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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您这声姐姐我可是当不起。我家里八代单传就我一个,你这一声姐姐叫的名不正言不顺可别是把我叫你家祖坟里头了吧。”唐苏瑾的脸上已经殊无笑意。
周菲菲眼神略带鄙夷,也不打什么虚晃太极,直接道:“我实话告诉你,我从高中就跟在瑜在一起了,她在金林专门给我买了一套房子,可是比这里要气派多了。你这是生气了?可不是,自己家老公都管不住到人家床上了,还有什么资本得意的……”
唐苏瑾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在楼道里异常的响亮,“别他妈的在我眼前晃悠,别以为傍上大款就登仙了,我告诉你,你嘴里头含着手里头捧着的都是老娘吃剩下恶心了的,别整天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了,也不看看你究竟长了一副什么浪荡样子,扔到大街上顶多三十块钱一个晚上。”
“你……”“咣当”一声,唐苏瑾把门关上,感觉门框上方并不存在的浮灰都抖落下来,落在了眉梢上。
她向卧室看了一眼,那人仍旧睡得很沉,原本俊朗的面庞却已经模糊不堪了,她忍住喉咙涌上的干呕感觉冲到了浴室中,扶着墙面对着马桶一阵干呕,胃酸翻涌的难受。忽然觉得真他妈脏,真让人恶心。
打开花洒,凉水发丝浸润进去凉侵头皮,脑中的混乱与灼热都凝聚成一条直线,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冰冷气息。
唐苏瑾嘴角挑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对着面前光洁清晰的镜子,看着自己满是水珠淌下的精致面容,鬓发紧贴着脸颊滑成一个温婉的弧度,薄薄的唇峰美好而粉润。
……………………
…………
孙婕出去转悠了一圈,去食堂带了两个包子回来,唐苏瑾接过二话不说两口就搞定,口齿不清地说道:“不好意思,下午让你看好戏了。”
孙婕摇头,却不说话,她从来不是嚼舌根的人,下午听得唐苏瑾这么说,便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孙婕一直搞不清楚,从大一就门门优秀拿奖学金等着保研的唐苏瑾,为什么到了大三突然放弃了读研的想法,到现在才知道,唐苏瑾已经结婚了,竟然是堇城有名的企业陈氏总经理夫人,但是她看起来,却并不幸福。
唐苏瑾笑笑,抹了一把手指尖上的油,从包中掏出上午逛商场买的一个漂亮的手机链,递给孙婕,“阿婕,这个送你。”
“我不要……”孙婕摆手,转过身进了卫生间,“我去洗衣服。”
唐苏瑾今年六月份就大学毕业,眼见着还有不到一个月,这两年寝室都当成旅馆住了。寝室是四人间的,除了孙婕和唐苏瑾一样是外语系的,还有两个是艺术生,一个学编导一个学美术,倒是比唐苏瑾这个已经结婚的人更不着寝室,来一趟就跟走马观花似的。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去年结婚今年离婚,大学期间倒平白多了两张国家级的证书。
唐苏瑾出门的时候还是将手机链搁在了孙婕桌上,拿了包出门。
日光逐渐倾斜,一点一点隐没在西方翻滚的云海间,最后只剩下绯红的晕圈。分分秒秒而过,天空一呼一吸之间,已经染上了重金属冷兵器的色泽,压抑着一种钝痛。
唐苏瑾当下需要做一件事情。
她回到了与陈在瑜的住处,站在玄关处,眼神空洞的瞧着正对着窗的一株绿色植物,于光影明媚中,好像两束手电筒的光,昏暗不清。
她直接走到桌边的座机拨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林商,开着你车过来我这儿一趟,我要搬家。”
十分钟后,唐苏瑾已经将这套房子里,所有关于她的印记,消抹的一干二净。两个行李箱,装着穿过的衣服用过的洗漱用品床单被罩甚至碗筷茶杯,摆在空荡荡的木质地板上,好像被砍掉了头颅的死囚,濒死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二十分钟后,林商开着一辆小汽车到了。
“苏瑾你这是要改嫁啊?”画着浓重烟熏妆的女人打开车门,身上是普通的连身裙,却能够勾勒出极好的身材,一双能够媚出水来的眼角挑着。
唐苏瑾将行李箱费劲地塞进后备箱,拉开车后座的门一猫腰坐了进去,嘴唇轻启,“去火化场。”
“什么?!”逼仄的车厢里响起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
唐苏瑾皱了皱眉,瞧了一眼副驾上哭得满脸通红满眼血丝的女孩子,瞪了一眼正在驾驶座上系着安全带的林商,“怎么把她给带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整天揪着个骑白马的以为是王子矫情的不得了,”林商眼角斜睨着哭哭啼啼的顾沐辛,就好像看着一只令人厌恶的蟑螂,一边踩下了油门,明显不耐烦的口气,“真不知道她怎么搞到我电话的……”
唐苏瑾倒是拍了拍顾沐辛的肩膀,略带关切,“又和辛阳吵架了?”
