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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夫人对于薄李氏和吕风的事并不感到意外,把薄李氏当年和吕风的风‘流‘韵‘事告诉姜糼容,又道:“云起他姑妈做姑娘时,便是敢爱敢恨的人,当年连私奔的事都敢做出来,做出这事也在情理之中。”
薄李氏要怎么做碍不着她们,可薄太医揪着老太爷给亲生子下绝‘育药的小辫子呢,姜糼容着急地问道:“薄太医若是知道姑妈和吕风这个那个使他颜面尽失,会不会把这事捅出来?”
“不会。”高夫人摇头,道:“这些年我冷眼看着,云起他爷爷多虑了,薄太医那人除了潜心研究病情和药物,别的什么都不在意,当年老侯爷即便不许女儿,薄太医也不会说出去的。有时我想着,云起他姑妈嫁了这么一个人,也真是苦,染衣对药物感兴趣,父女俩说说药草什么的,也能说上几句,你姑妈和他十天半月不说一句话很平常,更别提什么夫‘妇之情了。”
薄太医不会说,可给李宗权诊脉的不一定每次都是薄太医。
李老侯爷埋下的这祸根随时会曝发。
白氏有李逸一子傍身,对子嗣没那么渴盼,才让这宗隐秘没有被揭露。
戚晚意却不一样,子嗣是她在侯府立足的根本,只怕过不了多久,还没害喜她便要折腾着请大夫了。
欲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过去那么多年李宗权没有发现,实在是个奇迹。
李老太爷死了一了百了,活着的高夫人可就麻烦了。
姜糼容愁眉苦思,越思越觉得难办,心中不免暗暗乍舌,李老侯爷爱得可真是疯狂,对高夫人护得真够紧,连绝亲生儿子后嗣确保高夫人地位的事都干得出来。
姜糼容很想问高夫人,当年和李老侯爷暗渡陈仓了没有,却不敢问,怕挨高夫人扇耳光。
“表哥是世子,你是正室夫人,侯府再多几个庶子也动摇不了姨妈和表哥的地位,李逸和白姨娘则不一样,姨妈,咱们莫若这么办。”姜糼容凑到高夫人耳边低语。
——莫若施计让白氏给李宗权再下一次绝‘育药。
“这是个办法。”高夫人长舒出口气。
姨甥计议已定,姜糼容扶了高夫人刚想出门去打理家事,外面咚咚有人来了。
“夫人,戚姨娘诊出喜脉,侯爷很高兴,请夫人到前厅商议事情。”
46、第四十六回
戚晚意诊出喜脉?姜糼容眼珠子快掉下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夫人低喃;那晚公堂上听得分明;戚晚意和李宗权苟合是初次;翌日晚便进了李家门,应该没有奸‘夫的;不然;也不会进李家为妾。
“难道是假的?”姜糼容与高夫人面面相觑;不知是喜是忧该哭该笑。
白氏专宠多年都没再害喜;戚晚意要么是有奸‘夫;要么是假害喜。
不管如何,传了喜讯出来倒是解决了她们的难题了。
“咱们要怎么办?”高夫人小声问。
“最好是把她送去别院,名为保护安胎,实则软禁起来,一应日常供应;你以府里忙不过来为由,让白姨娘负责。”姜糼容道。
戚晚意若是假害喜,接下来定有一个假落胎的局。
若是与人通‘奸有孕,高夫人作为正室,明知其隐情却不揭穿,某天李宗权不育的秘密揭穿,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如今只有隐而不发,静看戚晚意要怎么表演再作计议了。
“你姨父刚得了人,怕是舍不得。”高夫人迟疑着道:“我看着,你姨父好像对粉妆也有那样的心思,要不把粉妆开了脸给你姨父。”
“不行。”姜糼容断然摇头,抓住高夫人双臂猛摇撒娇,“姨妈,都说粉妆是我堂姐了,堂姐给人做妾,我的脸往哪搁?”
