他说着,手已经不由分说地把青敏拉开,那个门人看邪志明表情严峻,反驳的话就说不出来。本来仙尊只是吩咐去找个女人过来,是谁都无所谓,不过他听人说这个女孩让少主铩羽而归,就自作主张把她拉上,现在少主开口,他当然不好多说,于是依言离开。
邪志明把青敏扔在一间空房子里,见青敏瑟缩的样子,他真怀疑这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孩,怎么会让自己遭受挫折,天知道,他多想一片一片剜下她的肉骨,看她到底有多倔强。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因为这样似乎还不够刺激,要玩就要玩大一些。
青敏下意识地坐起来,挺直腰板,既然不想屈服,那么在对手面前就不要流露出丝毫的胆怯,没有功夫又怎么样,无所畏惧的人还能被什么东西威胁。
怯懦的青敏似乎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感觉,这是一种如同偷来的快感。一向如同影子一般存在的她不知道如何能够找到自己的方位。可能大多数女子不会这么想,她们浑浑噩噩就过了一生,等到生命走到尽头时回首也看不到太多关于自己的痕迹,但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命轨迹,一定有一种属于她的方向——只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发现而已。于是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寻找,跟在人后面观望,大姐青眉就是她能接近的模板,但是毕竟那并不是她自己,青眉的任性张扬,她是不赞同的。虽然有点可笑,但在这种慌乱无措的时刻,她却忽然像是找到那种一直渴望的东西。那是什么?反抗?无所畏惧?或者用镇定击碎侵犯者?
邪志明注视着青敏的变化,心想: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孩倒是有点意思,好吧,就把她那点可笑的想法一点一点粉碎吧。他学着青敏的动作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就只是很诡异的盯着看。青敏无动于衷,既然决定了就要做的彻底、无视、不屈,这些东西对于邪志明这样的人应该是不能忍受的吧。
小女孩也有长大的一天,时间上的早晚不过是个人际遇与悟性不同而已。所谓挫折危难的作用,大概就是将这个成长的过程压缩凝聚,让它在一个相对短暂的时间里发生质的变化。
今年的秋天,气象适宜,花都要盛开了啊!
☆、【幻像迷雾】
只是有没有人能告诉她,如果遇上这样的情况,她又该怎么办?
邪志明精致的脸孔在青敏眼前无限扩展,动作又是何其缓慢,他似乎在挑战对手的耐性,让其慢慢忍受内心的煎熬。骤然,他的脸上啪的一声被扇了一巴掌:他都还没亲上,她就忍不住出手了。脸上的痛意却让邪志明心情大好,当然不是因为某人有受虐倾向,只是看到对手伪装的坚强、镇定被轻易击破时产生的那种快意。
他不加控制地大声笑起来,这里是他的地盘,不会有人来打扰,他想要尽情释放自己此时的心情是完全不必顾虑别人的。
青敏厌弃地朝他瞪了一眼,这个人很满足这种自欺欺人的东西,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就为了这样吗。想着,青敏对他的鄙视更深了。
空房里什么都没有,当然一个阶下囚怎么可能还奢望有温暖舒适的牢房,青敏对于这种安排并不排斥,哪天若是他让自己住到豪华的地方,她反倒要怀疑他的用意了。对邪志明的存在视若无物,她自顾自找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就地入睡。这两天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她受够了“特殊”的待遇,看守的门人想尽办法来折磨她。冰冷的地下,肮脏的囚室,缺水缺食,涂有盐水的细鞭……她想她还能这样与邪志明对峙真的挺不容易的,若是换做还在家里的时候,她想不到也不可能会这样坚持。
这样比较起来,这里实在是好多了。青敏就这样放心地睡着,她真的困了。
而她是不会知道的,自己在入睡时竟然露出笑容,自然纯粹。邪志明神情复杂,他甚至不愿意去深究自己这样做的原因,明明有很多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一件一件解决啊,他却愿意花时间和一个小女孩玩着如此幼稚的游戏。他又看了一眼笑着睡着的女孩,梦中大概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一时间邪志明泛起难得的柔情,也许这就是他留下这个女孩的真正原因。
山上随处弥漫着彩色的雾气,脚下的路似乎在雾气中飘摇不定,青帝看得有些发昏,渐渐分不清方向,明明那两父子很轻易就上去了。右手边的夜少的面容也好像变模糊了,青帝想靠近他一点,现在可不能走散,这山上到处透着诡异。忽然夜少从后面一把抓住他,青帝着实一惊,那右边那个是谁?
