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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于锵手里的巨锤瞬息便至王爷的面前,眼见着就要砸到王爷那娇小柔弱的身板儿,谁知秦豁突然挺身而出,挡在王爷的面前。
巨锤落下,直将秦豁砸得头破血流。
“秦将军!?”以墨‘担忧’且焦急的大喊一声。
秦豁瞠目,死死盯住呈以墨,一脸难以置信的缓缓倒下。
呈以墨痛失爱将,满腔悲戚之下蓦然爆发,磅礴浑厚的内力透体而出,手里的马鞭随心而动,瞬间缠上于锵的脖子,用力一搅,生生将于锵的脖子给扭断。
“杀!”于锵一死,以墨便下令攻向敌军。
令声喝下,城门顿开,几十万承天将士蓦然涌出,直朝弯月国将士杀去。
弯月国的将士见自家将军被杀,心中惊骇不已,一时没反应过来,又见承天将士杀来,顿时方寸大乱,军心涣散下自然损失严重。几个副将心知大势已去,便无心应战,只得下令撤退。以墨心中杀气沸腾,又怎可放过,随手抄起于锵用过的巨锤,灌注内力的横扫而去,顷刻间便见她身边的敌军通通毙命,且死状凄惨,犹如被巨石碾压,简直不堪入目!
弯月国将士见状,心中骇然,纷纷器械逃跑。
以墨赤红着双目,满含戾气的眼眸中透着诡异的兴奋,“杀!一个都不准放过!”
……
“大人!大人!不好了!”
李宸雪如若未闻,依旧执着笔专心于他的画作,直到画完最后一笔,他才漫然收手。不紧不慢的抬眸看向已经记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庄焕,冷声道,“何时惊慌?”
“于将军在与承天雷霆王对战中,被那王爷用鞭子绞死了。我们派出去的大军损失惨重,攻下的几座城池,只怕也保不住了!”庄焕急得大吼。
“是吗?”李宸雪神色不变,连一丝惊讶都没有,风轻云淡得似抛却尘世的方外之人。看得庄焕暗暗焦急,“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先下去。”他挽起袖子,将作好的画小心翼翼的摆放到一边。绣袍上沾有浓浓的墨香,渲染得他是如此的谦和温雅。
见他如此不将战事放在心上,庄焕心生怒意,压抑着怒火,大声喝道,“大人,承天军队士气如虹,主帅又凶猛无比,如果再不想出应对这策,恐怕连我弯月的阳城也保不住。”
李宸雪对庄焕愤怒的眼神视若无睹,重新铺好上等的宣纸,“下去。”
庄焕愤愤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最后在李宸雪冰冷的目光中拂袖而去。
庄焕出了主帅府,便有几位身穿铠甲的副将迎上来,急切的询问,“庄将军,大人如何说?”
“怎么说?屁都没放一个!”庄焕气得直瞪眼,“于将军说的没错,那小子恐怕是真的不安好心!”
有位上了年纪的副将,痛心疾首道:“当初属下也是这么说,那小子根本就不可信,可是皇上他……哎~于将军死得冤啊!”
也有将士不赞同的反驳,“依我之见,大人不是那种人。当初大人可是拿着承天朝最重要的边陲军事布防图来投靠我们皇上……而且,如果没有大人提供的军事布防图,我们哪能这么快就打败承天军队,并且迅速占领承天几座城池?”
“说不定是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呢。他拿着军事布防图假意投诚,引诱我们攻打承天,然后与承天里应外合,好将我们一网打尽?”
此言一出,众将士噤若寒蝉。
虽然此话是毫无根据的猜想之言,可却在众人心中埋下了颗怀疑的种子。
……
另一边的禹城之中,虽然打了胜仗,众将士却高兴不起来,只因军医所言,“秦将军伤得太重,恐怕……”
恐怕什么?
不用他言明,只看他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便知道,恐怕是命不久矣。
军医一离开,众将士的脸色都暗沉下来了。
秦豁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脑袋上有个拳头那么大的血窟窿,鲜血止都止不住,流下来糊了半张脸,鲜艳的血红映得他的脸庞惨白得吓人。眼见他就要断气了,却还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呈以墨,落在众将士眼里,自然就理解成他临死都在为王爷的完全而担忧,看得他们又是愧疚又是崇敬。
以墨更是一改往日冷酷淡漠的表情,满脸悲伤的站在秦豁的病床前,感激道,“秦将军,如果不是你舍身为本王裆下于锵那记重锤,如今躺在这里的就是本王了。本王……欠你一条命啊!”语声饱含沉痛,让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看,张月鹿不就流泪了。他垂着头,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哭得甚是悲伤。
不过只有离他最近的白虎知道,这小子是笑得抽筋了。
可不是在笑么,张月鹿一见她家主子那一脸悲伤痛失爱将的可惜样儿,就忍不住想笑。人家可是恨不得能一剑把您穿过透心凉,您却在这儿颠倒是非黑白曲折……他现在要是还有一点力气的话,唯一想做的事,肯定是扑上来,掐住您的脖子,要与您同归于尽!