“也是。”高夫人叹气,道:“也罢,过去见机行事。”
李宗权和白氏戚晚意都在厅里,白氏有些萎黄焦枯,戚晚意则打扮的相当的美艳动人,一袭淡紫色的褶纱衣裙,贴身细致地衬着玲珑有致的身材,乌发松松挽着,鬓边绕垂下一绺,与雪白的脖子缠缠绵绵引人无限遐想。
细看着,其实也就脸上略施了些脂粉,只不知为何往日的端庄换了艳丽妩媚,显得极是美貌。
此刻戚晚意一手抚着腹部,脸上是一副欣喜慈爱即将做母亲的欢欣。
高夫人和姜糼容笑着给李宗权道喜,李宗权笑得红光满面,高夫人才刚准备说出姜糼容提议的送戚晚意去别院,李逸回来了。
近一个月不见,李逸更加温柔秀雅,如骏马泼蹄长弓月影,春风暖了江南,翩翩如玉甚好风采。
他是接到白氏府里要给自己置宅的消息回来的。
“爹,侯府足够大了,兄弟舔犊互相依傍方是正理,孩儿不想别宅另居。”
“你爹和姐姐也是为你考虑,以后位极人臣,还与你兄长一起居住,府第挂着侯府给人轻视了。”白氏见李逸不想置宅,着急了。
“这事子扬慢慢考虑吧。”高夫人笑着把刚变卖了东西所得的银票摸出来递给李逸,“这是两万两的银票,你收着吧,要置宅买地还是留着以后做什么,自己拿主意。”
“多谢母亲。”李逸看了看手里的银票,问李宗权:“爹,这银票是不是由我作主了?”
李宗权点头,李逸笑道:“那孩儿就做主了,这银票给糼容添妆,糼容,你收着。”
啊!姜糼容愣住,不用哄骗银票便落到自己手里?
“子扬。”白氏尖叫,看着姜糼容手里的银票,眼睛红得几欲滴血。
李逸不理她,看向李宗权,道:“爹,皇上除夕那天晚上见到糼容,赞糼容脸庞圆圆一脸福相,甚是喜欢,今日孩儿出宫回家,皇上赐了一根白玉簪给糼容。”
自己那晚根本没见到皇帝啊!姜糼容莫名奇妙,刚从李逸手中接银票,又去接白玉簪。
那簪子是一整块的羊脂玉精雕而成,玲珑剔透,簪首简单的镂空花枝纹,即便不懂玉,姜糼容也知价值不菲。
转动间姜糼容看到簪尾细小的一个逸字时,不由得愣住了。
这簪子上有李逸的名字,明显是他自己的,或是皇帝赐他的。
二万两银票转眼就给了姜糼容,白氏很生气,李宗权也甚是不悦,李逸接下来的话把他两个唬住了,心中以为皇帝看中姜糼容了,一齐哑了。
李逸语不惊人誓不休,接着道:“爹,孩儿刚进门时听说戚姨娘有喜了,有些不巧了,皇上说五月初五那日要出宫游玩,顺便要驾临咱们府里,御驾莅临是大事,府里只怕得拾掇拾掇,动土启工什么的,怕是不利于戚姨娘养胎,莫若请戚姨娘暂回娘家,有戚夫人在身边亲自照顾,想必更安心。”
李逸温温雅雅的一番话说完,姜糼容心中暗骂好一个腹黑公子,同时也明白了,所谓银票给自己添妆,皇帝赐自己玉簪,端午要驾临侯府等等语,都是李逸编造的,一个紧扣一个的假话,目的只有一个,把戚晚意送回娘家。
“姨父姨妈,皇上驾临,府里得拾掇添置物品,要花银子的地方不少,这银票我不能要。”银票在手里还没捂热,姜糼容急忙顺着李逸的话贡献出去。
“倒也是,琴心,那你就收回吧。”李宗权顺水推舟。
既认同且表现出侯府要动工整修的样子,戚晚意有胎之人确是不方便留侯府,李宗权看向戚晚意。
“侯爷。”戚晚意明眼含泪珠哀哀看李宗权,几欲哭出来了,做妾已够没面子了,传出喜脉后却被送回娘家待产安胎,教人如何揣测她。
戚晚意肚里是自己的老来子,李宗权也颇重视,有些犹豫不决。
“爹,听说季唯这两日便回京了,他破了护城河命案了,皇上龙颜大悦,已升他为京畿提刑,大哥和孟沛阳协助他破案有功,皇上特旨,赐封他俩人为大理寺左右少卿,咱府里一下出季大人跟大哥两件喜事,孟沛阳与大哥好友,也算侯府的喜事,应该摆酒庆贺一番。”
李逸说着话,眼角有意无意看戚晚意,李宗权微一愣想起来,戚晚意喜欢李昂,李昂要回家来了,目前在自己府里做客的季唯,是戚晚意的前未婚夫,而孟沛阳则是戚晚意要许婚没许成的夫婿人选。
先前府里年轻一辈的男人都不在,李宗权还没觉得不对劲,给李逸这么若隐若露暗示,登时满心不自在。
姜糼容连小脚趾都要竖起来向李逸致敬了,她和高夫人两人真是弱曝了,人家李逸轻描淡写几句话,连一句指谪都没有,李宗权就已经很嫌弃戚晚意了。
“琴心,你安排人送晚意回娘家待产。”李宗权连跟戚晚意说都懒,直接咐咐高夫人把人送走。
戚晚意整个人呆掉,被送回娘家,她设计好的落胎连环嫁祸计划还怎么实行?
