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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退后两步,以免伤及无辜。
退后两步刚好站到张月鹿的身边,看着张月鹿慵懒的倚靠到门框悠闲的剔着牙,田遂萧觉得很不厚道,违心的小声开口,“我们要不要上去助王爷一臂之力?要知道王爷虽然厉害,可刺客是弯月国的武林人士,全都武功高……”强。
最后一个字还在喉头未吐出,就见吼得最凶的那个刺客分分钟的时间就被他家凶悍的王爷给一剑削了脑袋,无头尸体就跟离了枝头了落叶一样,无情的从半空中掉下来。
又是眨眼的功夫,刺客再次阵亡好几十个……田遂萧麻木的看着那些黑影人像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往地上落。
好吧,再高强的武林人士遇到凶残的雷霆王爷也都只有喂剑的份儿。
张月鹿耸耸肩,与白虎一同退出院子,对耸拉着脑袋跟在他身后的田遂萧说道,“看吧,这种情况,谁有胆子上去?上去就是送死,又不是不要命了。所以说,只要一看架势不对,你就撒开脚丫子的跑,知道不?担心主子安危什么的,那简直是瞎操心!她一到走火入魔状态,就是开启天下无敌模式,就是十万大军都奈何不了她……”
田遂萧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虚心道,“受教。”
张月鹿傲娇仰头,“客气。”
等杀得差不多了,田遂萧就带着人进院子收拾残局。张月鹿也乐得搭把手,安排人分工合作,一队人捡脑袋,一对人捡断肢。
“耳朵,鼻子,手指头,眼珠子什么的,一个都不要落下。”这些人死得也够惨了,要是连个全尸都没有,那也太凄凉了。
张月鹿难得发一次善心,自然想要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趴在草丛里,辛辛苦苦的给其中一个黑衣人找回一截断指,高高兴兴的跑回他身边,给他拼接好,指着断指数数,“1、2、3、4、5……啊,刚刚好……耶?不对,还有一颗眼珠子呢?”
他四下看看:啊,找到了,原来在那儿。稍稍抬眼,眼珠子旁边还有一双绣着流云勾勒着金线的精致黑靴,靴子的主人自然是他家各种高贵各种冷艳各种霸气的主子!
她冷漠不语的站在那里,挺直着背脊,如一座屹立在天地间永垂不朽的绝崖峭壁,身上散发着的嗜血杀气直叫人心惊肉天。
张月鹿恋恋不舍的看眼她脚边的眼珠子,再回头看眼死不瞑目的黑衣人,纠结万分:要不要过去捡呢?!
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悄悄过去,偷偷拿走她脚边的眼珠子。他是个完美主义者,既然都决定要帮他拼好完整的尸体了,临到最后一步,怎能轻易放弃?
于是,张月鹿躲到以墨背后,闭住呼吸,偷偷的爬过去,想要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捡起眼珠子就回。可就在他伸手去捡的时候,精致的黑靴忽然移动,抬起,放下,噗——眼珠子爆了!
张月鹿看着被她踩在脚底下的眼珠子,心里内流满面。尼玛,太坑爹了。
“干什么?”冰冷的声音在他头顶炸开。
浓烈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张月鹿顿时觉得仿佛置身冰窖,严寒刺骨。
缓缓抬头,对上她那双血红含煞的眸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主、主子,我、我我没干嘛。”老天爷,求求您可千万别让她发狂啊,千万别发狂啊,不然小爷今儿就小命难保了。
“书拿出来!”血眸无情的从他身上掠过。
张月鹿敢发誓,如果他拿不出书,她肯定会一掌拍死他。赶紧从怀里掏出‘清心咒’,颤抖着双手奉上,“主子,给。”
不过没等到她伸手来接,却等到她一剑刺来。张月鹿还以为她是恼怒了自己,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可下一刻却感觉手上一轻,小心翼翼的张开一只眼看看,发现经书已经在她的剑下化成碎片了。
庆幸的拍拍胸口,有种劫后余生之感。可心刚放下没多久,又瞬间提了起来。完了,唯一能让她稍微清醒几分的‘清心咒’也没了!
张月鹿偷偷的仔细的观察主子一番,发现她一身戾气不减反增,显然是还没杀痛快的意思。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他小心谨慎的开口道,“主子,弯月国那群贼子实在太不知好歹了,您都放他们一条生路了,他们竟然还敢派杀手来对付您。主子,我们要不要趁着这个时机,将弯月国一举拿下?”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在想:“弯月国还剩下四十万大军呢,十万大军杀不痛快,四十万总行吧!阿弥陀佛,老天保佑,等主子杀痛快了就让她恢复正常吧,呜呜呜~这样忒特么的吓人了!”
第七章 文喏负伤
墨煜一年,四月二十二日,雷霆王带着大军杀入弯月桐城,所过之处皆是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庄焕狠狠抹了把脸上的血,如狼似虎的凶狠目光直射马背上的女人,“兄弟们,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临死前还不如跟他们杀个痛快,拖几个垫背的,到了阎罗地狱也好跟于将军有个交代!”