田遂萧这个二货,见张月鹿哭得如此‘悲戚’,他也深受感动,眼泪汪汪的望着秦豁,发自内心的保证道,“秦将军,您就放心去吧。王爷的安全就包在我老田身上,就是我全家都死了,我也不会让王爷掉一根汗毛的。”
“你、”秦豁瞠目欲裂的瞪着田遂萧。
田遂萧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顿时举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秦将军放心,我田遂萧对天发誓,如果王爷少一根手指头,我田遂萧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秦豁气得一口气上不来,白眼一翻,顿时就没气儿了。
田遂萧还以为他是听到自己的誓言,放心了,所以才走得这么干脆。走上去,合上他的双目,慎重道,“秦将军,一路走好!”
噗——
张月鹿抱着肚子笑喷了。
他敢发誓!
秦豁绝对是被田遂萧给气死的!
而他家主子更是像演戏演上瘾了,还满脸悲痛的闭了闭眼,缓了缓悲伤的心情才慎重开口道,“秦将军如此大义,本王就不能不仗义!”
“如今,本王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为秦将军报仇。”
“田将军,点兵六十万,随本王出战!”
自从呈以墨一鞭子绞了于锵的脖子,在军中的威望那是如日中天,田遂萧更是将她的话奉如圣旨,说点兵出战就点兵出战,绝不滞留半分。
第五章 屠城!
天空中乌云层层翻滚,天空下,沙场上,擂鼓震耳欲聋。刀戟交接的脆响声,刀剑入体的撕拉声,以及将士们拼命时的嘶喊声,马蹄践踏时的落地声,种种声响交汇谱写成一曲磅礴恢弘的沙场战歌。
呈以墨手持长枪,骑着汗血宝马,一袭银色的铠甲上血迹斑斑,阴风从耳边呼啸,掀起她的发丝飞扬,宛如天降神邸,无人可将她打败。
只见她手里的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的银线,手起枪落下,血色四溅,残肢断臂漫天抛落。但凡她路过的地方都是血溅黄沙,尸横遍野,十分惨烈!
田遂萧被她杀神附身的样子吓得瞠目结舌。白虎和张月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担忧。
张月鹿一剑挑了扑上来的敌军,挤到身边说道,“主子神情有些不对劲。”
白虎慎重点头,他自然也看到了,“主子身上的杀气太重了!再这么下去,一定会走火入魔的!”
张月鹿看到一个敌将直接器械奔逃,而向来不杀降兵的主子却一枪刺穿那人的脑袋,刹那间,脑浆迸射,“那怎么办?”
此时敌军已经被杀得溃不成军,纷纷丢下器械四下败逃而去。而呈以墨杀红了眼,双目猩红阴鸷,见人就杀,见人就砍。白虎沉凝着脸,驾马过去,“主……”
可他刚开口,就见一道凛厉的银芒刺来,势如破竹,快若奔雷。
他脸色大骇,慌忙之下闪身欲躲。可惜以墨出手太快,直接一枪刺入他的身体。
“将军——?”
“王爷!”
“主子——”
以墨神色未变,收手抽出长枪,猩红的热血喷了她满脸,血液顺着脸颊滑到嘴角。被殷红的舌头舔掉,深邃冰冷的眸子里满是无情与嗜血!
白虎紧紧捂住腹部的伤口,他刚刚那一躲,虽然没躲开主子的攻击,却避开了要害。伤势看着严重,却要不了命。
张月鹿翻身下马,跑到白虎身边扶住他,目光却是看着一米外的主子,面上镇定,可心里却是炸开了花——完了,真的走火入魔了!
田遂萧领着两个士兵抬着担架匆匆赶来,“白虎将军,您没事吧?”
白虎摇了摇头,田遂萧见状,大松口气,“快快,扶将军躺下……慢点,小心些……快,抬回去,赶紧让军医止血疗伤……”
一番忙碌之后,白虎被抬下了战场。
张月鹿抬脚想要往以墨身边走,可又想到什么,瞬间将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隔着老远和以墨对话,“主、主子?”
以墨回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此刻彻底成了血红,渲染出令人骇然的煞气和戾气。看得田遂萧心惊肉跳,害怕的往张月鹿身后躲了躲。
以墨冷冷的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已经被攻破的城门,冷声下令道:“进城。”
张月鹿等人进城很顺利,敌军完全被呈以墨的嗜血凶残给吓破了胆,早早就弃械逃跑了。
城中,主帅府。
当呈以墨带军杀到时,李宸雪依然在案前作画,他身着一袭雪白锦袍,袖袍边缘沾着乌黑的墨汁,俊逸的脸庞带着舒心的暖笑,乍然一看,只觉温文尔雅。
推开门,整个房间的地上都铺满了已废的宣纸,张月鹿跟在主子身后踏进书房,弯腰,随手捡起地上一张宣纸,仔细一看,是张未完成的画作。
画上是位女子,女子站在寒梅树下,身着黑色曲裙,衣襟与袖袍间是用金线勾勒出的精致图腾,笔挺的背脊渲染着与生俱来的尊贵荣华。可是女子的脸却是一片模糊,只勾勒出轮廓,却没画眉眼。不过……张月鹿微微蹙眉,那轮廓依稀有些熟悉!
恍然间瞥见他家主子的侧脸,顿时恍然大悟,这画上的女子可不就是他家主子么!
“比我想象中来的快。”李宸雪无奈的放下笔,带着遗憾的道,“我刚有灵感,相信这次一定能画出我满意的画,可惜……已经没时间了。”