林商冷笑一声,“哪儿能啊,是分手了……”
顾沐辛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张牙舞爪地就扑过来,尖声道:“我不相信,辛阳不会这么没良心的……”
“蠢,”林商继续冷眼旁观,“要我说他要再跟你耗着才是没良心的。”
顾沐辛像一只野猫一样炸起来,两眼通红,伸出手去推正在开车的林商。
刺耳的轮胎摩擦的声音,林商急打芳香版,忽然一个急刹车,顾沐辛因为惯性向前猛扑了一下,幸好唐苏瑾扯了一下她衣服,才没有撞上车窗。
林商只是转过来,看起来云淡风轻的笑,“行,顾沐辛,你行,你想死也没道理拉上两个垫背的。”
唐苏瑾按住顾沐辛,“大马路上的,别发疯。”
林商这女人,越是表面上笑的无害,越是心狠手辣,越是让你胆颤心惊地看着她美艳而不寒而栗。
顾沐辛也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触到了林商的底线,有点勉强,“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林商幽幽的目光萎靡而妖媚,转身重新踩下了油门,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就这么冷着,忽然,她说:“前两天,在西街的双道场,我看见了……陈在瑜。”
一时间,车里安静的只剩下暗流涌动,瞬间,冷至冰点之下。西街,有名的酒吧夜店一条街,鱼龙混杂。
时间静止两秒钟,林商用无波无澜的口气继续说道:“然后我上去掴了他两耳光,脆生响。”唐苏瑾霍然睁开眼睛,一手托着腮,看着林商,“其实不用,那种渣子,打他都嫌脏手。”
唐苏瑾看着天边乍现的铅色乌云翻滚,顿时觉得自己白搭了一副小三一般美好的外表,却装着一颗弃妇一般窝囊的心。顾沐辛明显是哭够了,盯着唐苏瑾,“陈师兄,真……那样了么?”
唐苏瑾看着天边乍现的铅色乌云翻滚,顿时觉得自己白搭了一副小三一般美好的外表,却装着一颗弃妇一般窝囊的心。
顾沐辛明显是哭够了,盯着唐苏瑾,“陈师兄,真……那样了么?”
唐苏瑾嗤笑,“什么那样了?沐辛,你以为谁都跟你家白莲花似的?”