“小心,那边是悬崖!”夜少的声音压的很低。青帝有些迷惑,悬崖?明明刚才夜少就在那边啊。他再看一遍,心中大呼庆幸:就在他脚边不到几寸的距离就是空空荡荡的白雾。倘若刚才他再走一步,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下意识地拉紧夜少的手,夜少微微一颤。这里的雾气是被施加幻术的,经验尚浅的青帝自然会把持不住陷入幻
想里,当然之前很多人也曾经在这里就受到挫折。
脚下的路总是在不断变化着,青帝已经记不清到底是怎么前进的,他似乎是一直抓着夜少由他带着找到方向。夜少这人很容易让人把信任交给他,而他也一直对得起这些附加在他身上的的信任。每次在青帝以为没有出路的时候,他适时一带,同时也避开密集摆设的邪阵,青帝一次次惊叹于他的未卜先知。可是他不知道,夜少早已经来过,对于这里是不陌生的。甚至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将还不甚成熟的他丢在这里说:“若是上不去,你也不用再回来了。”虽然那时这里的情况不如现在复杂,但对于那时的他而言,也足够吃尽苦头了。此后每隔一定时间他就会来这边重复破阵,没人知道为了每次能够安全通过,他要准备多少、付出多少,直到他闭上眼睛也能够感知这里的细微变化。阴谋诡计是最好的老师,不是吗,它能锻炼人比寻常人更加敏感,更能感应到危险,也更能学会如何规避危机。
跟着夜少很容易就能找到出路,而且青帝相信他能做到不惊动邪珠门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夜少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对身边这个人的认识似乎总是很少的,靠得越紧,看得越是模糊,是不是离得远些反而更好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到底要间隔多少才能看清?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一生,是不是会有些沧桑的感觉……
“这是哪里?”上到一处疑似是山顶的地方,但完全看不见应该出现的邪珠门,青帝问。夜少不可能带着他迷路,这样就不符合夜少的风格,终归是司夜家的人,一个小小邪珠门可能还不在他们眼中。
夜少平静地说:“休息。”
青帝笑着撇过头去,开什么玩笑,休息?这是什么时候,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情况。很多东西都还没弄清楚,他却说休息,好,不得不承认,他夜少是厉害,也许他什么都已经清楚了,所以心里才没有一点紧迫感。刚才一路上来的时候,青帝就发现夜少行进的速度“悠闲”啊,那时以为他是为了照顾自己,现在想来也许不是这样。青帝笑着说:“好啊,那您老就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不过那笑,实在不像笑,太假了。
夜少,如此聪慧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但高手依然淡定:“留些体力,接下来还有事。”青帝抬起的脚,犹豫了,思考再三,倒着乖乖回到夜少旁边坐下,好歹人家夜少不是借故拖延,总算还是有事做的,这样的话勉强还能接受。相对于青帝的不情愿,夜少倒是自然的许多,目光越过重叠起伏的山峰,落在远处虚空的天际,神色深入认真,好像那里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东西。在
研究了很久了以后,青帝还是决定放弃,没有那份心境,体会不到那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说实话,此刻在此处,的确有种放松的感觉,高山之上,寒风吹散心中的狂躁,带来暂时的清醒与平静,天好像就在头顶,很近,伸手就能触摸到一层层淡淡的膜。
夜少收拢双手,放在唇边,呜呜呀呀的吹出一曲高山调,旷远深沉,忽然间突起金戈铁马、阵前杀敌的肃杀之意,好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以一种高调的姿态蔓延开来,青帝沉溺其中,不能自拔,胸口中长存的冲动好像被完全挑动起来,红热的意气弥漫全身,带来说不出的释放后的轻松感。转轴拨弦,曲调又变,狂风暴雨之后,湿漉漉的山野回归平静,又是夜少经典的平和悠远的意境。
已经很多次听过夜少的音律,好像的感觉都不一样,青帝甚至怀疑夜少的音乐有魔力。魔力?怎么突然想到这个词,难道……
青帝立刻站起来,离夜少远一点,审视一会儿,更加看不透了……
若是那么简单就能被看透,这还是高手吗?夜少自动忽略过青帝的神情,慢悠悠地提醒:“走吧,去邪珠门,要做事了。”不知青帝是否发觉,夜少的身体似乎变好了,而他本身其实也是。
夜少一脸淡然地带着青帝绕到山的背后,一条通向对面山峰的铁索桥就架在云雾缭绕的山峰之间,而对面山峰上招摇的门面上写着的不是“邪珠门”又是什么,青帝忽然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刚才若是自己再多走几步,不就能发现,通向邪珠门的路其实就在这山的背后。
龙渊阁聚集了一大堆人,纷纷杂杂的话语里还能听出:“邪教横行,人人当诛……”看来是组织对抗邪珠门的聚会。邪珠门擅自抢夺了许多年轻的女子,开始多数是平常人家,江湖人毕竟不是官府,不是人人都有菩萨心肠,只要不侵害本帮的利益就能够睁只眼闭只眼的,但最近他们似乎是日益猖獗,连有些帮众里的女子也敢动弹,这怎么能让江湖各派担心,接下来是不是要听从邪珠门的差遣,为了防止这种可能的发生,他们开始联合对抗,当然,龙渊阁是江湖大帮,也就顺理成为一些小帮派依附的对象,沉默很久的龙渊阁也难得的给出明确的回复,说是会和江湖同道共同进退。这样算是表明了态度,此时若再不表态,那些激愤的人也许就要把矛头对向龙渊阁了。在帮众负责人积极讨论进攻策略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些脚步声,随着大门被推开,一群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神情肃穆地进来,那种同仇敌忾的仇恨目光使在场的很多男人一时怔住了。
☆、【破茧成蝶】
为首的女子还很年轻,她目光冷冽地扫过全场,发现要找的人并不在其中,就朝龙渊阁正堂走去。一时间讨论的话题转移到她们身上,很多人都不认识为首的女子,这群女人来做什么,难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