在这么一只狐狸面前,自己还是藏拙的好,高夫人带着戚晚意走后,姜糼容忙向李宗权行礼告退。
“爹,孩儿宫里还有急事,不能在家里停留了,这便得走,糼容,你送我出去,可好?”李逸翩翩有礼道。
不会又要算计自己吧?姜糼容脑子里响起警铃,当着李宗权的面不便与李逸交恶,微笑着应下。
一路往大门走去,姜糼容警惕地离了李逸五步远,不时瞄着四周,注意周围有没有下人路过,不要落单了与李逸独自相处。
李逸见她竖起一身刺,暗暗好笑。
——防不胜防,糼容表妹,你就领着吧。
大门安全走到了,姜糼容说了声二表哥保重慢走,忙不迭便转身往府里走。”
“糼容表妹且住。”李逸把她喊住,微笑着问道:“那根白玉簪你喜欢吗?”
姜糼容方才路上极紧张,把簪子的事忘了,李逸提起,忙摸了出来,皱眉道:“二表哥,这簪子上面有你的名字,不是皇上赐我的吧?还给你。”
“二表哥送你的,你收着吧,不肯收,是不是想要二表哥亲手为你簪上?”李逸凑近姜糼容,微低下头,声音温柔,暖热的气息直往姜糼容脖颈喷。
那一晚那种噬骨的暖热又从羞人处涌起,姜糼容吓了一跳,不还簪子了,急忙奔逃进府。
李逸目送姜糼容,直到姜糼容的身影看不到了,方上了从宫里坐出来的马车。
马车里不是空的,坐着一人,锦衣绣袍,容颜俊挺,眉眼间霸气隐隐,正是太平朝的九五之尊皇帝陛下。
“好深情的表哥表妹。”皇帝酸溜溜道。
“看不惯是吧?看不惯皇上也可以去找表哥表妹,不要找微臣。”李逸恶声道,半点没有人前的雍容温雅。
“别生气嘛。”皇帝趴儿狗一样缠到李逸身上,讨好道:“朕提升了你大哥,使你李家除了世袭侯位,子孙更是在朝堂中大展所长成为朝廷栋梁,你应该感谢朕才对。”
“皇上要臣怎么感谢你?”李逸咬牙切齿道:“皇上明知我大哥在和我争夺表妹,却破例提拔我大哥,是何居心以为臣不知道吗?”
“朕是一番好意。”皇帝讪讪笑,心中悄悄道:朕的居心就是要让你的情敌处处比你厉害,让佳人喜欢你大哥不喜欢你。
李逸很了解皇帝的想法,沉了脸静坐不再开口。
“子扬,朕难得出宫一趟,在马车里别有一番情趣,咱们……咱们试一试如何?”皇帝悄声道。下午李逸向她告假要出宫,她准了又跟着出来,便是打的这个主意。
李逸气得额角突突跳。
“皇上,你昨晚要了几次还记得吗?你真以为臣是金刚不坏之身?”
“这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