当初,要不是陈家老爷子在那儿硬生生直挺挺地站着,当着陈家子孙的面说什么“小瑾就命定的是我家孙媳妇”什么“怀瑾握瑜”,也不至于陈在瑜为了讨好老爷子,费尽心思地将她这种女人八抬大轿地娶回家。
但是,陈在瑜当初追自己真的是下了工夫的。追她的那一年,对她实在是难以挑剔的好,一句重话舍不得说,唐苏瑾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总是脾气急了就爆粗口,他也只是微微蹙眉,温柔一笑。她记得,大一那时候军训,足足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兵营训练场,男生与女生分开,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但是,大三的陈在瑜作为大一新生的带班原本就很忙了,但是每逢休息都会跑过整个训练场,满头大汗地给唐苏瑾送过来冰镇的矿泉水喝冰毛巾,晒得黑了一圈的脸上,透出阳光般刺眼的笑容。
唐苏瑾接过,连眼皮都懒得抬,喝得理所当然。整个班的女生都眼红,甚至鄙视道:“三十八度的天气,唐苏瑾,你要遭天谴的……”甚至连顾沐辛都叹气说:“苏瑾,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那个时候,她都狠心地差点打开拧开煤气管,真心觉得全世界都沦陷了都难以磨灭心底的痛,有人为她做的那一点,都他妈的算什么。
所以,在她独自去大理散心的时候,就又出了一档子事儿。
以至于后来,两条人命。
………………
到了郊外三里屯的火化场,林商停了车,明知故问:“苏瑾,你这是要火化谁啊?”唐苏瑾从车里钻出来,反手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林商骂道:“丫的你轻点儿!这不是出租车门儿!”伴随着天空中一声炸雷,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在唐苏瑾的脸上照出一道金光,她将后备箱的行李箱搬出来,“都烧了。”
说实话,焚尸的火化场烧生活用品的行李箱那是没有的事儿,但是,但凡是有了林商这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万事也能灰飞烟灭了。于是,唐苏瑾就靠在车门上,幽幽的晕黄路灯下,被几个人抬着进了大铁门,和众多的黑色煤块一起倒进钢铁的大熔炉内,充当了当天焚尸的燃料,连一块渣子都没有剩下。
那边有几个人都乐得看热闹,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好像到火化场烧行李箱这样二的事儿真就是千古难见一回。
林商就站在唐苏瑾身边,直到那一张巨大的双人床劈成碎片投进黑色的炉子里,才转过来,看见她扬起的唇角,“今儿心情不错?”“嗯,”唐苏瑾顿了顿,“我把陈在瑜他妈给骂了。”“哟,是他啊还是他妈啊?”林商故意说道。唐苏瑾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个世界上,看你二的人很多,而陪着你二的人很少。而唐苏瑾庆幸,还好自己就是有一两个这样少见的朋友。
顾沐辛显然已经是哭够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飘着低垂云絮的天空,“苏瑾,你说咱们还能回去么?”
唐苏瑾没有回答,眼睛瞪着车窗外的多彩的霓虹灯流淌成一条条流光溢彩的线条,充斥着各种生硬的几何图形,在笔直的道路与苍穹相连接的地方,焦距成一个光点。
“你能,”隔了许久,林商幽幽的嗓音,以及天空中撕裂而过的诡异闷雷,“但她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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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把顾沐辛送到了住处,顺带唐苏瑾把自己一个行李箱也拎上了楼。
“我先在你这儿住两天,现在闷热得很,寝室里不习惯。”
林商冷眼瞧着唐苏瑾拉开车门坐上来,“去我那儿住吧,别整天跟她混一块儿,容易智商变低。”
林商跟顾沐辛从来都不对付,一个温柔矫情的像兔子,另一个火辣的从十六岁就开始混迹夜店,就连唐苏瑾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她们俩走得这样近的。
陈在瑜追她的时候就说过:“林宛聪明的都成精恨不得浑身上下长心眼儿,顾沐辛傻得冒泡一窍不通,你是怎么处理好的?”唐苏瑾回的不冷不热,“那是我有本事。”“那是,我老婆有本事。”陈在瑜圈着唐苏瑾的腰带进。但是等到她真成了陈在瑜的老婆,却怎么也没觉得自己有本事了。说实话,陈在瑜就是娶回家一个花瓶,也比唐苏瑾这个活物要赏心悦目。但是如果是花瓶,碎了只能听个响儿,哪里会有唐苏瑾的影响力那么大,愣是把陈在瑜直接推上了“陈总”的宝座上。
“又想起以前的事儿了?”林商眼看着唐苏瑾眼神恍惚,系了一半安全带手就停哪儿了,“别整天瞎回忆,容易提前更年期。”唐苏瑾这才回过神来,心里一堵,“我这是少年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