“好!跟他们拼了!杀——”
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的弯月国将士顿时像打了鸡血,不要命的往前冲,“杀!杀——”
“我们也不投降了。阳城的百姓被那妖女杀得干干净净,我们要为我们同胞的报仇雪恨,杀了那个妖女。”
“对,那个妖女心狠手辣,肯定还会下令屠城,到最后也是个死。我们还不如拿起武器跟那妖女拼了……”
原本伏跪在地已经投降的桐城百姓在热血爱国者的煽动下突然暴动,不管男女老少,都纷纷怒喊着朝呈以墨杀来。
呈以墨冷笑,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杀机,血眸一厉,浑身煞气暴涨,提剑便飞身冲入人群,杀得畅汗淋漓。
那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凭着满腔热血不要命的往呈以墨身边冲。呈以墨自走火入魔后,完全是六亲不认,已经到了冷血冷清的地步,只怕是呈袭景阳夫妇在站她面前,她也毫不犹豫的出手。更何况这些毫不相干的老弱妇孺!
她已经陷入疯狂,触目全是一片猩红,脑海更是被凛然‘杀’字添满,此刻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知道杀!
杀!
杀!
杀——
她身边堆积的尸体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猩红的血都漫过了她的脚踝,身上、手上、脸上更像是血染过一样,恐怖得令人心惊,残忍的令人发指!
“以墨!”
一道饱含悲痛的声音远远传来。
文喏站在城门口,漆黑的眼眸不复以往的清澈欢愉,眼中满是沉痛、震惊、凄凉……手中的佛珠串不知何时被他掐断,一颗颗楠木佛珠掉落在地,滚入血水中,消失不见。
“以墨,住手!”他跑过去,想要阻止她,却被张月鹿一把拦住。
“你不要命了!?”张月鹿大吼,“主子走火入魔的时候六亲不认,你这么过去,简直是找死!”
就在张月鹿阻拦的瞬间,呈以墨一剑穿透了三人的脑袋。那三人中,两人是年过六旬是老夫妻,一个是老人家的儿媳,三人抱成一团,将年满三岁的小孙子护在怀里。
三人一死,三岁小孩孤独无助,惊怕之下放声大哭,“呜哇——娘……呜哇哇,娘亲!”
吵闹的哭喊声让本就疯狂的呈以墨更是烦躁不安,本能的举剑刺向那个令她烦躁的人。
“以墨,不要……”文喏一把甩开张月鹿,想要救下那个可怜的孩子,却在他靠近之际,剑尖忽转,冷厉的银光在眼前一闪而过——他只觉胸口忽然一凉,然后所有的力气像是在瞬间被抽干一样!
张月鹿满目惊骇的捂住嘴,眼睁睁的看着文喏在她的剑下缓缓倒下。
呈以墨傻愣愣在站在原地,血红的视线中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觉胸口处猛然间抽疼得厉害。眸中的血色越来越浓,狂躁的杀意如洪水猛兽在身体内肆掠奔腾:杀,杀,杀,杀……
身影一闪,落入军中,不分敌我,见人就杀,残肢断臂满天飞。
田遂萧吓得双腿一软,满脸骇然的跌坐在地,“怎么办?王、王爷她,她连我们的将士都在杀……”
“赶紧逃啊!”张月鹿粗鲁的将他从地上提起来,随手就往城门外甩。他自己却朝呈以墨那方奔去,目标——文喏!
被主子一剑穿胸,肯定是活不成了。不过他在主子心中的分量不低,救不了他的命,救回他的尸体也成啊。
张月鹿避开呈以墨,本想悄悄搬走文喏,哪想他刚碰到文喏的身体,就见他家主子杀个回马枪,利剑直朝他射来,吓得他怪叫一声,“娘哇!”丢下文喏转身就逃。
就在此时,一道明黄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呈以墨背后。
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直接将她给劈晕。
“呼~”擦擦额际冷汗,张月鹿大松口气,救星终于到了。
李宸煜双手紧紧抱住晕倒在怀里的人儿,见她浑身是血,紧张又担忧的问着张月鹿,“她没受伤吧?”
张月鹿真想翻个白眼,尼玛,那些血都是人家的好吧。
“……回皇上,没有。”但凡近她身的人都被无情的截肢分解,谁有哪个本事伤她啊。
“没受伤就好。”李宸煜的手臂紧了紧,一手扶着她的脑袋,让她能够以最舒服的姿势靠躺在他的怀里。视线一扫,当触及到满地的死尸,其中不乏老弱妇孺,不由得微蹙俊眉,轻声吩咐着站在身后的龙一,“鸣鼓,收兵!”
……
所有官员将领都战战兢兢的跪在主将营帐外,纷纷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营帐内,众人更是寒蝉若禁,如履薄冰。
床边,靴公公跪在一旁,双手高捧着雕花金盆。盆中,清澈的井水已经变成血红。
李宸煜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的给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不一会就将毛巾给染得通红,随手扔进盆中。
靴公公见此,赶紧又递上一张洁净的毛巾,然后端着金盆下去,命守在外面的侍者再去换盆干净的水来。
“姚御医,怎么还没醒?”李宸煜紧紧拧着眉头,满目担忧的看着他家媳妇。他只是轻轻的将她劈晕过去,真滴的很轻很轻,按理说,该醒了啊……
正在把脉的姚御医胡子一颤,忙躬身回道,“回禀皇上……”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他。
背后如锋芒针刺,姚御医也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愈发小心谨慎,“王爷被心魔压制了心智才会狂性大发,如今王爷昏迷不醒,实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